李卿落:“趕出允王府?真的假的?允王平日裏最是疼惜美人的,就算她失寵了,也不可能被趕出來吧?”


    鄭嬤嬤:“這是真的。聽說她自己帶去的物件,包括從李家帶去的一匣子首飾都被丟了出來,不少人都親眼目睹了此事。”


    李卿落:“快說說,可打聽出什麽了?”


    鄭嬤嬤:“還真叫老奴打聽出了些東西。說是那劉卿珠那日從破廟迴去後,原本想用錢財堵住那些跟著她去破廟的奴仆們的嘴,但不知是否因為給的不均勻,所以那些奴仆在她院子裏就吵了起來。”


    “這話很快就傳到了允王妃的耳朵裏。”


    “那允王妃平日裏並不怎麽管後宅那些鶯鶯燕燕,她們爭風吃醋隻要不鬧到她跟前,她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任由這些妾室折騰吵鬧。”


    “隻是這迴,允王妃聽見說和什麽迷情香、破廟私通的字眼相關,便立即把這些奴仆都叫了過去,並敲打一頓後就知道了真相。”


    “然後允王妃立即就差人將劉卿珠抓去了跟前。雖然劉卿珠哭著說自己保住了清白,並及時逃了出來。但這話誰信?”


    “那幾個奴仆口口聲聲說,他們都聽見了觀音殿裏傳出了那種聲音,而且又猛又浪的,一聽陣仗就不小,所以他們個個都不敢說能保證劉卿珠的清白。”


    “允王妃眼見此事的嚴重,就把允王請了過去。”


    “允王一去,聽見此事不等真相分明當時就賞了劉卿珠幾耳光。”


    “然後請了嬤嬤去驗身,說是並沒有房事的痕跡,這才把她放過了。”


    “不過劉卿珠還來不及鬆口氣,說是當晚允王去她房裏,原本熄了燈準備同房,但她卻突然捂著肚子鬼哭狼嚎的說是肚子疼。”


    “允王覺得掃興,就掛著一張黑臉走了。”


    李卿落:“您怎麽打聽的這麽清楚?”


    鄭嬤嬤‘嘿嘿’一笑:“因為此事在允王府都鬧的人人皆知了呀。老奴隻要給點兒小錢,要知道什麽還不容易?”


    “原本允王府裏就已經都在傳那劉卿珠已經不能行房事,所以允王這兩日都沒有去她房裏,那允王府裏如今人人都在看她笑話呢。”


    雀兒:“真是奇怪。劉卿珠以前在將軍府好像很得人心,怎麽去了允王府卻這麽遭人厭惡,就好像一隻過街老鼠似得,一出事兒人人喊打。”


    鄭嬤嬤:“因為她以前會做戲唄!”


    “既然她十一歲就知道自己身世了,這些年就想盡辦法想要籠絡人心還不容易?”


    “得了人心以便將來萬一身世戳破,她會比咱們姑娘更得府中人的喜愛和尊崇,到時她便不是府中嫡親的血脈,但一定也不會有人嫌棄她。”


    “隻可惜她太著急又太狠毒了。”


    “先前自焚把自己一屋子奴仆都給燒死,原本燒死也能一了百了,後麵再迴來做出個意外的假象,估計也沒有多少人怪她。”


    “可姑娘迴來後把她的計劃都給打亂了,讓將軍府的奴仆主子都見到了她的真麵目。”


    “知道她故意為之的,你看如今將軍府還有幾個人提起她不搖頭的?”


    “她又急著去允王府,根本沒有謀劃,手裏也沒有錢就去了,如今連個靠山也沒有,允王府的人又如何不看菜下碟?”


    雀兒好似懂了。


    直白一句話,劉卿珠離開將軍府,果真什麽也不是。


    她不由崇拜的望向自己家的姑娘。


    當初姑娘留那劉卿珠一命,為的就是今日吧?


    見她眼睜睜的費盡心機終於得來自己所求,可又被自己所求的一切給磋磨的越來越慘,如今竟然都被趕出允王府了。


    李卿落:“她被趕出允王府,難道是和李朝靖失心瘋有關?”


    畢竟連破廟的事情允王都可以不在乎。


    允王最在乎的,如今可能隻有將軍府了。


    但李朝靖得了失心瘋,允王對將軍府或許已經大失所望。


    可若是就此被趕了出來,李卿落還是覺得太過離譜。


    或許是允王和劉卿珠又在謀劃什麽?


    “去,讓人盯著劉卿珠。”


    “還有,先前我讓鄧嬤嬤去調查的蔣家,如今沒有了動靜,是否是允王幫李朝靖做了什麽,再去查查。”


    鄭嬤嬤高興地應了下來:“是。”


    終於又有忙得了,這日子呀,一天天可太充實了!


    劉家。


    劉卿珠看著劉家如今空蕩蕩的小院子,一臉詫異。


    她抬腳忍著惡心走了進去。


    開口喊道:“爹?娘?阿爺?你、你們都在嗎?”


    可是小院裏處處蕭條,哪裏還有半個鬼影子?


    門口突然躥出來兩個遊手好閑的漢子,盯著院子裏站著的劉卿珠笑的一臉不懷好意:“喲?這個美人兒是誰啊?”


    “嘖嘖嘖,長得如此水靈靈的,該不會就是劉家口中那個做了允王府妾室的女兒吧?”


    “噗——可現在金陵城不是人人都在傳,說這個美人兒已經被趕出允王府了嗎?”


    “她可是第一個被趕出允王府的妾室,也算是有些本事了。”


    “哈哈哈……美人兒,不如你就跟著我們吧,不然以後哪裏還有你能去的地兒啊?”


    “就是,你們劉家扶著兩具棺材,如今都已經舉家返鄉離開金陵了。你在這裏無依無靠的,可得為以後打算啊。”


    說著兩個漢子就鑽了進來。


    劉卿珠死死抱著懷裏的包裹驚恐的大喊:“你們要做什麽?告訴你們,殿下隻是讓本夫人迴娘家來省親的,你們膽敢胡言亂語,本夫人要把你們都抓起來!”


    “喲喲喲,還在嘴硬呢?你若真的還是什麽夫人,身邊怎麽連個丫鬟小廝也沒有啊?”


    “就是嘛,而且你這娘家人都迴鄉下去了,竟也沒有人知會你一聲,我看你是被他們給拋下了吧。”


    劉卿珠紅了眼,放聲大喊:“你們算什麽東西,也敢妄議本夫人的事!?我要打爛你們的嘴!”


    那兩個漢子立即捂住耳朵。


    “她的聲音也太難聽了。”


    “沒想到允王殿下的口味這麽重,這種妾室他也能下嘴?”


    “就算有張好看的臉,這聲音也讓人硬不起來。”


    劉卿珠聽得臉一陣紅一陣白的。


    她既屈辱又憤怒的指著他們,正要發火,門口跑來急急忙忙跑來兩人:“珠夫人,總算找著您了。小的們來接您迴將軍府了。”


    劉卿珠看著眼前出現的將軍府家丁,臉色卻是狠狠一白。


    李卿落吃晚飯時,鄭嬤嬤來說劉卿珠迴將軍府了。


    李卿落:“曲氏那麽疼她,怎麽舍得她流落在外麵。劉卿珠就跟著迴去了?”


    鄭嬤嬤:“劉家人破廟事後,當晚趁黑就走了,劉卿珠迴去找劉家哪還有什麽人等她?”


    “她不迴將軍府,那麽個嬌滴滴的婦人,身上還有錢財,能有什麽好下場?”


    “聽說將軍府那兩個家丁找到她的時候,她正被兩個遊手好閑的漢子給調戲呢,她就叫家丁把人給收拾了一頓才走的。”


    李卿落:“嗬,迴去也好。我還挺期待,她要怎麽麵對李恪川。”


    鄭嬤嬤:“對了。那柳眠兒不肯出來。”


    李卿落雖然不知柳眠兒怎麽想的,但也不勉強。


    “蔣家的事有下落了嗎?李朝靖遲遲拿不出錢來,雖然托了允王的關係周旋,但若是允王見李朝靖不管用了,不想再管此事,若是這時候蔣家去禦前舉報,整個將軍府或許會徹底……”


    李卿落突然反應過來:“允王會不會是和劉卿珠做戲,要劉卿珠迴將軍府試探李朝靖的?”


    鄭嬤嬤:“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啊。”


    畢竟不用無家可歸的名義,劉卿珠就不能長住將軍府,還怎麽試探?


    李卿落懶得再管:“讓他們自己狗咬狗去吧。”


    不過蔣家的事,確實不能鬧出來。


    就算自己和祖母已經搬出將軍府自立門戶,但沒有寫斷親書,哪天將軍府被抄家滅族,自己和祖母仍會被牽連。


    鄭嬤嬤:“姑娘,那蔣家……最近德叔查到一點事情。”


    李卿落:“什麽事?快說。”


    察覺到李卿落瞬間銳利的眼神,鄭嬤嬤趕緊道來:“蔣家表麵表現得平平庸庸的,但其實那位蔣副將生前有個外室子,如今好像正在太子被幽禁的南山別院做事。”


    李卿落隻覺得一陣頭疼。


    怎麽又是太子?


    她好像被一堆亂七八糟的線索給纏繞的理不清頭緒了。


    裴家、曲家、蔣家、沁玉公主,甚至還有宮中的帝後。


    這些人到底都想做什麽?


    李卿落伸手將懷裏的玉佩掏出來,看來必須得盡快見肅王殿下一麵了。


    第二日。


    李卿落起來就得到雀兒遞來的迴信:“姑娘,這是桂園那邊送來的。”


    李卿落連忙展開一看。


    她沒有直接讓雀兒把信送去肅王府,是怕被人盯上。


    沒想到桂園那邊辦事還挺快。


    李卿落展開信紙一看,果然是肅王的筆跡。


    不過隻有寥寥幾個字:“酉時三刻,西山亭。”


    李卿落看向鄭嬤嬤:“這個西山亭在何處,您可知道?”


    鄭嬤嬤:“是城外西山上的一個涼亭。姑娘,您要去?”


    鄭嬤嬤如今也隱約的猜到了,姑娘還在與肅王殿下往來。


    她不知道此事,該不該告訴老夫人。


    李卿落將信紙疊起來:“去。走吧,我去給祖母說一聲。”


    鄭嬤嬤:這就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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