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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麽才迴來啊,你同學不是說你早就離開教室了嗎。”無視簡顏的碎碎念,安撫著自己有些壓抑的情緒。誰能想到這妮子會突然出現,還早已待在我的宿舍樓下。


    “接班的同事有事耽擱了,你怎麽來了。”


    簡顏能過來這個時候還在等,我自是喜悅的,隻是更多的還是不好意思。


    “想你了過來看看你,怎麽樣,周卓逸那小子是不是沒安生過。”簡顏一針見血的話,讓我懷疑最近是不是被跟蹤了。


    “你怎麽知道?”


    簡顏挑眉,一副姐什麽都知道的表情,伸手一把攬過我輕聲道。


    “還記得上次你說他把你提下樓,然後跑了的事嗎?”簡顏說著收斂笑意。


    此刻突然提起這件事,自己都快忘了。


    “記得啊,好像他還差點被車撞了。”


    “不是好像是事實,不過被撞的是救他的女孩。前段時間我不舒服去醫院,聽護士說,那女孩傷勢太重,到現在都還沒醒,有可能,再也醒不過來。”


    簡顏一本正經的告知,我的思緒陷入了沉默。


    “罪孽,那你呢,沒幾天就畢業考了。這個時候還趕著來,是有什麽事。”


    簡顏見我直接發問,思量片刻,下定決心般道出聲。


    “周卓謹訂婚了。”


    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就這樣神情呆滯的盯著簡顏許久,簡顏見狀,對我鄭重的點了點頭,示意沒和我開玩笑。輕笑出聲,嗓音裏有著分外不悅的說道。


    “簡顏你知道你剛剛在說些什麽嗎?”


    眼睛酸澀的盯著簡顏,聲音裏盡是輕顫,簡顏的神色有著不忍,卻也沒有多說什麽。這一刻,所有堅持,全部化作轟鳴。


    我不是沒有想過,周勝的意思是想用異地,稍加手段來分離我們,也不可能真的去認可我,隻是才幾個月的時間,就這般迫不及待,會不會太過殘忍。


    “周卓謹同意了嗎。”


    簡顏見我刻意壓抑著難受,不忍卻又不得不開口。


    “訂婚宴很盛大,周卓謹有出席。”


    有人說,離別之痛,在於知道不能再相見。相遇之甜,在於喜悅過後的重逢,怎樣的心態,才能笑對。


    ......


    握著手中這張看得比未來還重要的表格,興奮得差點沒飛起來。


    還有三天!三天以後,自己這些年來的堅持與憧憬便要劃上尾聲。這代表的不隻是我要順利考入音樂學院的決心,還有著自己能擺脫當下的希望。


    握著考試資格證傻笑著看了快兩小時,一旁喝著汽水的簡顏終於受不了了,無奈的搖搖頭,趁我不備抽走我手中所有重要東西,放進隔水袋裏,鄭重放進我的包裏才滿意的笑道。


    “藍月,你說這丫頭是不是傻,被人家用盡手段的欺騙擺布,還這麽樂觀。”


    櫃台裏正在擦拭著高腳杯的藍月一聽,輕笑著搖搖頭,比我們年長幾歲的事實總是多了份穩妥。


    “你也別打擊她了,免得到時考試她臨時怯場。”


    藍月的聲音就如她本人一般,悅耳動人。


    托著下巴臆想著自己入學後就要離開這座城市,心裏簡直樂得不行,卻沒有半分徹底和周卓謹分別的悲傷情緒,大概是經曆了這麽多,看清楚了很多事情,比如說,這是否是愛情。


    考試的前一天晚上,坐在床上想著還有幾個小時就即將到來的考試,對自己不是沒信心,隻是滿心的喜悅與小緊張讓自己夜不能寐。淩晨,好不容易睡著的自己,被窗外的電閃雷鳴驚醒,心緒不安的在黑暗中睜開眼。突然傳來的手機來電著實嚇了我一跳。


    顏顏?這個時候找我幹嘛。疑問歸疑問,還是接起了電話。


    “夜冥鳶,帶上錢馬上到天橋下換簡顏,給你半個小時,過時不候!嘟......。”


    聽筒裏傳來的盲音,讓我神情清醒過來,由不得我多想這是否是一個騙局。顧不上穿鞋子下床拉開衣櫃,從最深處拿出自己準備好交錢的學費,向門外跑去。


    雷鳴在低雲中嘶吼,好像隨時閃電會打下來,借著昏暗的路燈跑到天橋底下,卻不見半個人影。左顧右看,都沒看出哪裏不對勁。


    “把錢放在你腳下,轉身走到下一個路口,簡顏就在那。”


    “我怎麽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的!”對著空無一人的四周大聲呐喊著,片刻,之前的聲音輕笑幾聲傳來。


    “你可以不信,不過我可不保證你再耽擱,她會不會平安無事。”


    對方不給我報警的機會,一句話直戳心裏。錢沒了可以再想辦法,雖然我不會去招惹誰,但不代表別人沒有歹心。簡顏與我而言,不隻是姐妹。


    咬牙向後拋出手中的東西,奮力向下一個路口跑去,還沒跑近,一輛早已停在那的麵包車被人推開門,把綁著雙手蒙著眼的簡顏推下車,揚長而去。


    “顏顏你怎麽樣,有沒有傷到哪?”


    扶起地上的簡顏,幫她解開束縛,簡顏一看是我,滿臉委屈啜泣著卻始終沒哭出來。


    “他們肯定是顧忌我爸,所以沒對我做出什麽過分的事,冥鳶,嚇死我了!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


    簡顏終於奔潰的摟著我,放聲大哭起來。陪著她在地上坐了好久,才扶起她慢慢向我住的地方走去。


    門戶大開的院子讓我心裏一緊,雖說自己剛才出去時很慌忙,但自己確定是鎖上門的。一時間腦海裏生出一個可怕的念頭,簡顏似乎也想到了一般,臉色不佳的和我互看一眼,隨即小跑進屋子。


    家裏一片狼藉,顯然有人來過,腳步發軟的看著床頭早已空了的抽屜,渾身所有的力氣在一瞬間被抽空,無聲的跌坐在冰涼的地板上,身形不穩的爬過去看著幹淨的抽屜,眼淚大顆大顆的落下來。


    簡顏看著我如此模樣,膝蓋一軟跌坐在我身邊,擁著我不停的低喃出聲。


    “冥鳶對不起,冥鳶,你該怎麽辦,都是我不好,若是我早點迴家......。”


    顏顏後麵的話我沒有任何心思聽進去,是意外嗎?不是,我信這個世界上的所有巧合,卻不信眼前被算計好的一切巧合。


    抱膝坐在床上,清晨的光從窗外射進來,天亮了。


    再過兩個小時,音樂學院入學考試便要開始,這算不算再一次絕望。


    簡顏見我一直不說話,生怕我出事,隻好帶著我去了藍月那裏,而我像個迷路的孩子一般,任由顏顏牽著。


    還沒開門做生意的藍月一早起來盤貨,見到我兩出現,滿臉驚訝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這個時候,在藍月看來我應該已經到達考試場地,準備考試了吧。


    顏顏邊哭,邊把一切說了一遍,藍兒聽完扶額沉思著想到什麽一般,拿起一側的手機,翻了許久翻出一個號碼撥了出去。藍月似乎怕刺激到我,握著電話走到角落說了好久,又臉色不佳的走迴來。


    “有人去學院舉證,說冥鳶冒名頂替去考試,還調換了冥鳶之前學校的個人檔案。所以。”


    藍月沒有再繼續說下去,自己內心卻笑了。


    “所以,就算我的考試資格證所有證件沒被偷,我今天也不能參加考試。”


    身邊的兩個女孩第一次難得心意相通的默認,似乎這是兩人認識以來,難得的默契,這算不算好開始。


    “沒錯夜冥鳶,不管你今天是否有三頭六臂,你也注定了不會有轉圜,而且因為資料作假,你已經被學院禁止永不錄取,至於那個也叫‘夜冥鳶’的學生,此刻應該已經在考官麵前考試了吧。”


    周卓逸的突然出現,讓所有事得到了一個完整的串聯。原來自己一路走來,不管是不願還是敵不過安排,都被周家的手在推著不得不往前走。


    此刻的周卓逸,一臉想殺了我的表情出現在我麵前。談不上懼怕,隻是不知道性情不定的周卓逸,還會做出什麽事。


    “周卓謹訂婚了,新娘子很漂亮,夜冥鳶,這算不算你的報應。”


    一身牛仔的周卓逸,與周卓謹一般無二的臉,確是兩種性情。


    “我的報應,不就是你嗎。”


    神色異常平靜的說辭,讓周卓逸愣住了,囂張的情緒瞬間失落,隨即神情悲憤的緊緊揪住自己的頭發,抱頭緩緩蹲在地上。


    “他不要我了,我打電話告訴他我在派出所,他竟然把電話掛了。哈哈哈,夜冥鳶,我們兩個傻子,他不要你,也不要我了!哈哈哈,我們還傻傻的相信他會迴來找我們......。”


    懶得理會周卓逸的情緒崩潰,腦海裏放空的看著牆壁上的換氣扇唿啦唿啦作響,空隙透進來的光讓我臉上浮現一抹笑。


    如果有人問我,愛周卓謹嗎?在那個尙不懂情愛的年紀,遇見一個眉眼裏看著我全是笑意滿懷的男子,我以為,那就是愛情,所以我等了,過了好久,才發現自己一直所以為的愛情,不過是一場痛哭流涕的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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