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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卓逸的電話打來時,周卓謹正在幫懶懶洗澡,思量再三,還是接起了電話。


    “冥鳶嗎,晚上六點,我請你們吃飯,就在你家出來的飯店。”語氣溫和的聲音,讓我有懷疑是不是我聽錯了。


    “有事嗎?”


    “哦,害你沒了工作又沒了花店,賠罪而已。”


    “好,我們準時到。”掛斷電話,實在難以想象,此刻的周卓逸在想什麽。難道他變了?


    本打算和周卓謹一起過去的,可中午他臨時有事,隻好一個人先過去了。站在飯店門口等了四十分鍾,也沒見他兩其中一人來,撥過去電話,也沒人接。


    來來往往的人流看著我指指點點,無奈,隻好走到不顯眼的地方坐下。七點二十,還是不見人,看來我確實被耍了。


    惱怒的起身想迴家,又賭氣般的坐下,隻想等來周卓謹親口解釋。晚上的風很涼,吹散了白天的酷熱。肚子咕嚕嚕的響起,傻愣愣的掏出手機,沒有未接來電與短信,十點了。


    無力的起身,短息提示音傳來,慌忙點開,卻不是卓謹發來的。


    “我們在一院。”不由多想跑出綠化帶抬手打車向一院趕去。


    慌亂中看見完好無損的周卓謹時,內心才真正放鬆下來。


    “你怎麽來了。”詢問的話,再看見我氣喘籲籲時,周卓謹臉色不自然的暗下去,不多言拉著我去了八樓的一間vip病房,病床上躺著熟睡的周卓逸。正欲開口詢問,熟睡中的周卓逸突然睜開了眼,挑釁的笑著說道。


    “我出車禍了,我哥不放心我,從中午三點守到現在。”周卓逸的話讓我有點難受,完全忽略了他第一次稱唿周卓謹哥。


    一言不發的周卓謹聽見周卓逸的話,瞬間抬起了頭,不知是對我的忽視,還是周卓逸給他的感動。


    “哥,我餓了,想來冥鳶也應該沒吃飯,你出去買點吃的吧。”周卓謹看著我,沉默的點點頭,帶上門出去了。


    “不知道二少爺你這次對自己這麽狠,效果是否滿意。”周卓逸一聽我的奚落,抬起自己打著石膏的手臂看著,假意的認真道。


    “還好吧,可惜傷得不算重,不然我哥能更不在意你。”


    “誰這麽倒黴,竟然敢撞你。”周卓逸一聽我的話,邪魅的笑著。


    “誰說是撞的,這是我親手砸的。”語氣平緩的說辭,讓我一身冷汗,不敢置信周卓逸能變態到這個地步。


    “周卓逸,你簡直不可救藥。”


    “對,我那高高在上的爺爺不是瞧不起,我這個被別人教廢了的孫子嗎。既然周卓謹那麽優秀,拖他陪我到地獄,看看到時候,周勝會培養誰做接班人。”默不作聲的看著眼前略顯瘋狂的人,什麽也沒說,推門走了。


    周卓逸的入院,周卓謹有好幾天沒出現,昨晚打來電話,任由鈴聲響完,愣是沒接。不知響了幾遍,直到困了睡著。


    精神病院的電話打來時,我才知道周卓謹不知道出於什麽原因,把電話轉接到了我這。不敢置信的聽對麵機械式的口吻陳述完,匆忙趕到醫院時,周卓謹與周卓逸正站在病床前,那個以往雍容典雅的婦女,此刻正雙眼緊閉,麵無血色的躺在潔白的病床上。


    眼淚無聲滑落,發現我來的卓謹,沙啞著聲音。


    “媽走了。”走過去緊緊抱著他,此刻任何安慰,都顯得蒼白無力。


    一向不可一世的周卓逸,傷心欲絕,雙腿一軟,跪在了阿姨的床前,痛苦不已。


    “媽,我是卓逸,你不是一直想見我嗎?我來了,媽你醒醒啊!”第一次看見周卓逸卸下仇恨,哭得像個孩子一樣。


    “媽你醒醒,你睜開眼睛看看我。我不恨你了!不恨你了媽!”撕心裂肺的哭喊,最終在殯儀館工作人員的進展下,追逐而去。桌上兩封親筆信,引起了我的注意。信紙攤開,上麵擱著一隻鋼筆。


    看了眼一臉頹廢的周卓謹,最終拿起信,看了起來。


    “卓謹,媽走了。不要怪卓逸,他說的對,我保護不了他,沒有勇氣把他接迴來!媽毀了他的一生,自責又痛苦的躲在療養院。別怨恨他,答應我,無論怎樣,都不能放棄他。”


    另一張,卻隻有簡單的一行字。“卓逸,對不起。”淚再也抑製不住的流下來。兩封信,卓謹自是看過了。


    卓謹就這樣任由我拉著,向殯儀館趕去。靈堂已經弄好,原以為不會出現的周勝也來了。神情平靜,看不出喜悲。


    跪在靈堂前的卓謹,看著自己父親神情平靜的盯著遺像幾秒,點燃備好的香插上。


    跪在一旁痛哭不已的周卓逸,周勝看著這個從小就不在身邊的小兒子,眼裏沒有半分慈愛,反倒生出一份嫌棄。


    “喪事你做主。”


    話落,任由一臉錯愕的周卓逸目送離開。倒是周卓謹,似乎早已習慣了父親的冷漠。


    羅家的女兒去世,老太太自是第一時間接到消息趕了過來。看到靈堂正中顯眼的遺照,深受打擊的老太太身形不穩的倒退兩步,還好跟隨來的家眷及時扶住了她。


    “那個小畜生在哪!”


    老太太咬牙切齒的發難,再傻,也知道老太太口中的小畜生是誰。


    周卓逸也不逃避,跪著挪到老太太麵前,重重的磕了個響頭。


    “姥姥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老太太絲毫不顧及是自己的外孫,抬起手裏分量不輕的手杖,重重的向周卓逸揮去。


    周卓逸不躲,臉頰瞬間腫起一個包,嘴角溢出血跡,老太太下手不輕,周圍的工作人員看得不忍急忙勸阻,卻被老太太發難轟出去了。


    “你被抱走,是因為你爸得罪了人。你品性不好,是因為收養你的人家沒好好教養你。你忤逆,是因為你不孝。你怨恨,是因為你不甘!可這些種種,關我的美姿什麽事!要讓她自殺來嚐還!”說著,氣憤不已的老太太又是一棍打過去。


    “姥姥,我錯了。”


    “哼!你會知道錯?你就和你那卑賤的老子一樣!內心的狹隘,注定孤獨終老!我羅氏隻有一個外孫,便是謹兒!喪事過後,滾出z城。否則,別怪我不顧及最後一絲親情!”


    說罷,怨憤難平的老太太在親眷的攙扶下,傷心欲絕的離開了。隻是經過我身邊時,看我的眼神裏,怨毒的神色不比看周卓逸少。


    卓謹依然神情呆滯的跪在那,不停的焚燒著紙錢。火苗燙到手,他也毫無反應。


    深夜,叮叮咚咚的超度聲在安靜的殯儀館裏顯得越發莊重。周卓謹與周卓逸,從早到晚,不吃不喝跪在哪。


    端去的東西,依舊擺在盤子裏,絲毫未動。勸阻無望,能做的,便是陪在他身邊。


    我雖隻見過卓謹的母親兩三次,卻深深明白,母親在他心裏的位置。從小隻知道督促他學習各種的爺爺,和鮮少迴家的父親。弟弟幼時被抱走,家裏絲毫沒有親情的相處模式,唯有輕聲細語的母親那,能獲得。


    原以為找迴周卓逸,許多東西會改變,誰曾想。


    法事做了三天,兩人便餓了三天,不眠不休。捧著火化不久的骨灰盒放進墓穴,由工作人員蓋上,不算陰沉的天空突然下起了雨。


    送行的親朋紛紛散去躲雨,唯有我們三人,還站在那。


    周勝就是在這個時候,撐著一把黑雨傘出現了。


    “我媽不想看到你。”多日的滴水未進,讓卓謹的聲音很是幹澀。


    而周卓逸,本就對這個所謂的父親不抱幻想,沉浸在傷心中,也不願多言。


    “夫妻一場,我不想她走的太淒涼。”


    “假慈悲。”


    就這樣,卓謹腳步踉蹌的淋著雨,走出墓園,身後跟著周卓逸。


    視線快消失時迴過頭一看,不知是雨幕太大還是我產生幻覺。墓碑前的周勝,低垂著頭,整個人顫抖得厲害。


    大概還是深愛的吧,隻是把自己逼得太狠,忘了最初的心。


    脫水厲害的兩人走出墓園便昏了過去,好在藍月及時出現,開車送去了醫院。渾身濕透的繳納好各種費用,看著依舊昏迷的兩人,隻好先趕迴去換衣服。


    好在兩人體質還算可以,第二天早上便醒了,期間周勝派自己的管家來探問過。


    “大少爺,先生說,等您身體好了,帶著兩人迴去一趟。”說著,不經意的看了我一眼。


    “我不去,周家的門,我不稀罕。”


    “嗯。”


    卓謹一聲敷衍,便轉身睡去。管家見不受待見,也不多言,放下帶來的東西就走了。


    “周卓謹,你會帶我迴去嗎?”周卓逸語氣中隱藏的小心翼翼,有種不安的哭腔。


    “會。”


    “你說過,會用盡一切補償我,如果哪天我做了什麽讓你苦不堪言的事,那還會認我嗎?”周卓逸看向我,眼神裏的掙紮,看得我渾身一驚。


    “隻要我有。”


    簡短的迴答,周卓逸滿意的笑了起來,真切的滿足感,讓我疑惑剛剛心裏的發涼,是不是錯覺。


    也許,我應該試著去相信周卓逸,再怎樣,他也是卓謹的親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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