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塞。


    孟淺今日火氣很大,自從來邊塞後,她養成了一個小習慣,睡覺時需抱著寒霽那小狐狸才能睡,可今日起床竟發現那隻小狐狸不知去了哪裏。


    “秦離,給我滾進來。”


    秦離正在帳篷外同許臣商量如何將這小狐狸的事情給圓過去,還沒有任何頭緒,就被自家將軍給叫了進來。


    秦離知道自己躲不過,臨死前自然是要拉個墊背的。


    “將軍,嘿嘿。”


    孟淺沒理秦離,一直盯著他身後的許臣看。


    沒想到這許臣竟又偷偷摸摸的來了邊塞。


    “你家主上又派你來給我送什麽消息?是飯不香了?還是那肥貓脫毛了?”


    許臣眼睛抽了抽,真是開不了口,自家主上這吩咐的壓根不是事兒啊。


    “迴大小姐,主上說,你要是再抱著那隻死狐狸睡,他就把那狐狸……燉了。”


    孟淺坐在那前幾日獵得的狼皮上,垂下雙眸,清亮的聲音緩緩響起。


    “許臣,不知你是否發現……你家主上近一年來,越發的幼稚了。”


    說罷,孟淺搓了搓自己的手指甲蓋,抬起那雙帶有野性的眸子,嘴角微彎。


    “不過,我喜歡,但是……我現在最想知道的是,那隻狐狸呢?”


    許臣看了一眼在旁邊當縮頭烏龜的秦離,悻悻然的開了口。


    “那個……已經在去京都的路上了,主上說,大小姐不見著那狐狸,便不會想抱它,主上還說……咳,若是大小姐真的沒有抱的東西便睡不著,那主上便親自前來……讓大小姐抱著,主上還說,他自個都多久沒抱了,憑什麽讓那臭狐狸天天抱著……”


    說到這,許臣吸了口氣,已經完全說不下去了,隻覺造孽,為什麽自已要受這種折磨。


    孟淺心情越發好了,站了起來,拿上鞭子。


    “走,我們去南秦城逛逛。”


    秦離立馬跟了上去,許臣自然也跟了上去。


    笑話,要是大小姐出事了,自己就別想活了。


    南秦城。


    世人皆知這南秦釀酒為一絕,南秦酒也為所有愛酒之人必定要品嚐一番的佳釀。


    所以……已然身死的寒霽,此時,正躺在自己剛買的小院中品品酒釀,閉著眼曬曬太陽,覺得這樣還挺舒服,便暫時不打算離開了。


    一年前。。


    孟淺剛到邊塞。


    眾人皆以為寒霽已經‘危在旦夕’,殊不知,這人早已在迴京都的路上了。


    七天前,孟雲生派人送來密信,信中提及元妃之兄韓天正準備派人前往邊塞,目的為何?可想而知。


    孟雲生在密信之中給了寒霽兩個選擇。


    一是做好防範,他也會派暗衛暗中保護他。


    二是假死,任北寒皇權爭奪,自己最後坐享漁翁之利。


    寒霽選擇了第二種,他心中很清楚,這是最好的方法,既能讓元妃從此以後再不顧忌自己,也能促進寒嚴和寒風對皇位的爭奪。


    迴京都後,直接去了丞相府,同孟雲生商量了一下接下來的時宜,便來到了南秦。


    果然是好山好水好南秦啊,這一來,竟不願再迴去了。


    “王爺,寧遠將軍飛鴿傳書,說要來南秦城”。


    寒霽頓時睜開了眼睛,饒有興味的開口,“你說誰?那小丫頭要過來?”


    長空知自家王爺對那寧遠將軍的心思,隻可惜……


    “是,但是長空希望王爺記得,我們正在同孟丞相合作,而那寧遠將軍是孟丞相未過門的妻子”。


    寒霽撇了撇嘴,“嗬,這不是還沒成親嗎?最後小丫頭選擇誰還沒有定論呢”。


    長空默然,“王爺,你沒勝算,而且你還扶不了正,隻能當男狐狸精”。


    頓時,一道死亡視線射向了他。


    “長空,你是誰的人?孟雲生的?你難道不想本王娶一個王妃?”


    “想,長空自是希望看見王爺娶一個美嬌娘,但是那寧遠將軍不行,還有剛剛寧遠將軍在信中提及了小金的事情,說小金又被孟相抓跑了,說寧遠將軍要是再抱著小金睡覺就把它燉了,這說明,要是您敢把將軍拐跑,孟相可能會把王爺您給燉了”。


    寒霽眯著眼睛看著麵前這個胳膊肘往外拐的男人,瞬間有一股想打人的衝動。


    但最終還是忍住了。


    “小金又被抓了?反正上次毛都刮完了,成了一隻禿狐狸,那麽醜都不怕,還怕被燉了?”


    說罷,起身就往門外走去,懶得看長空那個隻會說些不中用的話的男人。


    “將軍,這南秦城真是不同凡響,果真比我們京都還要繁華”。


    秦離剛進南秦城便像脫韁了的馬兒,一直向前奔跑,對所有的事物充滿了好奇。


    孟淺與許臣兩人落在後麵,都笑意盈盈的看著前麵那個不諳世事的少年。


    寒霽帶好麵罩,從自家小院出來同孟淺他們會合,剛走到街上便遠遠的看見了一身白色錦袍,手著一把黑色折扇的孟淺。


    這一身裝扮,當真像極了翩翩少年。


    寒霽快步迎了上去,三兩步便走到了孟淺麵前。


    “孟兄今日好興致,竟來了這南秦城,不知是為何而來?”


    孟淺也有幾月未見著這寒霽,隻見他仍舊著一身淺藍色錦袍,卻顯得格外風流不羈。


    “對啊,興致來了便過來了,不知寒兄可否帶在下一同賞賞這南秦城的景色?”


    許臣茫然的看著麵前兩人文鄒鄒的話語,不知這兩人打得什麽啞謎。


    但是他知道一點。


    來之前主上吩咐自己,不能要寒霽接近大小姐,看來……這寒霽對大小姐……圖謀不軌,所以……


    “四王爺好,不知四王爺可否帶路了,一個男人怎麽做事磨磨唧唧的。”


    許臣說完就換了一張笑臉,對孟淺開導了起來,至於內容嘛,猜得出來,寒霽的缺點。


    寒霽看著許臣那張‘小人得誌’的臉,心中一片鬱悶,但是這個小人還是孟雲生的人,自己還不能拿他如何,隻能悻悻跟在他們後麵,完全插不上嘴。


    一行人朝南秦城最有名的酒樓走去。


    孟淺剛進酒樓,便發現了不對勁之處,是殺氣。


    果然,一行人剛坐下,一把刀直接從不遠處飛了過來。


    孟淺一躲,刀直直的插到了後麵的柱子上。


    寒霽和許臣眼神同時一暗,朝那邊衝了過去。


    兩行人打了起來。


    寒霽和許臣的實力在那,很快另一方占了下風。


    就在對方即將要輸了的時候,從二樓款款走下來一位女子,雙方頓時都停了下來。


    明眸皓齒,傾國傾城。


    這便是孟淺對蘇妍戈的第一印象,一個字來形容,美。


    蘇妍戈立於孟淺身前,淺淺的笑著。


    “這位公子,不知小女子可否冒昧問一下公子的名字?”


    秦離臉色不善的盯著蘇妍戈,“知道冒昧還問?剛剛你的人還對我家將……咳,我家公子下毒手呢。”


    蘇妍戈一聽,眼神一變,淩厲的看著自己的人。


    “我怎麽同你們說的,是請這位公子一聚,誰給你們這麽大的膽子妄自動的手,給我下去自己領罰。”


    孟淺自是知道這女子的話是說給自己聽的,眼神變得晦暗不明。


    誰知這女子說完便笑意盈盈的轉了過來,對著孟淺繼續說。


    “這位公子,小女子蘇妍戈,從公子進南秦城便注意到了公子,心中仰慕,不知公子家中可有妻室?”


    許臣感覺自己要吐血了,剛剛來了個寒霽,這又來了個女人?主上這任務著實艱難。


    孟淺這才明白,剛剛竟是在試自己的武功,這女人到底想幹什麽?


    許臣身旁的寒霽不知緩了多久才反應過來,直接衝到了蘇妍戈麵前。


    “你,我說你呢,你南秦沒男人啊,非要找我們北寒的。”


    說及此,蘇妍戈稍稍愣了一下,孟淺和寒霽同時相望一眼。


    “北寒又如何?我可是南秦的長公主,難道還配不上你北寒之人?公子難道真不可告訴小女子名字嗎?”


    孟淺有些無奈,“孟潛。”


    “原來是孟公子,不知公子現在是否有時間,隨我入宮一趟,同我皇弟請旨賜婚。”


    蘇妍戈說完就伸出那纖纖玉手去拉孟淺,孟淺下意識一躲,蘇妍戈手撲了個空,撅起了紅唇,淚汪汪的看著孟淺。


    隻可惜孟淺並非男子,壓根不吃這一套。


    “請公主自重。”


    “那你跟著我走,我不拉你了,好不好?”


    孟淺微微頷首,示意同意。


    南秦皇宮離酒樓並不遠,一行人便浩浩蕩蕩的朝皇宮走去。


    孟淺剛進皇宮就被那些訓練有素的士兵吸引了目光,看來……楚將軍那一戰輸得並不冤。


    蘇妍戈帶著孟淺他們直直的朝禦書房走去,一路上未見一人阻攔,全都是恭恭敬敬的對這位公主行禮。


    孟淺看在眼中,心中大致有了規劃。


    剛到禦書房,便聽見裏麵傳來了茶杯破碎的聲音,蘇妍戈急忙闖了進去。


    隻見南秦皇帝蘇彥立於桌前,麵前跪了一片戰戰兢兢的大臣。


    “皇弟這是作甚?又為何事生如此大氣,小心點,別傷了龍體,這南秦還要靠皇弟你呢。”


    “皇姐教訓的是,都是皇弟魯莽了,你們都退下吧”。


    蘇彥恭敬的朝蘇妍戈說完,便轉向那些大臣宣退了。


    蘇妍戈瞄著那些大臣,等人全部出去後,立馬恢複了原樣。


    “皇弟,快快快,皇姐找到如意郎君了。”


    蘇彥也瞬間變了臉,興衝衝的朝蘇妍戈奔了過去。


    孟淺和寒霽看到這樣的畫麵,心中若有所思。


    而身旁的許臣和秦離則有些迷惘,完全不知這是什麽情況。


    孟淺適時發聲,“孟淺見過武德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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