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致遠從兜裏掏出一張紙,上麵全是安家的罪狀,“這是這一年來,我私下收集的其中一點,其餘的我今天沒帶,你自己好好看看,最近,寒伯也開始有動作了,你早做打算。”


    寒越點頭,一腳踹向了又端起酒杯喝酒的趙之言,“你丫的,能不能正經點。”


    趙之言沒躲過那一腳,小眼神幽怨的看著寒越,像極了被拋棄的小妻子,“哼,我怎麽不正經了,我正經的很,切,你還小瞧我?要不是那胖子是我當初派去潛伏到你爸身邊的,你這次能知道葉清言在哪嗎?還不趕快謝……”


    他的得意勁還沒過,就被寒越的眼神差點殺死,不過那桃花眼黑化也還是好看的!


    三人在樹下坐了許久,就像迴到了小時候一樣,曾經,寧致遠是三人裏麵最正經的一個,寒越和趙之言總是調皮搗蛋,沒一天正經,後來,顧莞爾出事,寒越似乎就變了一個人。


    寒南天曾經說,顧莞爾是寒越的軟肋,所以,她不能活在這個世上,可是,他又從來沒愛過,哪裏知道,正是因為有了顧莞爾,寒越才有了努力的勇氣,她是他的軟肋,也可成為寒越心中最鋒利的那把劍。


    她是他在任何時刻,活下去的勇氣!


    坐了一會兒後,寒越和趙之言陪著寧致遠去了墓地,他母親葬在這裏。


    當初,他父母是指腹為婚,兩家是世交,但他父親當時有了喜歡的人,並且隻是把他母親當作妹妹看待,不同意娶她,後來,他母親使了點手段,懷上了他,逼他父親娶她,最後,娶了,也傷心了,從高樓一躍而下,結束了二十六歲的生命,那時,他才五歲,後來,他一直由他太爺爺養大,從小到大,他都很優秀,隻可惜,他母親卻再也看不見了,其實,他恨,他恨父親,但他父親也沒做錯什麽,隻是告訴了一個女人,他不愛她。


    寧致遠捧著一束向日葵來到了他母親的墓碑麵前,放了下來,這是他母親生前最喜歡的花,他母親曾說,向日葵象征著希望,照片上的女人很美,可惜,紅顏薄命。


    這塊墓地是他給他母親選的,風景很好,印象中,母親很愛美,無論何時何地都會打扮得漂漂亮亮,死之前,身上穿的是她最喜歡一條裙子,聽說,那是他父親買給她的唯一禮物,這樣一個人,到底經曆了什麽才會選擇跳樓自殺,血肉模糊。


    “媽,我來看你了,寒越和之言也來了,我們都長大了,我今年已經二十四了,馬上,我就要和您一樣大了,我一天天長大,卻不能看見您變老,我很想您”,他自言自語,眼眶略微發紅,吸著鼻子,聲音哽咽,“媽,他後悔了,你知道嗎?他後悔了,他愛的那個女人,綠了他,那個私生子,不是他的種,可是,再後悔,您也不可能再迴來了。”


    趙之言不能感同身受這樣的痛楚,從小到大,他爸媽一直恩愛如初,但依舊心疼這樣寧致遠。


    寒越站在樹底下,他沒靠近寧致遠,隻有趙之言那個二缺才會一點不看眼色,屁顛屁顛的跟了上去,寧致遠來到這,希望的是安靜,能與他母親好好的說會兒話。


    太陽太晃,他眯起眼睛,盯著不遠處,寧致遠的一舉一動,他能夠理解寧致遠的心情,他父母是家族聯姻,完全沒有感情基礎,從他有記憶起,家裏就是無休止的爭吵。


    小時候,他總是裝作對什麽都不在意的樣子,像個二世祖,身邊圍繞的小女生一堆,逃課打架無事不做,整天吊兒郎當,嬉皮笑臉,要不然也不會和趙之言這個二大爺混在一起了,直到,遇見了她,顧莞爾。


    那是一個炎熱的午後,夏季,是樟樹長得最高大茂盛的季節,他那一天都在寧家老宅和寧致遠、趙之言玩耍打鬧,他從宅子裏麵搬出一個藤椅,放在樟樹下麵,睡了上去,一個大約十二歲的小女生帶著一個五歲左右小男生走了過來,瞄了他一眼,被人帶進了寧家大宅。


    後來,他知道了,她叫顧莞爾,來自m國顧家,顧家發生內亂,她父母將她和她弟弟送來寧家。


    不久,兩人成為了同班同學,成為了同桌。


    她曾問:“你厭惡打架逃課,為什麽依舊要做?你不開心為什麽要裝作很開心?”


    他迴答:“你管我。”


    她繼續說:“以後在我麵前不需要裝得很開心,開心就開心,不開心就不開心,你可以在我麵前做自己。”


    那時候,他就知道,這個女生是他的劫,一生的劫。


    寧致遠與他母親說了很久,寒越帶著趙之言下了山,在車旁等著他。


    蹬蹬蹬,是一陣腳步聲。


    寧致遠抬頭,是寧愷,他隻生未養的生身父親。


    “你來幹什麽?為了打擾我母親的安寧嗎?”他語氣很差,他也不想好脾氣對他父親。


    寧愷心疼的看著自己這個不親的兒子,當初年少輕狂,叛逆之心不允許他乖乖的聽從父母的決定,後來,毀了寧兒一輩子,毀了他一輩子,讓他的兒子從未叫過他‘爸爸’。


    “致遠,爸爸……”


    “你不是我父親,請寧先生離開,不要擾了我母親的清淨”,語氣中沒有絲毫起伏,似乎麵前的這個男人隻是一個陌生人。


    寧愷不說話,安靜的抱著一束向日葵,放在了安寧的墓前,“寧兒,我放下這束花就離開,我怕擾了你的輪迴路。”


    聲音哽咽,苦笑,自知一切都是自己作來的。


    他轉身準備離開,卻一步也踏不出去,他很貪心,還想再看看自己的妻子和兒子,“致遠,明天能迴家嗎?能不能……”


    “不能,請寧先生馬上離開。”


    寧愷歎了口氣,眼神落寞的轉身離開。


    明天是他的生日,依舊沒有沒人陪他過,當初安寧在的時候,都會牢牢記住他的生日,從未缺席過,可惜,是自己將那顆心給碾碎了。


    他走下山遇見了正在等寧致遠的兩人,頷首,“小越,之言,致遠脾氣不好,你們多擔待點。”


    趙之言率先點了頭,寒越看著當初意氣風發的寧叔,到現在,卻變成了眼睛渾濁,滿經滄桑的中年人,雖還是帥氣,卻不複當初,一步錯,步步錯,人啊,還是要早點看清自己的內心,愛的是誰,在意的是誰!


    寒越朝寧愷點了點頭,遲疑了許久,還是說了出來自己知道的一個地方,畢竟,就算是贖罪,這快十年的時光也夠了,“寧叔,明天您生日,開心點!去巴黎看看吧,聽說……那是一個很美的地方,或許,有您想見的人。”


    寧愷頓時眼睛凝了光,開始有了色彩,神情顯得格外激動,“謝謝小越了,寧叔馬上訂票,以後有用得著寧叔的地方,盡管來找我。”


    他說完,轉身朝自己的車走去,腳步帶著輕快,心情也漸漸變好。


    當年,其實並未確定那個人就是安寧,隻是寧致遠以死者兒子身份認領,並要求警方不再調查,快十年過去了,誰有知道當初死去的人,是不是安寧呢。


    趙之言迷茫的看著寒越,“你剛剛幹了什麽?我咋一句都沒聽懂?”


    寒越心情也好,懶得再罵這個豬頭,“沒聽懂就沒聽懂,你還好意思問。”


    趙之言:“老師說過,要不恥下問。”


    寒越:“呦,這畢業多少年了,現在開始說老師說過了?以前怎麽不說?”


    趙之言被噎住了,不想同寒越再說話,每次,就他一句話能把他噎死。


    不久,寧致遠從上麵走了下來,表情嚴肅,趙之言不敢放一個屁,瞄著他,給寒越使著眼色。


    “走吧,你今天還有訓練,趕緊趕迴去,要不然要被處分了。”


    寧致遠聽到寒越的話,點了點頭,三人上了車。


    將寧致遠送迴部隊後,寒越將趙之言扔到了華娛門口,開車迴到了綰心灣,在自家別墅停好車後,直奔葉家。


    他答應葉清言要陪她吃晚餐的,現在已經到了七點,已經過了吃晚餐的時間,葉嚴正和付雅正坐在餐桌上吃著晚餐,安瑟瑟和葉知曉自從結婚後,就住進了新房,一般不迴家。


    “叔叔阿姨,言言沒下來吃飯嗎?”


    葉嚴正正氣不打一處來,看見寒越,心情愈加不好,臉色陰沉了下去,“我看見你就來氣,言言硬要等你迴來一起吃,你幹嘛去了?這麽晚才迴來,要我家言言等你,你是不是找女人去了?”


    得,一頂莫名其妙的帽子扣他身上了!


    付雅眼神瞥了正在教訓寒越的葉嚴正一眼,某人立馬閉上了嘴。


    “小越啊,言言在樓上等你呢,你上去看看,問她想吃什麽?要是不想在家吃,你就帶她出去吃,去吧。”


    寒越點點頭,朝樓上走去。


    “我給你說,這未來女婿我就認寒越,你要要是再敢給我作妖,你以後就給我睡書房”,付雅本來興高采烈的看著女兒和寒越飛速的進展,那知道半路跑出來這麽一個東西,她威脅的盯著葉嚴正,鼻腔哼了一聲,朝廚房走去。


    葉嚴正摸了摸鼻頭,有些心虛,自己表現排斥寒越表現得很明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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