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上,錢萬金同諸葛軒站在鋪子麵前,看了看手裏的租契,又看了看麵前的鋪子,一時間沒有迴過神來。沒想到一個時辰不到的時間,這房子就易了主,而如今錢萬金卻是同宇文曦租的這個鋪子,如今宇文曦已經成了房子的戶主。


    二人相視一眼,不得不佩服宇文曦的雷厲風行,更是佩服她的大氣直爽,總得來說就是有錢有勢太豪氣了。


    宇文曦將房契和租契交給了自己的小廝,轉身見他二人仍舊打量著鋪子,便問道:“鋪子也給你搞定了,現在沒有事了吧?沒有事的話咱再去別處逛逛?”


    “單憑小姐吩咐。”錢萬金說道。


    宇文曦一副詢問的神色看向諸葛軒,諸葛軒聳聳肩,迴道:“我都可以。”


    “那就走吧。”宇文曦說著大搖大擺地逛起了街。


    二人隻得跟在後麵聽她吩咐。


    乾清宮,內侍正在匯報著近日的消息。連同淑貴妃家人同宇文曦因鋪子而發生的爭執,都事無巨細地說給了璟皇帝聽。


    璟皇帝聽完也是同樣冷笑一聲道:“遇到那個混不吝地,即便不死也要脫層皮下來。”


    內侍不敢隨意評判,隻得點頭稱是。


    璟皇帝皺了皺眉道:“淑貴妃娘家人如此行事倒也是有些過了,如此便收收緊,給他們一點教訓,也不能太過放縱了些,否則朕豈不是天天要被人罵死。”


    “是。”內侍應聲道。暗想這些皇親國戚一個個狗仗人勢的不在少數,唯一讓人比較安心的就是長孫家,從未聽聞有什麽人借著是皇親國戚的身份行不法之事的,一向相安無事。仔細想想果然還是有從龍之功的世家大族,有著得天獨厚的家族底蘊,是那些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的家族比不上的。


    想到這裏,內侍又說道:“派去工地上的人已經傳來消息,此番也與長孫公子接洽上了,長孫公子交接的甚是爽氣也特別愉快,似有~”內侍說到這裏努了努嘴,不知能否換個詞形容長孫裔的舉動,可是腦子像是宕機一樣,一時想不出什麽可替代的詞匯來。


    “似有什麽?”璟皇帝皺了皺眉問道。


    “似有愉悅且焦急之色,”內侍迴道:“長孫公子似想盡快將工地上的事情脫身,盡早迴京都之感。”


    “哦?”璟皇帝挑了挑眉,一時也想不出來長孫裔為何要如此行徑,想了想,又問道:“宇文勇這邊交接的怎麽樣?”


    “宇文大人也是交接的十分爽利,”內侍迴道:“且他們傳信來說,此番再見宇文大人,其行事作風相較於前,大有成長,也頗得一番曆練。”


    “嗯,”璟皇帝點點頭道:“我那個表弟,雖說自小隨著姨母遊學四處,見聞也算不少,但總歸以前一直是在家人的保護之下,未必能真正體會到人間疾苦,如今有這番曆練,對他來說,確實也是好事。”


    “如此於宇文大人確實有利。隻是~”內侍講到這裏有些欲言又止。


    “說。”璟皇帝斥道,就是不喜他這種說話說到一半,要說不說的樣子。


    “從消息來看,”內侍迴道:“從先前的使團之行到如今的修建河道,宇文公子同長孫公子共事的時間越來越多,他們之間貌似沒有以前那種針尖對麥芒的感覺,反而倒是能夠精誠合作,共同成長了。”


    璟皇帝努了努嘴,卻不知如何言語。年少時他二人就互相不服氣,各自看不順眼,都覺得對方身上有自己所不喜的地方,故而一直針鋒相對。其實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那些都是宇文勇一廂情願地自我革命,在長孫裔的眼中,他不過是普通人爾爾,這也是宇文勇氣憤的地方,他堂堂一個武學世家子,在長孫裔的眼中總是被看成無物一般,如此他二人之間自然會有矛盾,且日久彌深。其實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隻要他二人能真心相待,倒是可以做成好友的。不過這樣的局麵可不是年少時的太子以及現在的璟皇帝所希望的,他希望的是各世家勢力能在他的掌控下,以他為中心,各守其責,以維護他帝位的穩固。


    想到這裏,璟皇帝又陷入了沉思。內侍見他如此,不再言語,反正消息也都匯報了,皇帝怎麽想就不是他能決定的,畢竟帝王之道,高深莫測。


    午後,雲憶音看著正在埋首配藥的林福澤,饒是她一個有現代知識經驗的人。眼看著紫姑已經過了預產期半個月,肚子仍然沒有動靜,心裏也是焦急萬分。可是麵上卻不好表現得太明顯,作為一個現代人,她自己心中更是明了一個產婦超過預產期仍舊未生產可能存在的原因,故而她也不便顯得過於焦急。況且她從林福澤最近配藥的速度來看,怕是林福澤心中也有些焦急了。如此雲憶音倒也不便明顯地表現出什麽來,以防打擾了林福澤的判斷。


    “三兒”林福澤叫道。三兒是同林福澤一塊兒來的小徒弟的小名。這會兒正在門外收拾著藥材。


    “哎,來了。”三兒應聲的聲音從外麵傳來,片刻就見他進了藥房。


    林福澤將挑好的藥材遞給三兒,囑咐道:“趕緊將這些藥材處理下,備好份量,做好準備,以備不時之需。”


    “是,師傅。”三兒領命而去。


    雲憶音見狀,還是忍不住問道:“林大夫,我瞧見紫姑近日裏仍舊沒有要生的樣子,您給她把過脈,應是一切安好吧?”


    林福澤埋首在藥典裏,聽得此問話,抬首頗有些認真的迴道:“從今早的脈象來看,應是一切安好。”說道這裏見雲憶音麵有擔憂之色,當即補充道:“產婦生孩子的為難之處便在於我們並不確切知曉她何時會發動,也並不能明確她生產時會遇到什麽問題。紫姑的身體如今看來一切如常。唯一同別人不同的地方在於紫姑的年齡偏大且是第一胎,這對她來說是個難關,對我們也是一種考驗。故而近些日子我已經在準備藥材,以備應對各種可能發生的情況。”


    雲憶音微微鬆口氣,笑道:“如此,便多謝林大夫了。紫姑的情況我也是知道的,紫姑這胎難得懷上,且紫姑年歲大了,懷上第一胎可能更大麵臨生產的風險,這也是我一直叨擾林大夫在此的原因。也是多謝林大夫能一直留在這裏照料紫姑。如果有什麽我能做的地方,還請林大夫盡管吩咐。”


    林福澤也微微笑道:“雲公子如此客氣倒是令林某頗覺汗顏。林某之所以能有今天,無一不得益於公子,何來叨擾之說。倒是我同徒弟如今一日三餐,起居飲食還需雲公子費心照料,林某深感冒犯。再說借此機會,我能夠靜下心來研究一些藥理,多看一些醫書典籍,於總體而言,我才是得益者。況且紫姑同雲伯是如此良善之人,紫姑之事,林某定當義不容辭。”


    雲憶音見他如此說話,也就大概明了他的意思,便不再方便往深了裏麵講,隻要確定他能盡心盡力就好。想到這裏也就不便多打擾他,便道:“那林大夫先忙,我出去看看其他人那裏是否有需要幫忙的地方。”


    雲憶音出得門來,隻見常升正同雲伯在備著整堆的木柴,產婆正在水井邊漿洗著一些棉白布。雲憶音二話不說地上前幫忙。


    產婆見狀,將自己手中已經擠幹水分的棉白布遞給雲憶音吩咐她立馬晾起來。若是以前,產婆定是不敢如此吩咐雲憶音的,隻是幾日相處下來,發現她一點主子架子都沒有,而且親切隨和,相處起來就跟家中晚輩一般,故而也就沒有那麽多講究與計較。


    陽光明媚的午後,山上眾人各自忙碌,時刻準備著新生兒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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