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裔的書房裏,長孫裔端坐在案前,正臨摹著字帖,已經有不短的時間了。而苦命的雲憶音,在他坐下之前,就已經開始站在這裏磨墨了。


    從未站過這麽長的時間,腿腳有些僵硬,雲憶音有些不舒服地慢慢轉了轉腳踝,暗想長孫裔什麽時候能結束。


    “累了?”長孫裔的聲音傳來,人卻依然端坐著寫字。


    “不累。”雲憶音連忙搖頭。心裏卻暗想:照著他那般大家長的態勢,她若是喊累,還不知道他要怎麽給她安排事務。


    其實上次摔馬的事情,雲憶音還真有點好奇是怎麽迴事,不過看幾位當事人一副什麽事都沒有發生的樣子,她也隻能忍在心裏。


    長孫裔放下筆,看著雲憶音說道:“累就端個凳子坐下來歇會吧。在我這裏沒有那麽多的規矩,你可以隨意些。”


    雲憶音有些詫異地打量著他,暗想他對他弟妹可不是這樣,如今他倒是一副真誠的神色。隻是真的可以嗎?


    長孫裔又說道:“那邊有個凳子,你可以搬過來坐。這個墨隻要磨一會兒就可以了,並不是要一直都磨的。”


    雲憶音詫異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那被她磨的閃著金光的墨,有些大腦缺氧地問道:“真的不需要一直都磨。”


    長孫裔笑起來,點頭道:“是的。”看了看雲憶音,又說道:“你不是識字的嗎?怎麽磨墨卻不知道?”


    “啊?”雲憶音愣了愣,隻得摸摸頭,大而化之地笑道:“我的字都是在地上練的,家裏窮,從來沒有在紙上寫過字呢。”這可是符合雲憶音身份最好的借口了。


    “哦?”長孫裔麵露詫異,不明地神色一閃而過,說道:“這麽說,你也不會用毛筆寫字了?”


    “嗯”雲憶音忙笑著點頭。


    長孫裔想了想,道:“你過來,寫一個字給我瞧瞧。”


    雲憶音愣了愣,見他一副認真的神色,想了想,隻得走到他的案前,拿起他的毛筆,抽出一張宣紙,慢慢地在上麵寫了個字。


    隨著這個字的成形,雲憶音能夠從長孫裔那緊皺的眉頭中看出他對她寫的這個字的滿意程度。


    長孫裔看著雲憶音的字半響,輕不可聞地歎了口氣,道:“沒想到你的字真的是......”說著一副不忍再說下去的表情。


    沒辦法,從小就沒有這天賦,雲憶音隻能馬大哈的笑笑。


    “不行,做我的書童,怎麽能字寫的這麽差。從明天開始,在我的旁邊立張案子,你和我一起練字。”長孫裔似是做了決定,一臉嚴肅地說。


    雲憶音愣愣地看著他,反應過來,連忙陪笑道:“公子,您的字頗有筆風,我愚笨,怎麽能和您一樣。還是不學了吧!”拜托,雲憶音暗想,你要我多看些書還可以,讓我練字,怎麽可能!


    長孫裔一臉正經地說道:“這怎麽行?!”


    雲憶音連忙求饒的神情看向他。


    他似是想到什麽,威脅道:“你若不把字寫好,以後我那些書,你也不要看了。”


    “啊?”雲憶音有些愣怔的看著他。不要這樣吧!


    他嘴角微微翹起,又溫柔地道:“學吧!我的那些書,可都是些難得的孤本。你學好了,多抄幾本,讓它流傳下來,豈不是更好?”


    還要抄書?雲憶音有些傻眼地看著微笑地長孫裔,想著他那藏書閣裏排的密密麻麻的書,怎麽都覺得他有些不懷好意。真是腹黑男,她的命怎麽這麽苦啊!


    書房裏,看著眼前宣紙上長孫裔寫好的可作臨摹的字,雲憶音又是重重地歎了口氣:“唉!”


    青竹卷簾進來,見她一副頹廢地樣子,沒好氣地笑道:“公子讓你學寫字是指望你出人頭地,你瞧你現在一副懨懨的樣子,公子若是看見了,又要罰你多抄些了。”


    “青竹姐姐”雲憶音有些崩潰地叫道:“我隻要做好公子的書童就罷了,什麽出人頭地,我可沒有那麽大的誌向。也不知道公子是怎麽想的,出去都不讓我跟著,盡讓我寫這些沒有意思的字。”說著看到桌上那筆鋒端正的長孫字帖,摸摸手下那宣紙,雲憶音恨恨地拍了拍桌子。


    青竹連忙製止她,道:“你又發閑瘋了吧?讓你寫字多好,又輕鬆又能學到東西,哪像我們這些丫鬟,整天累死累活的,也沒個閑時,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


    雲憶音的眼睛亮了亮,連忙抓住她的手,問道:“青竹姐姐你想寫字啊?要不我問過公子,讓你跟他學好了,反正他也隻是想有個人能幫他抄那些孤本罷了。誰寫都是一樣的。”


    “你呀!”青竹食指按了按雲憶音的額頭,毫不客氣地說道:“一副機靈勁兒全放在玩上了,要是放在寫字上,恐怕早就學好了。哪還能像如今這般被公子逼在這裏學練?!再說,你以為公子那麽有閑空,沒事就教人寫字的啊!”


    雲憶音見說服不了青竹,也就不和她再說這個話題了。想到長孫裔今天一大早就帶著穀城出去了,也沒說去哪裏,於是問道:“姐姐,公子還在府裏嗎?”


    青竹看了雲憶音一眼,一副了然的神情,道:“公子一大早就出去了,還未迴來。”似又想起了了些什麽,道:“不過荀親王和舞鶴公主來了,說是過來拜訪拜訪,正在前廳呢。我估摸著公子一會兒也應該迴來了。”


    “舞鶴公主?”雲憶音愣了愣,這個名字以前好像沒有聽說過。


    青竹見她如此表情,解釋道:“舞鶴公主是荀親王最得寵的女兒,是當今王上的堂妹。從小就和公子、小姐們走得近,幾乎是一起長大的,對我們長孫府也熟悉的很,你以後見著了可要記得以禮相待。說來自從公子出遊以後,公主雖然經常來府裏,卻不怎麽再進我們蒼梧院了。如今公子剛迴來不久,她就來這裏拜訪,看來我們蒼梧院又要熱鬧起來了。”


    “姐姐,這個舞鶴公主有多大啊?”雲憶音忙問。


    青竹看了雲憶音一眼,說道:“說來舞鶴也比你大不了多少。讓我想想,她比我們公子小一歲,我們公子比你大三歲,那麽舞鶴公主應該比你大兩歲吧!”


    也就是15歲咯。雲憶音翻了個白眼,暗想難怪長孫裔不讓你們學寫字,這麽簡單的算術都要繞這麽大圈。


    雲憶音又有些八卦的問:“姐姐,在你們這裏,15歲的女孩子應該是要嫁人了吧?這個舞鶴公主嫁人了嗎?”


    青竹又給她一記爆粒,道:“真不知道你腦袋裏整天胡思亂想些什麽!”


    “姐姐。”雲憶音撫上額頭,有些吃痛的抗議。


    青竹眨了眨眼,說道:“那麽金貴的公主,怎麽能說嫁就嫁了。”說完,又俯身朝著我,小聲說道:“不過聽府裏的人講,舞鶴公主一直喜歡我們公子呢。今日同荀親王一起來,大家都估摸著可能就是為了兩個人的親事呢。”


    “啊?”雲憶音愣了愣,暗想這麽小,就真的要結婚了?


    “啊什麽!”青竹又要對雲憶音暴力,雲憶音這會鬼精了,連忙躲開。


    青竹見她如此,有些後知後覺地笑笑,收迴手,一副謹慎地神色道:“這個可是府裏的傳言,你聽聽就罷,可不要出去胡說。”


    “嗯”雲憶音連忙點頭。想到長孫裔,又問道:“那公子呢,他喜歡那個舞鶴公主嗎?”


    青竹想了想,搖搖頭,歎道:“唉,你要是兩年前問我,我會告訴你,公子是喜歡的。隻是如今的公子變化很大,讓人猜不透摸不著啊!”


    雲憶音想到長孫裔那臉龐依舊稚嫩,眼中卻透出老持,一副難以被摸透的樣子,讚同地點點頭,道:“也是。”


    雲憶音走在通往前廳的小道上,看見來往的丫鬟小廝,點頭陪笑而過。終是忍不住好奇心,對長孫裔未來的老婆產生了興趣,其實也就想知道平時冰冷冷地他,到底能是什麽樣的人和他配成一對。所以趁著青竹她們忙活的時候偷偷溜了出來。


    一會兒的時間,遠遠地看見有一大群人走過來,雲憶音定睛看了看,正是長孫夫人一幹人等。


    看他們的路程,怕是要經過這裏的。雲憶音四處找補了一下,連忙躲到了亭子後麵的假山上。


    站了半晌,她們的聲音傳來。


    隻聽得一個中厚的男聲說道:“想來已經有兩年未來長孫府上了,不曾想弟妹將府邸打理的如此清爽怡人啊!”


    長孫夫人迴道:“王爺過謙了。婦道人家,也沒什麽事可做,閑時也就隻能拾掇拾掇花花草草了。”


    “父王,您一直說我不善打理家務,既然長孫夫人如此擅長,不若我在這裏多呆幾日,跟著長孫夫人多學學可好?”一個稍顯稚嫩的女聲響起,倒是和上次在山邊馬車裏的聲音有些相像。


    “這怎麽成?”荀親王說道。那口氣裏卻沒有多少嚴肅,更多的是寵溺。


    長孫夫人的聲音適時傳來,道:“王爺,既然公主有此雅興,不若就讓她多留幾日吧。看孩子們的樣子,也想好好相處。”


    “這......”荀親王似有所顧慮,半晌又說道:“也好。隻怕舞鶴會給府上添麻煩啊!”


    “父王”舞鶴倒是有些不依了。


    隻聽長孫夫人笑道:“王爺哪裏的話,舞鶴公主能在府上住幾日,是長孫府的榮幸。”


    說完一群人笑起來。


    “父王,您和夫人慢慢聊,我和紫兒一起去刺繡可好?”舞鶴又說道。


    荀親王點點頭,道:“也好,你去吧!你可要認認真真地好好學。”


    “是,父王。”說完隻見舞鶴拉著長孫紫跑開,後麵跟著兩個丫鬟。


    荀親王看著二人離去,歎道:“唉,這個舞鶴,不知何時才能長大啊!”


    長孫夫人笑道:“王爺你多慮了。像她們這樣的年紀正是應該無憂無慮地玩耍的時候。”


    “也是。”荀親王點點頭。又說道:“如今長孫賢侄迴來了,也到了該成家的時候了,不知夫人有何打算?”


    “這......”長孫夫人麵露猶豫,若是以前,她還能做點主,隻是如今長孫裔已然性情大變,讓人捉摸不透,她也不好擅自做主。正想著怎麽迴答,長孫裔卻來了。


    行拜見禮後,荀親王打量著長孫裔,點頭讚道:“嗯,不錯,還是出去的對,本來就滿臉聰慧,如今氣質更是與眾不同了。”


    “多謝王爺讚賞。”長孫裔不卑不亢。


    荀親王像是看女婿的眼神看著長孫裔,道:“既然賢侄你迴來了,就同我一起逛逛這花園,邊走邊聊如何?”


    長孫裔點頭稱道:“是。”


    眼看著他們越走越遠,雲憶音也漸聽不清他們的聲音。雲憶音迴首看了看假山後麵的荷塘,想想舞鶴也看過了,他們的談話也就不能再聽下去了,還是迴去的好。免得長孫裔看到她出來閑逛,又要想著法子罰她。


    看了看四周,見假山那端就是小道,想了想,還是踩在上麵繞過去的好,免得被長孫裔他們看見。


    剛站穩地上,就聽見一聲熟悉的嗬斥:“誰?”


    然後一眨眼,就見穀城已經站在了她的麵前。


    見是雲憶音,穀城警惕地神色鬆了鬆,問道:“你在這裏幹嘛?”


    雲憶音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很是不客氣的迴道:“你管我幹嘛?我賞花賞景不行啊!”


    “你!”穀城想說她點什麽,見她一副挑釁的神色,突然想到了什麽,有些幸災樂禍地問道:“你不是在練字嗎?是不是又貪玩偷跑出來了?真不知道公子知道了又會怎麽罰你了?”


    說真的,在長孫府雲憶音還真是誰都不怕,就怕長孫裔。見穀城如此,想來他也不會真的告訴長孫裔,雲憶音隻得嘴硬地說道:“公子說我如果練得累了,是可以出來休息的。”


    “真的?”穀城有些不相信的看著她。


    “當然是真的了。”說完雲憶音也不理他,繞過他,打算迴去。


    “你現在幹嘛去?”穀城又老氣橫秋地問道。


    翻了翻白眼,雲憶音不耐地迴道:“當然是迴去了。”


    走到半路,想著長孫裔正見著荀親王,估摸著一時半會兒也不會迴去,雲憶音倒是起了逛花園的心思。穀城今天也不知為何,雲憶音走到哪裏,他就跟到哪裏,像是存心要跟著雲憶音似得。


    雲憶音想想要是和他多說話也是胡吵,他喜歡跟就跟吧,直接忽略就行了!


    正優哉遊哉地,卻見綿竹急衝衝地跑過來,見到雲憶音二人,喘著氣道:“雲憶音你趕快迴去。公子迴來見不著你,正在發火呢。”


    “什麽,為什麽發火?”雲憶音問道。不會吧,就因為她不在一會就發火,她有那麽大的影響力嗎?


    綿竹急道:“我哪裏知道。青竹姐姐讓我出來找你,說公子這次火發的很大,她從來沒見過呢。讓你快點迴去,還囑咐你要小心些。”


    “快走。”還未等雲憶音再問下去,穀城已經拉起她走向蒼梧院,不對準確地說,應該是拽。


    隻是......


    “唉,穀城你這麽用力幹嘛?他現在正在氣頭上,我要是迴去,不是又要受罰了?我不迴去。”這個時候誰願意做冤大頭就去吧,反正她不去。雲憶音拖了拖,想要賴住,卻敵不過穀城的力道。


    “我管你受不受罰。公子既然找你,你就要立馬去。要不然到時候受罰的就是我們。”穀城道。


    “恩恩”一旁的綿竹也連忙讚同的點頭。


    雲憶音恨恨地翻了穀城一個白眼,暗想,這個死穀城,別的時候不機靈,這個時候這麽機靈幹啥?!


    雲憶音正想賴住不走,穀城卻一下子將她的衣領提起來,說道:“你要是不好好走,我就是拎也要把你拎迴去。”說完還鄙夷地打量了她的上下,一副她是弱不禁風的小鳥的神情。


    “穀城!”雲憶音火大地叫起來,她也會生氣的好不好?!穀城卻不理她,徑自將她拎著往蒼梧院的方向走。


    剛進蒼梧院,就見青竹一副出了事的神情走來,見穀城拎著雲憶音,直接忽略,對雲憶音說道:“你可是迴來了。公子正在氣頭上呢。”說著就拽著雲憶音往書房的方向走。


    “青竹姐姐!”雲憶音求饒地看著她。


    她見她如此,臉上的神色動了動,卻是安慰道:“沒事,公子向來對你較好,他若是有什麽生氣的地方,你就哄哄他。就算是-”青竹頓了頓,又說道:“就算是氣不過,真罰你什麽,怕也是輕飄飄地,倒時姐姐給你做你最喜歡喝的湯好吧?”


    說完看也不看雲憶音,將她帶到書房麵前,和穀城一起將她推進了書房。


    雲憶音恨恨地看著他們一個個,正暗想他們沒義氣。身後卻傳來冷冷地聲音,道:“迴來了。”


    就像一陣涼風吹過我的後腦勺兒,雲憶音縮了縮頭,這聲音聽上去真是比平時更冷啊!


    轉身,隻見長孫裔端坐在書桌旁,手裏正拿著毛筆,幽幽地寫著字,臉色冷清。


    雲憶音故作馬大哈地點頭笑道:“迴來了。”


    說著小跑到長孫裔的身邊拿起硯,正準備給他磨墨。他卻問道:“我吩咐你臨摹的字,寫好了嗎?”


    死定了死定了。一大早就在歎氣,剛剛又溜出去轉了一圈,還沒寫呢。雲憶音隻得硬著頭皮迴道:“還沒有寫好。”


    “寫好多少了?!”長孫裔問道。


    雲憶音看了看他寫的那個字,筆風有些偏走,暗想他這是心緒不定啊!看來今天是難逃一死了。隻得硬著頭皮答道:“一個字也沒寫。”


    長孫裔,看在我誠實地份上,你饒了我吧!雲憶音暗自求道。


    “啪!”毛筆落桌的聲音,應聲看去,隻見長孫裔那支筆已經被拍在了宣紙上,筆尖的墨暈染在宣紙上,慢慢擴散開來。


    雲憶音還未迴神,隻聽長孫裔冷冷地說道:“你把我的話當什麽了?”


    雲憶音愣了愣,想說什麽,終是沒有說出來。這長孫裔今天到底是吃錯什麽了?就算氣她沒有好好寫字,也不應該這麽生氣啊!


    長孫裔看了雲憶音一眼,那眼神滿是凜冽。雲憶音立馬被他的眼神鎮住了心神。隻聽他叫道:“出去跪著,好好反省反省”。


    雲憶音驚詫地看著他。不明白他為何如此,她想問,想了想卻不知如何問起。隻是要她跪在外麵,且不說她有現代成熟女人的思想,這麽大冷的天,還不知道他什麽時候能消氣,又沒有人能夠幫她說好話,她豈不是非死即傷?!


    想了想,還是趕緊認錯來的劃算,雲憶音忙道:“公子,我錯了。”


    長孫裔斜看了她一眼,冷冷地問道:“你哪裏錯了?”


    雲憶音想了想,小心翼翼地迴道:“我不該不聽你的話,偷跑出去玩。”心裏卻想:要不是這是你家,又是古代,我早就對你暴力了,還要我看你臉色。


    雲憶音看向長孫裔,卻不知他卻望進她的眼中。她立馬壓住心裏所想,卻仍舊沒有逃過他的眼睛。隻見他臉色又是一冷,說道:“滾出去。”


    看他的樣子,似已明了雲憶音剛剛所想,看樣子,雲憶音今天想逃過一劫是不可能的了。


    蠕了蠕嘴,雲憶音終究還是沒敢再多說,別看他平時對她還好,生氣起來,也真是不一般。雲憶音心裏想想還是不要和他計較的好。他讓出去就出去吧。隻是要她跪著,哼,想都別想。


    “啪”雲憶音有些賭氣地將磨石扔進硯裏,看了他一眼,走出了書房。


    剛到書房外麵,隻見古城正站在那裏,見雲憶音出來,打量了她一眼,輕輕地鬆了口氣。


    雲憶音看了看外麵的晴空萬裏,想要抬腳,卻不知道要去哪裏,突然意識到自己來到這個世上,除了與雲伯和紫姑兩人熟識之外,再也沒有親人了。想想還是忍著一口氣,迴自己的院子睡覺吧。


    剛抬腳,卻聽見裏麵傳來長孫裔的聲音,道:“穀城,讓雲憶音跪著。”


    雲憶音和穀城都愣住了,穀城驚詫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裏麵,一副你做了什麽事惹惱公子的神色,倒也沒有了那幸災樂禍,卻站在那裏不動。


    “聽到沒有!”裏麵的聲音又傳來,帶著一些惱怒。


    穀城畢竟是家奴,還是聽長孫裔的,看了看雲憶音,猶豫了會,就要來拉她。


    雲憶音連忙躲道:“我不跪。我又沒有犯什麽錯,為什麽要跪?穀城,你不要拉我,我這雙腿,跪天跪地跪父母,就是不為奴而跪。”


    見雲憶音如此說,穀城倒是驚詫地看了看她,拉著她的手也頓了頓。和她一起等著裏麵的反應。


    裏麵傳來一陣桌子東西被摔在地上的聲音,雲憶音和穀城麵麵相覷,都從對方眼裏看到了驚懼。


    “好你個雲憶音,竟敢如此以下犯上。穀城!”裏麵暴怒的聲音傳來。


    “啊”還未等雲憶音反應過來,小腿已經被穀城踢了一腳,“啪”地就跪在了地上。想要爬起來,卻被穀城壓在那裏動彈不得。


    腿上的疼痛比不上雲憶音心裏的羞辱,雲憶音忍著要溢出眼裏的淚,恨恨地剜了穀城一眼。


    穀城見她如此,壓著手頓了頓,麵上閃過不忍。半晌,微微歎了口氣,半是懇求半是提醒地勸道:“公子現在在氣頭上,你就聽他的吧!”


    “哼!”雲憶音見他如此,想到他一身奴性,心裏更是不爽,白了他一眼,再也不看他。


    穀城怕雲憶音再起來惹惱長孫裔,手就按在那裏,一直壓著她。


    青竹和綿竹本在屋裏收拾東西,聽到聲音,也從門裏出來,來到二人麵前。


    青竹看了看雲憶音,又看了看穀城,輕聲問道:“穀城,怎麽迴事?”


    穀城站在雲憶音的後麵,雲憶音見不著他的表情,隻聽他悶聲道:“我也不知道。”


    青竹滿是擔憂地看了看雲憶音,想了想,說道:“你先跪著,公子現在正在氣頭上,等等看,要是犯了什麽錯,迴頭好好認個錯也就算了。”


    看著青竹的神色,雲憶音一下子想起了現代的家姐,想到此刻不僅時空相隔,還要受這份罪,眼淚終是忍不住了。雲憶音立馬帶著哭腔道:“青竹姐姐,我沒有錯。”


    “你是傻了嗎?”青竹拍了雲憶音的肩膀一下,說道:“平時的機靈勁哪去了?這個時候就算沒錯也要認錯,知道不?”


    青竹此刻如此說,倒是真和雲憶音的理念不一樣,雲憶音眨了眨眼睛,愣愣的看了看她,卻是在心裏決定絕不認錯了。


    見雲憶音抿嘴不言,青竹微微歎了口氣,帶著一臉地小心翼翼喚綿竹輕聲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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