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如清突然被點到名,猛地抬頭愣了一下,聳了聳肩看向江心月,順勢摟上了她的腰:“可別說我,我發誓我對月兒好一輩子。”


    “胡鬧。”江心月一臉嫌棄的把穆如清的手拿開,眉眼卻彎彎的盈滿了幸福。


    “行了,不管原因如何,你殺害婆母在前,試圖在宮中下毒在後,今日是怎麽都逃不過這個刑罰,哀家賜你絞刑,你可服氣?”太後擺擺手,一臉的厭煩就沒減輕過。


    “妾身服氣。”侍郎夫人半睜著眼睛,絲毫不把自己的生死放在眼裏。


    “李冰海,你也一樣,雖然你曾經受過委屈,但你造的孽也不少了,去吧。”太後說完這句,起身去後殿了,臨走還不忘讓人去太醫院拿最好的傷藥給阮眠眠。


    侍郎夫人和李冰海很快就被侍衛們像拖一塊破布一樣輕而易舉的拖了出去,眾人幹坐著也沒什麽意思,今日發生這樣的事情,本就沒心情再去看什麽殿試,也都打算打道迴府了。


    阮眠眠坐在榻上,腳尖試著觸碰了一下地麵,頓時渾身一個激靈,她有意自己走路,可腳一沾地倒比刀割還疼,索性目光巡視了一圈,想找兩個宮女把她抬到外麵的轎子上去。


    陸歸眼睛就沒離開過阮眠眠,自然也知道她想要做什麽,揮退了宮女,自己過去一把把她攬過來抱在懷裏:“我來,別人抱你我總不放心。“


    “這不好吧…”阮眠眠突然被打橫抱起,有些不適應的縮了縮,順便看了一眼一旁的江心月和穆如清,睫毛忽閃了兩下,總覺得陸歸現在對自己怪怪的。


    “本王照顧自己的妹妹,沒什麽不好的,我送你們上車吧。”陸歸頓了頓,隨後自己抱著阮眠眠就往外麵大步走去,阮眠眠也隻好用手扶住他的肩膀,順從的讓他抱出去。


    還在昏迷的捧盞被太後安排了專門的馬車先送迴一品香了,所以馬車裏除了阮眠眠就隻有穆如清和江心月、劉欣兒他們。


    陸歸把阮眠眠穩穩當當的放下,當即就要退出去騎馬迴府,卻被穆如清攔住了:“多謝殿下送眠眠過來,不如和我們一同坐車迴去吧,也方便些。”


    “那自然好,多謝。”陸歸看了眼側坐在一旁的阮眠眠,立刻答應。


    馬車踢踏著清脆悠遠的腳步聲響,行駛在出宮的長街上,兩側宮牆聳立,更顯得馬車像是大海中漂泊的一艘小船。


    “王爺過幾日就要啟程和我們去漠北了吧,也是將要成婚的人了。”江心月隨手撫著阮眠眠的耳垂,看似不經意的閑聊。


    “是啊,日子過的真快,眼見著都有歸宿了。”陸歸從袖子裏掏出烏龜熟練的遞給阮眠眠,自己在小桌上拿起茶壺斟茶。


    “王爺和竹恩公主的婚事可不一般,這是兩個國家的聯姻,也是未來和平的紐帶。王爺深明大義,為國獻身,想來也會竭盡全力讓這段婚姻美滿無雙的。”江心月莞爾一笑,頗含深意。


    陸歸又豈會讀不懂她的一絲,這時候卻不想迴應什麽,她警告自己要維護竹恩的感情不要過多的接觸阮眠眠,卻不知道自己已經極力的克製了,但對一個人有感情又怎麽能那麽容易的掩飾過去,竹恩說過她明白,而且理解。


    “陸大哥,在京城呆著事情可太多了,不如咱們跟皇兄和母後說一下,提前啟程去漠北吧?”阮眠眠原本閃亮亮的眼神在進到馬車之後就黯淡了不少,雖然李冰海和侍郎夫人的事情結束了,他們得到了應得的懲罰,阮眠眠卻怎麽都高興不起來,前段時間那種無力的疲乏感又卷土重來,她厭煩京城的瑣事,也實在想念邊疆的那個人。


    “眠眠想讓我提前成婚?”陸歸自然不知道她腦子裏想的什麽,隻以為她想把自己推開,心裏好一陣失落,端到嘴邊的茶水都喝不下去了。


    “不是啦,我是想逃離京城,如果早點啟程,我們在路上也不用緊巴巴的趕路,一路吃吃玩玩,看看風景多好,免得在京城裏天天被人暗算欺負。”阮眠眠吐了吐舌頭,知道陸歸誤會了自己的意思,有些討好的扯了扯他的衣角。


    “你的腳這樣子,趕路沒問題嗎?”劉欣兒看了眼阮眠眠被紗布包裹的像熊掌一樣的雙腳,有些懷疑。


    “當然沒問題了,太醫說我的腳隻是看著嚇人,過個三五天就能下地走路了,到時候在鞋底上鋪一層軟和的棉花,絕對不會疼的。”阮眠眠得意的把太醫的話拿出來,她方才就已經偷偷的問過了。


    陸歸雖然沒再說什麽,可第二天就跑到宮裏求了聖旨,果然皇上答應送竹恩公主出嫁的隊伍提前啟程。


    雖說是同遊玩一般的旅行,但這次出行與上次一品香自己去南方遊曆還是大不相同,光是儀仗護衛就有一千八百人,這些人負責運送聘禮和國禮、保護主子的安全,還有一百名隨嫁宮女一路伺候,聲勢浩大,走在京郊的大陸上像一條長長的龍一樣見首不見尾。


    阮眠眠歡歡喜喜的在自己的大馬車裏換上了一身普通的淡粉色織紗襦裙,頭上戴了粉色的水晶步搖,就連手腕上的金手鐲也換上了普通的紋銀絞絲細鐲,隻是臉上的美貌還是掩蓋不住的。


    日近中午,車隊已經離開京城四五十裏地,負責吹角的士兵故足了力氣吹響了比人還大的號角,整個車隊都紀律嚴明的同時停止了前進,在一處平坦開闊的原野裏休整吃飯。


    有一品香的人隨行,廚子自然是不缺的,除了皇帝派來的三十名廚師,一品香自己也帶了秦風和龍大福二人,花大爺和汪洵則因為年紀大了不適合長時間趕路被留在家裏看家。


    士兵們三五成群,熟練的挖坑埋灶,廚子們把準備好的幹糧和菜分發下去,由他們自己熱了吃也是方便。阮眠眠這些人的吃食卻不會這麽簡單,自有一品香兩個專屬大廚為他們烹製佳肴。


    阮眠眠推開車簾走了出來,輕巧的跳下馬車,她的腳已經看不出大礙,腳底的棉花讓她好像踩在阮眠眠的蠶絲被上,幾乎感受不到傷口的疼痛了。稍微轉了一圈,阮眠眠活潑的朝著已經坐在草地上的人們走去。


    捧盞雖然醒了,但傷到頭也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夠好利索的,阮眠眠索性讓她在郡主府裏好好養著,不必跟來伺候,所以她身邊隻跟了無一和隼遊二人,雖不如女子方便,但她事事親力親為慣了,也不覺得有什麽不好。


    “姐姐們,你們看我穿的裙子好看嗎?”阮眠眠盤腿坐下,看著鍋裏已經煮上了香噴噴的肉湯,心裏也是一陣歡欣。


    “眠眠穿這麽簡樸,別人還以為你是哪家的小家碧玉呢,倒是比郡主繁瑣的服侍好看,扶風,你也給我準備一身這樣的裙子,要紅色的。”江心月一出京城,就好似脫了韁的野馬,從前做俠女的感覺又迴來了,整個人都是英姿颯爽的,也不用再時時注意著規矩,此時她大大咧咧的穿著袍子坐在劉欣兒身邊,豪爽的拿著個酒囊和竹恩公主拚酒。


    阮眠眠剛坐好了沒一會兒,陸歸和穆如清就騎著馬到了一旁縱身而下,陸歸手裏還提著隻灰色的大兔子,兔子的兩個眼睛滴溜溜的亂轉,看起來是嚇得不輕。


    “哇,這兔子是你們抓的嗎?”阮眠眠趁著兔子被陸歸抓住後頸動彈不得,歡天喜地的把兔子毛摸了個過癮,還扯了扯長長的兔子耳朵,心滿意足的坐迴來拿著水袋淨手。


    “可別說了,我們騎馬跑了好一會兒都沒見著有什麽野物,隻好到附近村子裏花六個銅板買了隻肥兔子,等會兒讓大福給咱們燉兔肉羹,他很拿手的。”穆如清拍了拍手心的灰塵,接過江心月的酒囊就灌了一口。


    眾人一聽他們沒打到獵物,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他們兩個倒也不生氣,仍舊笑嗬嗬的把兔子給了龍大福,坐下來一同聊天。


    阮眠眠心情大好,有心逗一逗他們,索性眼睛一汪,嘴巴一瞥,學著那嬌怯小姐的口氣哀歎道:“兔兔那麽可愛,怎…”


    話沒說完,穆如清就搖著頭說道:“滑豆腐兔肉羹,眠眠不吃,那就算了。”


    “誰說我不吃的,我隻是逗你們一下,瞧你們還想占我便宜把我的肉羹分掉,無恥!”阮眠眠這麽護食的人,立刻瞪起眼懟了迴去,逗得大家又笑得合不攏嘴。


    “行了行了,蹄花湯好了,快拿碗來盛上,再燉一會兒該燉爛了。”竹恩眼巴巴的盯著鍋裏的湯,有些急切地自己拿了勺子給每個人盛了一份。


    “竹恩姐姐如今也這麽愛吃中原食物呀,我本來還以為姐姐會吃不慣這些,聽說漠北可從來不吃這些動物內髒的。”阮眠眠嘿嘿一笑,自己接過碗來小口的吹著熱氣。


    她說的沒錯,雖然叫做蹄花湯,可是也加了牛的毛肚和豬肝羊筋,這樣做出來的湯鮮美入味,卻有許多人覺得難以入口,竹恩能夠這麽喜歡這些菜,還真是難得的和她投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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