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也別光顧著笑我,咱們還有正事。”穆如清憋著笑,臉上也浮上一層紅霞:“你們說,今天這魚餌一放下去,大魚能上鉤嗎?”


    劉欣兒篤定的說:“他愚蠢又浮躁,忍不住的。”


    “是了,咱們隻是負責下魚餌,收杆還得看宮裏的決定。”


    天不亮,穆如清就給宮裏送去了消息,正好江心月也是迴宮裏住的,就一同帶了去。皇帝聽說消息已經撒遍了全城,很是滿意,分別派了兩撥自己的暗衛出宮來,一撥到一品香傳送消息並且暗中保護,另一撥則是在齊王府附近分散開來,一旦齊王有動作,立刻上報。


    皇帝的暗衛都是從小開始培養,一百個人同吃同住同時訓練,訓練過程也是極其嚴格,往往一百個人裏能留下十個就不錯了。而且要求暗衛武功高強的同時,對皇帝要絕對的忠心,必要的時候能毫不猶豫的為他付出生命。


    因著一品香人多眼雜,生人多了怕打草驚蛇,所以隻有兩名善於偽裝的暗衛潛伏在後院裏,裝作來喝酒的客人,暗地裏盯著形跡可疑的人再跟蹤。齊王府這邊工作就難多了,王府雖大,漏洞卻不多,想來是有高人指點過齊王府裏的布防,但是若不進府隻在外麵盯著,恐怕什麽也看不到。


    不過這次皇帝派來帶領暗衛的人不是別人,而是本應在府裏閑雲野鶴陪伴未婚妻的英王陸歸。


    陸歸這個人的性子雖然隨和活潑,但骨子裏是最桀驁不馴的,他看好誰,就給誰辦事,心裏看不起的人絕不搭眼去瞧。從前沒繼承王位的時候,他在外麵萍蹤浪跡,亦正亦邪,到京城之後還因為好奇那塊攝政王玉璽替齊王探查過一品香,不過好在他與一品香日漸較好,關係親密之後就再沒和齊王打過交道。


    這次皇帝不知道是給了他什麽好處,連夜召見了他,談了一頓飯的功夫他就答應了,所以才領著那一隊十人的暗衛接了這監視齊王府的任務。


    齊王雖說還在禁足,但到底是個王爺,所以齊王府並沒有被看管起來,隻是他不能出王府,其餘下人和門客倒還是行動自如,不過這些人也沒好過,齊王憋在房間裏久了,脾氣越發古怪起來,這些日子不知道摔壞了多少個精巧的玉壺,掃出來的碎片放在後院都堆了一個牆角,就這樣齊王還老是發怒。


    一個模樣俊美的侍女端著參湯悄悄地退出了齊王的臥室,冷不防瞧見一臉擔憂的管家正在門口候著,管家見她出來,立刻問道:“怎麽樣,王爺還是不吃嗎?”


    侍女搖搖頭,精致的眉眼也掩不住愁苦:“不吃,說盡了好話也不肯吃一句,我再說,他就生了氣要打我,我這才趕進退出來,要勸,管家您去勸吧,我可不管了。”


    說罷,侍女將手裏的托盤推給管家,自己甩下手走了。


    管家臉色也不好看,苦著個臉把托盤上的參湯晃了晃,一隻手撩開簾子,小心翼翼的走了進去。


    齊王正斜倚在榻上,鬆散著衣衫,隱隱約約露出一片隱約的脖頸,頭發也不梳起來,散開在後背上。燈光昏暗,更照的他麵色煞白,半眯著眼睛,吊起的眼尾隱隱發紅,妖異的讓人不敢直視。


    “王爺,稍微喝一點參湯吧。”管家低著頭,直接把參湯放在桌子上,自己退了一步,小心觀察著齊王的神色。


    齊王臉上的怒氣又氤氳層疊起來,揚起手臂就要打翻這參湯,隻是顧及著什麽,才堪堪停住了,收迴了手,冷聲說道:“管家,本王不想喝,你拿出去吧。”


    “前方細作暴露了,不過奴才仔細問過,他是從馬上跌下來摔死,死前並沒有機會說什麽,軍營那邊這些天都沒有其他的奏折呈上來,想來是沒人發現了。隻是可惜了…那可是培養了許多年的探子。”管家拱了拱手,寬慰著齊王。


    “一個探子倒是不必這麽心疼,隻是那方大炮沒死,往後再想要他的命就難了,還是得從一品香這邊下手,隻是本王連這道門都出不去,還談何報仇!”提起一品香,齊王握緊了拳頭,分明是恨極了的模樣。


    “蠻族首領那邊催的厲害,王爺若是還不能掌握實權,那這合作…”管家麵露難色,卻趁著齊王不注意悄悄抬頭觀察著他的神情。


    齊王果然略微有些焦急,他心裏其實也拿不準那邊的情況,他和蠻族那邊的交涉都是在外麵靠那個叫大頭的探子,在裏麵靠著這個管家,如今大頭死了,一時間又沒有其他可信的人來交換信息,就像突然眼盲一樣不自在。


    “行了,本王知道了,等拿到攝政王的玉璽,整個國家還不是由我拿捏,對了,一品香那邊可有什麽動靜嗎?”齊王轉移了話題。


    他派了不少府裏的探子跟著一品香的人,外麵那麽多次行動都沒有成功,一品香如此狡猾,更是可恨,迴京之後雖說在眼皮子底下,可是有宮裏的那些人虎視眈眈,一時之間倒不好下手了。


    “一品香除去參軍的方大炮,其他人都迴到京城了,還帶迴來一個南方廚子,做得一手江南小菜,昨天正式開了張,生意很是紅火,一座難求。”管家略側了側頭,拿袖子沾了沾頭上的汗珠。


    “哦?江南廚子?這人能不能想個法子變成咱們的人?”齊王心裏打起了算盤,若是新找來的廚子,自然情分和他們稍微差一些,離間起來也容易,若是一品香有了自己的眼線…


    “殿下,其實不必這樣冒險,還有個更好的機會等著我們。”管家麵上越發恭敬了,但心裏卻是不屑的,一品香的團結和感情他又不是沒見過,他們肯帶迴去的自然不是那種輕易就叛變的人,再說了,齊王又能拿什麽去讓人家心甘情願去歸順,又怎麽繞過一品香其他人和這位廚子單獨交流,齊王的智力實在是…讓人擔憂啊。


    “說來聽聽。”聽到管家說有機會了,齊王心情都好了不少,突然覺得有些餓了,就端起麵前的參湯小口小口喝了起來,他五官淩厲,就連動作都透著一股子妖媚,有些奇怪的美感。


    “一品香最近宣傳這江南廚子的同時,還準備舉辦一個廚師爭霸賽,就是讓所有報名的廚師現場做菜,再由專門挑選出的客人品嚐,最後得票最高的幾個還有機會進一品香當學徒,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您想啊,若是咱們的人成了第一名,名正言順的進了一品香,不必找外麵的人好得多?到時候您讓自己人在裏麵稍微使個絆子,一品香還不就玩完了?”


    “好!好啊!還是管家足智多謀,就按你說的來,現在去外麵找廚子太過顯眼,就叫咱們王府廚房的廚子吧,你快去把府裏廚藝最好的廚子叫來,我親自吩咐他。”齊王撫掌大笑,仿佛被禁足的鬱悶一掃而空。


    “是,老奴這就去辦。”管家後退幾步出了房門,才長出一口氣,廚房裏廚藝最好的廚子自然是廚房的管事了,但是他常常拋頭露麵,出去定菜買肉的,若是讓人認出來鬧到明麵上反而不好。


    想到這裏,管家抬腿往後院廚房走去,他要叫的是另一位廚子,名叫李冰海,是當年禦膳房裏分下來的人,因為腿腳不好所以從未出過王府,禦膳房的廚藝那自然是不用說,民間的高手再厲害也做不出禦膳房的手藝。


    李冰海也是個奇人,本來在禦膳房炒菜,大好的前程,隻是某一日油鍋掉下來正好砸到腳上,頓時燙的血肉模糊,再說實打實的鐵鍋也不是好承受的,雖然燙傷治好了,卻耽誤了醫治裏麵斷掉的的骨頭,就成了跛子,被送出皇宮賜給了齊王。


    或許是因為身體殘疾,他做人也是冷傲孤僻,從不和人有不必要的交談,每日做晚飯就迴到自己房間裏把門一關,萬事不管,這幾年也算清閑自在,但他心裏也是有一股子委屈和傲氣在的,從不把齊王府原來的廚子看在眼裏,偏生他的本事卻是大,也有這樣倨傲的本錢,王府才一直養著他。


    管家親自過去廚房叫了李冰海出來,又把事情的緣由跟他好好的說了幾遍,路上還再三叮囑在王爺麵前一定要恭敬聽話,這才打起簾子把他帶進去。


    齊王原本喝完了參湯閑坐著看話本子,忽地看見管家領了個瘦弱的跛子進來,一時有些不解:“管家,我不是叫你請廚藝最好的廚子來嗎,你怎麽領了個跛子?”


    齊王因為身份高貴,嘴上一直不饒人,此刻把李冰海的殘疾指出來,之間李冰海的臉就冷了一半。管家趕忙解釋道:“我的王爺哎,這便是咱們府裏最厲害的廚子了,這可是禦膳房的手藝。”


    管家不停的借著角度衝齊王使眼色,齊王終於也意會過來,換上了和軟的表情:“真不好意思,沒想到師傅是這樣的來曆,是本王唐突了。”


    李冰海這才臉色緩和了一些,行禮道:“李冰海參見王爺。”


    接下來就是管家和齊王關上門和李冰海談了一整天,第二天李冰海就背上了個灰布包袱從側角門悄悄出了齊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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