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口,在場的一品香諸人並沒有太過震驚,畢竟這人下的藥可不是尋常毒藥,那可是劉喜兒血液裏的藥物,這幕後之人必然是京城貴族,並且那夜還在殿內才有可能接觸到劉喜兒的血液,排除之後剩下的人寥寥無幾,而最有作案動機又能接觸到劉喜兒血液的人,就是齊王。


    別忘了,當初劉喜兒自刎,把齊王的衣袍都染紅了,這就讓齊王能夠名正言順的帶著那藥離開宮禁。一品香的人能想到用血液提煉藥物,齊王未必想不到。


    “果然是他麽,我就知道這才是齊王的手筆,陰暗狠辣,上來就是讓人痛不欲生的法子。”江心月手握劍柄,說起齊王有些不屑。


    “既然這樣,那也少不得要孫管事進京作個證了,到時候說個供詞,或許能夠饒過你。”阮眠眠看起來心情特別不好,嘴角耷拉下去,仿佛受了極大的委屈。


    “這…郡主殿下,這點小事,不如就交由下官…”


    “嚶。”沒等郡守說完,阮眠眠臉上凝結的冰霜忽然融化成眼淚從臉頰上滑落下來,楚楚可憐。


    “郡主恕罪,下官該死!都聽郡主安排。”郡守立刻帶著那幾個官員跪下行禮,阮眠眠哭倒是沒什麽,隻是這話傳出去可就變了味,萬一說自己仗權期主那可就百口莫辯了,更何況郡主在自己麵前哭了是事實。


    見到自己的做法有了效果,阮眠眠也不拖遝,把眼淚一擦又恢複了有些可憐的癟嘴表情:“既然郡守說聽本郡主安排,那就讓他隨我迴京作證吧,放心,都是這人一時糊塗背主忘恩,和郡守府裏其他人並無幹係,郡守和幾位大人都是被蒙蔽了。”


    阮眠眠也是恩威並施,要到了人就給他們一個定心丸,免得自己在這住的這段時間不好相處,也讓其他官員懸著的心放了下來。


    綁成粽子的孫管事被拖了下去,阮眠眠也覺得演了一天的戲有些乏了,從貴妃榻上起身挽著江心月和劉欣兒的手進了後殿自己的屋子,外麵剩餘的事情自然有穆如清和陸歸他們收拾停當。


    “眠眠,今天這事,你是怎麽想的?”江心月倒了杯茶水給她,自己坐在椅子上斜倚著看她。


    “能怎麽想,害我的都繩之以法就夠了,我們畢竟不是真正待在權力中心的人,迴京城好好開飯莊,其他的事情一概不管。”歎了口氣,阮眠眠從未覺得生活這樣勞累過,就連小時候在孤兒院都是心如止水的,可是接觸了這麽多事情,方大炮又舍下她離去,她的心有些亂了。


    “那大炮那件事…你真的不在意?”劉欣兒湊過來說道。


    “在意,也不在意,雖然他離開我那麽遠,但我知道他會迴來,而且他又是為了我才去冒險,我再難過也不能怪他怨他,等著他就是了。”阮眠眠低了低眼睛,惆悵道:“若是我和大炮向月姐姐和穆大哥那樣訂了親,倒也不會像現在這樣遺憾,我還有三個月就及笄了。”


    “無妨,以他的才幹和智慧,又有英王的麵子,過不了兩年估計就能升遷迴京,到時候我和如清給你辦一個盛大無比的訂婚禮,怎麽樣?”江心月安慰道。


    “那倒好,你和穆大哥財大氣粗,我們就仰仗你們二位啦。”阮眠眠仰頭笑了笑。


    又閑聊了幾句家常,劉欣兒和江心月就一同迴自己房間了,留下阮眠眠一個人半趴在床上想著今天這些頭疼事情。第一天到汝梁就發生了這些事情,著實是壞人心情,雖然這是她的封地,卻不想再多待,決定明天就和陸歸商量商量啟程迴京城去。


    想著想著,阮眠眠也覺得有些乏了,和衣而臥沉沉的睡了過去。


    第二日早晨,天剛蒙蒙亮,就有幾個梳著雙丫髻的小丫頭端著熱水毛巾,還有梳頭的頭油梳篦,一溜煙的進了阮眠眠房間外的小花廳等候,連一點聲響都不發出,可見是受過訓練的。


    阮眠眠恰好在這時醒了過來,睫毛輕輕撲閃了幾下睜開眼睛,慵懶的撐起身子,抬手輕輕按了按太陽穴,隻覺得渾身酸痛。在這裏她睡得並不踏實,雖然是錦被輕紗,還有足夠兩個她睡的雕花大床,卻不如她在一品香後院小房間裏的床舒服。


    外麵垂手等候的小丫頭聽見裏麵的響動,立刻端著手裏的物件走了進去,跪在阮眠眠窗前恭聲道:“郡主萬福,奴婢們伺候您洗漱上妝。”


    “啊?”阮眠眠剛醒,還迷迷糊糊的沒緩過神來。


    “奴婢們伺候您洗漱上妝。”婢女們並不敢抬頭,隻提高聲音又重複了一遍。


    “嗯…不必了,你們去忙你們的吧,把東西放在妝台上就行。”阮眠眠擺了擺手,下麵婢女們卻依然跪著,沒有動彈。


    有個帶著紅色絨花,穿著打扮看起來比普通丫鬟更精致的小丫鬟抬起頭來,輕聲道:“郡主殿下就讓奴婢們伺候吧,殿下初來汝梁,奴婢們能夠伺候到殿下是幾輩子修來的福分,若是奴婢們出去了,郡守大人會怪罪奴婢們怠慢殿下的。”


    阮眠眠瞧著這小丫鬟打扮的好看,長得也靈巧美麗,和主子說話也並不畏畏縮縮,想來是比普通丫鬟地位要高一些的,於是答道:“那好吧,你們就留下吧。”


    阮眠眠自己下了床,走到妝台的銅鏡前坐下,也不用小丫鬟們上前,自己拿起溫熱的濕毛巾淨了臉,又親自把頭發拆開,拿起牛角梳準備給自己挽個簡單的發髻。


    方才說話的小丫鬟走上前來接過發梳:“郡主,讓我們為您梳頭吧。”說罷就從身後托盤裏拿了一個小瓷瓶,仿佛是桂花頭油,香味很是濃鬱。輕輕啟下瓶塞打開瓶口,那股濃香的桂花味道迅速的噴薄出來,不知怎得阮眠眠聞了覺得有些不舒服,總是有一種過於濃鬱香味導致的眩暈感。


    “這是什麽?”阮眠眠用袖口掩了掩鼻子,皺起眉頭。


    “迴殿下,這是汝梁特產的桂花頭油,香氣濃鬱不易散,製這麽一小瓶頭油就得用十來斤桂花呢,那些大家小姐夫人都愛用這個。”說著,小丫鬟把頭油倒在手上,就要往梳子上塗抹。


    阮眠眠連忙阻止了她:“我用不慣這個,聞著嗆人,就隻把頭發梳起來就好,頭油先拿走吧。”


    小丫鬟愣了一下,方迴過神來把頭油放下了,不過她有些奇怪怎麽會有女人不愛香味的,想來是京城裏好東西用多了看不上這裏的物件吧。重又轉過身來為阮眠眠梳頭,這次她倒沒有拿別的東西給阮眠眠用,就隻用梳子輸了個飛仙髻,又讓阮眠眠自己挑選了幾樣首飾為她帶上,然後就打開妝奩想要為她上妝。


    “罷了,這些也不必用了,我不習慣上這麽多脂粉。”阮眠眠巡視了一下妝奩裏琳琅滿目的各色胭脂香粉,隻覺得沒什麽用處。


    “這…可是奴婢們伺候的不好嗎,若有不周到的地方,還請郡主饒恕啊。”小丫鬟說著就要跪下去,後麵跟著的丫鬟也都曲膝行禮。


    “你們很好,我不習慣用這些罷了,行了,你們要伺候也伺候完了,下去吧。”阮眠眠打了個哈欠,伸了伸懶腰,對這些丫鬟下了逐客令。


    小丫鬟們見阮眠眠不留她,便又端了那些東西互相對視了一眼就下去了。便聽到外麵一道聲音傳來:“眠眠起了嗎,昨晚睡得可還好?”


    阮眠眠站起身,就見江心月和穆如清還有竹恩少有的一同來找她,三個人今天穿的都有些正式,想來是有什麽活動。


    “今兒人倒是齊全,有什麽好事要一起做呀?”


    “我們打算去軍營裏慰問一下勞工和軍人的家眷,眠眠可要一同去麽?”江心月捏了捏阮眠眠頭頂的發髻,歎道:“今日這個發髻倒是精致,不像你自己梳的。”


    “自然是要去,說起軍營,我倒是記起來我還有個人要找。”阮眠眠輕笑一聲:“不如帶些瓜果和新鮮蔬菜過去,她們在軍營裏吃這些新鮮的東西多有不便。”


    “也好,都依你。”江心月笑著就先拉上阮眠眠往門外走去。


    四個人先後走到門口的屏風,卻見江心月和阮眠眠忽然站住腳不走了,江心月還迴頭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四個人都站在屏風後麵豎起耳朵聽了起來。


    “哎,小翠,聽說今天早上那位郡主娘娘不用咱們的頭油?”一個脆生生的聲音傳過來。


    “可不是,她不光不用頭油,還不肯上妝呢,你說是不是很奇怪?”另一名丫鬟悄聲道。


    “會不會是她發現咱們偷換她的東西了?她隻在這裏住幾天,郡守卻派人采買了那麽好的東西給她,哪裏用得完,若是不給咱們換了也是放在殿裏落灰,想想就可惜。”


    “哪能啊,你沒聽說她就是去年才封了郡主,從前不過是平民,這些東西分不出好壞的,又怎麽會發覺,別嚇唬自己了,當完這幾天的差說不定臨走還能拿她的賞賜呢。”這個小丫鬟說話很不以為意的樣子,不過倒是讓阮眠眠聽出了這是方才在自己殿裏伺候梳頭的乖巧小丫鬟。


    隻是沒想到人的性情這樣不真實,在自己麵前乖巧靈秀,背地裏卻暗算乖張,實在不是什麽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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