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忍著衝擊性這麽強的味道仔細辨別那些香料,有幾種是常見的香料,但另一股濃鬱的香味…可不就和那竹恩公主身上的香料如出一轍,都是極好分辨的,從她的判斷來看,阮眠眠身上雖然沾染了這個味道,但微乎其微,常人根本聞不出來,倒是這劉喜兒身上幻夢的味道有些強烈,若不是那奇異的臭味中和了,恐怕普通人也能一下就聞出來。


    女官稍微往後抽了抽身子,將自己從這個味道裏解脫出來,鄭重的朝著坐在上麵的皇帝和太後道:“迴稟皇上、太後,這位夫人身上…也有幻夢的味道,而且比較濃鬱。”


    齊王的臉色可就很精彩了,他自然知道這臭味的來源,如今連宮裏的女官都知道了,若是不加以製止,恐怕明日齊王府劉夫人身上奇臭無比的消息就會成為京城的笑談,這女官又說劉喜兒身上也有幻夢的味道,看來自己已經保不了她了,倒不如自斷其臂。


    想到這裏,齊王突然暴起,趁著皇帝和太後沒反應過來,鳳目一挑,寬大的手掌就握住了劉喜兒纖細的脖頸,五指用力,仿佛要把她的脖子生生掰斷似的。


    “女人,你竟然做出這等事情,我齊王府也容不得你撒野了,倒不如我親自了結了你,免得因為你和皇兄生出嫌隙!”


    見到情況突變,眾人皆是一驚,阮眠眠雖然希望劉喜兒得到教訓,但絕對不是現在,若是劉喜兒死了,自己身上也有味道沾染,就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她猛地轉頭看向江心月和穆如清,使了個眼色。


    江心月還是保持著武者的鎮定,見情況危急來不及上前製止,隨手拿過一根雕刻著鳳凰暗紋的白玉筷子手腕轉圜,輸入內力擲了出去。筷子眨眼間正中齊王手腕,震的他虎口都滲出了血絲,手上再也使不上力,鬆開了手,迴過頭不可置信的看了一眼江心月,沒想到這小丫頭年紀輕輕功力如此深厚。


    劉喜兒的臉已經憋得發紅,脖子上青灰的指印有些嚇人,伏在一旁大口喘著粗氣,眼睛裏都是恐懼,也顧不得說話了。


    “齊皇兄,你這是要在皇上和太後麵前動手嗎?”江心月聲色俱厲,質問道。


    皇帝也迴過神來,收斂了神色:“齊王,既然她有嫌疑,也不是你能隨意下定論的,事關兩國顏麵,怎容你殿前放肆。”


    齊王暗暗瞪著血紅的雙眼看了江心月的方向一眼,迴過頭冷哼一聲:“陛下恕罪,臣弟一時氣昏了頭,這女人實在是有辱皇家門風,臣弟斷斷留不得她了,若是證據確鑿,隨皇上處置,臣弟絕不求情。”


    “哦?事情本沒有蓋棺定論,為何皇弟如此確信她有辱門風?”皇帝的神色裏多了一些思慮,莫非靖書舉薦劉喜兒參加宮宴,還有什麽緣故不成?


    齊王做出一副悲憤的神情,為難了一會兒,這才咬一咬牙開口道:“事已至此,臣弟不該再欺瞞皇上了。是這樣的,臣弟幾個月前偶遇安陽侯府大小姐劉喜兒,見她形容姣好儀態端莊,所以動了心思想要納為夫人隨侍在側,後來卻聽說她不知為何被安陽侯責罰到莊子裏閉門思過,甚至還…”齊王的話半真半假,隻是這件事卻依舊說不出口。


    “甚至還為了逃出莊子出賣貞潔和清白,和粗野的農夫行那罔顧人倫之事,還鬧到外麵來了,後來她妄圖對普通百姓下毒,被靖書的奴婢抓了個正著,還是齊皇兄過來把人帶走的呢。齊皇兄說不出口的,靖書替你說。隻是劉夫人做出這等事,皇兄也是不離不棄,皇上,不如我們今天這事也算了吧,免得讓齊皇兄為君臣夫妻情分為難啊。”江心月狀若貼心的接下話頭,看向皇帝的眼底卻有對齊王的譏諷的笑。


    皇帝會意,隻是麵上不顯,他對這個曾經害死親妹妹的女人生下的兒子本來就沒多少兄弟情分,他做的那些事皇帝也不是不知道,隻是因為他天性愚鈍不堪重用,這才留他一命,誰知現在連表麵的和氣都不肯與自己維持了。


    “哦?竟有這等事?納這等敗壞了貞潔的女人在王府,還有一點皇家的規矩嗎?齊王你糊塗啊!”


    齊王猛地跪倒在地上,也顧不得什麽麵子裏子了掩著麵聲淚俱下:“皇上明鑒啊,臣弟是糊塗,這件事卻是為了保住皇家顏麵這才讓她入府的,和她什麽恩恩愛愛都是謠傳,把她放在外麵始終會有閑話,倒不如臣弟攬了這個錯處,留皇家一個清白,而且她自入府之後臣弟一次都沒有見過她,都是放在最冷僻的院子裏自生自滅的,皇上若是不信自派人去查問便是了!”


    他倒是盼著皇帝去查,這話裏七分真三分假,簡單的調查根本就查不出什麽,反而能把自己從劉喜兒這件事裏摘出去,而且還能落個為了皇室尊嚴犧牲自己的好名聲,對他來說算是這種情況下最好的辦法了。


    英王頗有些玩味的晃著酒杯看著齊王,並不曾開口揭穿,他還知道齊王最大的那個秘密和他的野心,隻是現在說出來對自己並無好處,扳倒齊王的同時還會讓一品香陷入不義之地,他可不想做這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情,畢竟齊王這種空有野心沒有腦子的家夥沒了地位就什麽都不是,還是暫且冷眼看著吧。


    穆如清和江心月的手在桌下緊緊握了握,交換一個眼神便知道對方心中所想。他們和英王想到一處去了,這是扳倒齊王的好時機,卻不能保證全身而退,江心月越是在宮中呆著,越能知道皇帝的一絲猜忌就能要了自己一家人的性命,還不是冒險的時候,讓阮眠眠全身而退才是今天的正事。


    穆如清則更覺得那玉璽放在一品香越來越燙手了,該怎樣把這東西交出去才能在保住一品香不受傷害的時候換得最大利益呢?他有些入神的思考起來。


    見齊王這樣說,皇上歎了口氣:“罷了罷了,先起來吧,把這件事解決了再說,不管怎麽說這也事關一國的顏麵,不是你自己能決定她的生死的。”皇上又招手喚來宮女:“找個太醫看看她的傷勢如何,若是沒事了就讓她繼續迴話,把事情交代清楚。”


    劉喜兒此時伏在地上閉著眼睛,似乎暈厥過去了,隻是睫毛微微顫動,不知道內情的人看到這副情景都要歎一聲我見猶憐。


    她當然是醒著的,但若是就這麽醒過來肯定會被追責到底,倒不如暫時裝暈避開鋒芒再徐徐找到退路。


    她這演技躲得過旁人,卻躲不過武功高強目力深厚的江心月,她隻看劉喜兒雖緊閉雙眼但唿吸平穩有力,就知道這是她耍的小把戲了,於是朗聲開口:“皇上,我瞧著劉夫人隻是一時脫了力,我從前跟隨師父雲遊江胡的時候學了個法子,用上一會子也就醒過來了。”


    說罷,喚了宮女取來銀針,又朗聲到:“記著,要拿長長細細的銀針,從虎口紮進去一寸也就好了。”


    這話出來,劉喜兒的身體猛地一顫,有些茫然的睜開了眼睛。江心月見狀,擺擺手叫那宮女迴來:“喲,劉夫人身體好,先醒了,那就不必去拿了,也省得勞動你。不過劉夫人既然醒了,皇上就繼續詢問吧。”


    皇帝點點頭,衝著劉喜兒道:“劉氏,你身上的香味怎麽來的,還不交代清楚?”


    “這…臣女冤枉啊,臣女也不知道為何身上沾染了香味,可能,可能是不小心碰到的。”劉喜兒這次是真的慌亂了,齊王明說了不會保她,安陽侯府又早就和她理清了幹係,她就隻有一個人,還不是由人把她搓圓搓扁。


    “女官大人,這香料不小心沾染也會有香味留存嗎,您怎麽看?”一直沒有說話的英王開口了,像是真的在好奇的探究一樣。


    “迴稟英王殿下,這香料雖然濃鬱不易散開,但總要放在身上才會有香味,若是阮姑娘身上那樣清淺的味道或許還是沾染了一星半點,但是劉夫人身上的香料不止一種,但香味還是如此清晰,那就是這香味的來源一直被她貼身放著了。


    而且,劉夫人身上還…”女官有些猶豫,抬頭看了眼劉喜兒,似乎不知道怎麽開口。


    “還什麽?說下去。”皇帝沉聲道。


    “劉夫人身上不止香料的味道,還有一種從未見過的惡臭,似乎…似乎是身染惡疾。”女官低聲說著,到最後簡直氣若遊絲。


    所有在坐的夫人小姐聽了這話都倒吸一口涼氣,這個劉喜兒行為不檢點不說,還身患隱疾,這樣的女人齊王還麵不改色的娶迴府當夫人,看齊王的眼神頓時變得奇怪了不少。


    “身染惡疾麽?靖書倒是知道一點,仿佛聽誰說過這安陽侯府大小姐前些年曾經得過一種頑疾,一發病身上就是難以忍受的惡臭,她也閉門不出了許多日子,後來有一位雲遊的高人到了京城,這才用特殊的法子把她治好,身體不再散發臭味,隻是她的血液卻變成了一種藥,普通人服下之後會腹痛不止整整十天,卻沒有生命危險。我說的對嗎,劉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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