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有小廝領命跑了出去,不過片刻就提了個人進來。那人穿著粗布衣裳,看麵相是個長相粗野的中年男人。


    “奴才崔器,見過侯爺,見過各位貴人。”


    “如今郡主在這裏,還不交代嗎?孽障是怎麽逃出來的,你們為何不去稟告?”安陽侯氣的吹胡子瞪眼,倒是有幾分威嚴的樣子。


    “這…”那男人猶猶豫豫不肯說話,安陽侯猛地衝他肩膀踢了一腳,他才支支吾吾開口:“大小姐在莊子裏趁我們吃醉了酒,就跑了,奴才們怕侯爺責罰,一時鬼迷心竅,這才沒有上報,求侯爺饒我一命啊。”


    “果真如此麽?那這孽障又是如何到這裏來的?”安陽侯眼鋒一轉,這話便是問那小店的管事的。


    那婦人伏在地上戰戰兢兢:“這位大人,是有幾位當差的官爺送她來的,隻說是送來一個奴隸,我們並不知道她是小姐啊,這不幹我們的事。”


    官爺?在場的眾人聽到這兩個字都信中一凜,既然不是安陽侯府的人,那這官爺必定是另一股勢力了。隻是這官爺兩個字太過籠統,並不足以判斷是官府的人還是什麽勢力的人,畢竟在普通百姓眼裏,不論是給官員當差的還是給府衙當差的都叫官爺。


    “孽畜,還不說實情嗎?”安陽侯瞪著劉喜兒。


    “父親,事到如今,女兒確實是不能隱瞞了,”劉喜兒似乎是傷心已極,簌簌的落淚,“女兒到這裏確實是受人指使,那人送我來,讓我在京城裏製造一個大案子。”


    “說!你到底是受誰指使!”江心月冷哼一聲。


    “是…是一品香的阮眠眠!”劉喜兒忽地坐起來,麵朝著阮眠眠的方向,沾滿爛泥的雙手指著她,臉上是猙獰的笑。


    突然發生這麽一出,在場的人都驚了,神色奇怪的看著阮眠眠,這樣一個柔弱的小嬌娘,揚名京城的吃播,竟然是幕後黑手?


    阮眠眠小鹿一般的雙眼裏也是蓄滿了不可置信:“你怎麽空口白牙汙人清白?你當初害我,我又怎麽會和你打交道?”


    劉喜兒獰笑著想要站起來,原本站在穆如清身後的方大炮見狀忙上前擋在了阮眠眠身邊,一臉防備。


    “我可不是空口白牙,我有證據,這就是證據。”劉喜兒仍舊笑得瘮人,從懷裏掏出一對小釵扔在地上,粉色的嬌俏花朵,精致的花蕊上停著小小的粉蝶,蝴蝶翅膀一顫一顫,仿佛真的活過來一樣。


    一品香的人看到這對小釵,目光俱是一變,阮眠眠更是捏住了袖口,眼睛盯著那對釵都有些呆住了。


    “看到沒有,這就是阮眠眠當時給我的信物,我說的話,句句屬實。”劉喜兒得意的一笑。


    圍觀的人見一品香眾人的反應,便知道這釵是阮眠眠的不假,隻是說阮眠眠是害人的兇手,他們還是有些不可置信,更何況這位郡主明顯是站在阮眠眠這邊的,所以還是觀望著,並沒有做什麽。


    江心月像阮眠眠遞了個眼神,示意她這是怎麽迴事,阮眠眠壓低了聲音,帶著哭腔說:“姐姐,這對釵從一品香洗劫之後就沒見到了,當時所有東西都被砸了個稀爛,少了一對釵我根本看不出來,不知道怎麽到了她手上。”


    “哼,還能是什麽,這人和那齊王勾結,又要往我們一品香身上潑髒水了唄。”江心月並沒有壓低聲音,而是平靜地說道:“前些日子一品香沒有開張營業,可不知是因為聖上的召見,而是有人趁我們不在洗劫了一品香,所有東西都破壞了,這對釵子,恐怕也是那時候拿出來的吧,不過這釵怎麽到了安陽侯府大小姐手上,可真是令人深思啊。”


    江心月說話不緊不慢,安陽侯心裏卻出了冷汗,齊王暗中派人洗劫一品香的事情他也聽穆如清說過了,這靖書郡主稱劉喜兒是安陽侯府大小姐,這分明是暗示自己安陽侯府和齊王有勾結啊!於是他慌忙帶著侯府眾人跪倒在地:“郡主明鑒,侯府從未和任何人暗中勾結,這孽畜從莊子逃走,不知道什麽時候和那些人蛇鼠一窩,和侯府實在是無關啊。”


    江心月也並不是想真的對安陽侯怎麽樣,看在穆如清的情麵上,隻是敲打一下而已,所以她當即道:“侯爺請起,我自然知道侯府是蒙在鼓裏,都是這劉喜兒太過可恨。”


    安陽侯這才在小廝的攙扶下顫巍巍的起身,捏了一把冷汗。


    “被人洗劫?可有證據嗎?誰有知道是不是你們又編出的胡話哄騙大家。”劉喜兒咬住了阮眠眠自然不撒手。


    “那你倒是說說,眠眠為何找上你,又為何害這許多無關的人?”江心月也是一步不讓。


    “你!她怎麽想的我怎麽知道!”“那你與她素來有仇,你還下藥害過她,為何又肯幫她?”江心月步步緊逼。


    不等劉喜兒反應過來,江心月話鋒一轉:“這些說不出來也罷,隻是你一個養尊處優的大小姐,被送到莊子裏看管,怎麽這麽容易就逃出來?莫不是有人故意放你出來的?”說這話時,江心月眼睛瞟了一眼那還跪在地上的莊子管事崔器。


    崔器抬頭看見江心月看著自己,眼神躲閃,冷汗直冒,就差沒把心虛兩個字寫在臉上了。


    安陽侯見狀,氣的胡子直打顫:“快把實情說出來,若是不說,你的一家老小還要不要在京中生活了?”


    那崔器這才想起來還有一家老小要照顧,索性挺起了脖子,哽咽道:“侯爺,我說,我說了之後,還求侯爺和郡主能容我妻兒一席安身之地,我妻子還懷著七個多月身孕,她不能受驚嚇啊!”


    “那便快說,若你將實情和盤托出,我們定不會為難你一家。”江心月聽他說家中有孕妻,不禁收斂了幾分冰冷。


    “是這樣,那天晚上我奉命守在大小姐門外,大小姐突然在裏麵吵著要喝粥,於是我便去廚房端了一碗過來,誰知與我一同值守的人突然腹痛不止,我便趕忙放下粥叫了人把他抬到醫館去了。等我迴過神來,大小姐就讓我幫忙端了粥送進去,我沒多想,進去之後大小姐讓我喝粥,我哪敢喝啊,可是大小姐就直直的坐在了我腿上,我一時脫身不開,”說到這裏,那崔器悄悄抬頭瞥了一眼安陽侯。


    “快說!”安陽侯已然猜到了事情的經過,那眼神和刀子一樣淩厲。


    “是,是,大小姐誘惑我,逼迫我和她行了…行了那不軌之事,事後又威脅我說,若是我不放她走並且保守秘密,她就…她就把我們的事情告訴別人,治我個不敬之罪,所以,所以小的什麽都沒敢說。小的說的句句屬實,絕對不敢再欺瞞了,還求侯爺開恩啊。”


    安陽侯一甩袖子,猛地抬腳朝著劉喜兒踢過去,劉喜兒栽倒在地上,頭發都扯斷了半截,實在是狼狽。


    “按理說這是侯爺的家事,本郡主就不多插手了,至於這崔器,就交給侯爺處理,隻是劉喜兒涉嫌投毒害人,汙蔑良家女兒,還牽扯到本郡主的人,那就不得不查一查了,侯爺不會怪罪吧。”江心月看笑話似的站在一旁,她猜到這裏麵有貓膩,可卻沒想到這劉喜兒竟是這樣不要臉麵的人,頓時覺得和她鬥沒什麽意思。


    “微臣不敢,全憑郡主裁奪。“安陽侯雖說不是這裏土生土長的人,卻也知道有些事情身份壓倒一切,畢竟這偌大的侯府不能因為一個不肖的女兒全都拉下水,寧可舍棄她一個,也不能連累到旁人。


    “那便好,這劉喜兒人贓並獲,數罪同罰,交給大理寺審理,本郡主今日在場,可以作證安陽侯府其他人並不知情,此時不必牽連侯府了。“江心月這是第一次利用身份來辦事,竟然覺得說不出的輕鬆,果然身份高些更方便讓惡人得到懲處。


    當下便有小廝過來要綁了劉喜兒去官府,卻聽得門外一聲尖利的唱諾:“齊王到!“


    於是一隊侍衛拱衛著齊王大步走了進來,齊王手裏握著的還是剔透的玉茶壺,上挑的眼尾說不出的詭異邪魅,然而話說出來卻是溫和平靜:“這便是本王的新妹妹吧,真是國色天香,嫵媚動人。“


    在新字上,齊王還著重的念了出來。他這話說的便是江心月了,說她是新妹妹,則是暗諷她並非太後親生,出身不正。


    江心月並不改變神色,笑盈盈的看向齊王:“王兄好,王兄這兩日不曾進宮,自然是沒有機會和妹妹一敘。“不曾進宮便是諷刺齊王坐不上那寶座了,齊王這等人,心思狠辣但愚不可及,這明眼人哪有看不出他司馬昭之心的。


    這兩人一見麵便夾槍帶棒,暗潮洶湧,其餘的人卻隻能規規矩矩行禮,畢竟再怎麽不受待見也是個王爺。


    “這大晚上的,王兄怎麽來了,莫非是聽聞這裏有好戲看,也來看戲不成?“


    “本王怎有這種閑情逸致,不過是聽聞這安陽侯府大小姐劉喜兒預謀害人,被捉拿住了,所以前來查看而已。“齊王眼尾一挑,睨了伏在地上的劉喜兒一眼,眼裏有些嫌惡。


    “此事已經查清楚了,不過是劉喜兒出逃,妄圖作惡嫁禍別人而已,妹妹已經發落她進大理寺了,您看這樣可妥當嗎?”江心月眼睛半睜著,有些敷衍的道。


    “這,恐怕不妥,我想這是個誤會,本來本王還想著進侯府提親,讓喜兒小姐到我府裏做個夫人,不知妹妹給不給本王這個麵子。”齊王雖這麽說著,卻絲毫沒有收斂眼裏的嫌棄。


    江心月卻撲哧一聲笑出來,有些驚奇的問道:“王兄,你這話當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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