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如清從後門迴來,身後還跟著一個穿大鬥蓬的人,那人整個身體和臉都埋在鬥篷裏,看不清麵容。


    二人直接到了阮眠眠房間裏,那神秘人才伸手解開鬥篷,露出一張端正的中年人的臉,正是安陽侯本人。


    “父親?您…您怎麽來了?”劉欣兒嚇得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聲音都有些顫抖。


    “欣兒別怕,我知道你在這裏,我不是要帶你迴去。”安陽侯把劉欣兒扶起來,溫和的看著她,“我是聽穆老板說阮姑娘的急病,這才來探望。其他的事情,等以後再說。”


    “既然侯爺也來了,那我們也不瞞著了,正好也說給如清。我們知道了一些事情,還需要侯爺您知情。”江心月臉色有些冷,畢竟這害人的兇手是他安陽侯府的大小姐,她自然是把安陽侯當成了懦弱懼內之輩。


    “這…發生了什麽事情?眠眠不是得了急病嗎?”看著眼前麵色不善的一品香眾人,安陽侯一頭霧水。


    “眠眠這可不是急病,這是讓人給下了藥,說起來還是你們侯府的教養問題啊。”江心月仍然是眼睛斜睨著安陽侯,她闖蕩江湖自在慣了,有什麽說什麽,自然是不把這些貴族放在眼裏。


    “阮姑娘的病,與我們侯府有關?”安陽侯大驚失色。


    “還是讓二小姐給你講清楚事情原委吧,這事情可做不得假。”江心月擺擺手,轉身替阮眠眠擦去額頭上的汗水,不再說話。


    “父親,是這樣的…”劉欣兒從劉喜兒血液中的藥講起,到劉喜兒對穆如清的喜愛,再到因為嫉妒下藥給阮眠眠,把這一係列的事情說了個清清楚楚。


    穆如清聽完也驚呆了,萬萬想不到因為這一番莫名其妙的愛慕而害了阮眠眠,頓時氣得手腳冰涼,心裏又對躺在床上還不省人事的阮眠眠愧疚不已。


    “不管怎麽說,還是謝謝欣兒小姐為眠眠醫治,至於劉喜兒,我們雖人微言輕,但也一定會給眠眠討個公道。”穆如清開口了,這前半句話自然是感謝劉欣兒,後半句則是在向安陽侯表態,雖說是有緣分又有交情,但他的女兒傷了自己的妹子,有些話自然是要分開說的。


    那邊安陽侯自己也是驚訝不已,火冒三丈:“這個劉喜兒!她竟敢如此!我從前看錯了她,一直以為她乖巧聽話,誰知竟然是個毒婦心腸。等我迴去請了家法,好好的打她一頓!那個混賬女兒,犯下這種罪行,哪怕是逐出家譜也是可以的!”


    安陽侯這話就說的很嚴重了,大家族裏隻有繼承家業的男子以及正妻和嫡出子女能夠寫出家譜,像劉欣兒這種雖然生活優渥但庶出的女子是不能記入家譜的,若是吧劉喜兒逐出家譜,那相當於是剝奪了她嫡女的地位,在身份上甚至比庶女還低一層,隻能算是罪女,往後封賞爵位以及家庭產業都不可能染指了。


    這邊劉欣兒卻抱住安陽侯的小腿:“父親,我今日說出了這些事情,若是迴去必然是活不了了,求求父親讓我留在一品香,讓我和我娘能有一條活路啊!”


    劉欣兒自從出來,便打定了主意不會再迴去,她雖然也想看劉喜兒被懲治,但也要為自己做打算的。


    安陽侯想了一會兒,沉聲道:“我與穆老板交好,你留在這裏我自然放心,要是穆老板答應,那你便暫時留下吧,隻是別惹出什麽亂子,你娘那邊,我單獨派人去照應,總不會讓人欺負了她就是。”


    說罷,安陽侯起身急於迴府,穆如清卻伸出手攔住了他:“二小姐住在這裏並無不妥,隻是我們希望,眠眠的仇我們想用自己的法子解決。鬧大了捅出來大家都不好受,倒不如讓她吃個虧長長記性,也不會影響到侯府的名聲。”


    穆如清這話便是要讓安陽侯交出懲治劉喜兒的權力了,痛打一頓逐出家譜自然是解恨,但哪有聽苦主的辦法更妥當的呢?這是穆如清在給阮眠眠爭取,也是給安陽侯麵子,讓他不必為了父女情分為難。


    “這件事,原是我們侯府對不住一品香,交給你們也並無不妥,那我就不再插手了,對你們的決定也不會有異議。”


    “那就多謝侯爺了,侯爺慢走。”送走了安陽侯,穆如清關上門,帶著大家圍坐在阮眠眠房間內的方桌前麵。


    眾人麵色都不太好,劉欣兒臉上還掛著淚。此時還躺在床上的阮眠眠卻發出一聲嚶嚀,睜開了眼睛。


    她有些恍惚的看著床頂的幔帳,迷迷糊糊的說了一句:“大炮,我這是怎麽了啊?”


    方大炮聽到阮眠眠的聲音,如離弦之箭一般嗖的一聲衝過去,他歡喜極了,也顧不得許多人在場,忙把阮眠眠半抱著扶起來靠在床頭,又把準備好的溫補湯藥給她喝一勺一勺的喂了。


    看見阮眠眠醒轉過來,眾人心情都好了不少,再看方大炮這麽火急火燎的樣子,不禁有些好笑,這方大炮對阮眠眠如此上心,是個人都能看出其中的情誼可不止哥哥對妹妹啊,隻是阮眠眠從小沒觸及過這樣的情誼,恐怕是要當局者迷了。


    再說方大炮此時心裏早已經樂開了花,眠眠醒了,而且第一個叫的是自己的名字,這是不是能說明她心裏是非常信任自己的?方大炮嘴角都咧到天上了自己還不知道。


    阮眠眠此時覺得腹痛減輕了不少,隻是身體乏力得很,似乎非常虛弱,就連抬一下手臂都酸痛不止。


    方大炮趕緊按著她的肩膀不讓她起身:“先別亂動,你現在還虛弱著,好好躺著。”


    江心月他們也圍過來,對阮眠眠講了事情的始末,也說了安陽侯把這件事的處理權交給了一品香,詢問阮眠眠的想法。


    “我啊…我自然也是想讓劉喜兒受到懲罰,可是我也沒什麽頭腦,都挺穆大哥和心月姐的。”阮眠眠抬起頭來淺淺一笑。


    “既如此,我倒是有個辦法。”穆如清湊在眾人中間說了起來,劉欣兒也坐在一旁不時添上幾句,嘀嘀咕咕說了半日才各自迴房休息。


    劉欣兒乍然前來,又趕上阮眠眠生病,自然沒人有空給她單獨收拾出一個房間,她也不挑,就和阮眠眠擠在一起睡,剛好也能照顧她。


    第二日,一品香由穆如清放出消息,與安陽侯府合作,將要共同推出一個新項目,同時也會在十日後在安陽侯府設宴,一品香和侯府貴人們共同用餐,交流感情。


    於是這十日中,原本生意火爆的一品香竟然都沒有開門做生意,這是穆如清想出來的障眼法,在普通百姓看來,這是因為一品香在全力準備新的項目,在安陽侯夫人和大小姐劉喜兒看來,則是因為阮眠眠的症狀讓一品香慌了陣腳,束手無策。


    十日之期很快過去,這一天,安陽侯府派了兩輛馬車來接一品香的人過府參加宴會,穆如清和方大炮一輛,阮眠眠和江心月一輛。


    至於花大爺和劉欣兒,花大爺不喜貴族習氣,所以不願前去,劉欣兒則是因為安陽侯在府裏宣稱二小姐不敬長輩罰她去莊子裏閉門思過,所以不能露麵。


    更何況,這場戲劉欣兒不去才能更加圓滿。


    馬車在一品香後門穩穩當當的停好,江心月便攙扶著十天來第一次露麵的阮眠眠出了房門。


    今天阮眠眠的打扮也是經過思量的,她隻穿一件素白不加任何修飾的齊胸襦裙,胸口的係帶選了水藍色,更襯得她的纖腰不盈一握,有一種大病初愈的虛弱感。頭發隻用發帶鬆鬆的盤起來,不加任何多餘的收拾,隻簪幾朵銀色的珠花在鬢邊,是多愁多病的病西施姿態。


    江心月為她披上同樣白色的壓著毛邊的披風,仔仔細細的為她帶好帽子,這才扶著她上了馬車。


    馬車的擋簾一放下,阮眠眠的病態瞬間消失無蹤,笑嘻嘻的挽著江心月的手臂:“怎麽樣姐姐,我裝的像不像?”


    “像,很好,等到了安陽侯府,你也這麽演就對啦。”江心月指尖輕點阮眠眠的眉心,轉身低頭找著什麽。


    阮眠眠這病態的模樣也是穆如清和江心月教的,她的病多虧了劉欣兒,第二日的時候就漸漸變好了,現在早已經痊愈。隻是還要做出虛弱的樣子,讓劉喜兒認為一品香一直沒參透她的病因以至於無法醫治。


    江心月在馬車裏摸索了一會兒,這才找到一個暗格,從裏麵抽出一個大木盒子,打開一看,盒子裏竟然是各色糕點。小如指甲蓋的蓮葉糕,鬆軟噴香的蓮蓉糕,甚至還有一塊巴掌大的蛋糕。


    “咦?這蛋糕不是咱們一品香的手藝,怎麽會在侯府的馬車裏呢?”阮眠眠撓頭。


    “傻丫頭,咱們一品香和侯府合作,如清拿出來的是蛋糕的製作配方,侯府自然是有的了。”


    江心月嘴上說著,手卻不停,把那些糕點都拿出來放在小桌上,又倒了一杯茶水放在阮眠眠麵前:“趁著現在趕緊吃點糕點墊一墊,做戲要做全套的,待會兒在侯府宴席上你要裝作沒有胃口的樣子,不能多吃,如清怕你到時候餓壞了,特地讓侯爺給你準備的這些。”


    阮眠眠點了點頭,捏起一塊塊糕點放進嘴裏,到侯府門口馬車停下的時候,那些糕點已然被她吃光了一大半,連那塊蛋糕都被她吃的渣都不剩。她心滿意足的打了個飽嗝,有些尷尬的揉著肚子嘿嘿一笑:“月姐姐,我吃飽了。”


    “好,那咱們就下車吧,把肚子遮一遮,別讓別人看出來。”江心月看了看阮眠眠吃飽之後大了一圈的肚子,伸手替她鬆了鬆胸口的係帶,盡量讓衣服看起來鬆散一些。


    下了車,阮眠眠又成了那弱柳扶風的病弱少女,走兩步就要扶著江心月的手臂喘上一喘,連在前麵的穆如清和方大炮都感歎,這丫頭演技這樣好,若不是早知道內情,恐怕真以為她如此病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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