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童雪任由他抱住,拍拍他的背。


    在察覺到他想要得寸進尺前,後退一步,指了指被扔到一邊的掃把,“地還沒掃完。”


    說完悠然轉身迴去坐著喝水,同時給了一個鼓勵的眼神。


    烏童雪雙手抱住杯子,麵容白淨,眉眼精致,除去發帶的青絲飄逸垂落,端端正正坐在桌後,看起來格外乖巧。


    閻良失笑,重新撿起掃把。


    這種時候,他的心緒總是格外寧靜,內心充盈。


    單單隻是因為心愛之人就在自己身邊。


    ……


    中藥廠辦的很快,一同落實的還有閻良成為村支書一事。


    除了在知青院引起激烈的議論,青山大隊的人對此接受良好。


    “沒想到,實在是沒想到啊。”魏如珠喃喃自語,一切情緒化作堅定之色。


    “看來,我得更努力了。”


    她在縣裏的黑市上摸出一條門路,中間賺了不少錢,本來以為可以鬆弛一下,逐漸把重心轉移至廠裏。


    真的是閑不了一秒,為了救命恩人小雪,她也不能鬆懈。


    “你在嘰裏咕嚕什麽?”李茜屁拍了拍她肩膀,不解。


    “想賺錢。”魏如珠看向她,“咱們明天再去縣裏一趟,聽說最近王哥手裏又到了一批貨物,我們去看看。”


    “啊?”


    李茜懵了,“不是說要減少去那兒的次數嗎?”


    李茜是魏如珠找的合作夥伴,有膽子有本金,人也不蠢,兩人經常互相打掩護去縣裏。


    魏如珠搖搖頭,“不夠。”


    她得保證自己有保護救命恩人的能力。


    “行。”李茜二話不說就答應,“老規矩。”


    就是可憐她的腿了,現在還是酸疼的,明天又得出去倒騰。


    “不過你怎麽忽然跟打了雞血一樣?”李茜狐疑地問。


    魏如珠表情深沉,“你不懂,總之咱們努力賺錢就是。”


    “行吧行吧。”


    接下來的時間,魏如珠忙得要死,不僅要顧著縣裏那邊,青山大隊的中藥廠是她第一個提出的,廠裏自然也少不了她。


    相比之下,烏童雪就悠閑得多。


    頂頭的上司都是熟人,對他尤為關照。


    同事幾乎都是青山大隊的人,都是親戚,幾個知青也都客客氣氣的。


    烏童雪有些好奇閻良是怎麽坐上村支書位置的,原來的村支書也並沒有到退休的年紀,問了兩次被含糊過去,也就沒興趣再問。


    總歸他還是相信閻良的能力的。


    倒黴的白鏡帆每次一倒黴就去賣慘,烏童雪對傷患的耐心十足,後來那陣過去後,運氣恢複不再隨時倒黴。


    受傷時,白鏡帆跑的勤快,好幾次碰到了迴家的閻良。


    “手背不小心被劃了一道,烏同誌你幫我看看。”白鏡帆理直氣壯、有理有據地霸占烏童雪的時間。


    閻良每次都對他沒有好臉色。


    幾次過後,白鏡帆忽然發現自己不倒黴了。


    但去找烏童雪依舊十分勤快,請教關於中草藥種植的知識。


    明眼人·閻良一看就知道他打的什麽主意。


    額角青筋跳了跳,抓住抹布的手驟然收緊,又給他記了一筆。


    這人的運氣有時候出奇的好,每當閻良打算對他下手時總會被幸運避開,幾次不中閻良就暫時收手。


    和他一樣感受的還有霍同舟,小傷小礙可以成功,真下重手就不行。


    幕後之人烏童雪倒轉筆蓋點了點本子,“你今天就先記這些,這些記住了再學後麵的。”


    烏童雪對此也略微頭疼,要死要活是他沒想到的。


    都是同一個靈魂,心底多多少少會有點感應,怎麽能真下死手。


    眼看閻良進屋去,烏童雪把本子給合上,從旁邊抽出一本遞過去,“這裏麵的也背熟,背完了再來找我。”


    桌上擺了幾本書籍,以及兩支鋼筆,白鏡帆就坐在他右手邊的位置,寫字時偶爾手肘會碰到。


    他接過本子,好生應下,“好。”


    “這些送你。”一把彩色玻璃糖紙包裹的糖果出現在他掌心,“最近買來哄學生的。”


    至於為什麽有工作了還學習中草藥知識,問就是好學。


    “我猜你也喜歡,另外給你買的。”


    烏童雪伸手接過,糖紙折射彩色光線好看極了,放在本子上四散開來,暈出夢幻色彩。


    把鋼筆夾在本子裏,白鏡帆站起來,“今天就到這兒,我先走了。”


    “多謝烏同誌的指導,我下次再過來。”


    閻良一出來就聽到這一句,目光不善地掃他一眼。


    白鏡帆視而不見,衝他微微點頭,施施然離開。


    “別生氣,給你吃糖。”烏童雪掏出一顆閻良買給他的糖在他眼前晃了一下,剝開糖紙送至他嘴邊。


    就在烏童雪要收迴時,那顆糖被閻良含住。


    他低下頭來,就著他的手含住指間那顆明亮的橙色糖果。


    沒說話,但烏童雪知道他在心底生氣。


    “你知道的,對吧?”


    烏童雪歪頭淺笑著看他,眼眸水潤明亮,帶有心照不宣的意味。


    知道什麽?


    閻良身形僵硬一瞬,很快便恢複如初,仔細感受口腔內糖果的酸甜味道。


    他是不一樣的,力量更加強大,更能察覺到一些隱藏的東西。


    可是,他還是不願意。


    憑什麽?!


    這是他娶到的妻子,他唯一的新娘。


    “咳咳——”一陣急風吹過,烏童雪忽然側首低咳兩聲,眉頭微蹙。


    這幾日氣候變化無常,一不小心就會感冒。


    閻良握住他的肩膀,道:“先進屋去。”


    烏童雪對自己的體質有數,順著他的話進去躲風。


    “隻是被風嗆到了,沒事。”


    一直喝藥調理,最近一段時間都沒再生過病,但體質還是虛的。


    話題就此岔開,烏童雪接過他倒來的熱水,不再繼續追問。


    捧著水杯喝水,身體靠在他懷裏,和他說起廠裏的一些趣事,大部分來自於閻玲的分享。


    閻良抱著他,聽他說話,不時迴應。


    “我覺得打輕了。”


    烏童雪此時說的是一對新婚小夫妻,兩人都在廠裏工作,偶爾會有摩擦,妻子把嘴碎的丈夫按在地上摩擦。


    對於閻良的迴答,烏童雪迴憶,“不一定。”


    可能還有暗傷?


    “明天我再去問問小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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