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他們尋找了一個郊外工廠作為落腳點。


    周圍是一片平地,視野開闊,站到天台山能時刻注意到四麵八方的動向。


    “變異感染者憑氣味尋人,隻要別靠得太近一般不會主動攻擊。”陸淵又說了一些注意事項,烏童雪他們一直待在實驗樓裏,恐怕對外麵的事情了解的不全麵。


    烏童雪認真聽著,想要多了解一些變異感染者。


    “那些變異感染者,你們怎麽處理?”謝琅提問道。


    “他們的弱點是大腦,隻要攻擊他的大腦,就能殺死他們。”說到這裏,氣氛有些沉重,畢竟這些之前一個個都是他們的同胞。


    陸淵一行共七個人,經過半天的相處,大家也都互相認識。


    七個人各有各的特點,很好認。


    比如現在迴答謝琅問題的沈知,一副書生秀氣長相。


    “他們已經不算做‘人’的範疇,遇到可以擊殺之。”他淺笑著說:“不會因為擊殺變異感染者而被逮捕。”


    沈知的目光落在謝琅身上,職業的警覺心總會讓他不自覺多關注他幾分。


    謝琅泰然處之,全然不關心有沒有人在時刻關注他。


    他的目光始終追隨著那道身影。


    烏童雪無知無覺,或者可以說是已經習慣。


    他看向陸淵,剛毅深邃的臉龐滿是正氣,明亮的光線印在眼底,周身充滿陽剛之氣,眸光清明銳利,簡直是罪犯克星的寫實。


    時間已經來到夜晚十一點,陸淵開口:


    “這裏還算安全,我們負責警戒,你們好好休息,明天一早繼續上路。”


    他對著烏童雪等五人說道。


    科研人員的身體素質自然比不上他們,甚至可以說是羸弱,好好休息才能應付接下來的趕路。


    沒人有異議,幾人聽從陸淵他們的安排去休息。


    工廠後方有個小型員工宿舍,收拾出來幾間,麵積小,一個房間裏擺放著一張上下鋪,兩個人一起住也算有個照應。


    胡婉單獨一間,兩個助手一間,烏童雪和謝琅一間。


    謝琅知道烏童雪的潔癖,趁著他去洗漱又重新打掃了一遍房間。


    “老師您睡下麵。”


    迴來後,烏童雪看了眼新換的床單被罩,微微笑了笑,“辛苦你了,你也趕快去洗漱。”


    烏童雪才收了謝琅沒兩年,謝琅是個勤快的,什麽瑣事都能幫他打理清楚。


    天知道,他絕對不是一個壓榨學生的人,但耐不住謝琅十分熱情。


    久而久之,勸不動,烏童雪也就不再說了。


    ……再者,他也不是外人。


    烏童雪第一次見他,是在校園裏,是個獨行俠,總是獨來獨往,話也不多,偶爾會在校園角落遇見他。


    後來,他才知道謝琅是被孤立了。


    再後來,偶然的契機讓他們聊了兩句,烏童雪就讓他來自己實驗室勤工儉學。


    之後謝琅就順理成章成為烏童雪的學生。


    在自己跟前好幾年,烏童雪是真心覺得謝琅的表現不錯,可以好好培養。


    雖然有點小心思,但他有把握壓下去。


    “我現在去。”在烏童雪麵前,謝琅總是乖順聽話的,像條忠心耿耿的狼犬。


    視線貪婪地凝望著那張側臉,他克製住自己,垂眸遮掩住這副神情,轉身出去。


    他承認自己是個卑劣的人,覬覦皎潔明亮的月亮。


    同時他也是個膽小鬼,隻敢在黑暗中仰望。


    ……總歸,他會一輩子跟在老師身邊。


    烏童雪迴頭看向門口,若有所覺,淡定地收迴視線,收拾收拾睡覺。


    目前疫苗是重中之重,至於其他的,隻能以後再考慮。


    陸淵來到外麵和隊友換班,天上月朗星稀,和以往沒什麽兩樣,看起來平靜祥和。


    可是,所有人都知道不一樣了,平靜的生活暫時離他們而去。


    陸淵來到頂樓處的天台,腳步停在欄杆前,眺目遠望。


    “隊長,你說這場災難多久能夠結束?”李亮反過身來靠在牆,抬頭看向夜空,有些煩悶。


    “很快。”短短兩個字充滿了力量。


    陸淵站在那裏,表情沉穩,聲音堅定,仿佛定海神針一般。


    李亮心中的思緒散去大半,也就是這次任務對象十分配合,進展順利,不然也沒這閑工夫想東想西。


    “烏教授脾氣真好,要是我上學時的老師也這麽溫柔就好了。”衛安感慨,一張娃娃臉上盡是羨慕。


    遠的不說,現在他們的教官就沒一個不兇的。


    聽著,陸淵腦海裏突然出現那張溫和精致的臉龐,掛著令人舒適的溫和淺笑,溫柔醉人的眼眸好似隻注視著你一人,令人心生歡喜。


    陸淵也承認,這是位十分好脾氣的教授。


    垂眸一瞬間出現的思緒散去,陸淵催他們換班的離開,抓緊迴去休息。


    他們一共排了兩班,分別守上半夜和下半夜。


    第二日,大家照常上路。


    遇到加油站時他們停下,打算給車子把油重新加滿,再備一些帶路上。


    加油站裏還有其他人,看樣子在這裏待了不少時間。


    新來的陸淵等人下車,朝坐在路邊的年輕女子走去,她懷裏還抱著一個孩子。


    同是女性的蒙萌上前搭話,“你怎麽抱著孩子坐這兒?你的其他親屬呢?”


    可以看到加油站便利店裏有不少人,卻沒在外麵看到幾輛車,有些古怪。


    烏童雪沒下來,隻是打開車窗透透氣,也就是這時,他發現有人在偷看他。


    敏銳地迴視迴去,卻沒看到什麽可疑人員。


    這個地方透著不對勁,但看陸淵等人沒什麽變化的表情,就知道他們有把握解決。


    烏童雪就繼續待在車上,盡量不下去招事。


    “我老公去衛生間,我們在這裏等他。”女人抱著孩子低垂著頭,很抵觸和外人接觸,但對麵一男一女人高馬大,隻好小聲迴答。


    蒙萌和衛安對視一眼,迴到車邊。


    “便利店裏的那些人有問題。”


    裏麵聚集了七八個人,還能看到他們周圍的零食袋子。


    加油站的工作人員也很懶散,工作服都沒穿戴整齊。


    烏童雪掃了一眼,判斷出這些人是假冒的。


    微微蹙眉思索,這才多久,外麵就這麽亂嗎?


    “末世來了,誰還管那些狗屁規矩,兄弟們準備好,咱們再幹一票大的!”


    便利店裏的李彪等人也在觀看外麵。


    有人小心翼翼說道:“彪哥,他們人高馬大的,我們怕是……”


    “怕什麽!”李彪冷哼一聲,拍了拍腰間鼓起的家夥,他就不信有人不怕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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