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世仁怔愣在桃樹下,原滿懷自信的向齊家姑娘書信,大膽表白心中的愛慕之意,原以為……,而後,方世仁失落的望著齊長歌的遠去的寥寥背影,直至再無齊長歌背影。


    小蜜不解向齊長歌問曰:“小姐,為何拒絕方家公子,小密覺得方家公子對小姐乃真心愛慕呢?”


    齊長歌聽之小密之言,停下了步子,伸出手,手掌心之中接住了,院牆邊紅杏出牆的桃枝上,接連零落的花瓣,淡淡道:“真心,這世間哪有真心可言,以前我以為母親和父親是舉案齊眉,就想著找個如父親般的郎君…”


    說著頓了頓,齊長歌怔然道:“後來,母親逝去之幾年後,父親尚了公主,對公主的熱切,與對母親的尊重,熱切卻從未有過,現在才知,父親與母親是相敬如賓。”


    “小姐,將軍與夫人當年的恩愛,府中眾人皆有見之,將軍如此對公主熱切,大抵是公主眉眼與夫人有幾分相似。”小蜜將近些年府中婦仆的閑時交談,拿出來講言。


    齊長歌聞言,搖了搖頭,道了聲:“非也。”,卻不欲多言長輩事非,閉上了嘴,邁開步子,沿著院牆,在牆邊凋零的桃花中,走了起來,迴到了自己的院子,落櫻院。


    小密推開院門,院中空無一人,小蜜猜測定是她們趁小姐不在,又躲懶去了,氣得大喊:“小紅!!小綠!!”


    齊長歌站在院子中,對下人的懶怠,無所謂,走到門前,推開房門,進了閨房,看著窗邊,靠美人榻邊的桌上,擺著插在白瓷瓶裏的枙子花。


    齊長歌走到桌邊,撚起一條枙子花條,鼻子湊近花瓣聞了聞,清香的不濃的味道,這令齊長歌起了撫琴彈曲的興致。


    齊長歌聞完把枙子花,又鬆手落進了白瓷瓶裏,而後抱起白瓷瓶,走到琴案邊,蹲坐在席團上,把白瓷瓶放到琴尾邊。


    手翹著蘭花指,勾起琴弦絲,“鐺”的一聲,琴曲開始前是波瀾不起,有潺潺流水之意境,在琴曲中,齊長歌又想起了那個少年,憶起了那日的琴音。


    彈著彈著,成了鳳求凰,直到一曲終了,齊長歌有些愕然,不明白自己好生生的彈著高山流水……怎的就成了鳳求凰了?


    想不通便不想的齊長歌,意興闌珊的起了身,走了十幾步,倚在美人榻上,通過窗口,望著天邊夕陽,拾起了塌上,前些日子自個?還未看完的遊記。


    讀著入了迷,向往著書中的那些山川水景,從書中的世界走出來,再看天空,明月星辰黑夜,天色己晚。


    屋內也點上了燈盞,而飯桌上也擺了七八樣菜食,小密備好餐具,走上前來,對齊長歌說:“小姐,用膳了。”


    “嗯。”齊長歌輕應起身,走到飯桌邊,坐下,對桌上之菜食之,索然無味,因為從前總陪齊長歌食膳,會哄齊長歌多吃的母親大人己不在了。


    齊長歌隻隨便夾了幾小樣菜,吃完一小碗飯,便放下筷子,對小蜜淡然道:“我用完膳了。”


    “小姐,再多吃些吧。”小蜜勸著齊長歌,有些心疼齊長歌,自夫人走後,小姐就消瘦了些。


    齊長歌搖了搖頭,撫著肚子拒絕道:“我吃不下了。”,說完,起身去門外院子裏,走走停停,悠閑的散著步。


    一顆小石子飛來,打在了腳邊,齊長歌抬頭,看見自己閨房,屋簷瓦頂上,坐著一位英俊少年郎,手握酒壇子,飲著酒,酒水順著唇流下打濕了衣襟,而衣袍的領子敞開了大半。


    這令齊長歌好不羞澀,紅著臉低下頭,口中碎碎念著:“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誰知那英俊少年郎手握酒壇子,從屋瓦頂上,行著輕功,直飛落了地,一手握酒壇,一手環握著齊長歌。


    英俊少年郎身上的酒意濃重,講話也有些醉熏熏的道:“姑娘,你是哪家女子,爺我瞧上你了。”


    齊長歌臉上緋紅的推了下英俊少年郎,受不那少年郎身上的酒臭味,退了幾步,遠離英俊少年郎,羞腦道:“你乃是哪家登徒子,竟敢夜闖私宅,冒犯香閨!”


    英俊少年郎眸光流轉於齊長歌,望著齊長歌,眯起了眼,又仰頭飲了一口酒,酒水順著唇,漏了些在衣襟上。


    一口灌了這壇酒的最後一點酒水,喉嚨吞咽著喝完了,這英俊少年郎雙眼添了幾許迷離,丟下酒壇子,“啪”的一聲碎在地上,引來了一個值夜護衛的關注。


    那護衛尋聲而來,在齊長歌所住閨房的院門外,而院門也早在天黑之前就以關上。


    護衛手扣了扣門上的門銅圈,“叩叩叩”的響了幾聲。


    齊長歌此時有些進退不得,因為這個英俊少年郎,竟在丟下灑壇子後,竟一步一步朝自己走來。


    齊長歌也隨著英俊少年郎的一步步逼進而一步步後退,直至退無可退,被英俊少年郎手撐著牆,圈在了牆與少年郎的中間。


    而叩門聲還在繼續,小蜜好似沒看到齊長歌與少年郎兩人過於不合規距的動作,步子輕快的略過齊長歌與英俊少年郎,來到門前,拉開門把,打開了門,看著門階前的護衛問:“護衛大哥,為何叩門?”


    護衛眼珠子轉了轉,望了望小密身後的院子裏說:“沒什麽,隻是剛剛聽到三小姐院子裏傳來摔碎了碗的響聲,過來看看。”


    齊長歌被英俊少年郎抵在牆角一個凹陷處,欲喊護衛,卻被英俊少年郎捂住了嘴,發不出聲,也被英俊少年郎束縛在懷裏,掙紮著動不了,怒瞪著英俊少年郎。


    英俊少年郎頭靠在齊長歌耳邊,用著隻有他兩個人才能聽得見的聲音,短短“噓”了一聲,說:“姑娘,如果你想我非禮你的事,傳得人盡皆知,那就繼續掙紮呀,我也不會阻攔的。”


    齊長歌頓時安靜了下來,張開嘴狠狠咬了英俊少年郎正捂著她嘴唇上的手心肉,英俊少年郎壓抑“嗯”的悶哼一聲,撒下手,看了看,手心上一個鮮紅的牙印子,皮都咬破了,真真咬得有些狠了。


    英俊少年郎在齊長歌耳邊“嗬嗬嗬”的輕笑,輕語道:“姑娘真是牙尖嘴利,都咬出牙印子來了。”


    齊長歌對這英俊少年郎真是感覺氣極了,久讀詩書,從不知牙尖嘴利竟可以如此用句,且極其下流,咬唇氣憤道:“下流。”,卻是憋著氣的說,不敢大聲。


    而小密也在院子裏看了看,找了找,許是天黑,又加上英俊少年郎砸的酒壇子在牆邊,所以小蜜也沒發現什麽,來到院門口道:“護衛大哥,三小姐院子裏如常,並無什麽變化。”


    護衛想自己可能是多心了,或許是連著三小姐院子的周邊院子裏的奴仆不小心打碎了什麽吧,便對小蜜道:“有勞姑娘了,在下打擾了。”


    小蜜麵上帶笑,客套道:“不麻煩,護衛大哥才是盡職盡心。”


    “告辭。”護衛雙手抱拳道,轉身,走下台階,迴原位當職,心中因小蜜的話產生了愉悅感。


    小蜜在護衛走後合上了門,推合上了門栓,總覺得自己忘了一迴事,又想著還沒給小姐鋪好床,還是先鋪床,再想想忘了什麽事。


    而院子裏又重歸一片寂靜,忍了很久氣的齊長歌推開英俊少年郎,小聲罵道:“登徒子!”


    英俊少年郎若不想被齊長歌推開,還是可以繼續像剛才那樣把齊長歌圈在牆邊,但還是配合著齊長歌被推開了。


    英俊少年郎很不悅從齊長歌嘴裏吐出的‘登、徒、子’三個字,手指從容不迫的捏著齊長歌的下巴,抬起來,與齊長歌對著眼,一字一句道:“小姐,爺有名字的,不叫登徒子,沒看今天紙條下的名字麽,爺叫白溫年。”


    齊長歌皺著眉,想起今日丟掉的那張孟浪之言的紙條問:“那張紙條,是你這個登徒子丟的?”


    白溫年自得道:“是不是覺得爺很有文采呀,那胭脂樓裏的姑娘對爺的詩句可是求而不得呢,姑娘可是自感榮幸?”


    齊長歌撫額,真不知這位白溫年公子怎如此自信,還拿自己與這風塵女子比,這難道是在羞辱我?


    白溫年見齊長歌撫額,不答語,又自得道:“難道姑娘也認同爺的話?”


    “白公子,是哪府宗親,這淮水城可無白家姓氏?”齊長歌瞧白溫年得瑟的嘴臉,甚是反感,又出於禮製問著。


    白溫年心中一喜,在上善城的閨閣小姐若問名姓府第,必是有嫁娶之意,遂歡喜答道:“迴小姐,在下是上善城中人,家府白氏,上善城第一大氏,且為主家,在下乃白氏第一嫡公子是也。”


    齊長歌更反感了,貴為名門公子,竟行事這般孟浪且輕浮,又問道:“白公子,為何要夜闖我齊府?”


    白溫年有些尷尬,在上善城中,多的是公子小姐行此事,大膽示愛,若有婚配,被家中長輩撞見也無妨,隻當是小女兒情趣。


    但在姑姑家待的這數十日,也頗了解些淮水城中對於男女相處之事頗嚴謹,今日在車轎中,翻開轎簾時,便被齊家小姐的容顏驚豔得一見鍾情,忍不住寫下一紙條,瞄準了,扔進了齊家小家的裙腿上。


    而後從表弟那了解道,愛慕齊家小姐的公子眾多,才忍不住連夜翻牆,向齊家小姐表達愛慕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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