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琛忍不住問道,從進來開始顧婧婧的表情就是怪怪的,他一直找不到緣由,這已經最好的餐廳了,難道這裏讓顧婧婧不滿意了?


    “沒有啊,隻是感覺這裏有些熟悉。”顧婧婧不假思索地說道,她看了一眼除了有餐具,沒有任何擺飾的桌子,心裏說道:“原來上次的花都是你準備的啊。”


    厲如風飛到莫琛的背後,貼在他的衣服上,心裏嘀咕道:“你這個地方我可是帶著這個傻丫頭來過一次了,想搞浪漫,沒門。”


    顧婧婧和莫琛麵對麵坐著,他溫柔地說道:“東西我都已經點好了,我們就先聊天吧。”


    顧婧婧剛想對莫琛說什麽,但見莫琛好像很多話要說的樣子,她便把到嘴的話都咽了下去。她點了點頭,說道:“那我們先聊天吧。”


    莫琛拄著下巴呆呆地看著顧婧婧癡癡地說道:“婧婧,你還是跟小時候一樣那麽耐看,真的很漂亮。”


    “你就別貧了吧,說說你這些年都做什麽了,還有就是現在在做什麽工作啊,竟然還有空迴來找我。”顧婧婧一本正經地問道。


    一提到這些莫琛便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他突然隨口迴答道:“就是一些生意嘛,就算我迴來也不會耽誤什麽的。”


    厲如風總感覺有些不對勁兒,這個莫琛說的話應該是編的,厲如風心裏說道:“那現在就讓我看看你過去都經曆了什麽吧?”他的意識瞬間走進了莫琛的心,莫琛的記憶不斷地放映在厲如風的心裏。


    “再不還錢我就把你們家都給砸了!”一群穿著浮誇的男人堵在了門口,女人慌張地抱著一個男孩,男孩兒不解地看著外麵的景象,眼神中透露著對那些討要者的恐懼。一個男人則是擋在門外,一副很無奈的樣子,他應該就是這一家的頂梁柱。


    男人解釋道:“你們要相信我,我並沒有吞了你們的錢,我也不知道怎麽迴事,就算你們今天把我家砸了我也沒辦法給你們。”公司裏的賬戶一下子少了幾百萬,這些有股份的人聯合找向他,但是具體怎麽丟失的他也不明白。


    “怎麽了,還想賴賬不成?平時的財務我們可是信任你才交給你處理,看看你現在都做了什麽,想跑?”一個戴著墨鏡的男人不屑地說道。


    男人微微一笑,心平氣和地說道:“這些錢到底是怎麽沒的,你們當中難道就沒人知道嗎?”他抿了抿嘴,瞅向了那個戴著墨鏡的男人,那戴著墨鏡的男人身子不禁顫抖了一下。


    緊接著那個戴著墨鏡的男人大聲說道:“兄弟們,明明就是他幹的,現在他竟然想賴賬,不要放過他!”


    “嗬嗬,就這能耐嗎?到底是誰吞了錢,以後你們自然會知道的。”男人大笑道,他坦坦蕩蕩,怎麽會怕這些人,但是同時他也做好了離開的準備,既然說不清,他也隻能以這種結束生命的不良方式來證明自己的清白。


    “你趕緊給我出來,你隻要把錢還給我們不就沒事了嗎?”


    “哥們啊,一起工作這麽久了,不至於這樣吧?”


    “你要是再這樣我們可就真的不客氣了。”……眼前的所有人都在逼他,他已經沒有任何退路。


    在這一片的嘈雜聲中,男人緩緩地拿起放在果盤裏的水果刀,臉上還露出怪異的笑容。


    那個戴著墨鏡的男人說道:“別以為你這樣嚇唬我們,我們就會放了你,這都什麽年頭了還敢拿這套嚇人?”


    男人看向了在角落裏躲藏的母子,滿臉的歉意,他輕聲說道:“我真的對不起你們,都是我的錯,我不該相信那個所謂的兄弟,真的對不起……”


    女人含著眼淚看著男人一聲不吭,她緊緊地抱住男孩兒,在男孩兒耳邊小聲說道:“別怕,爸爸和咱們在玩角色扮演呢。”說著說著眼淚就滑落下來,說話聲也變得哽咽了。


    “就是啊,你把錢還給我們就行,何必非得這樣呢?”其中一個男人說道。


    這迴徹底激怒了那個男人,他眼睛裏瞬間布滿血絲,眼睛瞪得老大,他把水果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嘶吼道:“我一分錢都沒有,你讓我拿什麽給你,你們這幫吃人的家夥兒!”


    他無所謂地笑了一下,漫不經心地說道:“我沒錢啊,你們看……我這條命怎麽樣?哈哈哈……”他發瘋似的笑了起來,那笑聲非常滲人。


    男人將刀放下,走到男孩兒的麵前,輕輕地摸了摸男孩兒的頭,笑著說道:“小琛,你長大了,以後要照顧好自己,知道嗎?”他拍了拍男孩兒的肩膀,“你已經是男子漢了哦,以後要保護好你愛的人,不要像爸爸一樣沒出息。”說著還深情地看向女人,女人的淚水止不住地流。


    “老婆,我們下輩子再在一起,好不好?”男人溫柔地說道,小心地擦去女人臉上的淚水,“別哭了,不美了。”


    男人站起身拾起水果刀,走向那些人麵前,又大笑起來。


    “兄弟,不是我們逼你,你就說你這事兒幹的吧……”


    “你為什麽就這麽倔呢?”


    “唉……”……


    男人不舍地看著那對母子,然後轉過頭二話不說就將刀子插進自己的喉嚨,女人趕忙將男孩兒的眼睛捂住。在場的所有人都看傻了,他們對視著,表情都十分難看,難道他真的沒有吞了這些錢?錢沒要迴來,倒是害走了一條人命,那些人都怕了,慌忙地走開了。


    男人安靜地躺在那裏,嘴角帶著一絲笑容,他解脫了,麵對外界對自己質疑,他不得不用這種極端的方式證明自己。女人看著男人安靜的模樣,微微一笑,她喃喃道:“你就這麽離開了,好殘忍哦。”


    男孩兒要抬頭看,可女人卻把他的頭按住了,她平靜地說道:“噓……你爸爸睡著了,你要安靜一些啊,寶貝。”女人的眼睛始終沒有離開那已經離去的人,她的心似乎也跟著男人走了。


    畫麵一轉,到了男孩兒放學的時刻,他開開心心地跑迴家,想要跟母親談論自己在學校發生的新鮮事兒。


    “媽媽,我迴來了!”男孩兒打開門大聲喊道,但屋子裏有著死一般的沉寂,他感覺有什麽事情要發生,他瘋狂地跑向女人的臥室。沒想到女人也安靜地睡下了,女人還捧著男人的遺像,也是曾經快樂的一家三口。


    桌上擺著一封信,此時男孩兒終於明白了為什麽母親一直說要留給自己一封信,等到自己十八歲的時候才能打開看。信是來了,母親卻走了。他大喊道:“媽媽,你怎麽了?你醒醒啊?我今天獲得了第一名呢……”然而女人卻永遠地沉睡了,從此便隻剩下了他一個人。


    誰能想象一個小孩兒是如何熬過這艱難的一年又一年,好在女人早就把錢和銀行卡放在了抽屜裏,使得他能勉強生活。銀行卡他還不會用,因此那些現金花光了他隻能想辦法得到吃的用的,他偷過別人的錢包,也曾去商店偷過東西,以至於被人打出來。


    他也曾在街上乞討過,本該屬於他的快樂童年他一概都未曾擁有,剛開始他會崩潰,他會難過,深夜裏會思念父母溫暖的懷抱。還記得以前的夜晚,爸爸總是會陪他玩他最喜歡的玩具,玩累了就讓他好好睡覺。


    “我太難了……”他喃喃道。夜晚,他一個人躺在冰冷的屋子裏,一切都是那麽的安靜,沒有一絲雜音,然而往往這種寂靜才更令人害怕。


    後來,他學會了自己一個人,什麽事情都要自己,就這樣的,他度過了這最艱難的一年。


    直到有一天,他還像往常一樣坐在街頭乞討,一個男人的聲音突然響起:“跟著我,有吃有喝,怎麽樣?”


    男孩兒抬起頭……


    “啪!”厲如風慌忙地飛走了,好在他反應快,不然他可就被這一掌給砸扁了。


    “怎麽樣?打到了沒?”莫琛問道,“我說它怎麽不在周圍嗡嗡了,原來是落在我身後了。”


    服務員抱歉地說道:“不好意思,先生,沒打到……”


    “算了,這隻蚊子真的是太精了。”莫琛無奈地說道。


    “那是了,我厲如風是誰?對於你這種情敵,我怎麽可能手軟?”厲如風心裏得意地說道,但是當他迴憶起莫琛過去的時候,他也很同情莫琛。從莫琛出現,他就一直是一副笑臉,說話也是趾高氣昂的,很難發現他還有這種經曆。


    厲如風喃喃道:“要不是你纏著顧婧婧,可能我現在沒準和你是哥們呢……”他也非常好奇莫琛後來的記憶,就在他準備繼續走進莫琛內心的時候,顧婧婧和莫琛頭頂的水晶燈卻怪異地擺動起來,好像要掉下來似的。


    恍惚之間,厲如風發現事情有些不妙,他急忙飛了過去,就在他飛過去的功夫水晶燈已經開始脫落。然而坐在下麵的兩人並沒有發現什麽異樣,顧婧婧的餘光之中瞥見了搖曳著的水晶燈,她大聲叫起來:“莫琛,我們快走!”


    厲如風變迴原形用手支撐住水晶燈,使得莫琛和顧婧婧有時間逃脫,等他們兩個繞到了一邊的時候,水晶燈也正正好好掉在桌麵上,碎片散落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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