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如風停了下來,站那幾個熊孩子的身邊,他來到一個小孩兒旁邊,用手拍了一下那小孩兒的後腦勺。


    那個小孩兒感覺有點不對勁,他摸了摸後腦勺,然後又往後瞅了一眼,可惜卻什麽都沒看到。他瞅向旁邊的小女孩說道:“是你打的我嗎?我怎麽感覺有人在打我呀。”說完之後還露出一絲恐懼的眼神,緊接著另外一個男孩兒也感覺有人打自己。


    “木木,為什麽我也感覺有人打了我一下呢?”另一個小男孩兒哆哆嗦嗦地說道,“啊,我又被打了!”於是這幾個調皮的小孩兒都怕的要命,一個個的哭著喊著要迴家找媽媽。


    厲如風站在那裏笑了起來,他得意地說道:“小屁孩兒,讓你們淘氣,下次再不聽話我就拍得你們滿腦袋都是包。”他迴頭瞅了一眼,顧婧婧早就不在他的身邊了。他這才意識到自己把顧婧婧給弄丟了,他飛向高空搜索著顧婧婧,但是現在天空已經漸漸黑了,很難看清下麵的事物。


    厲如風艱難地尋找著顧婧婧,他飄了半天沒找到,最後在一個院落裏發現了顧婧婧,原來顧婧婧的家就在不遠處,往前麵走走就到了,難怪能這麽快消失。厲如風趕忙飛過去,然後落在地上,站在顧婧婧的身旁。


    顧婧婧小聲說道:“小魚,我們到家了。”厲如風意識到自己該變迴去了,於是他變迴原來的那條小魚,在裏麵遊來遊去。


    顧婧婧輕悄悄地走進屋內,正在她換鞋的時候,一個沉悶的中年婦女的聲音響起。“迴來就把屋子給打掃了,還有洗碗池裏的碗也刷掉。”


    “好的,媽媽。”顧婧婧很聽話地說道,她小心地將換好的鞋放在鞋架上。


    就在門的對麵就有一個臥室,那裏麵有一個縫紉機,縫紉機看起來雖然沉舊,但是上麵卻一塵不染。一個女人正在利用它在微弱的燈光下,認真地修補著衣服,她斜了一眼顧婧婧,漫不經心地說道:“你手裏拿的什麽東西?”


    聽見母親的詢問,顧婧婧的表情變得很不自在,過了好一會兒她才說道:“我買了一條魚。”然後她的眉頭微皺,好像有什麽事情要發生似的。


    厲如風看著那個坐在縫紉機前的女人,嘴裏喃喃道:“這就是她的母親嗎?看起來不太和善……”


    緊接著刺耳的聲音突然想起,“你買魚?你現在都多大了,連自己都養不活,你還養魚,你腦子是有問題嗎?你就是個瘋子!”坐在縫紉機前的女人突然站起來,插著腰,衝著顧婧婧怒吼道。在魚缸裏的厲如風感覺自己的耳朵都快炸了,這個女孩兒每天都要過著這麽壓抑的生活?


    “媽,你能不能小聲點兒,我在這兒寫作業呢,你幹嘛啊?”一個青年的聲音從另一個臥室傳來,這聲音聽起來很不耐煩。


    女人聽見兒子的聲音之後神色立馬就緩和了許多,她坐在縫紉機前繼續幹著手工活兒,邊做手工邊說道:“趕緊給我滾迴你的臥室去,你這個敗家子。”說完還瞪了顧婧婧一眼,她似乎對這個女兒十分不滿。


    “她的母親怎麽這樣?”厲如風不禁想起母親溫柔的麵孔,這時候他覺得還是自己的家好,本來他覺得地球跟自己的星球無異。可當他看見顧婧婧迴家的一路,他之前所抱有的一切美好想法都破滅了,人性的冷漠讓他心寒。


    顧婧婧就好像沒有聽見似的,她很安靜地走進自己的臥室,那個女人見她走開了也就沒再說什麽。她將魚缸放在床旁邊的桌子上,這樣睡覺或者早上醒來都能看見這條可愛的小魚,不知道為什麽,顧婧婧雖然情緒低沉,但是看見它水裏遊來遊去,心情就會舒緩許多。


    厲如風看見她疲憊地躺在床上,好像馬上就要睡著了似的,厲如風趴在魚缸裏看著這個可憐的女孩兒,心疼萬分。他想趁著顧婧婧睡著的時候,偷偷地摸摸她的臉。眼看著顧婧婧就要睡著了,厲如風已經做好了變迴原形的準備,可顧婧婧一下子就起來了。


    顧婧婧坐在床上,揉了揉眼睛,小聲喃喃道:“差點兒就睡著了……”她記起來屋子還沒有打掃,起身便又忙去了,這個堅強的姑娘在外受盡了委屈,迴家還要打掃屋子,這一天就沒怎麽休息。


    厲如風跟著顧婧婧來到了廚房,他看著顧婧婧泡的起皮的手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滋味。他心裏說道:“傻姑娘,你是吃了多少苦啊?”


    厲如風始終站在顧婧婧的身旁,顧婧婧轉身想用胳膊肘擦一下額頭上的汗,正好與厲如風碰了個照麵。厲如風的心在“砰砰砰”地跳著,他發覺,近距離地看顧婧婧,她真的好美,大大的眼睛雖然看起來抑鬱,但是水靈靈的感覺依舊還在。


    櫻桃似的小嘴,白嫩的皮膚……這是第一個能讓厲如風動心的女孩兒,此時看見顧婧婧吃苦的樣子,厲如風恨不得直接將她帶迴自己的星球。但是先不說父親會不會同意,就是顧婧婧能不能接受自己還是個問題,目前他隻得安安靜靜地呆在顧婧婧的身邊。


    顧婧婧似乎聽見了什麽聲音,那是一陣陣劇烈的心跳聲。她不由得擦幹手,將自己的手掌貼近自己的胸膛,“不對啊,我的心分明很平靜啊?”顧婧婧很奇怪地說道。厲如風緊張起來,原來他忘記把自己的聲音屏蔽掉了。


    “唿……這下好了,你聽不見我的聲音了。”厲如風長舒一口氣,如果要是現在被顧婧婧發現他的話,她非得把厲如風當成怪物不可。


    顧婧婧仔細一聽,那種心跳又沒有了,她以為是自己聽錯了,隨後她又繼續自己的忙碌。她在整個屋子裏走來走去,洗洗這個,擦擦那個,還要倒垃圾。


    忙碌完之後,顧婧婧直接躺在床上,她已經懶得睡前的洗漱了,她每天最放鬆的時候就是現在癱倒在床上的時刻。她甚至希望自己能在睡夢中離去,不痛不癢,沒有感覺,她在這個世界無牽無掛,因為她知道,她的離去不僅不會給別人帶來憂傷,反而會讓他們好過些。


    厲如風趴在魚缸裏一動不動看著顧婧婧,但是接下來的發生的事情讓厲如風臉紅。顧婧婧睡覺要換衣服了,就在他麵前,他緊張地說道:“我的天,我不看。”說著還遊到了另一邊,想閉著眼睛,可他現在是一條魚啊,怎麽閉上眼睛呢?


    顧婧婧剛把衣服換下,就貼在魚缸上瞅著裏麵的小魚,“你是怎麽了,一直在撞缸子?”


    那條小魚聽見顧婧婧的聲音立馬就遊了過來,但是它很快又遊向另一邊,因為顧婧婧的衣服並沒有穿好。如果厲如風現在是人形的話,那麽顧婧婧就能看見他紅透了的臉。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看的……”厲如風就像傻子一樣重複著這句話,就算他再怎麽說顧婧婧都是聽不見的。


    顧婧婧見小金魚背對著自己,便直接把魚缸那再手中看著它。這下子,小金魚瘋狂地在魚缸裏亂竄。


    “我怎麽能看一個衣冠不整的女孩子呢?他還沒有同意做我的愛人呢……”厲如風不好意思地說道,一貫冷靜的他變得躁動起來。


    “小家夥兒,你是怎麽了?”顧婧婧溫柔地問道,然後小金魚安靜了下來,慢慢悠悠地遊過來,看著顧婧婧的眼睛。


    厲如風也是破罐子破摔了,大不了自己迴家的時候直接把顧婧婧帶迴去,管什麽父親同不同意呢?


    顧婧婧看著不再發狂的小金魚,嘴角流露出一抹甜甜的笑容,這條小金魚真的是給她帶來了不少的樂趣。她不覺得這條小金魚是一個動物,而是把它當成了自己的朋友,一個不會說話但是會聆聽的朋友。


    顧婧婧重新把魚缸放在床邊的桌子上,整理好自己的衣服,關掉昏暗的燈漸漸進入了夢鄉,忙碌了一天的她已經忘記了自己的晚飯還沒吃。


    厲如風變迴他原來的樣子,坐在床邊靜靜地看著顧婧婧,“連睡覺的你都這麽憂傷,傻丫頭,我會讓你快樂起來的,從今往後我會一直陪著你。”他用手輕輕地摸了摸顧婧婧的臉蛋,溫柔地笑了。


    顧婧婧的手緊握著,整個人蜷縮著,那樣子就好像受過虐待一般。厲如風握住顧婧婧冰涼的小手,輕聲說道:“你的手怎麽這麽冰啊?”


    厲如風坐在那裏,一直握著顧婧婧的雙手,他的手很大,可以把顧婧婧的手剛好包住。沒過多久,顧婧婧皺著眉頭說道:“別打我了,我不是瘋子……”


    “啊,不,我有爸爸,我的爸爸隻是還沒迴來而已,他一定會迴來的……”顧婧婧喃喃道,眼淚順著她的眼角流了下來,厲如風感覺自己的心都軟了,這個女孩到底經曆了什麽?


    顧婧婧反手抓住厲如風的手,直接將厲如風拉了過來。厲如風沒有控製住身子,直接便撲到了顧婧婧的麵前,他看著熟睡的顧婧婧,偷偷地親了一口她的臉蛋,他的臉瞬間就變得灼熱起來,這是他第一次親女孩子。


    他緊張地在屋裏望來望去,但相框裏的全家福吸引到了他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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