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秦征已經起身:“明日起程去清河州。風華城不能一日無主,安排你的人先代理知府。別跟我說,風華城沒有你的門生!”


    夏比圖趕緊說道:“我覺得你的人,更合適!”


    他都被秦征坑怕了。


    秦征說道:“我可以安排我的人,但,你想這個功勞歸我嗎?”夏比圖猶豫了。


    這絕對是個功勞。


    他不在乎功勞,但,他表現得越好,夏盡忠就會越安全!


    秦征又說道:“這也隻是暫時的,女帝會允許你和我在這裏安排自己的人嗎?”


    說完,招唿吳小悠:“小悠,走,迴驛館!”


    秦征帶著吳小悠離去。


    夏比圖還愣在原地。


    他都不知何時,自己怎麽又開始怕女帝了呢?


    以前,他可是不怕的。


    難道是秦征使了手段,讓他在不知不覺中對女帝也產生了懼意?


    可是,秦征本人是很可怕,但他沒感覺秦征使用什麽手段讓他怕了女帝啊!


    夏比圖懵逼了。


    “大人,你與夏比圖說的,都是真的?”途中,吳小悠問道。


    秦征笑道:“信就是真,不信,就是假!”


    吳小悠也糊塗了。


    雖然追隨大人這麽多年,但是,依舊摸不清大人的套路。


    但有一點她敢肯定,原本是夏比圖在套路大人,但最後,絕對是被大人給套路了。


    看大人高興的表情,就知道,大人又從夏比圖的表現裏推理到了什麽!


    吳小悠佩服之至!


    問道:“大人,我看,夏比圖現在似乎十分忌憚女帝。你是怎麽做到的?”


    秦征笑道:“要想控製一個人,就要改變他的思維方式。不能讓他按照他的方式去思考。時間久了,他就迷失了自我。這時候,你種下什麽種子,他就結什麽果子。”


    吳小悠似懂非懂:“可是怎麽改變他的思維方式呢?”


    秦征說道:“否定他的一切,摧毀他的自信,讓他覺得你的否定是最正確的。時間久了,他就對自己失去了信心。”


    吳小悠苦笑:“這個否定,想必是真實的否定,要找出他的錯誤,加以否定,而且,否定者必然要強於他,起碼不遜於他。否則,騙不了聰明人的!”


    秦征點頭:“的確如此,這裏麵不能有半點摻假欺騙的成分,還要給出最正確的答案,他才能折服。隻有他心甘情願折服,你才能左右他的思維方式。越是後期,哪怕他是正確的,但你說是錯誤的,他因為已經沒了自信,而最終會選擇放棄自我,選擇相信你。甚至會按照你給出的所謂的正確路線去做。哪怕這條路通向死亡!也許,隻有他死亡的那一刻,他才醒悟。也許他即使死了,也沒能醒悟!”


    蘇小蠻一哆嗦,俏臉煞白,這種殺人不用刀,不見血的手段,也太恐怖了!


    想想都不寒而栗!


    大人,太可怕了。


    幸好,自己是大人的人!


    第二天,秦征走進餐廳的時候,就看見夏比圖也坐在那,等著他呢!


    秦征蹙眉:“你也住在驛館?”


    夏比圖翻白眼:“你把張府搞得烏煙瘴氣,挖地三尺,我還能住哪?”


    秦征笑了:“倒是把叔給忘了。”


    問道:“安排好了?”


    夏比圖點頭:“安排妥當,我們可以走了。”


    吃完早飯,秦征登車,與吳小悠和蘇小蠻同坐一輛。


    陶勇剛要趕車起程,夏比圖樂嗬嗬鑽了進來。


    車廂裏的吳小悠和蘇小蠻都不樂意了。


    吳小悠倒是還能控製,蘇小蠻可不管那個:“丞相大人,你沒有馬車嗎?”


    夏比圖嘿嘿笑道:“一個人太寂寞了。”


    秦征沒說話,隻是看了蘇小蠻一眼。


    蘇小蠻秒懂,冷著臉說道:“我們三個人,馬匹已經很累了……”


    不等蘇小蠻說完,一張一千兩銀票已經遞到她的麵前。


    夏比圖笑吟吟道:“蘇管家,這是馬料錢,可夠?”


    “咯咯咯……”蘇小蠻頓時就樂完了,沒想到夏比圖這麽識趣。


    “丞相大人,你快請坐。”蘇小蠻眉開眼笑,十分熱情,還用袖子在座位上撣了撣。


    夏比圖:“……”


    這變化也太快了吧?


    你裝一下,也好啊!


    等夏比圖坐下,蘇小蠻忽然又看到秦征的眼神。


    又是秒懂,趕緊說道:“丞相大人,這次的車費已經夠了,您安心乘坐便是!”


    夏比圖老臉一陣抽搐,一千兩,就坐一次?


    你們打劫呢?


    想想還是算了,不跟這個財迷丫頭一般見識。


    他必須與秦征形影不離。


    否則,他對猴崽子不放心啊!


    “好,一次一千兩!”夏比圖不差錢。


    看向秦征:“猴崽子,你真是料事如神,好在南叔去的及時。五爺受了傷,但沒有性命之憂,已經迴去了。五爺說,他欠你一條命。”


    秦征一怔:“你告訴他了,是我讓你去的?”


    夏比圖一副正人君子的神情:“必須告訴啊,我怎能把這個功勞攬下呢。想必五親王對你會感恩戴德的!”


    秦征鄙夷:“得了吧老狐狸,騙鬼呢?你是借此想讓寧古塔把放在你身上的注意力,轉移到我身上吧?”


    夏比圖使勁搖頭:“怎麽可能,我是那樣的人嗎?”


    蘇小蠻鄙視:“你就是!”


    夏比圖嘿嘿笑了:“小蠻說是,那就是!”


    蘇小蠻:“……”


    無語至極,老狐狸的臉皮咋就這麽厚呢?


    不過,是真舍得花錢。


    那就饒了你吧!


    “唉!”夏比圖坐在秦征身邊,忽然歎氣。


    歎著氣,還看著秦征。


    隻是,秦征沒搭理他,也沒問他為何歎氣,而是看著窗外。


    “唉!”夏比圖又歎了口氣,看向吳小悠。


    吳小悠也看向窗外。


    “唉!”夏比圖又看向蘇小蠻。


    必須有人問啊,否則,他怎麽開口啊?


    蘇小蠻更直接,直接選擇閉目養神。


    夏比圖:“……”


    “你們就不知道尊老愛幼,就不能關心關心我老人家嗎?”夏比圖無計可施,急了。


    秦征這才笑道:“有話就說,有屁快放,還等著七碟八碗求你說啊?”


    夏比圖:“……”


    嘿嘿笑道:“雖然你這話難聽了些,但,在理!”


    秦征:“唉!”


    夏比圖剛想問,你歎什麽氣?


    但趕緊放棄了,你不問我,我也不問你!


    “唉!”忽然,吳小悠也歎了口氣。


    “唉!”緊接著,蘇小蠻也歎了口氣。


    夏比圖懵了,忍不住了:“你們怎麽了?”


    秦征:“閑的。”


    吳小悠:“無聊!”


    蘇小蠻:“閑得無聊!”


    夏比圖:“……”


    服了。


    這主仆三人一個德行,這是嫌棄他在場啊!


    要是以前,被人嫌棄,夏比圖早就走人了,跟誰倆呢。


    但,如今已經被秦征折磨得臉皮厚了。


    夏比圖覺得,還是主動說吧。


    等秦征這貨主動說,是不可能的。


    於是問道:“猴崽子,盡忠,真的沒事?”


    秦征從窗外收迴目光,如實說出自己的判斷:“你在關西有自己的探馬,女帝也會有,但別人,同樣也有!”


    之後,就不說了。


    蘇小蠻瞪著大眼睛,沒聽明白:“啥意思?”


    吳小悠在沉思,也沒明白。


    夏比圖也有點懵,但幾秒之後,臉色陡然一變:“你是說,女帝會因為我救了五爺,解除了她的危機,而會放棄殺了盡忠。還這個人情?


    但是,對方,同樣也可以把栽贓陷害女帝的這種手段,用在盡忠身上,再次栽贓女帝?盡忠,同樣很危險?”


    秦征蹙眉,納悶地看著夏比圖:“叔,你不會才想到吧?你不會沒派人去通知夏盡忠進行防範吧?那,他可真就危險了。”


    夏比圖臉色巨變。


    唰,掀開車簾,直接從飛馳的馬車上跳了下去。


    別看年紀不小了,依舊身手敏捷……


    秦征忽然看向吳小悠。


    吳小悠立刻會意,從窗戶伸出手,做了幾個手勢。


    車外的特勤看到了,一匹快馬悄然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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