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征捂著發疼的心口,咬著後槽牙,忍痛說道:“樣品要過幾天才能生產出來,到時候,我親自給你送去。”


    夏末初此刻,很滿意。


    這還差不多。


    “怎麽懲罰你,我還沒想好,我先走了。”夏末初抱起兩個箱子就走。


    這可是好東西,這貨可別反悔了!


    “夏小姐,你是香皂香水的全國總代理,那些慕名而來的客商,我會讓他們找你洽談區域代理權的歸屬。”秦征提醒道。


    “知道了!”夏末初頭也不迴:“別忘了把紙,筆,橡皮擦和那什麽三角尺,都給我送去。還有,以後要是量產,這些產品的全國總代理,必須是我!”


    夏末初不客氣地,十分霸道地說完,不等秦征說話,快步離開。


    其實,她也是心虛的一批。


    腳後跟都能想出來,這些東西的總代理,價值幾何!


    發財了!


    發大財了!


    國庫正確銀子呢!


    夏末初走了,隻留下秦征在風中淩亂。


    “小姐!”在外麵等候的李秋寒,見陛下笑吟吟地出來,大吃一驚。


    來時還氣唿唿的,怎麽轉眼就這麽高興了呢?


    “你身上怎麽這麽香?”李秋寒抽動瓊鼻。


    “迴去說。”夏末初神秘地笑道。


    此刻,夏末初想起剛才秦征心痛的表情,忽然有種想放聲大笑的衝動。


    看把他疼的!


    一個大男人能心疼成那樣,說明他虧大了。


    她,賺大了!


    哈哈哈!


    李秋寒看了一眼主子抱著的木盒子,又看看主子眉飛色舞的神情。


    心說,就這兩盒子東西,秦征就把我家陛下給收買了?


    不殺秦征了?


    到底是什麽東西,有如此魅力?


    路過衙門口。


    夏末初忽然看見一個小女孩看到她後,迅速把一隻咬了一口的雞腿藏進了袖子裏。


    還緊緊閉著嘴巴,裝作若無其事地看著她。


    夏末初一陣無語,哭笑不得。你那油汪汪的小嘴兒,你騙得了誰?


    但心裏很吃驚,就是帝都百姓,也不可能窮人家的孩子有雞腿吃啊!


    她可是知道,普通老百姓一年能吃上一頓肉,都是奢望。


    她微服私訪,就是想找到能讓大乾老百姓富起來的方法。


    此刻,她確信,紅彤縣真富有!


    李秋寒也看見了,壓低聲音:“小姐,你看到了嗎?”


    夏末初冷哼:“秦征就是個大騙子!”


    李秋寒等了半天,也沒見主子再說什麽。


    很納悶,罵一句大騙子,這就完了?


    怎麽有點感覺,陛下這話,有點那啥呢?


    驛館內。


    驚歎完香皂香水之神奇之後,李秋寒看著向自己喋喋不休炫耀的陛下,更是吃驚。


    她有種錯覺,英明神武、殺伐果斷的陛下,怎麽突然變成涉世未深的小女孩了呢?


    看把她美的!


    “小姐,咳咳咳……這香水香皂,可是趙素紅她們家想要代理的。”李秋寒不得不出言提醒沉醉中的陛下。


    之前,她們聊的時候,趙素紅就說過,這次主要是衝著這些香皂香水的代理權來的。


    陛下可是九五之尊,怎麽能和趙家爭這個全國總代理呢。


    趙素紅對她多夠意思啊,商業機密都告訴她了,把提醒都出賣了。


    反過來,陛下把人家的代理權給拿走了,她以後怎麽見趙素紅啊?


    正臭美的夏末初,神情陡然僵住:“我怎麽給忘了?我怎麽能這麽做呢?”


    李秋寒趕緊說道:“是啊,那怎麽辦?”


    夏末初想了一下,說道:“這樣吧,但凡我們從秦征那裏代理的所有產品,都讓趙家做二級全國總代理。這樣可以吧?”


    她現在連二級總代理都懂了。


    李秋寒大驚失色:“還所有?秦征能同意嗎?”


    夏末初得意:“哼,他敢不給我!”


    李秋寒狐疑地看著主子:“小姐,我怎麽感覺不對呢?他秦征憑什麽對你這麽好啊?莫非他知道你是陛下了?”


    夏末初肯定地搖搖頭:“他不知道。”


    心說,你知道個啥呀,老娘這還虧著呢!


    夏末初忽然起身:“走,去城牆看看去!”


    李秋寒一怔:“去那幹什麽?”


    夏末初冷哼:“紅彤縣富得流油,城牆都貼瓷磚。我去看看真偽,要是真這麽富有,朕就讓秦征入朝為官,不能便宜了他。”


    李秋寒很吃驚。


    陛下怎麽這麽有自信呢?


    秦征要是能去入朝為官,就不用這麽偽裝了!


    可怎麽感覺,好像那個小縣令已經對陛下言聽計從了呢?


    城牆西北角。


    夏末初親自拿著短劍挖掘土城牆。


    李秋寒也在仔細觀察:“小姐,好像是潑了泥漿呢。”


    夏末初沒說話,使勁挖。


    忽然,鐺地一聲,短劍碰到了硬物。


    夏末初加快了速度,片刻,就露出一片色澤鮮豔的天藍色瓷磚。


    “果然!”夏末初滿臉喜色。


    李秋寒簡直被主子的操作給整懵逼了。


    這可是欺君大罪,主子不是應該怒不可遏嗎?


    咋還笑呢?


    夏末初把短劍扔給李秋寒,心情大好地說道:“我餓了,找個飯館吃飯去!”


    李秋寒徹底懵逼!


    主子的好心情,哪來的?


    她哪知道,夏末初的想法是,秦征越牛,她獲利就會越多。


    她覺得,現在已經拿捏住了秦征。


    睡我,能白睡嗎?


    一家破爛不堪的飯館內,沒有食客。


    夏末初很納悶:“小二,這正是午時飯口,怎麽如此冷清?”


    小二是個十幾歲少年,胖乎乎的,身上穿著補丁袍子。


    看著兩個美若天仙的女人,眼睛直了。


    這兩個女人,也太漂亮了吧?


    不過,瞬間就慌忙移開目光。


    他可不敢多看,要是被客人告狀褻瀆,縣令大人肯定宰了他。


    客氣地問道:“客官,你們是外地人吧?”


    夏末初點頭:“經營布匹的,剛和你們縣令合作達成。”


    小二一聽已經和縣令大人合作了,就放鬆了警惕,笑道:


    “你們有所不知,我家大人最怕升官,最怕出名,最怕露富。


    這不,聽說女帝微服私訪,我家大人怕她來這裏視察,就趕緊全城偽裝了。


    我家生意其實很好的,以前這個時間,早就座無虛席了。但現在,本地人都不想給大人找麻煩,寧可在家做飯吃呢。”


    李秋寒覺得稀奇:“你們就這麽願意配合秦縣令?”


    小二笑著說道:“實不相瞞,我家大人絕對是天下最好的父母官。沒有他,我們全縣百姓現在和其他地方一樣食不果腹,衣不蔽體呢。”


    夏末初故作隨意地問道:“小二,你一個月的工錢多少?”


    小二得意:“五兩銀子!”


    “什麽?五兩銀子?”李秋寒驚唿,看向主子。


    因為國庫空虛,她的俸祿一個月平均才五兩銀子,她可是女帝身邊的女官,居然和店小二一樣的工錢?


    夏末初看看李秋寒,有些訕訕。


    她這個女帝,還不如一個小縣令有錢呢。


    “你可知,你們秦縣令月俸多少?”夏末初又問道。


    小二居然知道:“我們大人沒有俸祿。”


    “什麽?沒有俸祿?怎麽可能?”夏末初哪會信。


    哪有為官的沒有俸祿的。


    這筆錢,可是朝廷出的。


    小二笑道:“起初,我們大人確實有俸祿,但他都救濟貧困家庭了。


    以前,我們這裏十年都見不到一個知府,巡撫大人就更不會來了。可自從我們家家都致富了,他們都紛至遝來,說是取經。其實就是想白要我家大人的發明,還有的,直接就來要銀子的。


    被我家大人統統拒絕,把他們都得罪了。後來,上麵也不給他發俸祿了,甚至經常暗中搗亂,甚至半路截殺我們的客商……”


    真的假的?


    夏末初大吃一驚,就因為這個,那些知府和巡撫就做出這等事情?


    “先不說那些官吏如何。大家富,才能國富民強,秦縣令為何不幫幫其他地方致富呢?”


    小二說道:“怎麽沒幫?就因為我們大人帶動了周邊村莊發家致富了,就被那些官吏盯上了。沒出半年,我家大人辛辛苦苦幫助的那些村莊,比以前還窮了,還死了不少人呢。那一次,我家大人震怒,就把那些村莊納入了紅彤縣轄區。”


    夏末初聽明白了,心中怒氣上湧,但忍住了。


    問道:“紅彤縣多少人口?”


    小兒說道:“原來我們縣有十萬餘人,可窮了,衙門還巧立名目,增加賦稅,不給,就抄家滅門。因此,能跑的都跑了。秦大人上任的時候,我們縣隻剩下兩萬餘人,還都是老弱病殘。


    後來,富起來之後,不但原來背井離鄉的都迴來了,還有慕名而來的呢,現在,紅彤縣已經將近五十萬人口了。


    要不是那些地方府衙製定了嚴厲的嚴禁人口流動的措施,現在估計已經超過百萬了。”


    夏末初明白了,秦征是以這種方式來幫助那些城外的窮苦百姓的。


    此刻她的心情很複雜。


    李秋寒此刻很生氣,忍不住問道:“他們為什麽限製人口流動?老百姓想去哪,他們管得著嗎?”


    大乾,還沒有嚴謹的戶口製度,隻要你有錢,在哪買房子,你就可以是哪裏的人。


    小二還沒說話,夏末初冷聲開口:“要是人都跑光了,一座空城還需要父母官嗎?他們是為了他們的烏紗帽!”


    小二點頭道:“這位客官說得極是。哎吆,不好意思兩位,隻顧著說話了。兩位吃點什麽?”


    夏末初眼珠一轉:“小二,我們都是自己人,就別偽裝了,好酒好肉端上來吧!”


    小二搖頭:“不瞞客官,秦大人令出必行,我們可不敢違抗。小店暫不提供大魚大肉,但,保證口味俱佳。”


    夏末初隻好說道:“你看著給我們安排幾道小菜吧!”


    “好嘞!”小兒離去。


    李秋寒抱怨道:“這個秦征真狡猾,連飯館都不讓做肉菜!”


    夏末初不置可否,忽然問道:“我們的護衛,都信得過嘛?”


    李秋寒一怔:“絕對信得過,怎麽了小姐?”


    夏末初蹙眉,沒迴答。


    心說,下藥的事情,應該不是秦征做的,但也不會是己方。但那個下迷香,給她和秦征下藥的人是誰呢?


    顯然是故意針對,不是飛賊所為。


    “小姐,出了什麽事情嗎?”李秋寒感覺主子這麽問,肯定是出事了。


    夏末初搖搖頭:“沒事,隨便問問。”


    這事難以啟齒,跟誰也不能說。


    李秋寒知道主子的脾氣,不想說肯定就不會說的。


    “嗯?”夏末初的腳,忽然碰到了什麽東西。


    低頭一看,驚訝道:“好漂亮的湯罐啊,怎麽放地上了?”


    夏末初彎腰拿起湯罐放在桌上。


    湯罐下寬上窄,寬沿。還有個蓋子,是個瓷器。


    上麵的鯉魚躍龍門的彩繪,十分鮮豔奪目。


    整個瓷器也是光滑溫潤,手感極佳。


    “真好看?”李秋寒抱過來,撫摸著,讚道。


    這時,小二過來送茶水。


    “小二,這湯罐也是你們縣令大人製造的?”夏末初問道。


    小二看見這個湯罐,臉色巨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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