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杏隔壁家人姓吳,吳自強跟柳杏他們同時分到這個院子,住了十多年了。


    吳自強說自己平時跟隔壁家的男主人很少接觸,雖然是一個廠,但是大家不是一個車間的。


    隻有他愛人胡潔跟柳杏平時來往多。


    他早出晚歸的,沒注意隔壁家來沒來人。


    周寅看向胡潔,後者歎了口氣:“柳杏的婆婆來過,還帶了個男人,來了三四次呢,後麵兩次吵的可厲害,去問鄰居都知道。”


    顧誠:“你不是跟柳杏關係好嗎?婆婆來了吵架有沒有跟你抱怨過,那個男人又是誰?”


    “是她小叔子。”


    “你們兩家隔得那麽近,吵架內容聽得見嗎?”


    胡潔看了眼自家男人,轉頭迴答顧誠:“聽到一點點。”


    周寅覺得這女人迴答問題跟擠牙膏一樣,一點一點的迴答。


    他沒那麽多耐心:“胡潔同誌,請你把你知道的全部說出來,給公安提供線索,這樣能早點破案。”


    周寅表情嚴肅,他又是領頭的,胡潔被他這麽一說,趕緊嘰裏呱啦說了一堆:“隔著一堵牆,能聽到一點嘞。後來柳杏也跟我抱怨過。


    她小叔子啊,以前下鄉插隊,現在好不容易得到了返城名額,她公婆想讓小叔子過來這邊住。”


    顧誠問:“柳杏是什麽意思。”


    “肯定不讓來唄。屋子就兩間,怎麽住得開嘛?更何況,多個成年男人,又得多一張嘴。伺候公婆還說得過去,伺候小叔子算什麽?”


    顧誠點頭:“是我也不樂意,不過她小叔子沒成家嗎?多大年紀,怎麽要住兄嫂家?”


    “三十多了,光棍,胡潔是覺得家裏還有個小姑娘,不方便,這年頭請神容易送神難,真要住進來了,以後不走了怎麽辦?”


    周寅看著胡潔:“還有嗎?”


    胡潔想了想:“吵架我們聽了一耳朵,她婆婆罵胡潔沒良心,當初下鄉的人本來應該是胡潔愛人,但是那會兒胡潔生孩子,小叔子沒成家就讓小叔子下鄉,小叔子光棍到現在,她婆婆覺得虧待了小兒子,想讓大兒子給安排進廠,住大兒子家………”


    周寅:“她小叔子跟婆婆名聲怎麽樣?”


    “不知道嘞,他們又不跟我們住一個地方,平時也很少過來,柳杏生小妮的時候,她婆婆也沒過來伺候月子呢。小叔子來的時候見過,就是那眼神嚇人的喲,耗好像我們欠他錢一樣。”


    “案發前一天,柳杏小叔子來過嗎?”


    胡潔想了想:“不知道,那天晚上我要上夜班,白天都在睡覺,沒跟柳杏一起去買菜。”


    顧誠跟周寅對視一眼,再看向胡潔他們:“謝謝你們的配合,這次先到這裏,之後再有問題,我們還會過來的。”


    吳自強夫妻倆連連點頭。


    走出小巷,顧誠問周寅:“老大,兇手有沒有可能是那個小叔子?”


    周寅搖頭,看了眼顧誠:“剛胡潔的話,你沒發現漏洞嗎?”


    顧誠啊了一聲:“什麽漏洞?”


    “你還記得第一次去那裏,胡潔說自己發現柳杏一家出事的時候是她想約柳杏買菜嗎?”


    “記得。”


    周寅:“剛才胡潔說自己上夜班,下了夜班在外頭把菜就買了拿迴家,怎麽還會迴家特意約人去買菜?”


    顧誠恍然大悟:“她撒謊!兇手可能是她?”


    周寅乜了眼顧城:“我怎麽知道?去查。把柳杏小叔子還有婆婆帶局裏問話。”


    迴去周寅把打聽到的消息告訴林青瀾,後者想了想:“她婆婆再狠,也不會把兒子孫子都殺了。”


    周寅也是這麽想的:“小叔子呢?”


    林青瀾說:“她小叔子當初下鄉也是受了委屈,但不至於因為不給住就把兄嫂一家殺了吧?不是說還指望他哥安排工作?”


    林青瀾真的不懂查案,很多東西都是憑著基本邏輯來。


    出了命案,隔壁家容易被懷疑,所以隔壁殺人的可能不大,小叔子找上門,鄰裏鄰居都知道,殺人也容易被懷疑,感覺可能也不大……


    林青瀾是這麽想的。


    她把自己的想法告訴周寅。


    周寅笑了:“媳婦兒,你還是想的太簡單,有些兇手就是你這種心理,覺得別人不可能懷疑他,作起案來更無顧忌。”


    林青瀾有些泄氣:“你的意思是他們都有可能?”


    周寅揉了揉林青瀾的腦袋:“真正的兇手沒查出來之前,永遠不要憑著常理去給人摘掉嫌疑。誰都有可能是殺人兇手。”


    林青瀾發現周寅最近好愛揉她腦袋,她扒拉開周寅的手:“說話就說話,不要把我頭發揉亂了。”


    “忍不住。”周寅問青瀾,“最近看見好多人都做了時髦的卷發,你要不要去做一下?”


    周寅覺得林青瀾會喜歡,畢竟她本來就是愛美的人。


    林青瀾比較喜歡大波浪,但是這時候又流行燙小卷。


    她搖頭:“有空再說,最近好忙呢,要帶人看房子。”


    周寅原來有的房子,還有後來買的兩套,林青瀾琢磨著趁著暑假有空,就把房租出去。


    到時候開學了,躺著收租。


    為了租房子,林青瀾拒絕了顧采芳跟她約護膚配方。


    顧誠把柳杏婆婆鄭秀珍和小叔子鄧向北帶迴局裏審問。


    鄭秀珍一直鬧著:“公安同誌,我們都是良民啊,幹嘛抓我們呢?”


    周寅過來的時候,正好聽見這句話。解釋道:“同誌,我們不是抓你,隻是想找你問一些問題。你大兒子死了你知道嗎?”


    “死了?”鄭秀珍愣了下,“怎麽那麽突然?”


    她忽然又笑了:“活該啊,讓他忘奔!”


    周寅覺得這女人有毛病,這態度不像是知道兒子死了會有的正常反應,他皺眉:“那不是你親兒子嗎?”


    “我恨不得不是我生的。”鄭秀珍反應過來,像是被踩到腳一樣,激動地問,“你們不會懷疑是我殺的吧?我雖然不喜歡我家老大,但我這一把年紀了,不至於殺了他吧?況且他一個大男人,我能打得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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