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獎過獎。”


    “你將我留在王府養病是在等京中聖諭。”


    “不錯。”祁霄起身,重新取了新盞給自己倒茶。


    唐綾長出一口氣才說:“多謝王爺。”


    祁霄迴身看向唐綾,彎眉帶笑:“說了我叫祁霄,你該記住我的名字。”


    唐綾站起身來,向著祁霄端正一揖:“我替葉淮多謝王爺。”


    “葉淮?你的那個暗衛?原來他叫葉淮,一整夜他連哼都沒哼過,更別提告訴我他叫什麽了。”


    唐綾臉色微變:“你對他用刑了?”


    “沒有啊,若用刑了,他總得交代些才好對得起我一夜不睡吧。”


    “你……”


    祁霄走近唐綾,歪頭睇視著他:“一個暗衛值得子繹你如此禮重地來謝我?你與他……關係很好嘛?”


    祁霄年紀比唐綾小幾歲,個子卻比唐綾還高寸許,逼得近時更隱隱藏著壓迫。


    “既然說謝,那子繹準備如何謝我?”祁霄猛地湊到唐綾眼前,緩聲曖昧地說,“以身相許嗎?”


    唐綾捏緊了拳頭,他真的想揍祁霄,這小子盡戲弄他!


    “怎麽又生氣了?”祁霄笑著退開些,閑適地喝了口茶,“傳聞中荀安侯世子可是溫潤如玉、平易近人的,怎的在我這裏沒說幾句就想衝我揮拳頭了?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呢。”


    唐綾撇過頭不看祁霄,又坐了迴去,他與一個小屁孩置什麽氣,當他瘋狗好了!


    “啊呀,氣大傷身,來喝口茶。”祁霄說著就給唐綾添茶。


    唐綾給自己默默順氣,不搭理祁霄。


    “子繹,送我件東西可好?”


    唐綾掃了祁霄一眼,不知他又要作什麽妖。不待唐綾作何反應,祁霄順手就抽走了唐綾的發簪:“嗯,就這個吧。”


    “哎!”


    “怎麽,一根簪子都不舍得?放心,還你一支更好的。”說著話祁霄就取下了自己的簪子簪到了唐綾的發上,唐綾根本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


    “你……”


    唐綾的嘴可不如祁霄的快:“我就拿著這個去跟葉淮說,讓他好好養傷,他主子的意思。”


    “我人在王府,與階下囚無異,葉淮不會信你。”


    “那怎麽辦?”祁霄樂嗬嗬地看向唐綾。


    “你帶著青嵐去。”其他人唐綾不放心,他一定要確認是葉淮無疑。


    祁霄一聽就明白了:“原來還是不相信我。行,我帶著青嵐去。”


    唐綾微微愕然,他沒想到祁霄會答應的這麽痛快,沒有拐彎抹角,也沒有戲謔。


    “葉淮要時間養傷,你就能好好養病了吧?還要走嗎,世子爺?”


    祁霄也不等唐綾迴答,笑著拉開門走出去,須臾後,唐綾在屋內聽見遠處傳來祁霄的聲音:“把鐐銬解開,丁零當啷的吵的很。”


    “……”


    “愣著做什麽?解開了跟我走。”


    “去哪兒?”


    “葉淮,走不走?”


    很快腳步聲遠去,唐綾歎出一口氣,鬆下了雙肩,一下子倦意襲來,容不得他再去想祁霄或其他。


    ***


    葉淮昨夜被祁霄抓了直接被關入了地牢,祁霄並不想為難他,便沒有鎖他。但青嵐跟著祁霄走入地牢,滿室的血腥味還是將他嚇得不輕,更憤怒的不可遏製,顧不得給葉淮細細瞧傷,先跳起來要質問祁霄。


    青嵐不會武功,氣頭上比莽夫都不如,還未到祁霄麵前就被祁霄一腳踹倒在地。


    “看在你主子的麵子上,我不殺你。”陰暗的囚室、猩紅的燈火襯在祁霄的臉上,仿佛是地獄裏來的惡,祁霄的眼中的殺意和冷酷毫不遮掩,青嵐看得清清楚楚,他不由自主地一抖,方才想罵什麽都堵在了喉嚨裏。


    “青嵐!”葉淮突然大喊一聲,將青嵐的神給喊了迴來。


    青嵐被祁霄盯得腿軟,一個踉蹌跪到在葉淮身邊:“葉淮你沒事吧?!”


    葉淮搖了搖頭:“死不了。”


    “我給你看看傷口。”


    祁霄一眼掃過二人,他看著一個半死不活、一個呆頭呆腦的,唐綾怎麽才帶這麽兩個人?真沒意思,轉身就直接走了,留宗盛在外守著。


    青嵐和葉淮見人走了齊齊鬆了口氣。


    青嵐看葉淮身上都是血嚇得都快哭出來了,扯開他的衣裳才看清他肩頭一箭洞穿,腰際一刀深寸許,手臂和小腿上也都有刀傷,更是又驚又是後怕,雙手顫抖起來:“葉淮……”


    “我沒事。青嵐你妙手迴春,不會讓我死的吧。”葉淮忍著痛扯出一個笑來。


    看葉淮一笑,青嵐忍不住就哭了,一抹淚猛地點頭:“你沒事!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公子,葉淮說王府西側的守衛有漏洞,他才想試試的。”


    青嵐親自給葉淮治了傷,祁霄又給了極好的傷藥,唐綾剛剛鬆口氣卻聽青嵐這麽說了一句,整個人不由得怔住了。葉淮夜闖王府也是祁霄設計好的!


    “到底怎麽迴事,仔細說。”


    “葉淮說,他一路跟著我們,是看著我們進的楚王府,原本是鬆了口氣,便在王府前街的客棧選了間能望見楚王府的房住下,之後再打探消息。不過王府森嚴,葉淮花了好些力氣卻不能探出什麽來,想混進來也不可能,便有些急了。他觀察過,王府西側守衛最為鬆懈,想著若實在沒法子就探進府看看。”


    “那葉淮為何突然如此衝動了?”就算祁霄是故意留出了破綻,葉淮也不該如此魯莽行動。


    “葉淮去找了周大夫,這些日子隻有周大夫頻繁出入楚王府,他便去試了試,可那周大夫什麽都不肯說,幹搖頭,而我們入王府這都多少天了,蘇勤和虎威軍根本就沒有要啟程上元京的意思,葉淮等得著急,幾次試探下,周大夫身邊的藥童透露了風聲,說公子恐怕病重無救,又聽聞楚王府高價求藥,心裏一著急便出此下策了。”


    是故意的……又是祁霄布的局。祁霄!祁霄!機關算盡!還要在他麵前裝好人,還說是幫著他!見了鬼了,唐綾居然能信他,還能真心謝他!


    唐綾壓住自己三丈高的怒火,又問:“葉淮的傷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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