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我們這樣大大咧咧的迴去,確定老爺不會把我們剝掉一層皮嗎?”


    “...我錢淼可是他的獨子,他舍得嗎?”


    “我覺得舍得...”


    “...”


    張子明三人看過馬小玲之後,又告知了今晚飄香樓相聚一事,便從打道迴府了。


    出了小涼山脈,一路上,寒風瀟瀟,樹木枯黃。


    張子明迴頭望了望小涼山脈,想起遇見的白衣仙師、白發老者,以及葬身在這裏的來順,心中一陣唏噓。


    短短的三天時間裏,便經曆了如此之多的事情。


    幻境中的破滅的城樓,墜樓的女子。


    月月的身世。


    而自己又在錢淼的幫助下,贏得了進入仙門修行的資格。


    這一切都來得如此之快,快到令張子明覺得恍惚一場夢境。


    “子明哥哥,你在想什麽呢?”


    月月在張子明麵前晃了晃手,好奇的問道。


    錢淼搖了搖腦袋。


    “你家子明哥哥啊,八成是在想這會要進仙門修行了,這以後是討個修仙老婆呢,還是找個哪深府豪宅的小姐吧。”


    月月白眼一翻,“切,我怕是你錢大傻子才有這種粗俗的想法吧。子明哥哥一定是在想,等會給月月買什麽好吃的。”


    錢淼迴擊道,“吃吃吃,改天一定吃成一個大胖豬。”


    月月忙向錢淼打去,兩人嬉打起來。


    張子明心中隻覺得一股溫馨之意,自從來到錢府,自己當上錢淼的書童開始,在錢府中難免遭受各種各樣的明著的暗地的打壓或嘲諷。好久都沒有感受到這樣的愜意。


    確實若少爺所說,若自己進仙門外修行,十餘年之後,也不過是別人府中稍微有些地位的門人,但終究是下人。而若自己進仙門內門修行,自己才能真正的成為人上人!


    想到這裏,心中一陣舒坦之意,朝著天上一陣長嘯,快意直衝雲霄。


    錢淼和月月轉身過來看著突然長嘯的張子明,滿臉好奇。


    隻見張子明縱身一躍,朝著錢淼,月月兩人飛奔而來。


    荒野山林間,亦有泉水流淌,伶仃作響。三人時而打鬧,時而玩笑,遊走在這寒意漸濃間。


    錢府,一榭水樓台處。


    “夫人,來管家求見。”若水朝著樓台裏的華麗婦人說道。


    “我已經將東西給了他,他為何還要來見?”,夫人嗤笑一聲,似乎有些不快。


    “夫人,來管家似乎是有要事相與夫人商量。”若水輕聲迴道。


    “行吧,近日也閑來無事,便聽聽來管家有什麽曲要唱吧,你叫他進來吧。”


    片刻,來旺便進了院中,站在樓台之下,眼中血絲滿布,臉上神情恭敬。


    “來旺,見過夫人。”說完,朝著婦人深深一拜。


    “說吧,來管家意欲何事?”夫人輕聲說道。


    “夫人,我兒慘死,我猜測定是張子明所為,請夫人替我做主啊。”


    華麗婦人眉間一揚,冷聲說道,“東西我都已經給你了,來管家自己把握時機便好。”


    來旺聽出婦人語中不耐煩之意,忙又行了一禮。


    “夫人,小的聽見消息說,張子明贏了少爺,搶了少爺進仙門修行的資格。小的想夫人再幫小的一把。”


    “如何幫?”


    “我聯絡下府中其他人等,咬定張子明是施詭計才贏了少爺,夫人在一旁見機推波助瀾即可。”


    若水在一旁輕聲一笑,“來管家,你當夫人是什麽人呢?”


    來旺心中一慌,咬牙切齒的說道,“夫人若幫小的,小的以後一定為夫人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夫人輕笑一聲,不置可否。


    來旺神情嚴肅,語言凝重的說道,“我知夫人與錢少爺相處不快。若夫人幫我,小的便將少爺的身世都一一告知!”


    若水笑道,“來管家可是老糊塗了,我們夫人又怎麽會與少爺不快,再說,少爺身世,我們又有什麽是不知曉的呢?”


    來旺雙眼一閉,一字一句的說道,“是關於少爺的生母...”


    此言一出,婦人和若水兩人臉色微變。


    片刻之後,婦人開口道,“既如此,來管事好生謀劃即可,周密些,可不能讓鳥有一絲衝破牢網的機會。”


    來旺臉上大喜,對著婦人連連行禮,“夫人放心,此事得夫人首肯,一定萬無一失。”


    婦人揮了揮手,來旺便離去了。


    若水上到樓台上,為婦人倒了一杯水。


    婦人開口道,“若水,你看著來旺是真蠢還是假蠢呢?他居然認為張子明是殺他兒子的人。”


    若水輕笑一笑,“夫人,來旺管家,怕也是一個人精。”


    “哦?何解?”


    若水解釋道,“當日,我將錢淼少爺所說原話傳給來旺,期間隱隱暗示是錢淼少爺殺了來順。”


    “可他如今卻認定張子明殺了來順,還不是因為少爺畢竟是少爺,殺了你一個下人,你又能怎麽樣呢?”


    “可張子明和錢淼少爺關係親密,想來若真能除掉張子明,對於錢淼怕也是個巨大的打擊。”


    婦人輕輕的飲了一口杯中茶水,“我倒不關心,張子明和錢淼的關係。”


    “我對來旺口中所說的錢淼生母倒是有些好奇。”


    若水在一旁若有所思,“確實,我們來錢府多年,這錢淼生母雖然已經去世,但身世確如同隱形一般,竟然查不到絲毫線索。”


    “另外兩府,底細都已經明了,思來想去,就唯有錢淼生母這一空白了。”


    婦人拿起一把小剪,修剪著上次踩來的臘梅枝,隻見上麵竟然有些花苞隱約要綻放。


    “若水,你說錢淼會不會就是我們要找的那個人。”


    “若錢淼真是,我們要找的那個人,倒還真不能就這樣輕易下手殺了他。”


    若水似自言自語道,“也不知來旺所知到底有多少,又有幾分可信。”


    婦人站起身子,顫笑一聲,“你這丫頭,何需將這些事掛在心上,反正有其他人定奪,我們見計行事便是。”


    說罷,走到樓台邊上,看著池中青紅色魚兒遊走。


    微風一吹,吹過婦人耳鬢長發,隻聽婦人輕輕唱道。


    “餘生百載,清酒獨飲,八萬裏長河橫渡,九天上攬宮邀月...終究是神仙難成,隻留得黃土孤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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