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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露華濃麵如死灰,就像麵前這個人不存在一樣。


    她放空自己,發了一會兒待,然後若無其事地坐起來,用繩子將頭發隨便捆住。她要離開這裏……離開這裏!


    “我是受榮安縣主,就是您的妹妹露華晴所托,給您送一封信。”男人說著話,手一用力,一封信唰地飛向露華濃。


    露華濃躲都未躲,就任由那封信如刀鋒一般向她的麵門刺來。


    一個黑色的影子一掠而過,毛茸茸地大掌將那封信緊緊踩在地上。


    “嗚——”威脅的聲音從閃電的喉嚨深處發出,它的尖牙外露,在冰冷的月光下閃著攝人的光芒,此時的閃電,哪裏還是在露華濃身邊撒嬌的蠢狗,這明明是一頭隨時準備擇人而噬的兇獸。


    小白踏踏地邁著蹄子,出現在男人身後。


    “真是忠心護主,可惜……”男人腳下一點,人已經原地消失。


    閃電的爪子微微一動,鋒利的指甲在縫隙中若隱若現,可是它還是沒有追過去,而是搖了搖尾巴,慢慢走向露華濃。


    它用毛茸茸地的頭蹭著露華濃的臉,似乎在安慰她一樣。


    感受到臉上溫潤的觸感,露華濃血紅色的眼睛慢慢定神,對上閃電單純又信任的眼神。


    看著那眼睛裏自己的倒影,似乎……也不是那麽可怕。


    露華濃的頭發一痛,原來是小白不知道什麽時候過來,嚼著青草的嘴巴卷到她的發絲。


    她一把將閃電摟在懷裏,大聲哭了出來。


    在這幽靜的河邊,嗚咽聲似乎驚動了沉睡的螢火蟲,讓它們慢慢從草叢深處飛了出來,讓露華濃如置身漫天星光裏。


    “我們走吧!離開這裏……”露華濃站起身,看著圍繞在她身邊飛來飛去的螢火,似乎……除了人……沒有什麽會被她的樣子嚇到。


    看看閃電,看看小白,再看看這些螢火。


    她還是她,被動物們喜歡的小露珠,一個……被師兄拋棄的小露珠……被人們厭棄害怕的小露珠……


    當她的腳踏過那封信的時候,她微微低下頭,歎息一聲後,還是將信撿了起來。


    “讓一切做個了斷吧!”


    露華濃撕開信封,“不知道這是個誤會,還是另外一個陷阱……”她有些苦澀地彎起唇角,“也許去了……我命都會丟在那裏,但是……若是不去,這定然是我終生的遺憾。”


    露華濃迴頭摸了摸閃電的大頭,她的大腦似乎從來都沒有如此清醒過。


    “信上麵有煙悅湖的地圖,如果我料想不錯,這個湖水應該是同護城河相連的。你們從這裏出去,到護城河外麵等我,我去同她見見……終是要解決的!”


    露華濃看著閃電同小白下了水,“記住,從我們來時的路出去,到我藏東西的地方等我。”


    閃電定定地看著露華濃,喉間一直發出“嗚嗚”之聲。


    “去吧!若是天亮的時候我都沒有出現,就……不必等我了。”


    露華濃站起身,看著閃電和小白消失在水中,夜風吹過,她整個人就像要隨風而逝一般,慢慢虛化。


    她攥緊手中的心,忽然“啪”的一響,一陣白色粉末飄散在空中,而她的人卻已經消失不見了。


    她一口氣飛到煙悅湖,隻見一個宮裝麗人,已經等在那裏。


    露華晴聽到聲音,一臉驚喜的迴過頭去,去見露華濃一頭發白的樣子。


    “姐姐,你這是……”她的目光中充滿震驚和擔憂。


    “閑話休提,你想要說什麽,就說吧!”露華濃遠遠站在一邊,沒有走進露華晴一步。


    “姐姐!”露華晴向著露華濃走了兩步,誰知露華濃卻更快地退開。


    “別過來!”露華濃的手緊握成拳,她隻要一看到露華晴的臉,就想要……想要殺死她!她……變得可怕,變得陌生!


    “姐姐,你聽我說!我同二公子隻見是清白的,我們……”


    露華濃輕輕歎息著:“可是你們拜堂了,不是嗎?難道你要告訴我,我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


    “不是的!我們那天隻是權宜之計,姐姐聽我說。”露華晴一下撲到露華濃的腳邊,緊緊抱住她的腿,“姐姐!難道我在你心中,就是那種厚顏無恥搶自己姐夫的女人嗎?”


    看著跪在自己腳下,哭得梨花帶雨的俏臉,露華濃心中一痛,無論真相如何,她都已經不再是從前的自己,那刺眼的紅妝,將成為她人生中血色的夢魘,揮之不去。


    “姐姐,我們這樣做都是為了從月鴻手中知道弟弟的下落!難道你忘記母後臨死前對我們的囑托了嗎?”露華晴厲聲說道。


    “莫非?弟弟已經來聯係你了?”露華濃怔愣間,沒有注意到露華晴在袖子中的手,輕輕動著。


    “姐姐,寶藏的鑰匙……你有沒有戴在身上?”


    露華晴一把拉住露華濃的手,“啊——”露華濃忽然將露華晴推開。


    她一把按住被露華晴拉扯過的手臂,整個人疼的額頭大滴大滴的汗珠開始冒出。


    “姐姐,你這是怎麽了?”露華晴心中一抖,這隻是軟筋散,怎麽可能……難道月鴻給她的藥是假的?這不可能!


    露華濃匆匆後退,她看向自己剛剛被露華晴碰觸過的手,隻見那手如被惡液浸泡,此時上麵不斷鼓起之色的膿包。她緩緩拉起休息,看著自己的手臂,那上麵的皮肉下麵,似乎有什麽東西在遊動。


    “你在受傷摸了毒,是不是!”露華濃疼的眼睛都睜不開,她踉蹌一下,跪倒在地。


    “我……”露華晴咽了咽口水,無論月鴻給她的藥是什麽,眼下都已經在露華濃的身上起作用了。


    看著露華濃惡心的手還有那可怕的,蒼老的容顏,她彎唇一笑,“老老實實呆在山上,過無憂無慮的生活多好?何必下山同我爭呢?你看看你,哪裏配得上月二公子,他不喜歡你啊!你們之間其實隻是兄妹情誼。你要知道,我,才是西陳的公主,而你……不過是個野丫頭罷了!”


    “你……我們是親姐妹,你到底為了什麽……”露華濃的血紅的眼中不斷有紫氣遊過,就像她的身體裏麵有無數條紫色的蟲,不斷在她的身體各處衝撞,此時,她疼得已經渾身發抖,她知道,這是她的血脈在祛毒。


    這絕對不是師兄的陰謀!因為她的體質,師兄最清楚不過了,任何人想用毒來害她,都是癡心妄想。


    若是露華晴不用毒,她還會懷疑師兄,可是,露華晴用了……那麽……可能白日的時候,師兄那裏真的另有隱情也說不定……但是……她卻已經……


    “你想要有鑰匙?”露華濃平靜地說,“我沒有忘記母後臨別前的話,忘記的人……是你!”


    “那有如何?我也是西陳的公主,有著西陳的血脈。既然如此,西陳的龍脈裏就有我的一份,我憑什麽不能取?”露華晴尖聲說道。“等天兒來,他什麽時候會來?他有地圖,他有人脈,他有財富,我們呢?難道就因為他是男兒身,就可以生來享有富貴,滅國後依然可以錦衣玉食,我就活該顛沛流離嗎?”


    “你怎麽顛沛流離了!我將你托給師兄,你已是衣食無憂,還想要如何?你知道這天下百姓,又有多少人連飯都吃不上嗎!”露華濃覺得自己從來都沒有看清楚過露華晴,原來她一直在心中這樣怨恨。


    “你不要拿你同我比好嗎?”露華晴提起裙擺,緩緩走向露華濃。


    她從袖子中取出一把匕首,“姐姐,我不想害你,但是……我真的需要鑰匙!我同你不同,我有已經習慣了錦衣玉食,習慣了侍女環伺,仆人簇擁的生活。,我需要談判的籌碼。”


    露華濃此時因為血液再祛除毒素,整個人都開始發熱,眼下是四肢酸軟,頭暈眼花,“為什麽……你要同師兄拜堂。”


    “這個……真不怪我,隻能說……我們各取所需。二公子需要這場婚禮為他遮人耳目,方便他去調查一些事情,而我需要這個機會引你前來。”


    露華晴的刀從露華濃的頸間劃過……


    當露華晴看著手中溫潤的玉佩之時,她不由得朗笑出聲,“怪隻怪你不該出現,如果你一直信任月炎,等著他去找你,那麽今日的一切都不會發生。怪隻怪你的不信任,你的自以為是……我隻是為了得到它。”


    露華晴拿著玉佩在露華濃眼前輕輕晃動著,“若是沒有它,我怎麽能夠得到我想要的?”她的唇角忽然抿成一條直線,看著似要暈倒的露華濃,“姐姐,我真的對你都沒有任何記憶了……但是……我也並不想要害你,但是如果我不這樣做,你肯定不會把鑰匙給我……所以隻好……得罪了!你就當做自己從來沒有下山,從來沒有來過西陳,從來沒有見過母後,見過我……從來不知道龍脈的事情……你就等著你的師兄去找你,和你雙宿雙飛,不好嗎?”


    “你……”露華濃知道師兄沒有背叛她的時候,她是那樣高興……又那樣悲傷。


    露華晴站起來,“我沒有下毒,這個隻是軟筋散,我相信他不會騙我……姐姐在這裏睡一覺,然後趕快離開燕都吧!再見麵……我就不會手下留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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