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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王當時已經受了重傷,不可能跑得過燕國那些人,尤其是本王的血一直從身上滴落,所以後來幹脆迴去,賭一把!”武禹辰的眼睛微微眯起,參湯上散出來的氤氳遮住了他的神色,“本王總覺得,月炎沒有死。”


    “豈有此理!”白洛用力一跺腳,“竟然便宜了那月氏兄弟。”


    董寧卻笑著搖搖頭,“屬下卻不這樣認為。”


    “不錯。”武禹辰似笑非笑地將空掉的碗交給白洛,“就算月炎大度,此事也會在月氏兄弟心中埋下禍根!早晚有一天,會爆發出來。”


    “這次要多謝你了,本王的傷勢,本王十分清楚,要不是你妙手迴春,恐怕……”


    董寧謙卑地站起身,躬身一禮,“實在不敢當王爺的謝,若不是王爺身上掉落的雲溪草,恐怕就算屬下有通天本領,也無法將王爺的命留住。”


    武禹辰一愣,雲溪草……


    董寧從藥匣中取出剩下的油紙包,有些不舍地雙手遞給武禹辰。


    武禹辰看著這據小露珠說是經過特殊處理卻看起來很髒的油紙包,心中的情緒很是複雜。


    無論小露珠是什麽身份,這……都是她第二次救他性命了。


    他接過油紙包,手指在那粗粗的紙麵讓劃過。


    “當日屬下等人因為不敢輕動王爺,擔心會讓您傷上加傷,後來冷辰和林豐合二人之力用鐵爪將王爺放了下來。屬下當時看到王爺的傷勢,真的是……然後這包藥,便在屬下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從您的腰間掉了下來。”


    董寧一聲歎息,“後來屬下想到您和白大人曾問過關於雲溪草的事。而這油紙包上的草藥味,有幾位屬下竟然無從分辨,便決定一試。還好!王爺吉人自有天象,如若不然……”


    “雲溪草,竟然如此神奇。”武禹辰打開油紙包,發現裏麵如今隻剩下三包了,他取出一包遞給董寧。


    董寧咽了咽口水,他舔了舔嘴唇,沒有注意到自己微微發抖的聲音,“王爺您這是……”


    “獎勵你!本王想,你不會辱沒這包雲溪草的!想來,也許在你手中,它會更有價值!”武禹辰看著董寧那不可思議的神色,他輕笑道:“不過,不能全給你,否則你一興奮,全都用掉了,到時候危機關頭,本王就要傻眼了!”


    “不會不會!絕對不會!”董寧抖著手接過那一小包雲溪草,他忽然鼻頭一酸,想到當日在神醫門,想要得到珍惜草藥要過五關斬六將,沒想到如今……這雲溪草他唾手可得。


    “屬下一定為王爺肝腦塗地!”他整個人跪了下來,“咚咚咚。”磕了三個響頭。


    “行了行了!一把年紀,哭哭啼啼城什麽樣子!”武禹辰看向一邊淡笑著的白洛,“快將這老頭扶起來。”


    董寧撫著胡須搖頭道,“不老不老!屬下自從跟著王爺,看到這許多未見過的東西,都覺得自己越來越年輕了!”


    “你說是就是吧!”武禹辰忽然神色一肅,“燕國可有消息傳來。”


    董寧一聽這事,立刻收拾藥匣,準備出去。


    武禹辰吩咐道:“正好你出去,把冷辰給本王叫來……不要打草驚蛇。”


    董寧一愣,“王爺的意思是……”


    白洛接口道:“王爺還未醒來,這裏又離不的人,隻好讓董大夫去傳冷辰過來了。一會兒,就麻煩董大夫同冷辰一起迴來了。”


    董寧立刻明白,王爺和白大人這是擔心莊子裏麵有……奸細。


    “是。”董寧重新將藥匣放在桌案上,畢竟東西放在王爺麵前,他十分放心。王爺連雲溪草都可以賞給他,又怎麽會貪圖他藥匣中的東西。


    白洛一歎,“王爺是擔心我們這裏還有……”她的手向武國王宮的方向一指。


    “不管有沒有,先排查一遍,然後再決定接下來怎麽做。”


    白洛輕步走到武禹辰身後,幫他整理著頭發,然後輕輕在他的肩膀上按壓著,畢竟他剛醒來,身體肯定有些僵硬。


    董寧很快同冷辰進來。


    冷辰看著坐在床榻上清醒的王爺,明顯一愣,他看向董寧,剛剛董大夫……可不是這樣說的。


    武禹辰對著冷辰招招手,“不必拘禮,你們都過來坐吧!不然本王看你們看得脖子酸。”


    “是。”


    武禹辰對著白洛擺擺手,示意她也過去。


    三人都拿了小凳,坐在武禹辰身側,這樣也方便王爺說話。


    “先說說燕國的消息。”武禹辰何等身份,此時在月鴻手中吃了這麽大虧,他怎麽可能毫不在意。


    “燕國的人一直在耳山腳下尋找著什麽。似乎一直沒有放棄尋找月炎。不過剛剛屬下收到最新消息,耳山下的燕軍已經撤了。還有就是……屬下懷疑,月炎得到了那礦上中已經采掘出來的銀子。”冷辰肅聲說道。


    “哦?”武禹辰微微坐直身體,他雙眼微眯,若有所思。


    倒是白洛和董寧有些心焦,當初他們用火藥炸掉礦山,一是想要殺死月鴻,二是想破會燕軍得到銀子的機會,怎麽會……


    冷辰接著說道:“斥候那邊傳來消息,月鴻運送傷員以及西陳國寶的時候,有一隊馬車從小路和大隊伍同時離開。”


    白洛畢竟跟在武禹辰的身邊很久了,她雙眉緊蹙,“斥候已經確定了那馬車中的東西?”


    冷辰看了眼白洛,又看了看武禹辰,發現他對於白洛的問題並沒有不悅,便開口道:“因為夜裏剛下過雨,所以馬車非常容易在地上留下痕跡。斥候觀察比對過兩方馬車留下的痕跡,這走小路的馬車,比運送西陳寶物的馬車還要沉重。”


    武禹辰的神色有些複雜,“你是說……押送銀子的馬車,沒有同燕軍一起?”


    “是。”冷辰低頭道。


    武禹辰雖然沒有王室子弟的驕縱跋扈,但是也一向自命不凡,他真是沒有想到,月鴻竟然有如此膽量。燕國的鎮國將軍府,早就沒落了!他還真是沒有將這月氏兄弟放在眼中,結果沒想到,月鴻竟然敢在眾目睽睽之下暗度陳倉,而月炎的武功又不知師從何處……


    他語氣有些淡淡,“這月鴻的銀子,恐怕不是要獻給燕王的。”他輕哼一聲,“說說武國的消息吧!”


    “因為王爺在發兵前已經安排好,所以再您受傷以後,都是按照您的吩咐做的。”白洛身體微微前傾,恭聲迴答,“依您的吩咐,再您發出響箭之後,周將軍帶著人馬立刻撤兵,到了安全地之後,已經重新點兵,統計傷亡和功勳,返迴武國了。”說著,她取出一個小冊子,“這是周將軍寫的折子,給您這邊留下一份。”


    武禹辰接過來,翻了翻,“做得很好。”


    白洛繼續道,“冷將軍和董大夫都是帶著我們禹王府的人馬將您救出來的,再就是武軍左營下屬的一個小隊,小隊長是個叫林豐的人,剛巧他當時就在附近,而且,這次王爺能夠平安,他也出了力。因此,屬下就做主也讓他們留了下來。”


    武禹辰點點頭,看向冷辰,“在本王暈迷期間,這些人……可有什麽不妥之處?”


    “有個人……”冷辰微微低頭。


    “怎麽?”武禹辰眉梢微抬,“莫非是你的手下?”


    冷辰的唿吸有些輕,他實在有些羞愧,沒想到自己竟然如此識人不明,差點將王爺害死。他從小凳上一下跪在武禹辰麵前,“是屬下有眼無珠,竟然沒有提前抓出這狼子野心的狗娘養的!”


    “起來說話!”武禹辰輕輕搖頭,“這有什麽?難道你能將所有人的心剖開看看是黑是紅?”


    白洛急急說道,“那此人……”


    武禹辰看向冷辰,隻見冷辰唇角微抿,“屬下並未處置他,而是安排人盯著他,畢竟王爺還未醒來,所以屬下……”


    “你做得對。眼下……真需要一個人傳遞消息呢!”武禹辰唇角上揚出一個冰冷的弧度。


    他看向董寧,“你這裏有沒有什麽藥,吃了能夠隱藏內力,看起來就像武功全廢一般。”


    董寧忽然明白了武禹辰的意思,他自信一笑,“雖然屬下現在沒有,但是請王爺給屬下兩炷香的時間,屬下定然讓王爺滿意。”


    “這個藥力可以維持多久,會不會有害?”白洛是事事都要以武禹辰的身體為重,這次武禹辰的重傷,可是快要將她嚇死了。


    “放心,沒有害處,反而有些好處。”董寧的眼中帶著笑意,“這藥需要每月服用一次,而且有排毒之效。不過……服藥當日,可能會有點……隻要王爺當日少使葷腥,多用清淡的食物,第二日便可恢複。”


    董寧感受到白洛的瞪視,他輕咳兩下,“食物和藥物其實多有毒素,用這種要定期排解一下,是會對內力有所提高的,屬下絕對沒有說謊。”


    “本王相信你。”


    武禹辰看向眾人,“本王傷勢如此重,想來沒十天半個月不能動,董大夫就住在本王附近。”他看向白洛,“你將冷辰和董大夫都安排過來,然後這個武軍左營的小隊,好好考察看看。若是沒有問題,可以安排些同都城相關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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