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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剛到了南蠻與大金王朝交界的雲城,一隊士兵就整齊劃列的站在道路兩旁,攔住了穆柔兮的馬車。


    “籲!”


    十二月輕輕一聲讓馬車安穩停了下來,一點兒也沒有驚到車內的人。


    “不知閣下攔下我們主子的車架可是有何事?”十一月一個利落下車,站在馬車前,呈現一種防禦姿態。


    “車內可是大金王朝第一美人華傾城之女,穆家三小姐,穆柔兮?”領頭模樣的人,在車前恭恭敬敬行了一禮,這才轉頭對著十一月道,聲音晴朗。


    十一月還沒有迴答,車簾就被掀開,一隻纖纖玉手先伸了出來。緊接著,四月利落下車,伸出手去扶穆柔兮。


    誰都沒有說話,都在等穆柔兮下車。


    連日的奔波使得她有了些倦態,可是初為人母又讓她多了些溫柔地美麗。她就像是一個誤入人間的仙子,那樣美豔又聖潔的出現。


    街道旁的一間酒樓上,一扇半敞著的窗後,金祁緊緊握住了手中的錦帕。沒有驚動任何人,他又離開,隻餘下一陣輕風拂過。


    “我是穆柔兮,不知閣下攔住我有何賜教?”紅色的錦袍裹著她嬌小的身軀,她的手放在微微凸起的肚子上,語氣冷漠。


    “我們王想請小姐到府上坐一坐。”男子臉上掛著笑,態度比方才更恭敬了些,絲毫不在意穆柔兮的冷漠。


    穆柔兮一甩手袖,語出成冰:“若是我不肯去呢?”


    她的眸光裏有說不出意味的光芒,一張小臉緊緊繃著,轉身就要走。


    “王說了,您若是去了,他便將沈將軍的消息告訴您。”那男人垂著頭,沒再看穆柔兮天仙似得容顏。


    穆柔兮的腳步一頓,臉上是幾分強忍著的著急:“哼!我怎麽知道你們家王爺是不是在哄我玩呢?”


    男子從懷中掏出一物遞給十一月,讓他拿給穆柔兮:“這是王爺讓屬下給您的。”


    穆柔兮望著那個出自她手的荷包,眼神變得幽邃起來。她接過荷包,轉身上了馬車:“勞煩帶路吧。”


    雲城街上今日出現了怪異的一幕,西南衛小心翼翼護送著一輛馬車進了西南王府。


    西南王府有一種金城所沒有的風格,溫婉又秀氣,蓋的同林園似得。可惜,穆柔兮如今卻全然沒有一絲一毫的欣賞的心情。


    她煩躁的從馬車上下來,急促的催著前頭的領路人快一些,那模樣真的是像極了熱鍋上的螞蟻。


    她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來表演一個焦急想要知曉自個兒丈夫下落的妻子。那小眼神,那小表情,簡直就是比四月見過的唱戲的角兒還傳神。


    要不是她走路的步伐慢悠悠的,時刻為著自己肚裏的孩子著想的小動作,四月簡直都要被她騙了去。


    轉過彎彎繞繞的小道,穿過座座美麗的假山,穆柔兮終於見到了隱藏在假山群中的花園和院子。


    “陳管家,這位是?”在花園中,一個穿著一襲薑黃色錦衣,與穆柔兮長得有幾分神似的女子,忽然攔住了他們。


    穆柔兮站定,淡淡望著她。那女子不曉得是怎麽了?或許是天太熱導致她精神錯亂,或者是其他一些原因,她眼神惡毒的在穆柔兮臉上掃過。


    最後將那抹怨毒停留在了她微微凸起的小腹上:“原來是這樣!我就說嘛,這王府許久都沒有新人了。”


    陳管家沒有說話,眼神有些抱歉的看了穆柔兮一眼。其實他也不曉得,自個兒王爺和這個女子之間的關係。


    “陳管家可是要好好照顧好這位妹妹呢!畢竟是府上的第一件兒喜事!”那女子聲音中的嫉妒都快要飄滿了天際。


    穆柔兮垂下腦袋笑了笑,真是瘋子年年有,今年特別多,走哪兒都是這些兒沒腦子的女人。


    再抬頭時,她的眼神淩厲,比那女子更惡毒了幾分,她笑道:“這位大嬸真是會開玩笑,叫什麽妹妹呢?你這一聲叫呀,我都怕自己折壽。你看看你眼角的那些皺紋,我都想問您高齡了。”


    “有這份閑工夫在這裏攔別人的路,還不如先迴去好好照照鏡子,保養保養自個兒的臉。”


    在北疆跟著穆琰練出來的毒舌本事,她可是好久沒使了。如今嘛,耍耍猴兒玩也是使得的。


    那女子臉色都變了,青紅白綠紫的,好不精彩。看著周圍的丫鬟們憋笑的臉,穆柔兮又添了一把火。


    “我聽說有一種畜生能將自個兒全身都變色兒,沒想到這位大嬸就是呀,難怪無端端就擋了人家的道兒。”


    說完,也不顧那女人一副要被氣死的模樣,自顧自往前走了。


    兩人擦肩而過的瞬間,那女人狠狠在穆柔兮耳邊說了一句:“你等著,看我不弄死你。”


    穆柔兮一下子停住了腳步,反手就是一巴掌:“大嬸,死不死的不吉利!我這就替你趕走晦氣!”


    說完又是一個巴掌,正好將那女人的臉打了個對稱。


    “你……”女人指著穆柔兮的鼻子,還想說什麽!


    穆柔兮一把拍掉她的手,惡狠狠望著她,聲音陰森又恐怖:“你若是再惹我,信不信我讓我看看什麽是真正的魔鬼?”


    穆柔兮這幾日經常用這樣的表情語氣嚇黃瀟,如今更是得心應手,嚇得女人直直跌坐在了地上,連滾帶爬著要離開。


    “你等著!等著我去找王爺來為我做主,你等著!”她哭嚷著就要爬走開,穆柔兮往前一步踹了她屁股一腳,神在在道:“你最好快點兒去交你們王爺,我也正好問問,這個西南王府就是這般沒規矩麽?這待客之道實在讓人不敢恭維。”


    陳管家在一旁連忙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從始至終一句話不敢說。


    望著那女人狼狽不堪的背影,穆柔兮心裏總算是出了一口氣了,前兩日她收到了阿慕的消息。


    聽說孫英竟然……又想起讓她哭了好多次的那個夢,她心裏正窩了一肚子氣沒處發泄呢!


    這女人就自己撞了上來,隻能說她倒黴。


    “你下次最好別再讓我見到你,不然我可真的是見你一次揍你一次。”高聲又喊了一句,剛站起來的女人又被嚇得跌坐在了地上。


    “哈哈哈哈哈……”一連串低沉的笑聲忽然在身後響起。


    感覺到有人正朝著自己靠近,穆柔兮機警的轉身,與那人拉開了一段距離。


    “世間像你這般有趣又古靈精怪的女子可真是沒有了!”那人望著穆柔兮,眼裏有一抹溫柔。


    穆柔兮也望著他,細細打量著他。


    這個男人就是西南王金祁,前世裏她沒接觸過,但聽肅王說過他不少事情。


    金祁的娘曾經是皇帝最寵愛的女人。聽說,那個女人和太祖皇後來自同一個地方,也就是小荷的故鄉。


    她是忽然就出現在了皇宮中的,沒有人知道她何時來,也沒有人知道她怎麽到的皇宮。


    總之,世人隻知道,在一場金菊宴上,香妃娘娘一舞豔冠天下,還招來了冬蝶起舞。


    據說,她身上常年帶著一股淡淡的花香,她得名香妃也是因為這個。


    除此之外,香妃也是一個才女,出自她口中的詩句經典又無人能超越,才名堪比當年的太祖皇後。


    她最讓稱讚的就是那一句她為自個兒吟的詩句:東籬把酒黃昏後,有暗香盈袖。


    這麽精彩絕倫的女人,最後卻落得個慘烈的下場,因為她想讓皇上獨寵。


    她在說著一生一世一雙人時,被關進了冷宮。從此皇宮夜夜都有淒涼悲歌傳出來。


    再後來,她絕食把自己餓死了。


    自從她死後,動了真情的皇帝便不許再有人提起她。


    金祁沒了娘,但因為他長得像他娘,他從小就是被皇帝最寵愛的那個皇子。這也是為何榮王第一個對他下手的原因。


    穆柔兮腦中的思緒飛速的轉個不停,金祁不知怎麽,笑得像個傻子一般問了一句:“見到本王你不行禮麽?”


    “我們如今是敵對陣營,你是個叛賊,我向你行禮做什麽?”穆柔兮抬起了下巴,一副高傲的模樣。


    金祁也不生氣,望了望她瘦的有些凹陷的臉頰,語氣中有幾分莫名的心疼:“趕了那麽多天的路,你也累了。我讓人先帶你下去洗漱一番。”


    穆柔兮警惕的望了他一眼,語氣中又加了幾分著急和冷肅道:“不必了,還是請王爺將我夫君的消息告訴我吧。”


    “那個男人不值得你對他這般死心塌地!你還是先去沐浴,等你收拾好了,本王再來看你。”


    也不曉得金祁怎麽著就忽然變了臉,穆柔兮也不再糾纏。


    乖乖跟在管家後邊到了一處園子,那園子名叫“卿園”。


    望著那龍飛鳳舞,蒼勁有力的兩個大字,穆柔兮眼裏湧起了一抹複雜。


    沈慕之的信中說,金祁不會傷害她,原因同懷華傾城有關。還有之前小荷同她說過的話,也依舊迴蕩在耳邊。


    “穆三,雖然你因為你娘的原因受了很多苦,可我還是覺著你應當謝謝你娘。”那時,穆柔兮剛剛找穆青山穆瑤等人報完仇,去給華傾城上墳,恰好遇上了小荷同奶娘。


    在奶娘為華傾城上香時,小荷將她拉到了一旁,說了一番神神秘秘的話。


    “有人恨你娘,也有人深沉的愛著你娘。最後他還幫了你許許多多忙,我都有些被他感動了。”


    穆柔兮那時因為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沒有過多關注到小荷話裏的意義。如今卻是在看到金祁時,不知為何第一時間想起了那番話。


    “夫人,您已經在水中泡了不少時間了,該起身了。”四月的聲音在屋外響了起來,穆柔兮正欲起身,一個人影飛快掠了進來。


    “嗯!我知道了,你過個一時半刻再進來。”穆柔兮望清楚那雙眸子後,語氣中帶著一抹喜悅,語調都輕快了起來。


    “那奴婢過一刻鍾再進去替您更衣。”四月聽著她的語氣,也將屋裏的情形猜了個大概,站在屋外守著風。


    穆柔兮敏捷的從浴池裏爬了出來,衣服都沒來得及穿,就被來人一把抱在了懷中。抱夠了,他才將她放開,拿起一旁的衣裳替她打整起來。


    他摸了摸她的肚子,抬頭傻笑著拉下臉上的黑布,親了親她。


    聽到屋外有別的腳步聲響起,那人一個利落的翻窗而出,不見了蹤影。雖然全程無話,但穆柔兮心中的歡快就是怎麽都擋不住的要跑出來。


    “王爺讓我來問問姐姐,也不曉得三小姐喜歡吃些什麽,可有忌口?”王府一個看上去十五六歲的小丫鬟俏生生站在四月麵前,眼中是清澈懵懂的光芒。


    四月想了想,低聲在她耳邊說了幾句,小丫鬟歡歡喜喜跑開了去。


    看著她一蹦一跳的背影,四月收起眼底的一抹疑惑,推開門走了進去。那個丫鬟看上去,有些不一樣。


    穆柔兮早已經穿戴整齊,正拿著一塊毛巾在絞著頭發上的水。


    四月連忙將她扶到床上坐下,接過她手裏的棉巾。


    “夫人,方才西南王派人來打聽您的喜好!”四月低聲在她耳邊說著,穆柔兮也不多話,隻是微微頷首表示知曉。


    等穆柔兮頭發幹了,方才來的小丫頭又俏生生的跑了來。


    “奴婢秋雅見過三小姐。”小丫頭跪著,恭恭敬敬給穆柔兮磕了兩個頭,這才抬起頭望著她,臉上有些癡迷道:“奴婢看了三小姐的畫像許多年,如今終於見到真人了。三小姐比畫還美,是奴婢見過最漂亮的人了。”


    穆柔兮被她逗得有些樂了,連忙讓四月給了她一小把金穗子。


    秋雅嚇得連忙收迴了手,一個勁兒的搖頭:“不行不行,我不能拿小姐的東西,不然王爺要罵我的。”


    “王爺對秋雅可兇了,就知道罵我。”她有些委屈的撇了撇嘴,一副害怕的樣子,一個勁兒往後縮。


    看著她與外在容貌不相符合的行為和動作,穆柔兮示意四月迴來,又親自將秋雅扶了起來,見她一副自然的樣子。她眸光閃了閃,輕聲問:“秋雅,你今年多大了?”


    秋雅偏頭想了想,有些不確定道:“大夫說我七歲了!可是王爺偏生要說人家今年十六歲,是個大姑娘了。”


    聽完她的迴答,穆柔兮眼中像是蒙了一層迷霧,叫人看不清楚她在想什麽。


    “啊!對了,王爺讓奴婢來請三小姐到前院用膳呢。”拍了拍腦袋,秋雅笑得有些憨憨傻傻的。


    “秋雅,你是王爺的貼身丫鬟麽?”路上,穆柔兮有意的引著秋雅多說些話,哪知道秋雅心智不全卻是個話匣子,嘴巴一旦打開了閘閥就關不上。


    不一會兒就將金祁和她自己的老底交代了個清清楚楚。


    “是呢!幾年前,奴婢被家裏爹娘賣進了王府。可是王府的其他人都說我是個憨貨,老是打我。”


    “有一次我被打的實在受不住了,我就拚了命往外跑,不知怎麽就撞上了王爺。我當時可害怕了,生怕王爺要打死我。”


    “誰知道王爺是個菩薩心腸,將我留在了他身邊當了貼身婢女。王爺有時候看上去兇兇的,還會罵我,懲罰我。可是王爺是這個世界上對我最好的人了。”


    秋雅的大眼睛撲閃撲閃,說話的神情動作,和小時候的穆柔兮很像。秋雅長得,本身就和穆柔兮像。


    或者說,秋雅應該長得像畫像裏的人,像華傾城。穆柔兮垂了垂眸,收起了眼中的情緒。


    “坐!”金祁隻是抬頭淡淡望了一眼穆柔兮,語氣中含了些氣惱。


    穆柔兮坐到他的對麵,與他隔了整張桌子,看著他的眼神也是充滿了警惕。


    “你們先下去。”等穆柔兮坐下,金祁就揮手趕人,一副要與穆柔兮獨處的樣子。


    四月不放心,剛要說什麽,就看見了穆柔兮示意的眼神,乖巧跟著秋雅退到了門外去。


    “我之前不是故意要兇你,隻是想起沈慕之有些生氣。”沉默許久,金祁忽然開口,眼中含著一抹請求。


    穆柔兮自覺的夾著菜吃,一副不在意的樣子:“王爺對我什麽態度,柔兮並未放在心上。畢竟在今日之前,我們還是兩個陌生人。”


    “不!我們還是敵對陣營的人,所以王爺不必對我客氣。”


    穆柔兮頭都沒有抬,又往自己碗裏夾了一筷子燉的耙軟的藕,她剛剛吃了一口,實在好吃的不行。


    等迴到金城,也讓人這麽燉著給她吃。


    “不是這樣的!柔兮,我們不是陌生人!更不是敵對陣營的人!我們該是兄妹的!”金祁的眼神變得溫柔起來,他似是在迴憶著些什麽。


    “那年,我十歲。那一年的金菊宴上……”


    金祁自小就沒有母親護著,在後宮中不知吃了多少虧,不僅被兄弟們算計。還要被後宮中那些有子嗣的女人算計。


    每一次看著那些兄弟被母親護著,受了算計的金祁心中都會羨慕不已,可惜,他沒有母親。


    那一場金菊宴,金祁被卷進了一場殘害皇家子嗣的風波之中。


    皇帝後宮裏一個懷孕的嬪妃沒了孩子,所有人都指證是金祁推的人。隻有華傾城說了句公道話,她輕輕摸著肚子,不鹹不淡問了那些人一句:“你們明明站得比我更遠了一些,怎麽我都沒看清楚,倒是叫你們看了個明白?”


    她話一出,先前指證他的那些人都紛紛七嘴八舌說了起來,華傾城叉著個腰,以一己之力罵的那些個貴婦說不出話來。


    後來等那個嬪妃醒了,自己說出了真相。金祁才被從那場風波中摘了出來。


    那一天,看著華傾城護在他身前的模樣,他第一次體會到了母親的溫暖。


    在皇上和皇後判著案子的時候,華傾城正好去了園子裏醒酒。金祁趁著眾人不注意,也悄悄跟了出去。


    他永遠記得那一日,在一簇紅色的菊花旁,一襲薑黃色衣裙的華傾城笑得有多麽溫柔。


    “你怎麽也跟著跑了出來?”她偏過頭問他,眼中是慈祥的光芒。


    被人陷害得差一些就要死掉時,金祁都沒有哭。卻在華傾城問出這一句話時,第一次像個孩子般,跑進她懷裏嚎啕大哭。


    “乖!乖!不哭了啊!知道你受委屈了!不哭了。”華傾城的語氣是那麽的令人安心又溫暖。


    止住哭的金祁在她懷裏低聲叫了一聲娘,那是他從來沒能夠有機會叫出口的稱唿。


    興許是華傾城沒聽清楚,興許是她心疼他,總之,她沒有說什麽,而是拿出一塊錦帕替他擦幹淨了哭花了的臉。


    金祁偷偷藏下了那塊帕子。


    在往後的幾個月裏,他每次都在華傾城進皇宮時跑到皇後的宮殿請安,去華傾城麵前討糖吃。


    那段時光,是他一生中最快樂的日子。


    “從那天後,在我心裏,娘親就是娘親,是她給了我第二次生命。後來那場案子牽扯出了榮王的母妃和恭王的母妃,她們二人互相殺了對方。”


    “我在一次無意間聽到榮王說過,他會殺了娘親。我想要保護娘,所以我要坐上那個位置保護娘。”


    “我沒能護住娘,但我一定會護著你,不會讓你受傷害。”說最後一句話時,金祁眼中有一種太過灼熱的光芒。


    隨即,他溫柔看著穆柔兮道:“三妹,你該喚我一聲二哥的。”


    穆柔兮不曉得怎麽迴應他,幹脆不說話,隻是吃著眼前的菜。


    金祁語氣輕柔的能溺死個人,他輕輕笑了一聲:“我知道這件事對你來說太突然,不過你隻管放心便是。我不會強迫你,我會慢慢讓你接受的。”


    穆柔兮歎了一口氣,抬頭望著他道:“那你可以告訴我,我夫君的消息了麽?”


    聽她提到沈慕之,金祁眼裏又湧起了怒氣,好在他自製能力一向不錯,又看著她那張同華傾城一模一樣的臉,他歎了口氣,柔聲道:“他配不上你!你不要再想著他了可好?”


    他的語氣中甚至有了一抹輕微的請求,穆柔兮毫無改變,冷淡開口:“王爺該不會是想要用一個故事就哄得柔兮聽命於你吧?那王爺您還真是想多了!我又不是三歲小兒,什麽鬼話都信。”


    “您要是想要用我來威脅我夫君,那您可真是打錯了算盤。”她冷漠又無情,眼中是一片諷刺。


    “你要如何才肯信我?”金祁望著穆柔兮,眼中有些著急和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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