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冬秀並未驚慌,也不畏懼,區區火焰,能奪他何!


    他運行起《玄冥真經》的功法,體內的真元,瞬間化成了陰寒之氣,自氣海往百脈而去,往肝藏而去,須臾,他整個人都結上了一層薄薄的玄冰。


    極陰玄冥,肅肅出乎於幽,這玄冥真元,其實也算是幽冥死氣的一種;修行之時,采集的是古墳極陰之地的死氣,莫看這玄冰很薄,但是,就算是一座火山也融不開這薄薄的玄冰。


    但很快,蘇冬秀便知道自己低估了肝藏火焰的力量,因為這肝火乃無形之火,乃是人體內的病氣,而死氣亦是病氣,本是極陰極陽之法,此時卻是如同火上澆油,便得肺火大盛,炙熱的高溫,如同一座孕育了千萬年的火山,隨時會爆發開來;而就在這時,他的耳邊傳來一個女子平靜的聲音:


    “聖火焚天!”


    聲音一落,蘇疼秀便感覺自己胸口的火山瀑發了,整個肝髒如同燃燒的火炭,通紅一片;而後炙熱的高溫猛地向全身擴散,焚燒的,不僅僅是他的髒腑,甚至還有他的聖胎元嬰,還有他的精神識海與靈魂。


    肝火在體內極速蔓延,所過之處,筋骨血肉仿佛都化成了無形的火焰。


    熱,不僅是體熱,而是心肝脾胃腎,血肉筋骨皮都在發熱。


    這種熱並不炙痛,卻被炙熱更加難受,這種難受是所有感官的難受。


    肝火之氣!


    蘇冬秀終於明白了,這無形之火已生法則之力,如此火焰,就是仙人遇上,也隻有死路一條;他想求饒,但他的五髒五行已亂,諸多器官已被病氣所侵,病入膏肓,連唿吸都不能,更別說發出任何的聲音。


    他知道自己快要死了,但直到此時此刻,他的心中依舊隱藏著滔天的恨……


    他恨燕菲菲,恨陳安平,恨唐柏,恨這神墟,恨這天地,恨這無處不在的人劫。


    在生死彌留的瞬間,他仿佛聽了到‘轟’地一聲巨響,如同天地在崩潰!而後便陷入了永恆的黑暗中。


    半空中,他的身體依舊懸浮著,因為在他的身邊,圍繞著一個龐大的法陣。


    法陣的力量讓這具失去生機的軀殼沒有墜入無邊的火海之中。


    法陣之外,諸葛心月一臉平靜地看著法陣中的蘇冬秀,此時的蘇冬秀非常的詭異,他的身體個籠罩著一層薄薄的玄冰,他但的膚色,卻如同燃燒的火熖一般,通紅一片。


    諸葛心月知道蘇冬秀死了,但她並沒有亂動;在此之前,她曾將這些人的一切行為都看得一清二楚;她不得不佩服這個生得像女子一般的男人;步步算計,讓人防不勝防。


    等待良久,諸葛心月終究踏入了法陣之中,又朝著蘇冬秀打量了會兒,然後隨手一招,一塊玉珪落入了諸葛心月手中。


    諸葛心月拿著玉珪把玩了會兒,然後一掌拍出,拍打在蘇冬秀的身上,如同打碎了一件瓷器,蘇冬秀的軀體瞬間四分五裂,化成了碎裂的冰晶。


    蘇冬秀神形俱滅,但諸葛心月並沒有去動那如同琥珀一般的五行道珠,她對這五行道珠十分忌憚,隻是謹慎地用真元包裹著,然後撤去法陣,再歸肺火之中,然後祭煉從蘇冬秀身上得來的玉珪。


    這玉珪是一件儲存法器,蘇冬秀死後,沒有意念的加持,再加上諸葛心月獨特的祭煉之法,不消會兒,諸葛心月的意念便進入了一方小小的空間中。


    空間之中,丹藥、寶物繁多,還有許多晶石與礦石,甚至還有一方漆黑的巨鼎。


    修行講究法侶財地,這都是一筆了不得的財富;但諸葛心月卻是一臉的平靜,也沒有過多清點,殺人得寶的事多有發生,如果不是特別引人的法器或者丹藥,她並沒有打算花時間去祭煉,而她此時要尋找的五行珠的信息。


    須臾,一張破舊的皮卷出現在了諸葛心月手中。


    皮卷極為古樸,上麵記錄著一門《五行異術》的術法,有結印、咒語、化符、血噬等邪惡之術,而所謂的五行道珠,其中亦有記載:相傳此珠乃是一隻魔眼所化,後衍生五行之規,於是又稱之為五行魔珠,被前輩高人所得,精研出《五行異術》這樣的魔法。


    正魔對立,諸葛心月對魔法極排斥,但金蛇困於五行魔珠之中,她又不得不了解一番;但越是了解,越是感覺到《五行異術》的神奇與強大,開始時還覺得邪惡,但精研久了,便完全被上麵的結印之法,咒語之妙,化符的神奇吸引,最後精神意誌沉浸其中,竟如當初感悟法台之上的法陣一般,陷入了‘魔悟’之中。


    時間不知過去多久,諸葛心月突然心生警覺,猛地從魔悟之中驚醒,睜開眼來,眼中閃過一股嗜血般的腥紅;一時間,她隻覺心中不斷衍生出惡意,她不由一驚,知道自己受《五行異術》影響,滋生了魔念。


    她畢竟是鳳閣弟子,《鳳凰涅槃功》又是以鳳凰神獸涅槃衍生出的、以陰化陽的高深法門,神聖聖潔,有純心淨氣之用,專克陰邪之術。


    於是她盤坐修行,真元行運周天,經文純淨精神,修行良久,方恢複過來;而後她雙手結印,真元化成印訣,拍打於不遠的五行魔珠之上,隻見宛如琥珀一般的珠子,被印訣一拍,瞬間迸射出五彩光芒,而後以一化五,黑、白、青、黃、赤,形成了一個五彩圓環,環繞於諸葛心月周圍。


    與此同時,金蛇脫困而出,金光一閃,化成了一條數寸大小的金蛇,懸浮於諸葛心月身前,不斷地吞吐著蛇信。


    諸葛心月道:“誰叫你自己大意,不然五行魔珠豈可奈何於你!”


    金蛇發出錚錚的轟鳴聲,看了看圍繞在諸葛心月身邊的五顆珠子,就欲向五顆珠子發起攻擊;但諸葛心月道了‘收’,便見五顆珠子又化成五道光芒,湧入了諸葛心月的體內。


    諸葛心月道:“好了,此事過去了,吃一塹,長一智,機遇難得,你且再去吞噬肺金之氣,強大自己,方能在神墟之中自保。”


    金蛇仿佛能聽懂她的話,化成金光,直上高空,於雲海之中又化成巨蟒,繼續吞噬肺金之氣。


    而諸葛心月自己,卻是依舊盤坐於肺火之中,繼續修行《鳳凰涅槃功》。


    再說朱大腸與皓陽仙人。


    當朱大腸的冥器奈何再一次被燕菲菲砸碎,當神錘小七與冥界的規則碰撞時,朱大腸便受到了巨大的反噬;皓陽仙人畢竟是仙人,一瞧不對,正想抓起朱大腸準備逃遁,哪想神錘之上烙印的神紋與冥界規則碰撞的力量眨眼便擴散開來,連玉真金仙送與他的琉璃極光燈都來不及收迴,便被那毀天滅地的力量餘波化成了虛無。


    皓陽仙人知道,哪怕他的速度再快,也快不過那毀天滅地的力量,何況還有一個被冥器反噬的朱大腸;皓陽仙人沒有多想,隨手一揮,身前便浮現出了一尊古老的石像。


    這尊石像乃是皓陽仙人在神墟之中得到得一尊殘神石像,名為猼,其形如狗,卻像狐狸一般長著九條尾巴,所以還有一個名字:九尾天狗。


    所謂天狗食月,說的便是這尊殘神曾經的輝煌。


    朱大腸也知道這尊石像,他見皓陽仙人捏起一個古老的印訣,浮光掠影般地拍打在自己的身上,便嚇得心膽俱裂地尖叫道:“皓陽你。。。”


    但皓陽仙人卻是平靜地說了一聲:“血祭!”


    神靈之用,皆於祭祀,生死瞬間,自然是死道友,不死貧道;何況皓陽乃是仙人,斬情絕性,根本毫無情義可言。


    一瞬間,朱大腸的身上便‘砰砰’地一陣爆響,數道血箭噴灑於石像之上,石像之上便散發一股妖豔的光芒,映照於朱大腸的身上,使得原本肥胖的朱大腸以一種可怕的速度幹癟下去,隨著朱大腸淒曆的一聲慘叫,整個人瞬間粉碎。


    與此同時,殘神石像越變越大,九尾豎起,散發出神聖的九彩霞光,宛如九根巨大無比的石柱;而後突然‘汪’地一聲犬叫,其聲尖銳,攝人心神,就連皓陽仙人自己,聽到這一聲‘汪’,也感覺心神不守,感覺自己的身體仿佛被一股奇異的力量包裹著,在不斷的縮小;待他迴過神來,方才發現不是自己變小了,而是眼前的殘神石像已經變成了龐然大物,正張開了嘴,一口朝著洶湧而來力量吞噬而去。


    天狗食月,說的便是神靈猼的天生神術,連月亮亦可吞食。


    沒有碰撞之聲,而是響起了一陣陣奇異的‘哢嚓’聲。


    毀天滅地的力量殘神猼的吞噬之下崩碎,而猼的石像之上,亦現出了無數的裂紋。


    “還差一點,還差一點。”


    皓陽仙人喃喃自語道,他所說的還差一點,便是朱大腸的血祭的力量還差一點;說完,他又祭起一枚巴掌大烏黑的山峰。


    這是皓陽仙人自己的本命之寶,名為靈星峰,乃是星隕所煉,又刻下了九千九百九十九座仙陣,更是經玉真金仙加持的仙寶,是攻防一體的的仙寶。


    在神靈猼的石像快要破碎時,靈星峰便在虛空憑地而起,瞬間化成了一座約摸數十丈的山巒,其上仙紋閃爍,星星點點,散發著強大的仙靈之氣。


    但是在神靈猼的石像碎裂的瞬間,皓陽仙人便感覺到一陣風吹拂在靈星峰上;而後靈星峰以一種可見的速度逐漸消失,有靈星峰消失的瞬間,皓陽仙人又感覺到那陣風吹拂在自己的身上,而後,他看到自己的體靈之體也在消失,而後爆碎而開,化成了一團淡淡的純粹至極的白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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