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荒極南,神樹已經出世,哪其他四幅呢?


    唐柏突然感覺這五幅壁畫,刻畫的一定是五尊神靈,他們各自掌握著不同的力量,而後歸於一尊神靈麾下。


    想到這裏,他渾身一震,竟有一種被自己嚇著了的錯覺?如果真如自己所想,那這尊神到底有多麽強大?這‘北摩神殿’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地方?


    搖了搖頭,仿佛要將自己也感覺到荒唐的想法甩出腦海之中。


    他再次將目光聚焦於壁畫之上,逐一細察,想要從五幅壁畫中看出更多信息;他總感覺這些壁畫隱藏著這座‘北摩神殿’的秘密,隱藏著莽荒之地的秘密,隱藏著整個神墟的秘密。


    隻有將這些秘密弄清楚了,他才能保證身邊人的安全,隻有將這些秘密弄清楚了,他才有信心將諸葛心月從這座‘北摩神殿’中救出來。


    很快,他果然發現了問題,他發現四周的殿壁之上,有好幾處留白之地,而且每一處留白的相隔極為均勻,根本看不出有刻畫的痕跡;但他感覺,這些留白的位置,肯定刻畫過其他的壁畫,刻畫過其他的神靈;隻是不知道什麽原因,壁畫完全消失了。


    他伸出了手,小心地在平滑的殿壁上輕輕撫摸,將意念沉入那些留白的地方,想要尋找曾經的痕跡。


    但是很可惜,他什麽也沒有發現;但他並未氣餒,依舊聚精會神的研究著壁畫的色彩厚薄、勾勒線條的粗細、結構布局的用意。。。


    站在唐柏身旁的燕菲菲卻是無精打彩,而且一臉的焦急。


    燕菲菲根本沒有心思去思考壁畫蘊含的意思,她也不知道唐柏如此認真察看壁畫的原因?她與玉玲瓏性情相合,所以非常擔心玉玲瓏的安危。


    她見唐柏進入大殿之後,如同變了一個人,不但不急著去尋找諸葛心月的下落,也不管玉玲瓏的生死;亂思亂想之下,便開始懷疑起唐柏的真假。


    她猜測:唐柏會不會被什麽詭異的東西控製了心智,才會有如此變化;猜測著:唐柏是不是被人奪舍了。。。


    她越是糊思亂想,就越是覺得自己的想法正確;於是突然開口問道:“唐柏,你還記得,你是在哪裏認識我的嗎?”


    唐柏聞言,不由一愣,而後點了點頭,淡淡說道:“自然記得的。”


    燕菲菲道:“在哪裏?”


    唐柏見她一臉緊張的模樣,有心想要逗逗她,於是便道:“在一棵杏花樹下。”


    燕菲菲一聽,臉色大變,隨手抓起唐柏的衣領,‘砰’地一聲,將唐柏砸在地上,而後一腳踩在唐柏的胸口,憤怒無比地叫道:“哪裏來的妖孽,你將唐柏怎麽了?”


    這突然的變化,讓唐柏措手不及,他本就重傷在身,被燕菲菲如此用力一砸,隻感覺一口氣上不來,差點給活活地憋死了。


    一旁的徐彩鳳也是大吃一驚,不知道燕菲菲為何突然出手;又見唐柏臉色慘白,氣息微弱,心中不由生出殺機,手中現出一個粉紅小鼎,滴溜溜的旋轉著,就欲朝燕菲菲轟擊而去。


    此時,唐柏已經迴過神來,忙道:“彩鳳仙子住手!”


    徐彩鳳一愣,便收斂了殺心,緊盯著燕菲菲道:“燕菲菲,將唐柏放開!”


    燕菲菲卻仿若未聞,一隻秀腳依舊踩在唐柏胸口,憤怒地問道:“說,你將唐柏怎麽了?”


    唐柏與徐彩鳳開始並沒有注意燕菲菲的話,此時聽來,不由一愣,這又是什麽意思?


    唐柏不解地問道:“菲菲,你是不是眼花了,我就是唐柏。”


    燕菲菲悲傷地搖頭道:“不,你不是唐柏,你一定被什麽東西奪舍了,控製了心智,你,你,你還我的唐柏。”說完,便抽泣著哭了起來。


    唐柏一臉懵逼地看著燕菲菲,而後又看向徐彩鳳。


    徐彩鳳也是一臉目瞪口呆的模樣。


    唐柏強自壓下胸中翻湧起的氣血,開口問道:“菲菲,你先別哭,你怎麽就認為我不是唐柏呢?”


    燕菲菲怒道:“老賊,你休想套老子的話,你不把唐柏放出來,老娘今天便將你千刀萬剮,剝皮種草。”


    唐柏沒有再問,遇到燕菲菲這種一根筋的時候,他知道問也是白問,他迴想進入大殿後發生的一切,想起燕菲菲突然的問話,突然明白了過來,怒道:“燕菲菲,你是不是傻了,你記得第一次見麵是在如意賭場,但老子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才五六歲的模樣,跟一群小男孩嚷嚷著要站著撒尿,最後尿了一褲子,你不記得了。”


    燕菲菲聞言,不由一愣,她隱隱記得確實有這麽一迴事,後麵幾年,自己的父母兄長都拿此事取笑自己;想到此處,她不由羞紅了臉;不過還是不確定的道:“你真的是唐柏?”


    唐柏氣極而笑,道:“老子怎麽就不是唐柏了?”


    燕菲菲道:“你既然是唐柏,為什麽進了大殿,也不去救諸葛心月?也不管玲瓏姐的死活?”


    唐柏道:“這事情一時與你說不清楚!”


    燕菲菲的情緒穩定了下來,但她秀腳依舊踩在唐柏的胸口上,冷笑著說道:“你說不清楚,你就不是唐柏。”


    唐柏從來沒有想過,會有一天,被燕菲菲踩在腳下,向她證明,他就是唐柏,唐柏就是他。


    他哭笑不得地道:“蓮城,如意賭坊,黑峰山,燕七,天機宮,葉浪,薛定天,韓采兒,夏候子聰,死亡海,青丘山脈。。。”


    唐柏並沒有具體的說某一個人或者某一件事情,而是說出了很多地名,很多人名。


    燕菲菲聽到這些熟悉的地名,熟悉的人名,整個思緒都被拉入了曾經的迴憶之中,不知不覺中,又淚紅了雙眼。


    雖然在這些年來,她長大了,也認識了很多的人,結識了很多的朋友,但她始終覺得,與唐柏相識的那段時間裏,出現的人,發生的事,如同一柄刻刀,深深的刻在她的心裏麵。


    徐采鳳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兩人,她雖然不知道唐柏說的話代表什麽意思?但她感覺燕菲菲的身上沒有了殺意,沒有了憤怒,沒有了絕望,而是陷入了一種美好的迴憶中。


    唐柏苦笑了起來,他一直覺得:這麽多年來,燕菲菲沒有任何改變,她的性格依舊如少女時一般無二;此時他才明白,他與燕菲菲分開後,原來燕菲菲一直活在自己的迴憶中。


    他突然感覺有些苦澀,有些難過,有些自責。


    燕菲菲鬆開了踩在唐柏胸口的腳,沉默了起來。


    再一次迴憶,她仿佛重生了一遍。


    這一刻,她瞬間長大了,變得成熟了。


    唐柏站了起來,關心地問道:“菲菲,你沒事吧?”


    燕菲菲依舊沒有說話,隻是沉默地搖了搖頭;但身上卻多了一股莫名的孤寂感。


    這是一種葉落無根的孤寂;仿若天地間,再沒有一個人能走進她的心裏,溫暖她心靈的孤寂。


    唐柏想要安慰她,想要如同燕七一般地去照顧她,將她捧在手心裏。


    但他給不她任何承諾,他也給不她任何的幫助;因為他壽元將盡,因為他本也是孤寂無根之人,因為他的心裏,也隻有曾經的溫暖。


    也許這就是成長的代價,他曾聽人說過:沉默,是人性進入成熟後的外在表現。


    他一直覺得這話很有道理,隻是,他還是希望,燕菲菲依舊是原來的燕菲菲,依舊那麽膽大妄為,依舊那般不講道理,依舊義氣為先,依舊那般直率可愛,依舊那般快樂無憂。


    他揉了揉她烏黑的秀發,苦笑了一聲,沒有再去觀察大殿中的壁畫,而是朝著東側的殿門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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