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指如劍,天地成勢,天地間的氣流,如同一個巨大的旋渦朝著張慧的手指取集而去,如同成千光劍,聚於她的指尖之上。


    張慧是一個很果斷的人,她想要殺人的時候,從來都不會廢話。


    現在,她就想要殺了唐柏。


    一個修行魔功的人,一個當著她的麵殺她同門的人,不管這個人是不是魔頭,她都不會放過的。


    劍宗修劍,講究劍心,心劍一動,萬物皆可成劍。


    張慧一指點出,化成了無形的利刃,切割虛空,宛如破粉的五彩光境,散發出耀眼的強光,化成萬千劍影,隨著一指而動,向唐柏洶湧而去。


    這是也是劍宗的‘劍蓮’;與李長生使出的劍招一樣,但意境與劍意完全不同。


    李長生的劍蓮,是以劍化虛,劍氣縱為蓮形,以氣帶動天地大勢,形成壓迫的意誌。


    而張慧的劍蓮,便是她的劍心之蓮,天地萬物皆歸她所禦,心之所及,劍之所極。


    此劍法不可避,隻可擋;修為超越她者,可破;修為低於她者,必死。


    她合魂已久,三魂歸一;唐柏金丹之境,相差兩個大境界。


    所以唐柏必死。


    但唐柏卻是平靜至極,他靜立未動,雙目平靜地看著臉色平靜地看著越來越近的劍光。


    劍光仿佛在他的目光中靜止了下來,時間也仿佛在他的目光下停頓了下來,四方的彩光瀲灩,宛如一幅塗滿了色彩的油畫,充斥在眾人眼前。


    “你在我的天宮中做了手腳?”


    張慧劍指唐柏,她的身體,她的真元,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禁錮了起來。


    唐柏點了點頭。


    “果然是個魔頭,隻會行小人之事,鳳閣為天門四大宗門之一,沒想到竟讓一個魔頭當了宗主,簡直讓天下人恥笑。”


    張慧一臉譏諷地說道。


    唐柏道:“如果你有辦法可以讓鳳閣不認我這個宗主,我倒可以讓你不死。”


    他說話平靜,平靜得讓人害怕。


    張慧皺了皺眉頭,道:“你敢殺我?”


    唐柏點了點頭,而後,張慧的天宮之中,一股巨大的力量爆開,大道的意誌瞬間充斥了她的天宮;無與倫比的力量,直接將她的命魂震散,抹去了她的意識。


    四周的劍意消散,空中的彩光隱沒,張慧的身體,直挻挻地往後倒了下去。


    她的表情,充滿了震驚,仿佛到死,也不相信唐柏真的會殺她。


    她不是散修,她是劍宗的長老;她代表的不是一個人,而是整個宗派。


    丹東子看著聲息全無的張慧,心中不由生出了恐懼,他沒有想到,唐柏真的將張慧殺了。


    如果說李長生的死,是彼止存在因果;那麽張慧的死,劍宗若是知道,唐柏怎麽向劍宗交代?


    丹東子後退了兩步,然後看向唐柏,問道:“你在我們的天宮中下了禁製?”


    唐柏搖了搖頭。


    丹東子指著張慧道:“那她怎麽死的?”


    唐柏道:“你知不知道豬是怎麽死的?”


    丹東子一愣,懵懂地搖了搖頭。


    唐柏道:“豬是蠢死的。”


    幾個女子聽到到唐柏問豬是怎麽死的時候?她們都在想:豬到底是怎麽死;結果聽到唐柏的答案,都不由自主地笑了起來。


    丹東子沒有笑,因為他明白唐柏的意思:唐柏說豬是蠢死的,其是說張慧是蠢死的。


    一個人的意識曾經進入過你的天宮,你若還敢對那個人起殺心,那不是蠢還是什麽?


    唐柏不討厭惡人,他可以願諒很多壞事,但他討厭的恩將仇報的人。


    一個人做了壞事,並不代表他沒有感情,並不代表他不會改過,並不代表他沒有善良;但一個人若是恩將仇報,那一定是一個自私的沒有感情的人。如果這種事情發生在別人身上,他最多也隻是討厭,但發生在他自己身上,那是絕對不能願諒的。


    張慧是劍宗的長老,但劍宗又如何?


    殺一個李長生是殺,再殺一個張慧,也不過是殺。


    張慧修成了劍心,隻可惜,她的劍心並不純粹;她的劍心,被她當成一杆天平,她用自己的對錯正邪在衡量這世間的對錯正邪;她認為正就是正,邪魔便是邪魔,所以她感覺到唐柏修行了魔功,便不管是非恩情,隻想著行滅魔之事。


    張慧的修為很高,對劍的悟性也非常高,比劍十仇還要高,但她並不是劍十仇,劍十仇的劍心才是最純粹的,是一種對劍道無限追求的純粹。


    丹東子不再說話,他感覺唐柏的性情,比他們魔教中人還要邪魔;他轉身一躍,落於不遠的階梯旁,毫不猶豫的踏階而上,如同踏進光門之中,轉眼消失不見。


    唐柏轉而看向與李長生與張自在同來的女人。


    這女人的心境修為極高,哪怕李長生與張自在都死在眼前,她都平靜至極。


    她看了唐柏她們一眼,也不說話,轉過身子,朝著祭壇走去,踏上階梯,也消失不見了。


    誰也不知道她叫什麽?甚至沒有知道她是什麽修為?怎麽會和李長生與張自在在一起。


    唐柏看著她消失的背影一陣出神,不知道為什麽,他總感覺這個女人很熟悉,就像從小就認識了一般。


    但他可以肯定,他是第一次見到這個女人。


    為什麽會有這種感覺呢?她到底是誰?


    他正出神時,耳邊便來燕菲菲的聲音,道:“這階梯不會連接著另一個空間吧!”,他腦海之中突然現出了一個少女的身影,那是兒時記憶,他搖了搖頭,覺得這種想法太天馬行空了,那個婦人與韓采兒一點也不像。


    “小子,你搖頭幹什麽?有沒有聽老子在說話?”


    燕菲菲見唐柏失神的模樣,忍不住嚷嚷道。


    玉玲瓏道“問他幹嘛,他又不上去過,我們上去瞧瞧不就知道了。”說完,她便祭壇的階梯去。


    徐彩鳳連忙拉住了她,道:“師姐,我們還是商量好了再行動吧!不然進去後,又與先前一般,分開到了不同的地方。”


    玉玲瓏一想也是如此,便不再前行。


    唐柏迴轉頭來頭來,看向邵兵與單連兩人,道:“你們倆人有何選擇?”


    邵兵與單連自然不願與唐柏一起,特別是張慧死前說過,唐柏在她的天宮做了手腳。


    唐柏的意識進了過張慧的天宮,也進入過他們的天宮,說不得也留下了禁製,到時候一不小心得罪了他,豈不是與張慧一般,連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邵兵道:“唐宗主既然想知道這祭壇的階梯是怎麽迴事,不如讓我倆先去探路,如何?”


    他說話極有技巧,唐柏本就不想留下他們,便道:“如此多謝兩位道兄。”


    而後兩人與唐柏道了聲告辭,便朝著祭壇的階梯走去,須臾便消失在階梯之上。


    “他們明明想要離開,偏偏說要幫你去探路,這兩個人也不是好東西,虛假得緊。”


    燕菲菲看著兩人的背影說道。


    唐柏道:“世間之人,誰又能真實的做自己呢?都不過是帶著麵具在人世間行走,世俗之人如此,修行中人,也是如此。”


    玉玲瓏道:“如此太累!難怪修仙成道需要斬情絕性。”,說完,才發現自己說錯話了,因為唐柏便是自己師妹斬情之人。


    一時之間,眾人陷入了寂靜之中。


    唐柏歎了口氣,看向不遠的祭壇,道:”我想去找心月,你們呢?”


    玉玲瓏道:“不去看看這祭壇有什麽詭異嗎?我跟你說:那個仙人皓陽也在這階梯上消失了。”


    唐柏一愣,而後‘哦’了一聲。


    他心裏也很好奇,這祭壇的階梯到底有何詭異?


    如果剛開始進入神墟是龍四海用血龍控神術控製了燕菲菲,逼迫他來神墟來找紫靈神的殘念;但經過搬山神尊與漓神的一戰,他明白,尋找紫靈神的殘念是假,搬山神尊藏於他的神格之中,來神墟吞噬其他神念才是龍四海與搬山神尊的目的。


    而現在,燕菲菲已經可壓製了龍四海的血龍控神術,而自己也沒必要再找紫靈神的殘念,根本就不需要在神墟中冒險,想辦法怎麽離開才是正事。


    至於仙路神器,他已不再執著。


    隨著修為的精進,他反而沒有了修行的動力,而是開始向往著平凡安靜的生活。


    這一點,他與燕菲菲的想法一樣。


    燕菲菲喜歡人間的煙火。


    他也喜歡人世間的恩怨情仇。


    燕菲菲道:“我很喜歡那上麵的那把鐵錘。”


    徐彩鳳能感覺得唐柏的心境變化,那是一種平淡的、無為的心境變化。


    她想起木道人說的桃花劫數,極不願唐柏去諸葛心月的,於是她說道:“不如,不如。。。”


    她話沒說完全,但心思卻是一目了然。


    唐柏歎了口氣,無可奈何的點了點頭。


    誰叫他身邊跟著的三個女人呢?


    女人隻在麵對危險的時候才會害怕,當危險沒有來臨的時候,她們更多的是好奇。


    他很擔心諸葛心月的安危;但也隻是擔心。


    他對諸葛心月的感覺很特別,有的時候,他可以為了她不顧一切,哪怕失去生命;但有的時候,他對她的感情並不炙熱。


    他沒有戀愛過,但他知道,自己對諸葛心月的愛還不夠深刻。


    也許,戀愛終究隻是戀愛;真正能做到生死與同,炙熱唯一的,其實隻有婚煙。


    既然三個女人都有決定,唐柏便不再堅持,他意念一動,黑藤出現在他的手中,他道“你們都抓緊這條藤條,如果真如剛進神墟時一般,至少我們不會分開。”


    三個女人彼此對望了一眼,眼中全是興奮,她們不僅隻是抓緊了黑藤,還手拉著手,望向了唐柏。


    唐柏無奈地搖了搖頭,如一個牧羊人一般,用黑藤牽著三個女子,平靜地朝著祭壇的階梯走去。


    (不知為何,假期讓人變得很消沉,許是前麵意外斷更,讓自己失去了連更的動力;感覺現在的寫作完成成了一種任務,沒有邏輯,沒有主題,沒有故事的衝突懸念,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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