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柏領悟的劍意越來越強,越來越堅韌,佛、魔的意誌也毀滅不了這縷劍意,因為這劍意本身蘊含著佛韻與魔性,成了佛與魔的一部分。


    他的劍意就像一根絲線,在兩股至強的意誌中不斷拉長、扭曲,就像樹的根,紮在兩股意誌中,吸收其中養分的同時,將‘根’越紮越深。


    這個過程極其緩慢,卻非常有效。


    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的這縷劍意越發壯大,像一條田梗,欲將兩龔水田分開。


    時間又過去了五十年,他又清醒過了過來。


    四周漆黑一片,沉重的壓力自四麵八方壓來,仿佛天地都壓在他的身上。


    這是一種非常熟悉的感覺,仿佛迴到了過去的歲月,挖一個深坑、將自己深深地埋在地底,與大地形成一體。


    他自然而然地運行起了《巫體大法》。


    一時之間,湧泉穴開,一股無形的吸力形成一個漩渦,往四麵八方蔓延。


    四周的地氣如同一條條火龍自湧泉穴湧入,沿著雙腳脈絡上行,直通兩股之間的海底穴。


    海底穴一貫通,地氣像尋到了決堤的閘口,瘋狂的湧入,和氣上朝,陽長陰消,流經百脈,與肉身的力量混合,瘋狂的運行起來。


    他的身體仿佛成了一個氣球,一根根青筋浮於表麵,如同大地裸落的樹根,讓人害怕,害怕下一秒經脈就會爆開。


    肌肉緊脹般的抽痛感蔓延全身,伴隨著體內溫度升高,穴位中似燃起了熊熊火焰。


    當火焰燃燒的疼痛感覺到達頂點時,體內‘砰’地發出一聲悶響,似崩斷了一根筋,又似撕裂了一片血肉,但他的臉上卻落出極為舒爽之色。


    肉體的力量與地力混合一起,自海底穴噴發麵出,像衝天而起的火山,直通鶴口穴、氣海俞、誌室穴、腎俞穴、命門穴、再是左、右腹結穴。


    這些穴位本是身體中的死穴,外力若重,非死即殘。


    但巫體大法卻是獨特的煉體法門,化死為生,以氣通穴,滋養肉身,其中之奧妙,實難用文字描述。


    七大穴位一開,如同七個無底的黑洞,吞噬海底穴中的力量,肉身的力量,吞噬湧泉穴滴入的大地力量。


    他的身體慢慢的恢複了正常,落出了最為完美的赤裸的身體。


    他的身體仿佛在發光,似最精美的寶玉,散發著晶瑩的光澤;他肌肉的線條是那麽的自然完美,完美得無法用語言描述。(作者笑了!)


    他感覺身體中有九個力量的源泉,裏麵蘊含的巨大力量,似能將地表一拳擊穿,他忍不住大吼一聲,雙腳在地心一踩,黃沙往兩邊分開,直往地表衝去。


    在古老的戰場中膽顫心驚,在巨大的風暴中生死掙紮,那陌生的空間裏被當成祭品,在兩股至強的意誌中堅苦求生,這一切壓抑著無法發泄的鬱氣,在這一刻都化成了他的意誌,化成了他的力量。


    ‘轟’


    黃沙炸開,他的身影衝向了高空,他唿吸到了最新鮮的空氣,看到了那熾白的陽光,迎麵撲來熾熱的風,讓他感覺自己的生命迴歸到了一種正常的狀態。


    落地後,他又有些茫然,朝四周看去,落入眼中的是無盡的黃沙,在烈日下閃爍著刺眼的白光。


    沙漠!


    這是他第一次看到沙漠,無邊無際的沙海竟讓他感覺到無比的親切。


    滾滾的熱浪撲麵而來,他感覺到了空氣中活躍的火星元素,像無數跳動的精靈。


    他的丹田一片火熱,似有一團烈焰在熊熊燃燒。


    是’蓮子’,他將意識沉入丹田,發現’蓮子’上麵浮現著淡淡的火紅的經文,其形似火。


    那是’火之靈種’,化成了一個古老的文字。


    在這片灼熱的沙漠中,火之靈種在吸收空氣中的火星元素,使得四周似像浮著無數點的火光。


    唐柏試著運行《天火九變》的心法,炎熱的感覺一掃而空,全身都是一種溫和的暖意,像嬰兒迴到母體中,似魚兒躍入了大海。。。


    他在沙漠中呆了三年,第一年,他將《天火九變》的第一變火雀變修至大成;跳動的火焰似有了生命,充滿靈氣,火紅的烈焰之中泛著淡黃之色,炙熱的溫度比一般火焰強了一倍有餘。


    第二年,他發現沙漠中存在一些妖獸,而這些妖獸的腦袋裏有細小的獸核,獸核中凝聚著太陽真火的能量,對修行《天火九變》術法有極大的幫助。於是,他於無邊的沙漠中不斷地殺戮,不斷地吸收獸核中的能量修行,修成《天火九變》的第二變火鴉變。


    火焰由紅變黃,黃中泛橙,火焰的溫度開始壓縮,炙熱之中蘊含爆炸的威力。


    第三年,唐柏催發金丹之火,與火之靈種結合,修成《天火九變》第三變,凝聚成金烏;火焰呈橙色,溫度似火山內斂,開始時感覺平常,一旦釋放,就會形成一團橙色的火雲,鋪天蓋地,無物不燃,威力絕倫。


    唐柏一邊修行,一邊尋找著出路,時間又過了二年,他發現一塊巨大的岩石,裸落的地表的區域,全是指頭大小的孔洞。


    他突然感覺到熟悉,似在哪兒見過,略一思索,又從紫金戒子中拿出木道人給的地圖,從中找到了相同的線路。


    這是一塊神石,傳聞有神蟲於其中卵化,地圖標注,這是極為危險的地方。


    唐柏倒是沒有看出有何危險,隻是重新找到了出去的線路,心中難免興奮。


    他正準備離開時,岩石的孔洞中突然傳出一陣尖銳的叫聲,極為刺耳,竟讓他產生了一陣暈眩之感。


    他道了聲不好,就見孔洞中飛出一隻火紅的蟲子,拇指大小,長長的嘴巴張開,露出尖銳的牙齒,速度如同閃電,在他還未反應過來,就張嘴咬在他的脖子上。


    他感覺到體內的鮮血在快速的流失,那蟲子就像一個無底的黑洞,竟有把他鮮血吸幹之勢。


    他大吃一驚,他的《巫體大法》已開九穴,全身筋骨血肉之強,刀劍難開,沒想到一隻小小的蟲子,牙齒竟如此鋒利。


    他隨手將蟲子抓住,兩指一捏,那蟲發出一種尖銳的叫聲,但並未爆開,其身體非常柔軟,極不受力。


    唐柏暗哼一聲,正要加力,就見岩石的孔洞中,一隻隻火紅的蟲子從中衝出,直朝自己飛來。


    唐柏想也沒想,身形後退,隨手一揮,從手中飛出一隻火雀,迎風偏長,眨眼足有幾丈大小,口吐火龍,朝那些蟲子卷去。


    “嘰嘰嘰。。。”


    一陣陣尖叫,那些蟲子竟穿過火龍,一口咬在火雀之上,竟眨眼間將火雀吞食一空。


    唐柏心中一悶,似有鬱血上湧,火雀一死,竟連’蓮子’中的火之靈種都變得暗淡了一些。


    他再迴頭一看,卻忍不信頭皮發麻,隻見身後的空中,密密麻麻的全是火蟲,遮天蓋地,像一片快速移動的火雲,僅這麽一點時間,足有億萬之數。


    唐柏意念動,肩胛長出一雙潔白的翅膀,然後飛天而起,將力量展開到了極致,在沙漠中飛逃。


    火蟲緊追不舍,死不放棄。


    這一追一逃,足足過了七天。


    這七天,唐柏感覺精元已經快要枯竭,眼看就到葬身在蟲海之中,但天不絕人路,他看一片冰川,他想也沒想,就衝入了冰川之中。


    極致的寒冷撲麵而來,蔓延全身,冰冷的寒意,瞬間結成了冰霜,欲將他凍成冰雕。


    他身後的火蟲停止了追殺,它們對這片冰川有一種天然的恐懼,轉身後退,眨眼消失得幹幹淨淨。


    唐柏將天火九變的心法運行到極致,他的身體就像一個火爐,與空中的寒氣碰撞在一起,化成濃濃的白霧,轉眼間又化成一顆顆豆大的冰粒,啪啦啦的掉了一地。


    沒有了火蟲的追殺,唐柏並未輕鬆,因為他知道,他進入了‘冰雪世界’。


    在木道人所留的地圖上有過介紹,這個‘冰雪世界’是一處極為危險的禁地。


    冰川,山陵,小丘,大地,河流,還有許多的生靈,如同封印在琥珀中,形成一個晶瑩的世界。


    唐柏迴首,已不見那漫天黃沙的沙漠,仿佛他衝入這片冰雪的世界中,就與那片沙漠相隔了千萬裏。


    冰寒的風漸起,唿嘯聲漸大,似無數小針,紮在身上,即冰冷又痛疼。


    四周的溫度越來越低,唐柏感覺身體的機能消耗極快,更讓他恐懼的是、連血液真元也似要凝結成冰。


    天火九變的心法已經運行到了第三變,火之靈種所化的經文,浮於’蓮子’的表麵,散發著火紅的光,也難承受深入骨髓的冰寒。


    在這片一望無際的冰原中,似有一股至強的法則之力,同化一切能量。


    如果不能感悟此地法則,唐柏感覺自己遲早會被封印在這冰雪的世界中。


    唐柏在堅持,每走一段距離就會停下,花上半日時間來驅除體內的寒氣。


    如此走了半月之久,天空又下了大雪,紛紛揚揚,飄飄灑灑,一片素白,完全分不清東南西北。


    他將木道人所留的地圖拿出來研究,發現在標有‘冰雪世界’的邊上,還有幾個極淡的小字,仔細辨認,才認清是‘七日有情’四字。


    從字麵意可解,此地並不是完全沒有出路,許是一年有七天時間,可避開此地冰寒之力,逃出生天。


    隻不過哪七天,卻是一無所知。


    他猶豫良久,終是決定退迴這冰雪世界的邊源,等待機會。


    在他正要退走時,遠處傳來一陣轟隆隆的巨響,接著是強大的法力波動,震蕩得空氣絮亂,似波浪起伏。


    他心中一動,沿著法力波動的方向飛奔而去。


    不過一裏之地,他看到一個白衣女子在漫天的雪花之中飛逃,女子身後,一個有二三丈高的巨人,邁開大步,追殺著女子。


    那巨火男子全身散發著黑芒,黑氣不斷地繚繞,看不清麵目。


    唐柏心中莫名的欣喜,自從與木道人進入古老的戰場中,他就像一個被放逐了的囚徒,不斷前行,不斷的尋找著出路,此時,他看到了人,也看到了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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