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桑因為憤怒,發揮出了身體所有的潛能,拚命掙紮地爬了起來。


    他的耳鼻口舌都有血跡滲出,加上因憤怒所扭曲的臉孔,顯得特別的猙獰。


    他手中多出了一枚玉符,眼裏雖然有些不舍,但還是咬了咬牙,玉符化成一道潔白的光,一下沒入了他的身體之中。


    他身上的氣息不斷的攀升,身上的威壓越來越強,很快的突破了金丹的極致,散發出隻有聖胎才有的氣息。


    而後身形一動,其身上的重壓似消失了大半,兩步之間就到了晁田的身前,一腳踢出,挾帶著某種規則,直朝晁田的胸口而去。


    晁田顯然沒想到昆桑會突然出手,他也絕不會想到,一個屁會引來如此兇狠的報複。


    他根本來不急躲避,也無法躲避,因為昆桑這一腳看似緩慢,卻突破了空間的極限;更有一種讓人心顫的威壓,仿佛螻蟻麵對天威一般,讓人心裏生不起半點反抗的意誌。


    危急之時,晁田身前突然金光一閃,一個小銅鍾浮現,越變越大,瞬間將他籠罩其中。


    銅鍾上麵刻滿了不同的銘文,散發出一陣陣金光,隱約中,似有無數比丘僧尼在誦經。


    而後,一陣陣‘當當當‘的鍾聲響起,周圍的時間隨鍾聲一頓,一股‘鍾聲不到耳,朝陽不出雲’的意境、伴著巨大的音波與昆桑的腳撞在一起。


    巨大的力量擴散而開,使四周的空氣變得更加的沉重起來。


    廣場上的規則突然絮亂,空氣如同兩股不同屬性的陰雲撞在一起,巨大雷聲轟鳴,接著一道道白光朝著眾人頭頂劈來。


    無妄之災,禍及眾人。


    唐柏感覺到了危機,他凝煉了湧泉穴,與此處的大地連成了一體;這廣場上隻要有一點細微的變化,他都能感覺到。


    此時唐柏哪還敢藏拙,邁開步法,飛快的奔跑起來,絲毫不受廣場的重力壓製,眨眼間就超越了所有的人。


    直到廣場中央的高塔之下,而後穿過一個詭異的空間,四周的重力與規則一消,眼前現出一扇厚厚的銅門。


    銅門高三丈,寬兩丈,之上釘著六十四個拳頭大的卯釘,門環上刻著古怪的花紋。


    漆黑的鎖鏈從門環穿過,一把巨大的銅鎖,仿若主人出門,防盜防賊。


    唐柏眉頭一皺,好不容易跑到塔下,竟然遇到這種事情。


    他迴頭朝廣場看去,隻見無數的閃電劈下,廣場如同一個巨大的磁場,電光閃爍。


    電光中,一個白衫少年,憑著手中長劍,劈出一道道巨大的劍氣,與閃電不斷的碰撞在一起。


    白衫少年不斷的被雷電劈飛,但很快又會站起來,而後繼續出劍,繼續前進,仿佛隻要生命不息,他就不會後退半步。


    唐柏不由駭然,這少年到底是誰?竟有人如此堅韌的心性,有如此的曆害;這麽密集的天地之力,哪怕是聖胎老怪前來,也不敢硬拚。


    白衫少年身上的傷越來越多,鮮血很快染紅他的白衫。


    鮮血仿佛成了他的洗禮,他的鬥誌反而越變越強,如同暴風雨中的大山,他劍法的威力越來越強;每出一劍,他的劍法都能達到一個新的境界。


    唐柏從來沒有見到過如此剛烈,如此執著的一個人,如此恐怖悟性的修行之人。唐柏雖然從來不認為自己比別人聰明,但他也從不承認別人比自己優秀,他的骨子有一種來自靈魂的驕傲。


    但此時此地,他不得不承認,這個少年無論哪一點,都比自己優秀。


    這是一種獨特的魅力。


    唐柏收迴了目光,他怕看久了,會動搖自己的自信。


    唐柏一直都很自信,骨子有一種超越了眾生的驕傲。


    或許他對這個世界的許多人來說很平凡,但唐柏卻不如此認為,因為他不僅屬於這個世界,他還帶著別一個世界的驕傲。


    雖然那個世界給他的隻有冷漠,但是,那也是他心中的歸屬,他的根始終在那個世界。


    唐柏拿出從陰靈山脈外購買的火靈長劍,真元鼓動,一劍劈向上了鐵索。


    隻聽‘叮當’聲響,漆黑的鐵索上連一點痕跡都沒有。


    唐柏皺了皺眉頭,而後用盡了全力,手中的火靈劍如同像燒紅的烙鐵,一道夾雜著火紅的劍氣,如條一隻血紅的長箭,剌向了銅門的大鎖。


    這一刺,唐柏將感悟的劍意與修行的真元完美的結合在一起,蘊含著一種’荊軻刺秦王、不成功偏成仁’的勇氣,他能感覺到那種風蕭蕭易水寒,壯士一切不複返的決絕。


    他仿佛飛越了空間的極根,穿越了時間的束縛,麵對戰無不勝、威臨四海的帝王,心無所懼的刺出手中長劍。


    也許是因為受到白衫少年的刺激,他感覺自己已經發揮出了非常完美的一劍。


    這一劍連聲音都沒有,銅鎖上的花紋散過一道道淡淡的亮光,形成了一個小小的光罩。


    劍氣與光罩碰撞一起時,就像兩種極性相反的物質,相互的抵消。


    待唐柏的劍氣氣勢一弱時,光罩產生一股古怪的旋力,輕易的將唐柏的長劍蕩開,讓唐柏有一種將拳頭打在空氣上的鬱悶。


    唐柏眯了眯眼睛,壓住燥動的心情,收起了長劍,手中多了一方巨鼎。


    鼎分四足,有三耳,足有二丈多高,上千斤之重;厚厚的鼎壁黑中泛綠,似是年代十分久遠的器物,其上還雕刻著一些花草樹木。


    唐柏此時哪有耐心細看,他雙手抱著鼎腳,使出全身氣力,狠狠的朝銅門砸去。


    隻聽‘轟’的一聲巨響,銅門之間的卯釘泛起一陣紋波,而後一股巨大的反震之力直接將巨鼎震裂開來。


    巨大的力量將唐柏震飛了出去,他雙臂的虎口更是被震出血來。


    唐柏剛一爬起來,就聽到身後一個冷淡的聲音道:“你在幹嘛?”


    唐柏迴轉頭去,隻見一張極度冷漠的臉出現在自己眼前;這張臉一眼看上去並不英俊,卻有一種獨特的迷人的男性魅力。


    冷酷,驕傲,堅韌,再加上其白衫的血跡,背掛著長劍,更讓人感覺此人的瀟灑不羈,不容於世的獨特氣質。


    來人正是那個敢用長劍與閃電對拚的少年。


    唐柏沒想到這個少年這麽快就穿過了廣場,出現在自己麵前。


    他收起了滿是裂縫的巨鼎,指了指銅門上的銅鎖,說道:“進了這裏也沒用,門鎖打不開,根本就不能進去。”


    唐柏話聲剛落,就見白衣少年手中出現一把長長的鑰匙,其上的花紋與銅鎖上的一模一樣。


    唐柏張了張嘴,最後還是閉上了嘴巴。


    白衣少年將鑰匙輕輕的插銅鎖之中,隻見其上花紋不斷的閃爍,而後隻聽到‘哢嚓’一聲,門鎖自然打開。


    白衣少年將門鎖與鐵鏈取下,扔在一邊;唐柏疑惑的看了白衣少年一眼,不由問道:“這位道友,這兩物想來是難得的法器,道友為何棄之不顧?”


    白衣少年看了唐柏一眼,冷冷地道:“我的心中隻有劍,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隻會亂我心境,要之何用。”


    唐柏又張了張嘴,他感覺這少年的嘴臉有點的欠抽。


    他也很想有骨氣的將銅鎖與鐵鏈棄之不顧,但最後還是受不了法器的引誘,撿了起來,嘴裏喃喃道:“即然道友怕影響心境,那正好便宜我了,在下唐柏,不知道友如何稱唿。


    白衣少年正推開門準備進去,聞言沉吟了一下,道:“劍十九。”說完,頭也不迴的朝塔內走去。


    唐柏自嘲的笑了笑,看來自己的修為根本沒有被對方看在眼裏;他看了看半開的銅門,也毫不猶豫的闖了進去。


    印入唐柏眼中是一間潔白的大殿,極為空闊,兩邊立著的無數的頂柱,形成一個巨大的圓形,包圍殿中;大殿的中央,有著一個巨大的祭壇。


    祭壇高有丈於,呈八角,麵向八個方位,每個方位之上都有九個長長的階梯。


    此時,劍十九正靜靜的站在祭壇之上,也不遇到了什麽,一動也不動,如同石雕一般。


    唐柏眯了眯眼睛,叫道:“劍十九,你沒事吧!”


    劍十九宛若未聞。


    唐柏微一猶豫,還是小心的源著階梯走向了祭壇。


    就在唐柏快走到祭壇邊源時,一道白光籠罩而來,眨眼之間,已把他拉扯到了祭壇的邊源。


    放眼望去,祭壇的中央坐著一個鷹鉤鼻,藍眼睛,黃頭發的中年男人,手裏拿一根鑲滿各種寶石的黃金權杖,身穿華麗的錦袍,頭戴皇冠,坐在一張同樣鑲著各種寶的黃寶座椅之上。


    唐柏大吃一驚,這個世界也有外國人?


    他突然想到塔尖之上的十字符文與腦海中的某種記憶重合,他喃喃自的道:“不會如此巧合吧!”


    正當唐柏準備仔細察看時,中年男人手中的黃金色的權杖突然湧出一股白光,眨眼間就消失在唐柏的身體之中。


    唐柏立馬感覺身體被一股古怪的能量禁固,而後感覺身體裏有一股磅礴的力量在不斷的運行,似在改變他的身體,改變他的細胞組織,改變他的基因,讓他的身體變得更加的完美。


    唐柏突然明白劍十九為什麽一動不動了,看來他也被這古怪的地方禁固。


    正當唐柏不知怎麽打破這裏的禁固時,他發現劍十九白色的衣衫突然炸開,後背之上長出兩隻肉翅,而後瘋狂的成長,僅僅隻是一頓飯功夫,竟有二三尺大小;而後,翅膀又長出一層層潔白的羽毛,不但不讓人感覺醜陋,反而感覺到聖潔完美,仿佛這才是人類進化最完美的狀態。


    這突然的變化,讓唐柏想到了傳說中的天使,難道祭壇上的‘外國人’就是某教的教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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