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師弟怎的還未迴來,說好三日後會合,此時卻不見人影,當真讓人著急。”


    客棧中,杜雷斯站在唐柏的房中,有些埋怨道,說完又偷瞄了譚晶與歐陽紅玉一眼。


    時間已過三日,三人已在客棧中會合,但唐柏卻突然失蹤,三人也不好急著離去。


    譚晶道:“許是有些事情耽擱了,不若我等多等二日,若是還不見唐柏師弟迴來,到時候給店家留個口信,想來唐柏師弟也不會怪罪我等。”


    “前些時日,我聽聞大狼城出現了幾個魔頭,希望小柏不要撞在他們手就好!”歐陽紅玉話音剛落,突然一陣巨大的聲響傳遍嘯月狼城,接著整個客棧都是一震,似佛大地都在震動。


    “有人在城中鬥法!”


    三人出了房間,飛奔出客棧後,才發現街道上站滿了人,抬頭朝半空看去,隻見一個高額銳目、鼻如鷹鉤的一個中年男子立於半空,一身藍布長衫包裹著修長挺拔的身材,手執一麵長約六尺仍漆黑魂幡,正在左右揮舞,魂幡中冒出一股股濃鬱的黑煙,四散開來,遮天蓋日,籠罩著整個嘯月狼城,仿若要將嘯月狼城永久的沉淪在黑暗中。


    嘯月狼城到處迷漫著黑霧,一陣陣淒曆的尖叫鬼泣之聲自黑霧中傳出,似有無數惡鬼從九幽地府衝出,四周鬼氣陰森,陰寒無比,嘯月狼城仿若成了一片鬼域。


    歐陽紅玉道:“我們快些離開。”


    杜雷斯不以為然,一臉羨慕的道:“放心,嘯月狼城的城主是引靈術士,應該可以抵擋。”


    譚晶雖未說話,但抬頭死盯著半空,沒有半點想要離開的意思。


    空中,成千上萬個魂影從魂幡中湧出,如無數鬼兵一般,手執刀槍,張牙舞爪地向城主府的方向衝去。


    與此同時,城主府一道金光閃現,半空中突然多了一個黃衫女子。


    “快走,這等境界的修士相鬥,就算是餘波也不是我等能夠承受的。”


    歐陽紅玉說完,不再搭理兩人,一躍而起,禦風而逃,朝嘯月狼城外飛射而去。


    譚晶與杜雷斯對望一眼,亦不敢多留,一閃消失於原地,緊跟歐陽紅玉身後。


    此種危急關頭,所有人都已經忘記了唐柏。


    逃離嘯月狼城的不僅是歐陽紅玉三人,無數修士與凡人都在拚命的逃命,城池大亂,人如蟻蟎。


    空中,那黃衫女子暴喝一聲,其頭頂之上多出了一麵巴掌大的金色令旗,隨後雙手掐訣,令旗越變越大,而後飛射而出,落於狼城府的一座九層高塔之上,一陣刺目的的金光從高塔之上衝天而起,似朝陽衝破雲層,衝破了無盡黑暗,衝散那無數魂影。


    金光祥和中正,夾雜著宏大的吟唱聲。


    吟唱莊嚴肅穆,似在闡述天地至理,在歌頌偉大的神靈,在洗滌眾生的心靈;一個個音符在空中演化,演化成金色的蓮花,一朵連著一朵,聞之心生安寧,不生惡念。


    黑雲陰森詭異,裏麵隱藏著無數惡鬼;金蓮神聖,能淨化世間的邪惡;兩股相互對立的力量,就像火遇到水,死死的糾纏在了一起。


    沒有碰撞,隻有強弱。


    黑雲中的魂影一碰到金色的蓮花,臉上就落出了痛苦扭曲的表情,鬼哭狼嚎,在尖叫中消散。


    金光蓮花也在消失,城主府的那座高塔,出現一條長長的裂縫,隨時都可能坍塌。


    嘯月狼城的人都在觀看著這次爭鬥,見黃衫女子占了上風,皆忍不住興奮唿喊起來。


    那中年男子口中輕‘哼’一聲,咒語一變,魂幡朝黑雲一指,黑雲慢慢的縮小,成百上千的魂影凝合到了一起,化成一個上百丈高的巨人,一抬腳就向嘯月狼城踩下。


    圍觀之人三魂皆冒,四處逃散;但那巨腳實在太快,如一座大山從半空中壓來,無數的樓宇店鋪被一腳踩成了粉碎,許多修士與凡人都被踩成了肉泥,大地被踩出了無數的裂痕,像一塊破裂的鏡子。


    歐陽紅玉三人剛逃出城外,感受劖後強大的波動皆反後怕不正,心驚膽顫。


    他們根本不收停留,不要命的繼續朝著大衍宗的方向奔逃。


    空中,黃衫女子怒喝一聲,法訣一變,天地立生變化,四周的元氣急聚嘯月狼城的高塔之上,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半圓光罩,將殘破的嘯月狼城護住;而後手中又多出了一柄長劍,舉天一擊,天空之上,一道長達百丈的劍影在高速的進攻中越變越大,似一柄天刀一般,與那巨人撞在了一起。


    兩股至強之力碰撞出驚天動地的聲響,撞擊的力量連虛空卻變得扭曲起來,嘯月狼城形成的光罩,因此一擊,像一個麵團兒,不斷的變形,最後‘轟’的碎開。


    一時間,高塔坍塌,死傷無數。


    而眾多魂影,在黃衫女子的劍光中化為虛無,無情的劍光直接將半空中的魂幡也被劈成了兩半,劍光直朝中年男子劈去。


    在此危急之時,那中年男了吐出一口精血,化在一陣血霧,然後整個人就在血霧中消失不見。而後遠處虛空突然閃過一道光,眨眼間消失於城外。


    黃衫女子已被激起了怒火,並沒收迴長劍,身上的氣勢反而越來越強,而後一步踏出,化成一道流光朝中年男子急追而去。


    。。。。。。


    唐柏身體已經完全恢複,且修為又有精進,這種修行速度讓他自己的感覺害怕;這兩天來,他每到一個地方,周圍的花草樹木的生機皆被他氣海的’小樹’吸收,全部枯死,生機全失。


    他明知道《蓮花經》舊經文詭異,但他還是忍不住沉迷其中。


    此時,他正蹲坐於一處荒地之上,身邊燃燒著一堆柴火,火堆上有著一隻烤得流油的野兔,野兔之上膏油滴淌,嗞嗞作響,濃鬱香氣鑽入鼻端,讓他咕嘟嘟地吞了口唾沫。


    修行其實是一件苦悶枯燥的事情,他已許久沒有吃過肉食了,此時竟讓有他有些急不可待。


    野兔還未熟透,遠處突然傳來一聲巨大的聲響,他驚恐的抬頭看去:隻見半空中如點燃的萬朵煙火,不同的顏色的光向四方迸射,地麵卻傳來一陣陣爆炸之聲,似天崩地裂一般,塵霧迷蔓,化成滿天風沙,在滿天的風沙之中,兩道身影從遠處空中飆飛。。


    唐柏大驚失色,顧不得肚餓,展開步法,在林海中縱跳飛躍,不斷的與空中的兩個瘋子拉開距離;曉是如此,還是被一股巨大的力量震飛了出去,五藏六腑似乎都被震碎了一般。


    他剛爬起來,轉頭朝遠處的半空中看去,隻見一個中年男人與一個黃衫女子在拚命的拚鬥,虛空似被擊成了黑洞,一座座駝峰,被兩人拚鬥的餘波抹成了平地。


    唐柏一愣,那中年男子不就是從地灘上搶走那古怪長箭的修士嗎?那個黃衫女子又是誰?竟然如此曆害。


    看著兩人越打越遠,慢慢的變成了兩個黑點,心中微安,卻忍不住爆了句粗口,他正想誦經療傷,可轉眼間那兩個家夥又打了迴來。


    他心中暗暗叫苦,隻好拚命飛逃,與兩人的力量範圍拉開距離,好不容易看見一個濃霧籠罩的水潭,他毫不猶豫的朝水潭中躍去。


    炙熱的水溫包裹著唐柏全身,讓他渾身一爽,不想這麽隨便一躍,竟躍入了一汪溫泉之中。


    地麵還在振動,他不敢浮出水麵,隻好不斷的往泉底下潛。


    水中的溫度越來越高,一個個水泡從潭底往上冒起,像燒開了的沸水,要將他煮熟一般。


    唐柏隻覺十分難受,不敢再往下潛,又不敢浮出水麵,隻好朝邊上一塊凸出的暗紅色的石頭抓去。


    石頭一入手中,有如一塊燒紅的烙鐵,燙得他手上都起了水泡;炙熱的疼痛讓他的頭腦反而變得更加清醒,他心中一動,難道這潭底有什麽天材地寶?有此念想,偏忍住炙熱難受,又往潭底潛去。


    越是往下,水溫越高,浮力就越大,越難下潛;水潭四周的石頭都是一片暗紅的顏色,像似被地火燒紅的一般。


    唐柏不驚反喜,他的‘離火九變’正需要尋找火靈之地。


    正當他興奮時,潭底突然湧出一股強大衝力,他不由自主地被潭水衝起,身體隨著潭水不停的翻轉,轉得他頭暈目眩,分不清東南西北,而後頭頂一陣庝痛,他本能的一抓,竟被他抓到了水潭邊上的石頭,忙拚命的爬出了水潭中。


    遠處高空,兩人戰鬥還在繼續,那中年男子手中多了一張大弓,看上去有六七尺長,弓體火紅,似有火焰燃燒一般,右手現出一隻箭羽,其上符文閃爍,通體漆黑,有如長槍。隻見其右腳踩於弓背之上,右手拉弦,長箭搭於弦上,然後一咬牙,全身真元向弓箭之上湧去。


    弓弦未動,一股大毀滅的威壓散發而出,而後高空中的雲海不斷翻湧,長箭之上的符文不停的閃爍,天地間黑霧成雲,不斷的湧入箭羽的符文中。


    弓箭產生威壓越來越強,似整個空間都在這威壓之下顫抖。


    唐柏膽顫心驚,毫不猶豫地又躍入了水潭之中,卻未下潛,而是好奇的看著空中。


    在中年男子的百丈開外,黃衫女子身前立著一個巨大的太極圖,大極圖正在不停的旋轉,一金一銀兩股光芒像雙龍戲珠般地隨著太極轉動,形成一股巨大的吸力;四周的天地元氣全被吸了太極圖中,不斷被壓縮,而後隨著黃衫女子的手印一變,兩道巨大的光柱相互糾纏地從太極圖中射出,直朝遠處的中年男子射去。


    “啊!”


    中年男子大叫起來,長發一下子散開,如一根根鋼條一般,筆直向天,他的雙眼變得血紅一片,臉上的表情扭曲得十分猙獰,他的身體迅速幹癟,雙眼凸出,顯得特別的詭異。接著整個人突然爆開,化成了血霧,全被箭羽上的符文吸收。


    漆黑的箭羽化成一條墨龍,咆哮著迎上了空中的金銀光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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