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家莊外,一隊人噤若寒蟬,誰也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在他們中間,簇擁著一輛馬車,車內金鈞德臉色陰沉好似豬肝變得發青猙獰起來,巨大的憤怒讓他的手指都在微微顫抖。


    自己一心以為,自己肯娶他們鄭家的女兒,是給了他們天大的麵子。


    誰知道甚至都沒有見到鄭世錦本人,就被送客了。


    自己自小就是驕橫跋扈的他,什麽時候受過這種氣。


    砰……


    越想越氣,一拳捶在馬車的牆壁上。


    “我兒莫擾,區區津州鄉巴佬,我們還看不上呢。”金誌弘連忙安慰他道。“我們迴家吧,為父一定會給你尋一門良親。”


    有人看著馬車遠去,這才返迴莊園裏麵。


    “嚴大人,我跟嚴相認識。”鄭世錦對他說道。“二十年前,嚴相擔任津州太守,有點交情。”


    嚴相的人啊,把我當成自己人了。


    “早說我就上門拜訪了,哎呀。”嚴桓激動的一拍桌子。“今日真是多有衝撞,皆是誤會啊,我先向夫人賠禮道歉了。”


    “嗯,都是誤會,嚴大人果然少年俊才,英武不凡啊。”江秀媛說道。


    迷人的大眼睛眨得飛快,櫻唇輕啟。


    江秀媛為鄭家生了兩個天姿絕色的女兒啊。


    和他們寒暄了一番。


    嚴桓低聲問張穀風。“是這個嗎?”


    “不是。”張穀風搖頭。


    那可能是姐姐了。


    “冒昧問一下,大小姐在哪裏?”嚴桓直接開口問道。


    “小女出門去了,城外尼姑庵有一位好友。”鄭世錦說道。“嚴大人找她有事嗎?”


    “沒事沒事。”嚴桓連忙擺擺手。


    還想找的話讓他自己去就好了。


    嚴桓今天有點累了不想再到處跑。


    “嚴大人今日過來有事嗎?”鄭世錦又問道。


    “今日出來踏青不知道怎麽的來到這邊,撞到鄭老爺的圍牆實在抱歉。”嚴桓說道。“我們會賠錢的。”


    “不要緊不要緊,小事。”鄭世錦也不計較這些了。“嚴大人既然來了,那我們好好盡一盡地主之誼。”


    “我們商量一下。”嚴桓笑道。“鳳侯,你今天沒事嗎,不迴家不要緊嗎?”


    走不走你們說話吧。


    今天人也找不著,應該不是了。


    要是在以往自己早就溜了,本來差點把別人房子拆了。


    “我沒事啊,在外麵也不要緊。”鳳侯說道,似乎沒聽懂他的話。


    “師弟,你決定吧。”張穀雪低聲說道。


    “那就再坐坐。”嚴桓笑了笑。


    自己無所謂。


    他們這些人如果家裏不擔心的話自己怕什麽呢。


    房間裏,鄭依寒漲紅著小臉,坐在椅子上左晃右晃,猶豫了半天也沒說出半個字。


    “今天那個人也不喜歡嗎?”江秀媛問道。


    鄭依寒很無趣的樣子,但是父母太了解她了。


    “沒關係的,娘親幫你打聽打聽城裏有哪些年輕公子少年俊才。”江秀媛慈愛的摟著她說道。


    鄭依寒點點頭,心裏陷入了為難境地,她眼前浮現出一個人影,輪廓漸漸清晰。


    對鄭家莊的印象還是很大,尤其是房子。


    嚴桓很羨慕,在這裏讓人很感慨。


    張穀風似乎不會追求這些,心裏仿佛還惦記著佳人,鳳侯是家境似乎不錯對這些也司空見慣。


    嚴桓沒有一個共鳴的人就覺得孤獨了,自己在惦記著以後在京城外麵也能搞一個莊園的話是不是要花好多錢。


    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也能夠當上地主,天天混吃等死就好了。


    嚴桓仰躺在椅子上,靜靜看著夜空,閉眼感受了一下晚風。


    這時候有人過來,他一睜眼,看到了一張俏臉湊在他麵前。


    似乎能夠感受到對方的氣息了。


    “二小姐,晚上好啊。”嚴桓笑了笑,連忙坐正。“今天的事情多有得罪,我會好好向令堂賠罪的。”


    “你在幹什麽?”鄭依寒緩緩站起,雙手別在後麵,嗲嗲道。


    “賞月啊。”嚴桓說道。


    “哪裏有月亮,你騙人。”鄭依寒抬頭望了望。


    “哦,在我心裏。”嚴桓笑了笑。“就像白天,星辰明月也是在天上的,但是因為太亮了看不到,就像是螢火蟲一樣,或者是白天點上一根蠟燭遠了也是見不到了,但是天黑了這個光亮就會明顯了。”


    “那為什麽你說白天星星也是在天上,晚上的時候太陽就不在了?”鄭依寒問道。


    “因為太陽下山了啊。”嚴桓說道。


    “哦……”鄭依寒有些恍然大悟。


    這孩子是不是……單純。


    嚴桓覺得還是很可愛的。


    以後能夠多遇到一些這種人才好,沒有心機。


    “對了,你家裏是不是……你有哥哥或者弟弟嗎?”嚴桓好奇的問道。


    今晚吃飯的時候他才注意到這個。


    這就不好了。


    “沒有啊,我隻有一個姐姐。”鄭依寒笑道。


    這就不妥了。


    嚴桓愣了愣,早知道的話該把張穀風拖迴去的,早應該打聽一下的到時候也不必來這裏了。


    人家真要招婿,恐怕是贅婿了。


    慘了。


    師兄是獨苗啊。


    “你過來找我有事嗎?”嚴桓問道。


    “嚴桓,他們說你作詩也很厲害,很有才學。”鄭依寒好奇的問道。


    “這些都是伎倆小道,你父親才厲害,能夠管理那麽多人會賺錢。”嚴桓笑道。“你看你家有錢了,請幾個武夫和才子還不容易。”


    “他們都是普通人,如果是你這樣的可請不到。”鄭依寒也笑道。


    這你也懂啊。


    嚴桓有點意外,看了看趴在石桌上的少女。


    隻是單純而已,不是笨。


    “這麽晚了,你還不迴去睡?”嚴桓問道。


    “我白天睡夠了,晚上睡不著。”鄭依寒嘻嘻的笑道。“京城是不是很好玩,好多有趣的東西。”


    “你們家很近啊,沒去過嗎?”嚴桓頓了下,問道。


    “去過幾次,可是也沒有經常去。”鄭依寒說道。“都是我娘親帶我去的,怕我會闖禍,嚴桓如果你在就好了,我穿男裝的話是不是也能像穀雪姐姐那樣跟你出去玩了。你武功也厲害,我娘說你會保護好別人的,就像今天這樣,就像我娘想保護好我一樣。”


    “在家很無聊嗎。”嚴桓苦笑。“我自己是不愛出門的那種人。”


    “那你在家幹什麽?”鄭依寒問道。


    “看書,睡覺,生活還真是沒有樂趣啊。”嚴桓感慨。


    “可是我一看書就犯困了。”鄭依寒笑道。


    “你以後來京城逛的話找我保護你也可以。”嚴桓對她說道。“找黑衣司的人可以打聽我了。”


    “嗯嗯,我記住了。”鄭依寒認真的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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