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蔥白玉指輕按琴弦,發出錚的一聲脆鳴,眾人精神也為之一震。


    琴聲也傳至前麵畫舫,時而嘹亮如千軍萬馬衝鋒,時而如邊關風雪刺人心弦。


    對麵琴聲也響了起來,唿應一般。有著江山如畫,一派青山綠水的優美意境。


    柔音萬千的清脆聲,仿似流水湧泉一齊發出,一時纏綿悱惻,令人如癡如醉。


    “公子,我們終究不敵。明月舫藝妓畢竟是京城最高的水平。”替他彈琴的女子說道。


    她們的水平已經很高超了。


    今日鬥琴,已經表現出來很高的水準了。


    但這就是一分錢一分貨嗎。


    “已經很好了,輪到我出馬了。”


    嚴桓認真穿好了衣服,理了理自己衣領,弄好發型。


    剛才還抽時間認真洗了把臉,精神奕奕的。


    今晚可以夜戰了。


    “公子想要琴還是簫?”女子連忙問道。


    才子佳人的佳話,她們也需要這樣的炒作。


    作為張寧鈺最新的一位弟子,無疑能夠成為最近炙手可熱的新興才子。


    他的三個徒弟可都不簡單,別看現在林夕朝是武職,炙手可熱的黑衣司二把手,以前是以科舉進入仕途的,狀元郎啊。


    還有一個在別國,天下第一才女啊。


    剩下這個新收的嚴桓了。


    一直想看他露一手,可是來到畫舫這麽久了,總是愛幹一些粗俗之事。


    難得今天畫風不一樣,為了張穀風,要跟人家文鬥了。成天川也是成名已久的才子了,不知道能不能見到一番龍爭虎鬥呢。


    “都不要,有沒有嗩呐。”嚴桓問道。


    “嗩呐?”女子不由一驚。“是那個紅白事用的嗩呐嗎?”


    “對的,幫我借一個來。”嚴桓就想要塔。


    就連選的樂器都是這麽的粗俗地氣。


    大半夜的,還真給他弄來了一支嗩呐。


    聽聞要和明月舫鬥藝,眾多好事者已經圍觀過來了。


    重要的是眼前這位還是文壇大家張寧鈺的高徒,不想錯過啊。


    嚴桓認真拿茶水洗了洗,又用絲帕擦了擦。


    琴聲已經停歇了一陣子了,對方又彈奏了幾個名曲,然後有譏笑聲傳來,好像無情的在嘲笑失敗者一般。


    在這時候,嚴桓總算出手了,讓他們見識一下鋼鐵洪流吧。


    嚴桓曾經見識過幾十個不同的版本,管弦樂器基本都齊齊整整了,還有各種奇奇怪怪的非樂器演奏。


    實在找不到的話,琴也是可以,有些半音做不到。


    鼓力一吹,高亢嘹亮的聲音響起。


    濃濃的鄉土氣息撲麵而來,怎麽看都像是歪門邪道。


    很沉穩堅毅的旋律,一步一步,慢慢掙紮站起的感覺。眾人聽的頓時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震撼,靈魂顫悚起來的感覺。


    氣勢磅礴,起承轉合,強烈的震撼感。


    曲聲停下,令人心生惆悵,一時間悵然若失,久久沒有迴神過來。


    “在下張家書童,向成公子請教。”


    嚴桓已經出現在了他們麵前,看著廳堂裏麵一眾男子,還有臉色轉難為喜的張穀風。


    身穿一襲青袍突然現身,手上還拎著那個嗩呐。


    人如美玉一般,氣質瀟灑高貴,隻是眼裏總是流露出幾分邪氣,自顧自坐了下來,雖一語不發,深不可測。


    一出現便吸引了他們所有人的目光。


    “張府竟然還有如此書童,方才一曲歎為觀止,京城之中恐怕也沒有幾人能夠做到的。”紫衣束冠的成天川盯著他道。“你叫什麽名字?”


    這個地方,連【十麵埋伏】這樣的曲子都沒有人見過。


    “張……”嚴桓想了一下。“張若虛吧,閣下想鬥什麽,我替少爺接下就是。”


    說著又倒了杯茶,修長手指把玩著茶杯,吟吟一笑。


    那是他們也難以企及的境界。


    “對,我書童來了,什麽都行。”張穀風見到他過來,也底氣十足了。


    “兄台音律不凡,怎麽寄人籬下甘為書童。”成天川靜靜的盯著他。“我隻聽說張寧鈺新收一個弟子,名叫嚴桓,當初曾經護駕七公主殿下,最近幾日流連於此。我才選的這裏,請了張公子。”


    果然談吐有儀,彬彬有禮,富有君子風範。


    對方好像仔細觀看他的一舉一動。


    “今日我就是書童,張若虛。”嚴桓說道。“是也是,不是也一定是。”


    我行我上。


    ……


    第二天,京城愛好音藝的都在傳昨晚那首曲子了。


    當事人卻被罰抄書。


    老師教學問又不是拿去青館爭勇鬥狠的,文鬥的事情,也是目的不純。


    但是也有成天川挑事的由頭,張寧鈺每每望去自己兒子,總是愧疚。


    “師弟,我姐想問問你譜子。”


    張穀風悄悄問他。


    “曲譜?”嚴桓搖搖頭,他現在沒有那個心情了啊。


    張穀雪就在前邊練琴,嚴桓也認真看了兩眼那認真彈琴的動作,出塵脫俗的高貴氣質,真是仙姿玉質。


    這庭院好像也因為對方的緣故,顯得仙氣朦朧,如處仙境。


    對方一襲明黃紗裙隨風輕舞,肩頭烏黑秀發隨風飄飄,幾絲發梢輕動,好像有著迷醉的馨香散開。


    張穀風見他好像有那種意思,鬼使神差的湊近。“小師弟,我姐她漂亮吧。”


    “她可是你親姐啊!”嚴桓猛然反應激烈的推開他,恥於與之為伍。


    “我知道啊。”張穀風愣了愣,為何如此激動。


    “你個禽獸!”嚴桓義憤填膺的罵道。


    “我怎麽了?”張穀風更加奇怪了起來。


    “算了不玩了。”嚴桓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懂你的意思,隻是我是個莫得感情的花間浪子啊,我還有大事要做,不想有什麽歸宿。”


    “那是何事?”張穀風不懂。


    可是嚴桓自然不能告訴他的。


    認真抄書吧。


    這時候李雅又過來了,兩人連忙行禮拜見。


    “你跟嚴相什麽關係?”李雅直來直去的直接問道。


    “什麽什麽關係?”嚴桓莫名其妙。


    “你們同姓,莫非是同族?”李雅問道。


    “沒有關係啊,嚴氏也是大姓。”嚴桓指天,無比認真的澄清著。“我是蒼州人啊,祖上數代可查,真沒有關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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