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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滿溪不敢大意,她沒有武功,就絕不逞強,隻謹慎地走在隊伍的中間。前麵的兄弟要探路,後麵的兄弟要斷尾,中間的,已經是最安全的地方了。何況,那條碩大的青蛇還在嘶嘶地吐著信子,跟隨在她左右。這一次它並沒有惡意,以至於花滿溪看著它兩隻大燈籠似的眼睛,居然也察覺出幾分和藹可親來。


    無鸞本來想走在最後頭,但那條蛇不是很樂意的樣子,他便加快腳步,在最前頭開著路。白無鳶和吉利,兩位同樣‘柔弱’的醫者,跟花滿溪一道被裹在隊伍的中央,白無鳶心裏砰砰亂跳,簡直要跳出嗓子眼兒了,不由的想說一點話,來遏製自己的胡思亂想。想了半天,哆哆嗦嗦道:“徐夫人,到時候要是找到了柴胡,你千萬要小心,這東西嬌貴的很,但有一種法子可以……”


    吉利也略知一二,這便豎起來耳朵聽,白無鳶哆哆嗦嗦道:“傳聞柴胡曆史悠久,乃是三皇五帝時期,就有的神草,此草通體如金,其液如血,且長生不老,可以生長數百年之後,重新慢慢地萎縮,變成一粒小小的種子,再開始新的輪迴。所以它很稀有,因為它很少產出新的種子,個別案例,以後再提。”


    花滿溪點了點頭,邊快步繼續走,邊示意他繼續講,吉利也插了一嘴道:“但此草號稱神草,乃是它雖為草木,卻可有一顆救世之心,神農藥經記載,若是真的有要緊的時候,必須要柴胡來救命,可將一株柴胡碾成粉末,放入水中稀釋,之後澆入土壤,之後不過數日,就可以生長出大片的柴胡來,這些柴胡不再具有一生一死的特性,隻要摘下來入藥,就是徹徹底底的死亡,原來的那一株,自然也是如此,化作了粉末,不再存在了。”


    花滿溪聞言,吃了一驚道:“沒想到還有這樣神奇的植物,隻是……若是逢到亂世,這柴胡豈非會越來越稀少?若是一個不注意,將最後一株用盡,那不是就……”她說到這裏,竟有些不忍再說,吉利明白她的意思,摸了一把自己稀疏的胡子,又歎息著補充講話。


    “亂世之內,人命都賤如草芥,何況是真正的草木?夫人不必擔心,這柴胡乃是秉承天地帝皇靈氣而生,隻要盛世再開,便會有新的柴胡長成,遠古的時候,也有些部族,就以柴胡作為圖騰。我等肯冒著危險,也是看中了世子為了百姓著想,並沒有趕盡殺絕,而是盡力在想辦法。”


    說到這裏,吉利想起自己死去的妻女,眼眶一酸,幾乎要落淚。幸而他還是個分輕重的,知道這裏危險無比,絕不是用來煽情掉眼淚的地方,這便作了一禮,拉著花滿溪趕緊繼續狂奔。眾人十分警惕,邊走邊查看周圍情況,白無鳶仿佛想起什麽,趕緊吩咐眾人點蠟燭。花滿溪抬頭一看,雖然日光是微薄了一些,但並不會造成眼前昏暗,不由有些奇怪。


    花滿溪手裏,也塞了一隻小小的燭台,白無鳶一邊點火,一邊迅速道:“夫人,是這樣的,來之前,我就熬煮了許多藥物,混著一些東西一起,製成了這些特別的蠟燭,可以驅邪凝神,當時不知道有沒有用處,但想著也不算占地方,這就帶上了。這皇宮內的異狀,極有可能就是這種情況。”


    花滿溪想起之前,她屢次被一些小巧詭異的羽蟲所襲擊,加上這些時日,她也苦讀了不少有的沒的,雜七雜八的書籍,不由拊掌道:“原是如此,你昨天跟我說的,靠近南海,還有一種特別的蜃蟲,一兩隻,不足為奇,幾十隻,小菜一碟。若是成千上萬,便可吞吐雲霧,迷惑人的心智。你是說,這皇宮之內,就有不少這樣的蟲子?”


    其實之前花滿溪不重視,也不能完全怪她,這玩意在現代也有,還是量產的,味道酸酸甜甜的,跟沾了菠蘿醬的鳳尾蝦差不許多,白無鳶聞言,點了點頭道:“夫人聰慧,果然能理解我的意思,不過我覺得,應該不止這些蟲子,恐怕還發生了許多的異變。我原先也是抱著試一試的想法,現在看來,至少不是毫無作用,就已十分欣慰了。”


    花滿溪點了點頭,目光移向前方,她方才試著摸了一下這蠟燭,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麽東西做的,竟隻是微微發熱,火焰的光芒卻很熾烈,燒了半天,好像也隻少了一點點,看起來是個好東西。這燭台看起來做的很精巧,可以讓人手持握攏,還有一個暗扣,手上騰不出來的時候,應該也可以掛在身上的背囊外邊。


    他們所走過的許多地方,那些白霧就像活物一樣,緩緩地退去,露出一條依舊曖昧不明的通道來。眾人提高了警惕,一步一步走的十分謹慎。為首探路的幾個最機警的兄弟,人人手裏都握著一條燃燒的長棍子,可以用來探路。走著走著,花滿溪隱約有一股奇怪的熟悉感,她換了左手端著燭台,右手把地圖拽出來一拉,又翻看了一遍。


    她抬起眼來,勉勉強強能看見一塊兒高聳的牌匾,竟是三個漂亮的大字:壽康宮。這是太皇太後的寢宮,但如今皇宮變成這樣,那位老人恐怕……花滿溪心頭一窒,不願意再多想。她跟小隊的人打了幾個手勢,眾人又互相說了幾句話,準備先進去看一看。因為太皇太後身體的緣故,太醫院離這裏不太遠,也許能找到什麽隱秘的近路也說不準。


    一群人站在原地,無鸞平靜地摸了一下那條大蛇,青蛇很快就縮著身子,遊曳著走進了宮殿裏。還沒等這大家夥傳信迴來,宮殿裏卻突然傳來了一聲尖叫,花滿溪伸著耳朵一聽,還有幾分熟悉的意味,趕忙一揮,搶步上前,果不其然,裏麵竟然還有幾個宮女,此刻竟戰戰兢兢,手裏還舉著一些不知道什麽玩意的花瓶,大約可以充作武器。


    花滿溪情急之下,趕緊一拍無鸞,無鸞吹了個口哨,又快又疾,那蛇猛然停住了,不知道是遺憾呢,還是委屈,把自己挺大一團身子繞了繞,才慢慢地挪移過來。無鸞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一口肉幹來,丟進它的嘴中。隻見那蛇飛快一吞,眾人簡直都沒有看清。無鸞又走過去,摸了摸蛇頭道:“乖,乖,就是來帶你吃東西的,你還怕吃不著嗎?”


    此刻,眾人突然無比慶幸,至少自己還算他的隊友。


    花滿溪緊步踏上來,扶起一位相熟的宮女,此刻不是敘舊的時候,因此單刀直入道:“英兒,你們還好好活著,我就能帶你們出去,我要去太醫院,有近路嗎,太皇太後她老人家……?”英兒愣愣地看著花滿溪,像是有些不明白,平日裏溫婉秀麗的徐夫人,怎麽此刻像是變了個模樣,可是她呆在這裏,已經快要癲狂,此刻聽聞這個消息,簡直是十分欣喜,也顧不得那麽許多了。


    這麽危險的環境下,還能活下來的,自然都是人精。因此英兒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忽略一切的不合理,十分迅速地迴答道:“迴稟夫人,太醫院的近路是有的,但……但都被一些東西堵死了,您若是有辦法,奴婢可以指個路。太皇太後她……您快去看看吧。我們之所以能安安穩穩活到現在,全賴她老人家把自己的鳳頭拐杖取出來,一直燒著,那些東西就不敢進來,但是我們也不能出去。”


    她說到這裏,幾乎要落下淚來,深宮之中,雖然女人都過的不容易,但太皇太後是個清閑又尊貴的人,脾氣也好,雖然沒有什麽一步登天的可能性,可平日裏,過的也還算舒心,皇宮之中,自從明珠公主發了瘋之後,就開始變得稀奇古怪,太皇太後的壽康宮也是少有的安穩地帶了。隻可惜太皇太後畢竟老了,受了這許多驚嚇,點了拐杖之後,就一直昏睡著。


    一經提醒,花滿溪才發現,整個宮殿裏都有一股十分清幽的香氣,有點像沉香,但是好像又更為厚重一些,若是平時,聞到這樣的香氣,簡直應該做個好夢才是。她向眾人微微點頭,幾步踏進內殿裏,還好太皇太後的寢宮龐大,吃喝自然也不少,幾個宮女才支撐到了現在。但若是論太後每天要吃的藥,恐怕就望塵莫及了。


    她還沒有走入,一個華服女人轉身過來,花滿溪開始還吃了一驚,後來一想,倒也不意外。自然不是旁人,而是雲華郡主,秦百亭的娘親,也是那一品居的主人。即便是在如此極端的環境下,雲華郡主依然沒有任何慌亂神色,像一株沉靜而嫻雅的花。她之前一直呆在裏頭,守著太皇太後。外麵的事,她沒有聽齊全,但是憑猜,也能知道個七七八八。


    雲華郡主自然知道的更多一些,此刻也不贅述,伸手一指,殿內有一柄齊人高的拐杖,十分精致,可惜鳳頭冠燒沒了一小半,她從容不迫道:“你們要做什麽,恐怕很難,但這裏可以暫時作為據點。如果你們要去冒險,且有把握,可以割走一小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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