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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屬裏自然也有個機警的,把那徐錦非指的幾個字反複琢磨,串起來一想,不由恍然大悟:風聲走漏,小心。他的脊背立刻就挺直了,想要拔刀而起,露出十分警惕的神色來。徐錦非卻僅僅是拍了拍他的肩膀,一把將人按住,又不緊不慢道:“你急個什麽,不是說了,主人還沒有到嗎?”


    下屬自知失了謹慎,愣是擠出一個笑意來,又訕訕道:“屬下是個粗人,有些餓了,公子莫要見鬼。隻是昨晚吹了風,此刻腹中鼓鳴,非得上個茅廁不可。公子,您和其他弟兄在這兒等著吧,俺先去方便方便。”


    這當然是個說辭,隻是要借機看上一看,外麵是個什麽地形。徐錦非含著笑意,也不攔阻,兩人的視線在空中短暫地交接了一下,他微不可見地點了一下頭。茅廁裏去了兩個弟兄,不可能讓他一個人落單犯險,此刻跟在他身旁的,還有三個人。徐錦非轉了一下眼眸,估算了一下情況。


    等會若是爆發了什麽衝突,該有多少人馬,會埋伏在什麽地方。這間看著別致清雅的房間裏,機關又在什麽所在。他心中一一盤算,過了不多時,阿涼又上來了,端著一隻大托盤,內裏有一盤切的很薄的五香牛肉,二兩芝麻花生,一碟子茶餅,還有一壺玉樓春。他正要退下,徐錦非卻招了招手,示意他不要急著走。


    阿涼倒也乖巧,端著個空盤子,夾在腋下,隻聽吩咐。徐錦非狀似無意道:“這樓子倒是個好去處,你們主子雖然很有點閑情雅致,但平日裏我記得忙得很,是從哪裏買來的,有什麽名堂不成?”他這隨口插科打諢的功夫,最擅長和別人聊得舒服了,再猛然提出問題,許多人猝不及防之間,難免就要露出破綻來。


    阿涼一邊為他布菜,分門別類地裝在白瓷的盤子裏,一邊十分謙恭地迴答道:“主子自然沒有這等閑心功夫,也都是我們下人,替他做這些活兒,這兒據說十幾年前,還是個道觀呢。隻是觀主經營功夫不佳,最後隻剩他們師兄弟兩個人。他實在沒有閑錢了,這便把地方賣了。後一個買了這地皮的人,卻從後花園裏挖出來一壇金蟾蜍……”


    阿涼說的不疾不徐,音調舒緩,但很清楚,很容易給人一種好感,徐錦非含笑聽著,不時還點點頭,好像挺閑適舒懶的模樣。隻是阿涼準備告退的時候,徐錦非卻突然一指他背後,驚異道:“你是何人,為何手提兇器,還有我手下之人的頭顱?”阿涼吃了一驚,下意識轉過頭去,要罵那些埋伏的蠢貨。


    豈料他剛轉過身,背後空空如也,阿涼心裏暗道不好,徐錦非的一劍已經逼近了脈門。此刻再要裝傻充愣,毫無意義,阿涼猛地一個折腰,就地滾出一丈多遠,迴手就是一支飛鏢。這鏢又快又準,擦著徐錦非的麵門就過去了。幸好他閃躲及時,並沒有造成什麽傷害。阿涼也不戀戰,幾個縱步攀上那樓梯一躍,就已跳了下去。


    此刻雅間之內,已是哢嚓哢嚓聲響不斷,原來的清雅柔和蕩然無存,甚至從中間裂開來一個大口子。徐錦非搭了一把手,沒有讓自己的屬下掉下去。他眼尖,又瞥到一抹森冷寒光,當即反手一掌,迅速將人拍飛出去。一支鐵箭頭釘在他身後的牆上,猶自嗡嗡作響。徐錦非看了一眼,認出這是江南霹靂堂特製的手藝,箭支上還煨著一點兒火性的毒藥,一旦鑽入人的肌膚血肉之內,非把你這一處傷口炸個皮開肉爛不可。


    他低調地前來議事,自然不可能往自己的腰上掛著一柄長劍。一個商戶,掛著劍招搖過市,這不是很奇怪麽?劍便由手下背著,偽裝成幾根長根。此刻他和他們分開,幸而手中還有一把折扇。徐錦非也不驚慌,手腕翻轉,上下翻飛之間動作煞是好看,那扇子也是特製的,表麵上看是一把普通的文人山水扇,實際上每根扇骨都是精鐵打造,堅硬無匹。


    隻見金鐵相接,發出一陣刺耳聲響。那高處排有一行數十個弓箭手,各個彎弓搭箭,迅疾如雨落。徐錦非足尖一點,翩然躍起,又伸出掌力一吸,將樓子裏裝飾的一長條紅布抓起來,他動作極快,一卷一收,那紅布也如同一道長虹,飛射而出,卷走了不知多少箭支,還反打迴去,釘死了數位弓箭手。


    往下,肯定有更多的守衛和埋伏。他腳步不停,如一隻衝天的白鶴,繼續往上,一陣銅鈴急響,一張大‘刀網’劈頭蓋臉向他壓下來。徐錦非麵色不變,拿扇一擋一切,發出了一連串刺耳的呲啦聲響。這網看著粗糙,實際上不知道是什麽做的,興許是刀絲,總之拿扇子抵擋了一下,竟然不見絲毫破開,上麵還有一層幽熒色的光芒,恐怕不好對付。


    幾個下屬被分割在離他稍遠的地方,一心想要衝過來,又有不少阻礙。徐錦非搖頭,示意他們不必著急,摸出腰間蝴蝶鏢,又打了幾枚出去。這玩意講究一個迴旋的力道,也傷了幾個人。這樓子中方才哢嚓哢嚓響動過之後,就徹底變了模樣,成了個井字形狀。就連方才彈唱的歌姬,此刻也前來助陣。


    她方才抱著一把琵琶,文文靜靜的,此刻卻雙手握著刀,如同一陣旋風。那刀上隱約有一陣香氣,聞久了就覺得頭暈目眩,徐錦非不敢怠慢,一把山水扇連削帶擋,直指人要害。那女子打起架來,竟有幾分一往無前的狠辣氣勢,絲毫不在乎以傷換傷。這一茬削斷了徐錦非一縷鬢發,下一茬就衝著他握扇的手指頭來了。


    徐錦非一不留神,撞上那刀,幸虧磕在一扳指上,沒出什麽大事。可惜那扳指十分嬌貴,嘡啷一聲,裂做兩半,從半空中掉下去。那女子也在刀網下頭,那網越來越想下,逼得人不能不觸碰幾分。徐錦非倒要看看,她如何應付。這女子眉峰一掃,竟也不慌不忙。徐錦非依稀間聽見哢嚓一聲響動,她似乎戴上了什麽東西。


    乍然間望去,有如一雙雪晶般剔透的手套,套上之後,她明顯就淡然了許多,竟然敢於直接拿手觸碰了,還把自己吊在那‘刀網’上,騰挪翻轉,靈活非常。徐錦非判斷,這估計是一件什麽玉和絲擰在一起的寶貝。隻是她不害怕,自己還是惜命的,眼看下麵也有一張刀網,直直地要逼上來。他淩空一躍,猛提體力,落在一處樓閣上。


    樓閣之上,自然也有源源不絕的黑衣人。仗著地勢狹小,徐錦非並不驚慌。有一個宰一個,來一個殺一個。他匆忙之間,腰上掛著的一隻香囊被一雙爪子鉤一蹭,給抓取了去。幸好他閃避的快,可惜那隻香囊被刮掉了,一路迸出二兩香粉和藥材來,灑落在半空中。這本是不要緊的物件,可是徐錦非看了一眼,心裏卻有勃然的怒氣翻湧上來。


    下屬終於得了空,扯出黃絹布包裹的緊好的劍,向空中一拋,徐錦非接了劍在手,眉宇間顯出一種陰森森的煞氣來。他徐徐地拔開了劍,如同拔開一道銀色的月光,十分冷淡道:“這可是我夫人贈的香囊,你們還挺會找揍的。”


    與此同時,遠在鎮國公府的花滿溪,此刻正和汪詩詩依偎在一起,二人合繡一副鸞鳳和鳴圖。正當此刻,花滿溪不知怎的,眉心一跳,手下就亂了一針,刺到了自己的手指頭。汪詩詩見那血痕不深,也不在意,端著她的手看了片刻,便道:“也忙活了一個上午了,瞧你都走神了,還是先擺飯吧,下午再繡也不遲。”


    花滿溪難得對吃飯興致缺缺,卻皺著秀眉道:“我覺得……我好像看見錦非了。”汪詩詩警惕地向四周望了一眼,四下沒有旁人,才十分低聲道:“怎麽了,難不成是他有了禍端,你還有感應不成?”花滿溪搖了搖頭道:“感應不感應的,就是個說法。隻是我突然心裏一跳,自然而然地就想到了他,也許是這幾日沒有見麵,才胡思亂想,擺飯吧。”


    另一道,徐錦非有了長劍在手,簡直如虎添翼,那劍光迅疾兇猛,一削一個準,隻是架不住來人十分之多,如螞蟻噬象,漸漸圍堵過來。又有不少丟暗器的,心裏還有留一份警惕。在多番輪站之下,還是不免身上添了幾道口子。他心裏暗自焦急,知道此刻還好,再要耗下去,誰也不是神仙。這煙柳閣地處偏僻,雖然不容易引來官府的人,可自己的手下,也不容易前來支援。


    還好他臨走之前,留了個心眼,或者說,每次外出,他都十分謹慎,若是真到了撐不住的時候,那時候也會有不放心的兄弟,過來踩踩地盤,看老大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他袖中響箭是在的,隻是此刻還不到放的時候。青天白日的,又沒有店家開業,也不是紅白喜事,平白無故的,也會惹來京兆府的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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