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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錦非暗自搓了一下自己的雞皮疙瘩,心裏卻不由泛起了嘀咕,養女兒若是這樣養,不瘋癲也是個難題。將來若是他和花滿溪有了女兒,那也是要脂粉堆裏,綢緞綾羅堆砌大的,哪有這樣返歸山林,吃蛇膽,舉斷手,活像個野人一樣的養法。


    仿佛是看出了他的疑慮,老者僅是微微一笑,便十分自然地為他解釋道:“年輕人,你有所不知,我這女兒初初搬來的時候,身上餘毒未清,十分危險。老夫嗜好以毒攻毒,便這般施為,才能穩定阿珊的狀態。我要你做的事,說簡單,也不簡單,說難,卻也不難。我要你找一個人來,做三道菜。”


    “第一道菜,要讓她哭,第二道菜,要讓她笑,第三道菜,讓她開口說話,喊我一聲爹。”


    老者說完,長長地歎了一口氣,一向精神明銳的眼睛裏,也浮現出一點蒼茫和疲倦的神色來,“這是亡妻的遺言,說未做到之前,絕不能輕易尋死,更不能拖累我的女兒。她一向是個很好的女人,我也很願意聽她的,可惜這幾年來,我帶著阿珊走遍大江南北,吃了許多東西,都一無所獲。”


    “我想,總有一天我是要走的,我要去見她。可是在見她之前,我要安頓好我的女兒。不,是我們的女兒。年輕人,我知道這個要求十分古怪,且漫無目標,所以不想為難你。隻是我若死了,必然將墳葬在此處,我不喜歡安眠之處有人打擾,揭示若是有不長眼的人,貪那山下的東西,非要硬來,老頭子我,也有一點手段,讓來的人,都有去無迴。”


    老人說的淡淡,徐錦非卻認為他並非誇大,一時不由有些頭大。這女孩兒也不知道得了什麽稀世奇症,若是一世都治不好,那該如何是好。就算死人比活人好對付,恐怕之後想要踏入連雲山脈采礦,也要付出不小的代價。況且他還有一點私心,聽說這連雲山脈的山心之中,藏著一柄上古流傳下來,以證皇權的天子劍,其價值比起和氏璧,那也是半斤八兩。


    他未來起事,最重要的就是要名正言順,若是多了這把天子劍,則又更多一份把握。雖說當年的昭王實屬無辜,可若不是他存活下來,誰又會認得,誰又會知道,昭王是無辜的?史書從來隻由勝利者書寫。想要為自己的父親取得正名,首先就要握住權力。徐錦非暗自握了一下拳頭,終於微微點了一下頭。


    “好,我可以答應你,盡力一試。不過我也有一個要求,如果我能治好你的女兒,你要同我一起,去取那山中的一柄劍。”


    聽到取劍二字,老者的目光驀然掃過來,一瞬的鋒銳,都掩藏在了溫和之下,忽而一笑道:“原來你也,哈,那柄劍,所有罪惡的開端。”


    說完正事以後,徐錦非把自己帶來的東西放進竹屋裏,還給了阿珊一個小小的華容道玩具。阿珊又舉一張紙來,便撇開他,專心致誌地去旁邊研究新東西。徐錦非匆匆下山以後,連忙飛鴿傳書兩封。一封給淡雲,詢問他碎葉之劍的下落,能否及時摘下帶來,二來要府上最好的醫生及時趕過來,最好是會治一些腦疾和心病的。


    另一封給了花滿溪,前麵一頁滿滿都是敘述的思念之情。文采飛揚,但極為肉麻,汪詩詩起初還一本正經地搶過來,念了兩三行就被雷得渾身舒爽,趕緊把書信丟迴給花滿溪。前麵說完了柔情蜜意,徐錦非這才詢問,天下間有無什麽奇特的食材和菜肴,吃了能讓人哭,又讓人笑。


    著實讓花滿溪一頭霧水,至於最後一個讓人開口說話,她認為已經超出了正常範圍,可能要拿王母的蟠桃才能奏效。隻是自家夫君正事要緊,花滿溪端坐書房,冥思苦想了一下午,真的寫了一堆食譜出來,汪詩詩自從得知徐錦非是詐死之後,笑稱他們真是天生一對,一個敢想,一個還就敢說。書房裏擺了好幾張食譜,左邊是把人辣哭的,右邊是能把人甜笑的。


    不過花滿溪表情糾結,還是覺得自己的方向不對。最後她把這些食譜揉成團,全部丟進了廢紙簍,想想自己要不要幹脆親身去一趟。這些日子在府裏呆久了,那些話本子看夠了,戲也聽夠了,實在是無聊的很。正在琢磨的時候,丫鬟推門進來,將一些茶點放在桌上,才柔聲道:“夫人,您吩咐的雞肉鍋子,廚房那邊說今日出了些小事,家裏供不上,不知道外麵買的,合不合您口味,翠柳這才來問一聲。”


    她這麽一說,花滿溪倒是有些奇怪,自打她入住鎮國公府以來,基於一個廚子的愛好,在家裏辟了一塊兒地,一半種新鮮菜蔬,一半養些肉食禽類。數量不多,隻是供給她和一些朋友吃食,幹淨又方便,現在是秋天,正是長秋膘的時候,難不成這些雞還能全部長翅膀飛了?


    若是底下人要偷奸耍滑,她卻不能讓人開這個頭。汪詩詩也想到了這一層,給她遞了個眼色,隨時準備一人唱紅臉,一人唱白臉,好好忽悠這小丫頭。翠柳不敢不說實話,但也覺得這事兒奇怪,有些吞吐道:“迴稟夫人,家裏這幾日,死了好幾隻雞了。起先的時候,死了一隻小的,廚房的李大媽就沒聲張,將這隻雞一半喂了狗,一半燉了砂鍋,準備帶給家裏人。您素來厚道,我們也沒有多想。可是——”


    “李大媽也是多年的手藝了,有沒有什麽雞瘟,她一下刀就知道。她說沒有問題,我們就也沒注意。誰料到那東西,狗先吃了,當場就開始吐黑血,一口一口的,活生生吐光了才死。還好李大媽的小孫子是個挑食的,脾氣又頑劣,把另外那隻砂鍋打翻了,沒有吃下去。這事兒一出,我們就上心了,不僅把幾隻雞分開了,連剩下的一些活物,也圈了其他的籬笆。”


    翠柳說到這裏,伸出手來,掌心猶有一道紅痕,她細聲細氣地繼續道:“您看,這還是我那天幹活的時候,沒留神刺啦了一下。起初我們這樣做,效果還好,一切都安靜了兩天,可是兩天之後,一切都開始繼續了。我們真是著了慌,想著雖然人沒有染上,繼續留著也不是個保險事兒。便把雞都殺了,能燒的,燒了個幹淨,最後才深埋進土裏頭。”


    她這麽說,花滿溪的心裏也是咯噔一下,即便是在她原來的時代,那遙遠的未來,許多禽類流感發作起來,那也是防不勝防。下人處理的及時也是好的,在這個時候,已經不能做的更好的。倒是怪不得有一日在院子裏,還聞到了一股兒怪味,當時她還納悶呢。這件事被她擱在了心裏,她低頭一瞧,下意識地摸了一下腰上掛著的香囊。


    汪詩詩見了幾日了,花滿溪都掛著這個杏枝的香囊,那味道很淡,要湊近才能聞到一縷,便不由打趣道:“是夫君給你挑的?這麽緊張兮兮的,也不給我縫一個,是不是好姐妹了?”花滿溪看到這個香囊,神色便凝重起來了,緩緩搖了搖頭道:“不,這個香囊與錦非無關,是碎葉送給我的,他說淡雲未必能時刻護著,但這個香囊的氣息,對於某些蠱蟲來說,十分致命,叫我好生帶著,最好不要有一刻摘下來。”


    “若是遇見了什麽緊急情況,將這香囊浸入水中,香氣可擴散至十倍,不過用完了,也就廢了。碎葉是個見識廣博的奇人,他既然這麽叮囑,我就一直帶著,隻是——”花滿溪猶豫了一下,臉上露出疑惑神色:“碎葉人呢?好像吃過飯,就沒有見到他了,是出門了嗎?”


    此刻的碎葉,遠比她想象的更為危險。即便他的本意並不是挾持明珠公主,此刻也不得不拿她做肉盾了。明珠公主還昏昏沉沉的,比平日裏沉了許多。碎葉一手攬住她的腰身,使人不至於整個滑倒在地上,一邊謹慎地邁著碎步。他步伐奇詭,猶如一陣清風裏,飄飄而下的落葉。憑借與此,這才與眼前的幾位老者周旋。


    他敢冒著天大的危險進入皇家的藏書閣,自然不是毫無準備,這藏書閣隻有九層,但據他所知,大內供奉之中,就有十二位呆在此處。有一位在地下一層,還有兩位,人在閣樓頂,那裏沒有任何書籍,但風水與景色皆是絕佳,非常適合人修行。發現了他之後,有四五道氣機掃來掃去,隨即六道悄然隱去,剩下六道遙相唿應,在不動聲色之間,仿佛要將他扣死。


    碎葉不由自主轉為內息,同時一掌摧在明珠公主背後。她心口發疼,哇的一口血噴湧而出,卻也清醒過來。明珠公主毫無武功,也覺得他周圍十分滯澀難受,不由哼了一聲,斷斷續續道:“被發現了吧?本公主說什麽來著,天家禁地,也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嗎?疼死我了,現在你怎麽辦,我可警告你啊,我若是死了,你就真的走不出這扇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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