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吳善今離開,謝樹才轉頭看向文盡蕭,那群人的嘴不容易撬開,但這對文盡蕭來說,或許不是什麽難事。


    “等燭幾有了結果,刑獄司那邊,就交給表兄了。”


    文盡蕭聞言,微微正色,也知曉這不是小事,隨即一口答應了下來。


    “不過長安,用阿兄我用的這般順手,你是不是也該答應我,好好用膳喝藥。”


    臉色不過嚴肅了一瞬,下一刻,文盡蕭又滿臉笑意湊到謝樹身邊,歪著頭眨了眨眼,高束的馬尾都順著肩膀的位置垂下來了幾分。


    本就如烈陽般俊朗的青年這麽一笑,更是多了幾分能融化人心的味道了。


    謝樹卻目不斜視,越過文盡蕭走向了門外,當然也沒有答應文盡蕭的話。


    文盡蕭雖為羌州水師總兵,但事實上,大景西南防線這一片兒,都歸他們父子二人管,故羌州水師也稱西南衛軍。


    所以嚴格來講,文盡蕭並不算是在幫他,此事與南朝有關,本就是文盡蕭份內的責任。


    被謝樹無視,文盡蕭也不氣餒,嘴角的笑意都沒落下,剛準備抬步跟上謝樹,就被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身後的金福低聲叫住了。


    “小將軍。”


    聽見金福的聲音,文盡蕭看了一眼已經走遠了的謝樹,還是停住腳,轉身走向了金福。


    有些事,他的確想問問金福,比如謝樹不過才迴了上京短短幾月,怎麽又迴到了洛州,還是以工部侍郎的身份。


    又比如,他好不容易才將人養的康健了些,怎麽迴了個上京,就變成了如今這副模樣,像是輕輕一碰就會碎掉一般。


    本以為自己有所準備和猜測,但聽見金福說完,文盡蕭還是不可避免地沉下了臉。


    氣息在瞬間變得陰鷙了起來,狠厲的眉眼煞氣四溢,驚得金福都退了半步。


    也就是這會兒,金福才想起,這位在他們殿下麵前總是笑得無害明媚的小將軍,可還是羌州水師總兵,那個被南朝人忌憚萬分的“阿修羅”。


    “嗬,好一個謝植,好一個攝政王。”


    聽見竟然是謝植將謝樹親手推上了這個位置,文盡蕭眼底冷意乍現,謝植打的什麽算盤,他還能看不清楚嗎?


    倒是會挑人,挑誰不好,偏偏是謝樹,不過以謝植如今處處被南榮滄掣肘的境況,怕也隻能把目光放在他家長安身上了。


    他清楚的東西,謝樹定然會更清楚,謝樹接下工部的攤子,應當不止是因為謝植是皇帝。


    或許還有文家的緣故,文家早已入局,避無可避,卻在上京並無能用之人,淑雲倒是聰穎,可惜身為女子,無法入仕,隻能從旁提點著留在上京的族人。


    心底疼惜,文盡蕭垂下的手緊握著,指骨哢哢作響,但無論如何,這些都不是長安變成這樣的借口。


    莫名想起了那年菩山方丈見過謝樹一麵後的那句批語,慧極必傷。


    年少時,他不以為意,以為隻要有他在,便無人可傷謝樹,哪怕是謝樹自己也不行。


    但誰知如今,眼看著那老和尚竟一語成讖了。


    有時候,文盡蕭倒寧願謝樹愚笨些,寧願謝樹不是什麽王爺皇子,便能一直留在洛州,永遠活在他的保護下。


    看著氣息陰霾的文盡蕭,金福說完後就不敢吭聲兒了,對文盡蕭提起謝植和南榮滄時,毫無敬意,大逆不道的話,也假裝沒聽見。


    反正也不是第一迴了,往年在洛河行宮,這位小將軍可翻來覆去把先帝和遠在上京卻依舊不忘試探謀害他們殿下的其餘皇子都罵了個遍。


    金福厭惡嫉妒一切靠近謝樹的人,也就文盡蕭,他嫉妒不起來了,在洛河行宮那些時日,也就是有小將軍在,他們殿下才能過得安穩幾分。


    說起來,他們殿下的武功,還是小將軍教的呢。


    看著文盡蕭離開的身影,金福搖了搖頭,想到這兒,心底又為謝樹傷感了起來。


    他們殿下,學什麽都快,若非是胎裏帶出來的弱症拖累,這世上,怕沒有人,能比他們殿下更厲害了。


    當然,現在看來,似乎也沒有就是了,早在殿下十六那年,小將軍就打不過殿下了。


    燭幾和孫卯也沒讓謝樹等多久,幾乎是前後腳,兩人就分別傳來了消息。


    孫卯陪著那群大腹便便的商賈喝了不少天的酒,終於讓這堆老滑頭們放鬆了警惕,竟在酒桌上,說起了和錢元真的交易。


    孫卯不動聲色,套出了陰陽契及錢元真與這些人往來書信的位置。


    得知了消息,孫卯也並未打草驚蛇,假意喝的爛醉如泥,第二日才匆匆來了謝樹的住處。


    聽著孫卯的稟報,謝樹並不意外,甚至與他所想相差無幾,若是賬簿看不出端倪,那或許隻能是在交易契約上動手腳了。


    “表兄,借令牌一用。”


    知道謝樹的意思,文盡蕭挑了挑眉,沒說話,徑直扯下了腰間掛著的總兵令,隨手扔給了孫卯。


    羌州水師,在大景西南一帶,皆有調兵權,這也算是羌州水師的特權,換句話說,羌州水師,在大景西南,擁有執法權。


    如今的時間緊迫,若是先去請示吳善今再調兵,未免讓那群人迴過味兒了。


    接住令牌,孫卯顯然有些驚訝,這才正眼看了文盡蕭幾眼,他沒聽錯吧,安王殿下喚這人,表兄?


    若他沒記錯,能讓安王殿下這麽喚的,隻有文家那位常年駐於水上的羌州水師總兵,文盡蕭文小將軍吧。


    垂眸看了一眼手上的令牌,孫卯心頭一震,還真是羌州水師的總兵令,不是,這文小將軍不應該在羌州嗎?怎麽會出現在這兒?


    但來不及驚訝,對上文盡蕭含著幾分警告的目光,孫卯俯身行禮,轉頭出門一氣嗬成。


    人家文小將軍本就是西南駐軍,出現在洛州不是很正常嘛,反正也不關他的事。


    捏著懷裏的令牌,孫卯一眨眼就沒了蹤影。


    前腳孫卯剛走,後腳燭幾就出現在了門口,進門同樣先是行了大禮,才起身稟報。


    “殿下,主子,人抓住了,人贓並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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