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光劍修複成功。


    南枝朝朱厭跑去,在他虛弱的笑容中接住他倒下的身體。


    “趙遠舟?”她心中酸澀,淚控製不住的落下來:“你、你怎麽樣了?”


    “別哭。”抬手抹去她麵頰滑落的淚珠,朱厭溫聲安撫她:“我沒事,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哪裏好了?


    明明麵色蒼白,聲音這麽虛弱。


    離侖走上前,看向朱厭為了修複雲光劍被不燼木灼燒的手臂,他蹲下,握住了朱厭的手腕。


    槐鬼的妖力蜿蜒著朝朱厭體內輸送,很快,朱厭手臂上的燒傷被治愈。


    卓翼宸將盒子裏燃燒的神木給南枝和離侖看。


    “不燼木。”離侖沉聲,仿佛又感覺到了那種灼燒真身的傷痛。


    卓翼宸說:“失去妖力的趙遠舟,我在他身上看到了不燼木的遊走,與他商量了一下,用雲光劍將不燼木剝離了下來。”


    朱厭抬眼看向離侖:“我也算是嚐到了被不燼木灼燒的痛苦,離侖,對不起,在醫館……”


    “你又不是故意的。”離侖打斷他,低聲快速道:“說到底還是你喜歡亂撿東西。”


    朱厭無奈一笑:“說的也是。”


    “南枝也喜歡亂撿東西。”


    “若是沒有撿到我,她本可以開心自在的。”


    聽他這麽說,南枝心中發惱,直接給了他一下子:“趙遠舟!”


    “我當初收留你是我的決定,你要是這麽說,怎麽對得起我們一路走來的生死與共?”


    朱厭心中一滯,笑著,不再說了。


    南枝看向卓翼宸和離侖:“幫忙把他扶到床榻上,讓他好好休息一下。”


    卓翼宸上前將朱厭扶起,離侖架住朱厭的另一個胳膊,兩個人對視一眼,又雙雙移開視線,把朱厭架犯人一樣的架到床榻上。


    走出山石建造的房間外。


    卓翼宸和離侖誰都沒有吭聲。


    最終,還是卓翼宸說:“我不會殺趙遠舟。”


    “最好是。”離侖看向他:“若你動手,我會先殺了你。”


    兩人對視,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絕對的認真。


    “接下來有什麽打算?”卓翼宸問。


    他能夠和離侖平靜的說話,這放在幾天前,是他想都不會想的荒謬事情。


    離侖冷聲道:“殺了溫宗瑜,之後迴大荒。我答應了沈南枝帶她去看大荒的風景,然後,成立專門保護妖的組織。”


    “你們人類有朝廷,有軍隊來保護人,我們妖也要如此,直接與朝廷對接談話,管束大荒中的眾妖,也讓人間的捉妖師與人不能再輕易的捕殺妖獸。”


    卓翼宸來了興趣:“聽著不像是你能想出來的。”


    淡淡瞥了卓翼宸一眼,離侖帶著一抹誇讚:“是南枝想出來的。”


    說著,他話鋒一轉:“卓翼宸,你今後又該往哪裏去?你是妖,可你不會被大荒接受,在人間,從前那些崇拜你的凡人,也會害怕你,緝妖司你恐怕也待不下去了。”


    卓翼宸看向大荒灰蒙蒙的天,他說:“我從前以為人和妖不一樣,妖天生便是惡,可經曆了這一路的事情,我發現,人和妖沒什麽不一樣。”


    “人心險惡,妖獸兇殘,我需要做的不是抓妖,而是帶著雲光劍守護人間和大荒的正義良善。”


    “無論我今後還會不會在緝妖司,我隻會走我心中認為的正義之路。”


    ……


    朱厭醒來後,看到趴在床榻上睡著了的南枝。


    他抬手想要理順她鬢角的碎發,卻不小心驚醒了她。


    “吵醒你了。”朱厭心中一片柔軟,他拉住南枝的手:“在這裏守了多久?”


    南枝搖頭:“沒有多久,小玖給你熬了藥,我去端過來。”


    拉住南枝,朱厭說:“我想等一下再喝。”


    他坐起身,南枝怕他靠在床架上不舒服,將枕頭給他靠在背後。


    此刻房間內隻有他們二人,朱厭拉著南枝的手一刻也不想鬆開,他溫聲問:“之前一直想要問你,奈何沒有合適的機會,阿枝,在崎卷洞時到底發生了什麽?”


    沒有想到朱厭竟然能夠察覺到,南枝麵上的表情僵了一瞬。


    知道瞞不過,她垂下頭,做最後的掙紮:“沒有什麽。”


    “那為什麽你一醒來就能知道和我們對話的聲音是應龍?”朱厭勢必要刨根問底,他追尋著南枝的目光,近乎懇求:“阿枝,別瞞著我。”


    被朱厭握在手心的手發暖,南枝的心中一片冰涼。


    她望向朱厭深邃滿含關心的眼睛,告訴他:“我身上的神血和神骨是兮辰的。”


    朱厭追問:“兮辰?”


    “兮辰與應龍、冰夷同期為神,因不忍大荒的妖獸世代生活在貧瘠的大荒,願舍棄自身化為生機灑向大荒,可她少了一截神骨,所以用神力在大荒設下陣法,將靈魂與一身神骨、神血投胎轉世,由人類之軀自孩童時長大,修複神骨,期望有一天能夠令大荒展現生機。”


    “別去!”


    一把攥緊南枝的手,朱厭再也控製不住將她攬進懷中,緊緊的抱著她:“別去……”


    朱厭的懷抱很是溫暖,聽著他因慌亂而急促的心跳聲,南枝閉上了眼睛:“那你呢?趙遠舟,你一直在尋死。”


    “你想要為自己做過的錯事贖罪,想要戾氣消散,想要死。”


    喉嚨中像是堵了一塊東西,咽不下去,又吐不出來,濕棉絮般的梗著人,朱厭抱緊南枝。


    “我……”


    他想要反駁,卻發現南枝一直都知道。


    她隻是不說,一直在默默的付出行動,想要保護他,想要他放棄死的念頭。


    一滴淚自眼角滑落,南枝聲音忍不住帶了哽咽:“我想,我會化成大荒的每一寸生機,每一片葉子,每一朵花都是我,風吹過,帶動的香味也是我,就算是冬季,清脆挺拔的鬆柏也是我。”


    “一年四季,我常在。”


    “我不要!”朱厭難得失態,他的一顆心疼的不能自已:“你不是兮辰,沒有必要……”


    “我不是兮辰。”


    南枝打斷他的話,脫離他的懷抱,眸光溫柔又堅定:“我是沈南枝,兮辰與沈南枝不是一個人。”


    “十萬年前兮辰選擇犧牲自身來為大荒帶來生機的希望。十萬年後沈南枝選擇獻出一身的神血神骨,這不幹兮辰的事,這是沈南枝自己的選擇。”


    妖獸與人之間的衝突起源,是因為大荒貧瘠令妖向往人間,而人貪婪妖的皮毛骸骨,畏懼妖的力量。


    為大荒帶來生機,她心甘情願。


    也願大荒變得美好,讓妖獸不再向往人間,不再被人類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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