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雲盡消,雷劫過後的靈雨滋潤著萬物。


    靈雨淋到天兵天將的身上,他們身上受到的傷在逐漸的愈合,見此靈雨有這等療效,他們張開手盡情的享受能夠治愈傷口的靈雨。


    折顏撤掉了抵擋東華威壓的結界,望著遠處格外相配的兩人,心仿佛被挖了一塊,空落落的,一陣風吹過,酸冷的厲害。


    他終究是抵不過心中的不甘,又惱於墨淵對他的利用,可卻又不得不為自己爭取。


    幾十萬年唯一的一次心動,又怎能夠說輕易放下?


    於是,他邁步走向東華與薑阮,粉色的衣袍被弱水的風吹動,猶如他此時明知方寸卻依舊亂掉的心。


    司命喜極而泣的蹦起來:“帝君……帝君他成功了!”


    連宋點頭:“是啊,帝君還了曾經毀了自己在三生石上名字的因,如今也算是得償所願了。這場靈雨有如此強大的療傷效力,也是因為帝君的名字出現在薑姑娘的名字旁,借了帝君一絲功德的原因。”


    微涼的雨打在身上,感受著身體上的疼痛逐漸消失,抱著墨淵屍體的司音悲痛難忍。


    這場大戰受傷的人都恢複了,唯獨死亡無法召迴!


    他的師傅再也迴不來了!


    守在司音身後的昆侖虛眾弟子也是一臉的悲痛,這場大戰他們來時信心滿滿,結束時痛不欲生。


    離鏡看向司音,再看向被他抱在懷中的墨淵,心中五味雜陳,更多的是心疼司音現如今失去師傅的狼狽不堪。


    他又看向折顏走去的方向。


    阿音說的對,是他心性不夠堅定,才會做出背叛他的事情,身居高位者眾多,折顏上神、東華帝君,還有阿音的師傅墨淵上神,身處高位幾十萬年,潔身自好從未有過任何的緋聞,所以東華帝君與折顏上神愛一個人的時候能夠拿出全部,赤忱而不留餘力的去表達,去證明。


    可他呢?從小便墮落。


    甚至玄女隻是稍加引誘便……他與阿音,終究是他不配。


    準備將薑阮扶起來的東華突然被人揪住,一個用力,他便被折顏架著,而折顏極近陰陽怪氣:“自己都站不穩了還想扶阮阮?也不怕摔著她。”


    東華瞬間沉下臉來。


    折顏才不管他,對著薑阮伸出手,麵上的笑容溫柔又殷勤。


    鳳凰本就是世間的絕色,更別提折顏這隻四海八荒的第一隻鳳凰,笑起來更是勾人心魄的美。


    “阮阮,我來扶你。”折顏關心薑阮。


    “不必了,我自己可以。”薑阮自己從地上爬了起來。


    東華輕哼一聲,落在折顏耳中嘲諷意味拉滿。


    ……


    天界,太晨宮。


    東華的寢殿內,一身白色內衫的東華躺在床上,臉色蒼白,渾身上下都被紮滿了銀針,連手指都沒放過。


    修長根根骨節分明好看的手指抽出一根銀針,在沸水中消過毒後,一針紮在東華的頭頂穴位上,銀針立即與他的一頭雪發融為一體。


    東華忍不住嘴角抽搐:“我說你,我都被你給紮成刺蝟了,若是嫉妒就直言。”


    “我有什麽好嫉妒你的?”心裏酸的要死,折顏麵上嘴硬,“你雖然過了三生石這關,可阮阮這關並沒有過。”


    “三生石天雷受的傷容易好,但若是走不到阮阮的心中,你做一切都白搭。”


    光有名字有什麽用?阮阮答應和他在一起才算是他的本事。


    否則也不過是一場孽緣。


    “怎麽能說是白搭?”東華的好心情並沒有被折顏的幾句話給破壞掉,“我與阿阮如今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三生石上我們兩個的名字刻在一處,天道都承認的正緣,怎麽到你口中成了一文不值了?”


    折顏:“……”


    折顏沒說話,直接一針紮在東華的人中,疼的他身體都緊繃了!也成功止住了他炫耀的眼神,和那些讓他想毒啞他的不中聽的話。


    站在書桌前將藥方寫好,折顏看了一眼跟在他身邊目不轉睛盯著藥方想要學習的藥王,將手上的藥方遞給他,告知他這藥每日需要服用四次。


    藥王不解:“三次即可,為何要四次?”


    折顏雙手背於身後:“這你就不懂了,我這藥方中加了一味百知子,有愈合傷口之奇效,自然是多服用為好。”


    “切記,最後一次服用必須是在睡前一刻。”


    藥王仔細觀看藥方,折顏上神何止是加了百知子,還加了一味對治傷沒什麽用處也沒什麽妨礙的極苦之藥。


    何況需要每日服用四次,最後一次需要在睡前一刻服用,這是要讓帝君每日生活在苦味裏啊!


    見折顏要走,躺在床上紮滿銀針的東華聲音僵硬:“去哪?”


    “去找阮阮。”折顏渾身上下盡是洋洋得意:“你還不知道吧?我和阮阮說好了,自今日起我教阮阮醫術,帶她遊曆凡間,為凡間貧苦的凡人義診。你嘛,就好好躺著養傷吧。”


    ……


    在確認承受了雷劫的東華不會有事後,薑阮並沒有去天宮,而是迴到了沉水鎮。


    她到達沉水鎮的時候,人間已經過去了半年。


    岑生的喪事早已辦完,他也在半年前入土為安,半日前她還能看到的岑生,到現在隻能看到冷冰冰的墓碑。


    半日前還是白雪茫茫的人間,現在青蔥滿目,枝芽肆意抽長。


    岑生沒有後人,但他有學生,聽說岑生葬禮的時候他在近處的學生們都趕來了,烏泱泱的人擠滿了沉水鎮,哭聲隔著十裏地都還能聽到。


    遠些的,也都在半年間陸陸續續的過來祭拜過了。


    岑生的墳地很幹淨,有人定期的打掃,沉水鎮的村民說,岑生的墓前每日都會有人來,為他擦拭墓碑,拔掉墳上冒芽的雜草。


    薑阮還在墳前的貢品處看到了糖人,是孩子們送的。


    岑生告老還鄉後在沉水鎮改辦了鎮子裏的學堂,請了十裏八鄉最好的教書先生,免費提供筆墨紙硯,讓全鎮窮苦人家的孩子都能有書讀。


    薑阮一路走來聽著沉水鎮的村民說岑生的好話,每個人都能說出他的好來。


    薑阮望著岑生的墓碑,久久不語。


    天快近暮色的時候,她說:“你別擔心,我不會再被困在以前了,我會向前看,從今以後走自己的路。”


    “在弱水河畔的時候,我看到了數不清的屍體,感到了自己的渺小與無能為力。”


    “我想學醫,為眾多窮苦的人進行義診,想要救人,救很多的人,或許這樣才不枉費我來世間一遭。”


    許久再也沒有了聲音,薑阮心結解開,朝著等在遠處的折顏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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