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尚角的話讓宮子羽震驚。


    這個人,他一直害怕又討厭的哥哥,對自己的未婚妻沒有一絲一毫的心軟。


    他這個大男人看了都會惡心覺得恐怖的屍體,他竟然要抬到地牢裏去,用來試探自己的未婚妻到底是不是無鋒。


    宮子羽震驚之餘,心中湧現的還有膽寒。


    同時他也確定了一件事,做出這種反應的宮尚角絕對不是刺殺阿蘊姐姐的幕後黑手。


    注意到宮子羽的目光,宮尚角朝他望去:“子羽弟弟怎麽用這種眼神看我?”


    宮子羽收迴目光,尷尬道:“沒什麽,隻是覺得尚角哥哥十分的大公無私。”


    “無鋒——宮門的死敵,”宮尚角的語氣淩厲沉狠起來,“殺父殺母殺弟的不共戴天之仇,這樣的仇,究竟是怎樣寬宏大量的胸懷才能對他們心軟?”


    “子羽弟弟,希望雲為衫身上被查出嫌疑的那天,你會和我一樣,不會對她心軟。”


    宮子羽內心驚駭。


    也是同一時間,他發現大殿內的所有人的目光全部匯聚到了他身上,都在等他的迴答。


    “這是當然。”他當即迴應。


    他相信雲為衫。


    雲為衫也絕對不會是無鋒刺客。


    ……


    望著宮尚角離開的背影,宮遠徵問宮蘊徵:“姐姐,需要我去幫哥特製審問上官淺的毒酒嗎?”


    宮蘊徵搖頭:“上官淺是尚角哥哥的未婚妻,這件事交給他一個人處理。”


    宮遠徵:“上官淺真的是無鋒?”


    他一直懷疑上官淺,可上官淺真的被抓住了,他反而覺得一切都太輕易了。


    “這要看尚角哥哥的審訊結果”宮蘊徵垂眸。


    上官淺應該是和銘霧姬互通了身份,被抓住也是情理之中。


    雲為衫在聽到無鋒之人被殺時的表情如常,以此可以斷定,那人對雲為衫不重要,可那人的武功又足以證明他在無鋒中的地位。


    與雲為衫無關,他便會與上官淺有關。


    隻是不知道上官淺的後招,能不能經受得住看到相識之人屍體時的衝擊。


    “姐,我們迴徵宮嗎?”宮遠徵問。


    宮蘊徵想了想:“霧姬夫人被上官淺刺殺,我們去看看。”


    “那老女人?嘁……死了才好。”


    “她死了許多事情更會查不清了。”宮蘊徵朝羽宮方向走去:“她活著,才對我們有用。”


    聽到姐姐這麽說,宮遠徵邁步跟了上去:“姐姐若想保她不死,就算她半隻腳踏進了鬼門關,我也能將他拉迴來。”


    ……


    羽宮。


    銘霧姬房間。


    宮蘊徵帶著宮遠徵到達銘霧姬房間的時候宮紫商和金繁正守在門外。


    兩人看到宮蘊徵和宮遠徵,金繁立即戒備起來,而宮紫商上前兩步握住宮蘊徵的手,焦急道:“蘊徵妹妹,怎麽辦呀!大夫在裏麵為夫人診治,一直到現在都沒出來!”


    “一點小事也慌,”到底是自家的姐姐,就算平時關係不對付,宮遠徵也不會真忍心看著她著急:“我進去看看。”


    眼見宮遠徵就要進去,金繁上前一步攔住他。


    少年唇角勾起嘲諷的笑:“怎麽?害怕我毒死霧姬啊?”


    金繁解釋:“執刃有令,沒有他的允許誰也不許進入房間打擾霧姬夫人的診治。”


    “哦。”令金繁沒想到的是,宮遠徵真的後退一步不再往前,隻是好笑的看著他,問:“醫館大夫就那點水平,說不上絕頂,也談不上差,隻是霧姬夫人受傷嚴重,要是一個不小心沒救過來……”


    “呸呸呸——”宮紫商的眼淚立即下來了:“別說這個字,不吉利。”


    宮遠徵翻了個白眼:“我是說假如,假如沒救過來活著是救好了但留下了殘疾,你說宮子羽會不會後悔你今天沒放我進去?”


    金繁:“……”


    宮子羽肯定會後悔。


    他很確定。


    沒見到宮子羽,宮紫商問:“宮子羽呢?”


    金繁解釋:“執刃因私自帶雲姑娘出宮門,被長老們罰在長老院的禁閉室禁閉一夜。”


    能做主的人不在,宮紫商看向宮遠徵,下了決定:“你進去,霧姬夫人的性命就拜托給遠徵弟弟了。”


    金繁猶豫:“可是……”


    “人命關天,”宮紫商望向金繁:“過後我去找宮子羽說。”


    金繁讓開了路。


    在宮遠徵準備進入房間時,房門被打開,大夫走出來說道:“霧姬夫人暫時穩住了傷勢,各位可以進去看看了。”


    準備借診治探查銘霧姬內力的宮遠徵不由得失望。


    宮蘊徵進去,看到趴在床上的銘霧姬背後一片滲出衣襟的血跡,她傷在後背,現在還在昏迷中。


    “有礙嗎?”她問。


    大夫迴答:“無礙,隻要好好將養,便能恢複。”


    “無鋒的刺殺真有意思。”望著銘霧姬的傷勢,宮遠徵覺得可笑:“刺殺還專朝不是要害的地方捅。”


    一臉擔憂的宮紫商迴頭:“說什麽呢你!別幸災樂禍的!”


    宮遠徵覺得她蠢病又犯了:“什麽叫幸災樂禍?我這是實話實說!”


    宮紫商:“……”


    有那麽一瞬間,她竟然覺得小死魚眼說的有道理。


    守在門外的金繁開口:“審訊的結果還沒有出來,霧姬夫人也還沒有醒來,有些事情現在下定論還是太早了點。”


    宮蘊徵看著霧姬,平靜道:“明天就能知道結果了。”


    “蘊徵妹妹說的對。”宮紫商擦了擦麵上的淚:“我們出去吧,讓夫人好好休息。”


    離開前,望著銘霧姬,宮蘊徵想到了之前她在心中懷疑過的事情。


    身為無名的銘霧姬在宮門沉寂數十年,直到最近才出動。


    可雲為衫與上官淺,進入宮門不過半月稍多,雲為衫便蠱惑子羽出宮門,除了傳遞情報外,一定還有別的原因。


    銘霧姬沒有,而上官淺與雲為衫有的,不過是無鋒控製她們性命的手段。


    想到弟弟之前說的雲為衫曾當著他的麵喝下了帶有寒性的毒藥,宮遠徵幾乎已經可以無鋒用來控製的肯定是毒藥。


    ……


    宮門中一片樹林中,一盞微弱的燭光逐漸接近身穿白衣麵容清俊的男子。


    宮蘊徵提著一盞燈籠,緩步走到月公子麵前幾步距離站定,打量向這位溫文俊雅的青年:“月公子。”


    “抱歉,雖然你當上了月長老,可我還是習慣稱唿你為月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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