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理。”雪長老點頭讚同。


    花長老怒視賈管事:“到底是誰指使你將執刃、少主與蘊徵的藥換了的?說!再不說實話拉下去用刑!”


    “饒命啊饒命……”賈管事被嚇得連連磕頭,話都說不利索。


    見他被嚇得六神無主,宮遠徵上前逼問:“到底是不是宮子羽?再不說便喂你毒酒!”


    宮子羽手握成拳:“怎麽?你想要屈打成招?”


    “不用刑他怎麽會把實話說出來?”宮遠徵意有所指,“這麽緊張?你莫不是害怕了?”


    “笑話,我害怕什麽?我有何理由要害父兄與阿蘊姐姐?”


    “趁哥哥不在宮門,圖謀執刃之位也是有可能的。至於謀害姐姐的理由……等你落到我手上,我會讓你說出實話來。”


    “夠了!”雪長老聽不下去了,“現在最主要的是審問賈管事,而不是唇槍舌戰的說些沒用的話。”


    遠徵年幼沉不住氣,怎麽子羽當了執刃,還跟遠徵一樣?!


    兩個人都不像話!


    被斥責,宮子羽、宮遠徵各自閉嘴。


    花長老是個一點就爆的脾氣,見賈管事一直喊饒命其他的什麽也不說,當即讓宮遠徵給他喂毒藥上刑!


    宮遠徵走到賈管事麵前,從藥囊中拿出一顆藥丸,好心解釋:“此毒名為淬骨,吃下去後從手指開始蔓延,全身上下的骨骼猶如被人一根根掰斷再捏碎。哦——你不用擔心會疼昏過去,藥裏加著造價昂貴最頂級的提神成分,以確保受刑的人再怎麽疼也不會昏過去,直到被生生疼死。”


    噫~聽他這麽說,宮紫商感覺渾身的汗毛都要炸了。


    小毒娃果然恐怖。


    宮遠徵:“到底是不是宮子羽指使你的?你是現在說,還是吃下去再說?”


    “不是!不是不是……”賈管事不住磕頭,聲音崩潰嘶啞:“不是執刃,真的不是執刃啊!”


    掐住賈管事的領子把他提起來,宮遠徵伸手要去捏他的下巴。


    在最後一刻,賈管事終於改口:“是…是執刃……”


    鬆開手中衣領,宮遠徵看著腿軟攤在地上的賈管事,唇邊咧開極致殘忍弧度,如淬了毒的眼睛盯向宮子羽。


    賈管事磕巴巴,像被掏空了般:“徵少爺命老奴去送保心丹的那天晚上,老奴遇到了執刃,執刃當著老奴的麵把瓷瓶中的丹藥換掉,威脅說,要是老奴敢往外透露一點,就把老奴幫徵少爺將神翎花換成靈香草的事情上報長老院。”


    宮遠徵大驚:“你胡說什麽?!神翎花明明不是我換的!”


    宮子羽受的驚嚇也不小:“我沒有換阿蘊姐姐的丹藥!也根本不知道那個時候賈管事在幫宮遠徵換神翎花!”


    “你們兩個給我閉嘴!”忍無可忍的花長老,伸手一指賈管事:“你繼續說!”


    賈管事小心翼翼,顫顫巍巍:“後來執刃、少主去世,二小姐心疾發作,徵少爺認為是老奴換的藥,要審問老奴,無奈之下老奴隻能告訴他半路上遇到了執刃,還把青嵐姑娘拉出來混淆視線,沒想到青嵐姑娘的嫌疑被二小姐解除。”


    “老奴又驚又害怕,深怕徵少爺再次懷疑到老奴頭上,也不敢告訴他是執刃換的藥,否則執刃會將老奴幫徵少爺的事情告到長老院,隻能告訴他不是執刃,執刃那天晚上根本沒有接觸過我手裏的藥瓶。”


    “既然宮遠徵已經懷疑到了你身上,你為什麽不把被宮子羽脅迫的事情告訴他,以求將功折罪。幹嘛要夾在兩個人中間受罪?”宮紫商發現漏洞。


    賈管事苦笑一聲:“告訴徵少爺恐怕老奴死的更快,關係到二小姐,就算老奴是被脅迫,徵少爺也不會放過老奴。”


    “之後在醫館,徵少爺察覺到老奴袒護執刃大於在乎自己的安危,覺得裏頭肯定有問題,當即要審。”


    “恰巧徵少爺把老奴往地牢裏拖時,角公子迴來了,徵少爺便讓徵宮守衛把我關到徵宮的一間屋子裏,派人看著不許我出現意外或是自盡。”


    月長老眉心擰成川字:“然後呢?”


    “然後……執刃不知道從哪裏得知老奴被徵少爺關起來的消息,老奴剛被放出來就被金繁帶到了執刃麵前。”


    “聽完老奴的匯報,知道徵少爺已經疑心他的執刃,意識到這是角公子的欲擒故縱,當即帶老奴來找三位長老,決定先下手為強,打角公子一個措手不及。”


    “老奴真的是迫不得已啊!都是被逼得……而且換藥的人也不是老奴!饒命……長老們饒老奴一命……”


    雪長老沉思:“你說是子羽先發現了遠徵讓你將神翎花換成靈香草的事,借此事威脅你,並換了蘊徵的保心丹?”


    賈管事點頭:“是。”


    雪長老又問:“若是遠徵指使的進錯藥材,在靈芝草換成承蘭的時候他第一時間便會知道,他怎麽沒有發現他姐姐的藥材被換?而且,按照你說的時間,那個時候換藥已經完成了,子羽手中的承蘭又是從哪裏來的?”


    像是早就預料到了般,賈管事心裏絲毫不慌:“醫館進的靈芝草並沒有被換,被換的隻有神翎花,至於執刃用來換藥的承蘭,我聽執刃提起過一嘴,他是私自外出去舊塵山穀的時候拿到的。”


    “執刃之前經常私自出宮門,這一點長老們是知道的!”


    三位長老互看,宮子羽私出宮門的事情他們的確知道。


    “你胡說!”宮子羽怒目而視。


    “老奴說的都是實話!”賈管事振振有詞,“老奴現在什麽都不想,隻想保住自己一命,求長老們從輕發落!”


    “巧言令色。”宮蘊徵望向賈管事,提醒針鋒相對的宮子羽和宮遠徵:“表麵上一副受人脅迫、被逼無奈的可憐樣子,實際滿是險惡用心,將毒牙藏在虛偽無辜麵孔之下。”


    賈管事不解:“二小姐這是說的哪裏話?”


    宮蘊徵唇角勾起冰冷弧度,一針見血:“隻憑你的一麵之詞,將宮門的執刃和徵宮宮主兩個位高權重之人一舉拉入渾水,令宮門內鬥,不是用心險惡是什麽?”


    賈管事不服:“二小姐很聰明且顧全大局懂得隱忍,知道若想保下徵少爺,我說的就必須是假話,可這樣一來二小姐便要連害自己的真兇也一並放過了。”


    他這話明麵上說給宮蘊徵聽,實際上是說給宮遠徵聽的。


    果然,少年下一秒大怒,怒的卻不是他以為的連宮子羽也一並放過的點,而是——


    “混賬東西!你敢攀蔑我姐姐?!”當即要上前教訓賈管事的宮遠徵,被宮尚角抬手止住。


    見弟弟和宮子羽都沒有聽進去自己的提示,宮蘊徵不再開口。


    有些事情提示的多了,會打草驚蛇。


    上首,三位長老商量了一下,問宮尚角的意見。


    宮尚角說道:“事關重大,既然如此,好好審訊一番賈管事,看有沒有栽贓陷害的嫌疑,之後再做定奪。”


    “不行!”宮子羽當即反對,“審問賈管事的是你,要是你偏幫徵宮,我豈不是給你做了衣裳?!”


    宮尚角沉沉看向宮子羽:“子羽弟弟,我沒說要審你,已然對你很客氣了。”


    “既然子羽弟弟有意見,那便兩頭審,你審賈管事,主要審問神翎花之事。我審金繁,主要問他子羽弟弟你到底有沒有換過蘊徵妹妹的藥。”


    “不可以!這關金繁什麽事?!”宮紫商當即不同意。


    宮尚角隻覺無奈:“賈管事說是金繁將他帶到的羽宮,更何況他還是子羽弟弟的貼身護衛,他肯定知道子羽弟弟到底有沒有做過這些事。”


    “我願意。”金繁出聲,表示願意接受刑訊證明執刃清白。


    “我不同意!”宮子羽上前一步擋住金繁:“徵宮有的是讓人生不如死的毒藥,就算金繁挺過來了,他受的傷害又怎麽算?”


    “既如此,你們用什麽毒,我們便用什麽毒。你們不用毒,我們也不用毒。”


    “金繁對我來說至關重要!賈管事對你們可有可無,這怎麽能一樣!”


    上前一步,沉靜如不可窺底的眸子望著宮子羽憤怒的臉,宮尚角麵容冷峻:“子羽弟弟,金繁對你忠心耿耿,可賈管事一開始便指認了遠徵弟弟,在我與你都不用毒藥的情況下,從金繁口中問出實話的難度,可比你審問賈管事的難度要大的多。”


    “那也不行。”宮子羽堅持:“就算你不用毒藥,可除了毒藥,你其他的手段依舊令人發指!”


    宮紫商連連點頭,唯恐頭點的慢一點金繁就被關進地牢,被宮尚角和宮遠徵折磨了。


    “哦?”宮尚角隻覺得好笑,一字一頓壓迫感十足的逼問:“金繁不可審,那子羽弟弟的意思是,想要讓我審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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