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正行不解地看著這老頭,不知道他說這話是什麽意思。


    道明子振振有詞地說道:“夢本是真,不管你是在夢裏夢見自己變成了蝴蝶,還是在蝴蝶的夢裏夢見自己變成了莊周,那就好好做好本職工作,再也不要想逃跑,就像我老頭明明可以安安生生,卻跑來給你做首輔我也想跑,可是跑得了嗎?”


    人們說夢都是黑白色的,可是路正行覺得自己的這個夢五色斑斕簡直比現實更像現實。


    路正行一直懷疑自己這並不是一個夢境,因為很多東西不是一個夢所能概括的夢通常是雜亂的無章的,沒有頭緒的。


    而自己在這個世界經曆了一切,從當上永恆主宰那一天起到現在很多的事情,栩栩如生,所有的人都是有血有肉。


    這讓路正行想到了王平鳳的那個平行世界,那個世界看起來的確也像是一個夢境,一切那麽奇怪,但似乎也有著某種聯係。用明界的一切對比現在這個世界路正行進,發現這兩個世界有很多相同相似之處。


    讓路正形最為感觸的一點,那就是這兩個事件正在逐漸以自己為中心,似乎自己的一切就能主宰這兩個世界。


    正所謂一念一世界,一葉一菩提,他越來越覺得自己和這些世界正在逐漸的融為一體。


    道明子看到路正行陷入沉思之中,則是繼續添油加醋地說道:“現實也罷,夢境也罷,逃避是沒有任何出路的,所謂功成事遂身退,你現在剛剛來到這裏,什麽都還沒有開始做,就要想著跑,這恐怕是有著問題的。”


    路正行臉上露出了苦笑,他哪裏是想跑,現在如果這裏也算是一個真實世界的話,那他已經成了三個世界的人,三世為人在他一個人身上同時竟然都做到了。


    每一個世界都有麻煩事,現在最沒有麻煩事的恐怕就是明界了,在那裏現在自己已經可以唿風喚雨了,但那裏他並不擔心有能幹的王平鳳還有路了,凡王爺在那盯著,可這個世界呢,自己一旦離開就隻剩下了道明子和自己的兩個老子,估計這兩個人恐怕是撐不住的。


    冥冥之中路正行有一種感覺,如果這個世界崩塌,恐怕對自己也沒有什麽好的影響。


    既來之,則安之!


    他自己在這裏做什麽呢?他覺得實在是無事可做。


    道明子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對他說:“人活著本就很累,但在這個世界你是可以很輕鬆的活著的。”


    盧振興好奇的問,那我在這個世界究竟要做什麽?道明子則是站起身來莫測高深的說道,隻要你在這裏,隻要你喘氣,隻要你唿吸,隻要人們能看到你,你也能看到別人,這就是你做的最重要的一切。


    聽得到名字的話,路正行明白自己在他的眼中就是個擺設,當路正行把自己的這個想法說出來的時候,道明子笑了。


    當名字笑得很開心,道明子很坦誠的說道,如果你真成了擺設,那你才是千古第一聖人,因為所有的主宰都把自己當成主人,當成主宰天下的至高存在,而你若能做到順其自然,不以自己的主觀意願去瞎折騰,僅僅甘於做一個擺設,那這世界沒準還真的很有希望。


    聽到這話路正形就更糊塗了,這不就是無所作為,無所事事,保持中日無所用心嘛。


    道明子腦袋搖的像撥浪鼓一樣,解釋道絕對不能這麽說,所謂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以效法自然無為的做法,自然可以減輕百姓的很多麻煩。


    路正行瞪大了眼睛,他腦子在飛速的運轉著,難道這這樣也可以?


    道明子的腦袋點的就像磕頭蟲,他說那當然可以啊,你知道天下君王有幾種境界嗎?


    路正形沒有吭氣兒,他知道這是道明自轉用的,引誘手段他幹脆不吭氣兒,我不吭氣兒你總沒有必要再白話了吧。


    可是道明子顯然不考慮路正行的感受,依然自說自話的說道,我猜你肯定是想知道的,我這裏就說給你聽。


    路正行此刻也把腦袋拚命的搖晃了起來說道:“我真的不想聽,我現在想去那個地方,人生有三急,這你總不能攔著我吧?”


    道明子則是很大度加說:“沒關係,在那五穀輪迴之所,我也可以講給你聽的!”


    遇到如此忠誠路正行,還有什麽話好說呢,自己的這位首輔並不嫌棄五穀輪迴之所的氣味,而願意與那在那裏對自己進行教誨,所以振作在上路正行覺得還是在這裏挺好了。


    路正行生無可戀地捶著頭,揉著腦袋而道明子則在一旁侃侃而談。


    道明子說道:“天底下如果有一個君王,讓所有的百姓都痛恨他,都唾棄他,恨不得吃他的肉,敲他的鼓吸他的嘴,你覺得這樣的君主怎麽樣?”


    路正行有氣無力的迴答道:“那說明他很失敗,但他至少引起了大家的關注,他的ip應該是很大的一個ip。”


    對於路正行故意的調侃,道明子似乎沒有聽出他話裏的味道,而是很篤定的說道,是的,他的確引起了大家的重視,但是你知道嗎?人怕出名豬怕壯,更何況他出的並不是什麽好名,還是惡名這樣的君主,必將遺臭萬年。


    路正行則小聲的嘟囔著:“至少他能按自己的意願幹點什麽……”


    這一次一向耳聰目明的,道明子似乎沒有聽到路正行的話,繼續侃侃而談道:“有一位君主,曆經圖治統一四方夙夜奉公鞠躬盡瘁,百姓們傳頌著他的美名,四方來歸附他,天下一片興旺的景象,你覺得這樣的君主怎麽樣?”


    聽到這樣的事情,路正行自然是有氣無力的拍手道:“啊,他很好,他很能幹,我很敬佩他,但是我做不到。”


    令路正形沒有想到的是,道明子居然轉身過來,在麵前的桌子上重重一拍,發出了啪的一聲巨響。


    路正行被嚇了一跳,險些從椅子上出溜下去,他以為這老頭要發瘋,他禁不住抬起屁股隨時準備逃跑。


    道明子看自己這一集京唐墓震懾了路正行,才緩緩的說道:“主宰,我看好你,你很有悟性,我覺得你比這樣的君主要強得多。”


    剛剛從驚魂未定的狀態下緩過來的路正行,滿臉胡疑的看著這個白胡子老頭,他認為這老頭八成是在忽悠自己。


    道明子似乎看到了盧誌平眼中的不信任和懷疑,他連忙解釋說道:“千古一帝無限,風光耗盡民力,而能取得一些現實的成就,卻為後世造下無盡的禍患!”


    聽道明子說起來似乎還有些道理,路正行好奇的問道:“你給我說說為什麽會這樣呢?”


    道明子搖頭晃腦地說道:“在我朝曾經有一位主宰,永正四方辯證,難以殺盡天下的兇手,在他在位的時候天下啊,一片太平景象,處處笙歌。”


    路正行不解的問道:“那這樣不是挺好嗎?他有什麽過錯呢?”


    道明子則是莫測高深的繼續解釋道:“花無百日好,這位主宰離開以後則是四方紛亂不止,因為原先被他震懾住的邪惡麵都在他離開之後同時活躍了起來!”


    路正行不解的問道:“這關他什麽事情,他在任的時候一切都好不就成了。”


    道明子則振振有詞的說道:“身為君主應當高瞻遠矚,應為萬事開太平,隻求一朝一代的興盛,絕對不是一位真正合格的君主所應該做的。就比如這位主宰他無力超群,他用武力欺淩了很多弱小的部族,這些不足的人設於主宰的威能當時隻好臣服可這口惡氣藏在這些不足的心中永遠揮之不去,所以在這位主宰剛剛離開之後,天下就大亂了。”


    路正行瞪大了眼睛,他不解的說:“難道有能力不要使出來,就忍著任由那些人作亂嗎?”


    道明子則是煞有介事的手舞足蹈的說道:“想要讓人佩服有很多辦法,當然最差的就是武力,其次的是講道理,再其次的是拉攏感情。正所謂以力服人,人心必定不甘;以禮服人人心雖然同意,但情感上過不去,你情感動人或許能打動人,但卻維持不了長久。”


    道明子說的搖頭晃腦,口沫橫飛,路正行聽的是越來越糊塗,那既不能動武又不能講理,還不能拉攏感情。那麽怎麽才能服人呢?


    看著路正行滿眼的疑惑,道明子得意洋洋的解釋道:“想讓別人服你,這本身就有問題,大千世界萬物達成各安天命,又何必非要分得可主次,所以這個世界上真正水平最高的君主是做了很多事情,然後無為於是從而讓天下的人都不知道自己的存在,這才是擁有最高境界的君王!”


    聽了道明子的話,路正行徹底的暈了,他不知道這老頭到底想幹嘛,這家夥難道是想把自己搞暈?


    一個當老大的幹了什麽事,情底下的人不知道,以至於底下的人都不知道有這麽個老大的存在那,這個老大豈不是當的很沒意思,當的很失敗。


    道明子得意地說道:“無為而無不為無為而治才是這個世界最高的境界。我認為同世間一切人最好相處的辦法就是順從自然混同既可,作為海納百川,有容則大,碧梨千刃無欲則剛。


    路正行覺得自己的腦袋有點兒暈,他對道明子說道:“好了這件事情交給你辦了,我覺得我們今天聊的太多了。”


    路正行以為自己這麽說就能避免,再繼續聽道明子嘮叨了。


    當他轉身拂袖準備離去的時候,道明子卻沒有讓他能夠華麗的轉身逃掉。


    他死死地抓著主宰的衣袖說道:“這一件事情是我替代不了的,我怎麽能替代您呢?我所能做的盡量就是什麽也不做。”


    路政行聽到名字說了這麽多廢話,他就覺得他最後這4個字很動聽,是啊,路正行也想什麽都不做。


    於是路正行點頭道:”好了,我也什麽都不做,咱們今天達成了共識,你總該放我走了吧。”


    不正型呆在這個小小的密室裏,四處憋屈,他都憋的有些喘不上來氣兒了,他不知道眼前這個幹巴瘦老頭,怎麽能在這種地方變得這麽歡實,難道這老頭有怪癖喜歡幽閉?


    40劉振興看到這個幹巴老頭兩眼放光,再次口罵橫飛的說起了話:“稟告主宰,你要想達到這種狀態,有些事情還是得做的,就像你想順水行舟,你總得把船開來啊!”


    朱正行看著執著的老頭,終於明白這個家夥囉嗦了這麽多廢話,現在終於要說出他真正想說的話了。


    但路正行在這個世界上基本可以是舉目無親,當然這兩個老婆是可以算成親人的,但除此之外恐怕唯一和他同舟共濟的,就隻有眼前這個花白胡子的幹部老頭兒了。


    路正行搖了呀呀,至少出於對老者的尊重,他決定繼續再忍忍吧。


    隻不過下來這個老頭竟然也坐在了椅子上,顯然長時間的手舞足蹈,對了一位上年紀的人來說,總不是一件可以持久的事情。


    老頭頗為神秘的看著路正行道:“你知道天下最大的問題是什麽嗎?”


    路正行此刻坐在道明子的側麵,他看著道明子低垂的下巴殼,駝駝的脊背和捶在椅子上的雙腿,他突然覺得道明子看起來就像一個問號,一個人形做成的問號。


    路正行心裏想說的是,我覺得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你攔著不讓我走。


    道明子自然看出了路正行的不耐煩,他終於安慰路正行道:“陛下您聽了我今天這番話,近幾個月您都不用再聽我嘮叨了。”


    聽聞此言路正行強大精神站起身來,他決定爺溜達溜達,他坐的腿都發麻了,頭暈目眩。


    不正型在密室裏轉起了圈,道明子則是轉過頭來,跟蹤著路正行的方向,娓娓道來。


    “這天下最大的問題不在百姓身上,而是曆任主宰設置的很多職位互相矛盾彼此衝突,讓天下的百姓不知如何依從。”


    聽到老頭說到這兒路正行打斷他道:“那就把這些職位去掉就好了。”


    拿來我想道明子聽了這話,白胡子翹著,憤怒地說道:“萬萬不可。”


    路正行隻好識相的閉上了嘴,他此刻覺得自己在這個破秘室待的時間太長,他很擔心自己的那兩位老婆想自己。


    他實在搞不明白道明子又在耍什麽花樣,既然你說這些職位不合適,互相衝突又沒什麽用,不把他們取消又有什麽好辦法呢?


    道明子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有些鬼鬼祟祟的靠在路正形的旁邊,他的唾沫星子濺在了路正形的耳朵上,頭發上路正行忍無可忍卻又無處可躲。


    看到路正行一時間不再吭氣兒,道明子得意的繼續說道:“擔任這些職位的人都是朝廷的重臣,他們一個個品學兼優,道德堪誇,關鍵的是這些人都立下過很多的功勞,如果你把這些職位撤掉,恐怕會引起天下大亂。”


    路正行終於有些憤怒了,他對道明子說道:“你說這些職位不能留著,你又說不能把他們裁撤,你是什麽意思?你到底想幹嘛?你是忽悠著我玩兒嗎?故意給我出難題嗎?”


    看到路正行有些憤怒到名字,突然才意識到眼前的這位主宰,修為要比自己高,雖然腦子不一定有自己夠用,但如果真的動起手來,在這密室中,他肯定是練不過對方的。


    道明子立刻和顏悅色的說道:“我覺得我們應該給他們更高的職位,同時給他們更光榮的使命!”


    正行釘釘的看得到名字,他覺得這個老頭實在太印象明明是要免了人家的直還要說是給人家更光榮的使命,於是路正行便問道:“你所說的光榮使命又是指什麽?”


    道明子煞有介事地說道:“祭天下之神給他們都安上祭司的官職。”


    聽到這話路正行終於明白了,他是把這些人徹底的架空,讓這人去這些人去當祭司管神仙的事情,神仙壓根就是不存在的貨色,所以這些人自然什麽也不用管,什麽也不用幹,當然與此同時他們也就沒有什麽權利了。


    了怕路正行不能深切理解自己高超的權術含義道明子,這才又解釋:“世上本無事,庸人自擾之,讓這些人在這整天瞎折騰,拿著憤怒倒著亂,不如給他們找個安靜的地方,賦予他們一項崇高而偉大的使命,讓他們去那裏浪費生命來的更好。”


    聽到這話路正行覺得這實在是一樁好事,很多這些在位的人一個個腦子都很夠用,而且手下也有一方勢力,並且有很多信徒跟隨著他們,如果不給這些人找到一個冠冕堂皇的事情去做,恐怕這天下就安寧不了。


    可是路正行犯了愁,一下子把這些人都架空了,恐怕這些人會心存懷疑。


    可是道明子古靈精怪的,嘿嘿笑道:“不用把他們趕進去,他們會搶著進去的。”


    聽了這話路正行更納悶兒了,明明是架空對方,還要讓大家搶著往進鑽,這究竟有什麽好辦法呢?


    道明子得意的說道:“我不知道你有沒有見過捕鼠的籠子。”


    正行連忙搖頭,道明子則是苦口婆心的解釋道:“籠子裏放上誘餌,好吃好喝,環境優越,看到這隻老鼠鑽進籠子有這麽優厚的待遇,你說其他的老鼠能不趨之若鶩,打破頭往裏鑽嗎?”


    路正行好奇地問道:“你怎麽做這個籠子呢?難道你是真要建一個豪華的府邸,把這些當人供養起來嗎?可是我估計這也吸引不了他們,他們都是有才能有抱負,都是想有一番作為的人啊。”


    道明子湊在路正行的耳邊再次悄悄私語:“明天上朝的時候,您就說昨晚主宰之塔和您傳達了感應,大地之神對於主宰塔的倒掉,並因此缺少祭祀的事情,很不滿意所以現在需要一位主宰祭祀來祭祀大地之神,並且這件事不能荒廢,必須選有德高望重的人才能擔任,否則主宰之塔會再次倒掉,從而為這個世界帶來無窮的災禍。”


    路正想明白了,這個老頭的壞招很多,今天可以是大地之神,明天就可以是天空之神,後天有風水之神,在後天有菏澤之神,總而言之滿滿的這些職位上的人都有了新的去處,這些職位也都名存實亡。


    隻是路正行好奇的問道:“那他們原先的職位還能夠兼任嗎?”


    道明子鄭重的說道,那是當然誰都願意多得個官位而少一個,那他們是不願意的。”


    聽到這話路正形像泄了氣的皮球說:“那你搞這個明探還有什麽用?原來的問題不是還足沒有解決嗎?”


    名字老謀深算的說道:“你可以給祭司的這個身份安排上很多事情讓做,讓他們忙得昏天黑地,這樣他們就沒有精力折騰其他的了,同時您還可以慢慢的降低原先職位的憤怒,這樣順水成舟之後,這些人自然不願意拿著那麽點錢,還幹著兩份活了,畢竟誰也不是鐵打的!”


    聽到道明子說到這裏,路正行很是佩服他,揶揄道明子道:“你這個首輔陰謀詭計實在太多,我很擔心你這個建議是不是在給我下套?”


    說話道明子連忙甚是一理,很認真地解釋到,咱們現在是一條線上的兩個螞蚱走不了您也跑不了我,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隻有把這些攪和天下的人折騰安穩了,天下才能安穩,你我才能安穩,我們才能平安無事,永享太平,無為而治。”


    此時路正行才深切地理解了道明子的計劃,所謂無為而治是讓天下的人讓天下那些喜歡有所作為,喜歡折騰的人都無為,這樣天下才能安寧,百姓才能休養生息。


    路正行想了想,隻要每一次減少這麽一個職位,過一段時間再舉出這樣一個祭司來,慢慢的很多事情就越來越簡單,不用一層一層一級一級的折騰了。


    道明子補充說道:“沒有了那一些前朝主宰設下的職位,相關的輔助辦事人員也會越來越少,百姓的負擔自然也會越來越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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