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半年,趙曦上午研習藥術,下午接受教導,已經能掌握一些簡單的藥物熬製,可以治理些簡單的傷病,身體也在不斷的劈柴中成長,比剛來時更多了幾分精幹的樣子,肌肉在瘦小的身體裏留下了青春的氣息。


    期間趙曦也曾幾次想要退縮,日複一日的識藥令其感到厭煩,趙曦開始瞞著林語偷偷按著書中指點嚐試煉製藥物,可每次在遇到特殊手法的時候,趙曦總會失敗,也曾多次問林語,但並未得到明確的迴複,林語隻說時機未到便不做答複,這令趙曦一度以為藥者不過是騙人的招數,根本無法完成其的複仇,漸漸的疏於訓練卻更加執著於一些小技小巧,偷偷研究起暗器。白天除了做好安排的藥識辨別,晚上總會偷偷的研究暗器的技藝。


    林語也漸漸發現,孩子學習不如開始那般認真,思來想去卻並未說什麽,其間潛風等人也曾多次探望,每次都會帶些孩子喜歡的東西,倒和趙曦的關係漸漸的好了起來。


    這日,林語像往常一樣來教授藥識,來到正院卻未曾看到趙曦在桌前等候,便去竹屋內尋找,發現趙曦正趴在書桌上休息,桌上不知是哪裏來的一本《小城暗器》。林語拿起書,看了看又靜靜的放下,本來轉身要走,走著走著,忽然停住了腳步,搖了搖頭,迴身拿起書衝著孩子後背一拍,大聲地責問道:“為什麽不去學習藥識”。


    孩子被拍的猛然驚醒,先是一愣,起身看是林語,欲言又止,旋即陷入深深的沉默,也不作聲,便靜靜的待立一旁。


    “為什麽不說話,難道沒話了麽,我看,你的洪伯伯就是你的一個借口,你難道就想這麽背負著洪世安對你的信任躲過一生麽,當初洪世安兩次救你出來就是個錯誤,你根本就是一個毫無鬥誌的無用之人”林語話說得很重,說的孩子麵紅不已,幾滴眼淚淡淡劃過。


    門外碰巧路過的默然聞聲走進,一進屋便感到氣氛不對,趕緊勸解:“你們幹嘛,語哥哥,他還是個孩子,小曦,你怎麽惹他生氣了”。邊說邊走向孩子,把孩子護在身旁。


    林語見狀:“你讓開,默然,我看錯他了,這孩子辜負了我們的期望,我早就發現他不太對,沒想到,他竟然這麽直接,幹脆連藥識都不學了,算了,這樣的孩子我教不了”,說罷,大步走出。留下不知所措的孩子和一旁同樣不明所以的默然。


    (原來半年來,自從林語開始教授趙曦藥識時便通知各位兄長和默然,為了東門仲夏的安全著想,東門仲夏自此改名趙曦,仲夏也自然而然的成了默然口中的小曦。)


    開始時,趙曦特別刻苦,讓林語一度以為看到大公子的影子,可最近的表現確實有些失望,偏偏林語又不喜歡展示藥者能力,所以才令趙曦有些懈怠。


    默然看向孩子,一時也不知說什麽,她理解林語,但也不清楚事情的狀況,看著這尷尬的局麵,先安慰著趙曦:“怎麽了,小曦,發生了什麽?”


    “默姐姐,我不想學藥識了,半年以來,我除了會識別藥物,其他的什麽都不會,我連簡單的藥丸都練不出,林伯伯是不是不會啊?”


    對於孩童的質疑,默然聽了,微微詫異,轉然明白,原來事情的根源在這裏,旋即心中暗笑“小曦,不要這麽想,你跟我來”說著帶趙曦來到院子中。


    趙曦其實並不想去,但出於平日裏默然姐姐般的關懷,還是跟著默然來到院中。兩人剛到院中,隻見默然手一揮,一件褐色容器憑空出現,默然從中拿出一味藥丸,隨手一扔,隻聽五米外一根竹樹砰然炸響,樹本身開始時並未變化。幾秒後,竹樹開始迅速枯萎,老化,默然走到竹樹前,取來一節小木棍,輕觸了下竹樹,竹樹便向毫無憑借般倒下摔成節節短枝,看得一旁的趙曦目瞪口呆。


    默然迴頭看向趙曦:“這就是藥者的力量,隻要我想,甚至竹樹可以在半刻間悄無聲息化為塵末。”一旁的趙曦不知說什麽,靜靜呆裏一旁,默然走迴看到趙曦沉默,輕聲說:“或許你錯怪你林伯伯了,林伯伯以前也是可以運用玄氣的巔峰藥者,後來因為一些事情失去修煉根本,但即使如此,僅憑藥術和手法一般中階仙人和武者根本無法對他造成威脅,你好好反思下,如若真心不想學習藥學我再去和你伯伯說說,不學便是,因為要教授你,他也犧牲了很多研習和精進的時間,你好好考慮考慮”說完,默然摸著孩子的頭,替孩子拂去眼角的淚滴。


    趙曦依舊處於震驚之中,片刻後卻突然明白,不是藥者能力不夠,隻是自身修行未到,想到偌大的洪家和那些夜夜難寐的夢中幻覺,趙曦明白是自己的過錯,抬頭淚痕未幹的看著默然說“我願意繼續學習,我去和林伯伯道歉。”


    說罷,轉身跑向院外,默然抬頭看向門外,嫣然一笑。趙曦明白,之前是自己小看藥學了,默然的一番話和演示再次激起他對藥學的重視。


    與此同時,一直藏在門外的林語,看趙曦跑過來,趕緊服下一顆丹藥,整個人轉瞬消失,看著趙曦從身旁跑過,心裏有一絲欣慰,默然也在不知什麽時候出現在林語身旁,“林哥哥,我的方式還可以吧”原來兩人早在默然進屋時就開始互相配合,一起引趙曦迴到藥者之路,“可以”林語看向默然,眼神平和,倒不是剛才那分生氣,看著趙曦跑過的方向“或許,我應該教些其他東西給他,他的身體,經過半年的練習應該可以承受基本的藥力了,明天我出去下,你不用理他,也好讓他更好的學習藥識,藥者之路不同其他,要想大成,必須竭盡全力,不留私心,毫無捷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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