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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秦沐瑤進了屋以後他把門又關上了。


    就在秦沐瑤拿著包袱要往外走的時候,程連津一臉陰沉的朝她走了過來。


    “你還欠我四錢銀子呢,欠債不還你說你還能走的掉嗎?”程連津的話輕輕的從後麵傳過來,雖然話說的很輕,但是卻讓秦沐瑤徹底沒有了繼續往外走的權利。


    畢竟欠錢不還還要走不是什麽好事。


    “我需要幹點什麽才能抵了那四錢銀子?”秦沐瑤迴頭平靜的問道。


    “我為什麽一定要這樣才能留下你?”沒有迴答秦沐瑤的問道,程連津開口問道。


    “告訴我還錢的方法,要不然這錢就先欠著吧,等我以後掙了我會還的。”秦沐瑤也沒有迴答程連津的意思。


    “好,那你坐下。你用時間還錢,跟我聊一個時辰,聊完錢就算換完了行不行?”程連津拗不過秦沐瑤,就開口提議到。


    “好。”秦沐瑤把背包放在桌子上,從裏麵拿出來那套昨天還穿著的男裝直接套在了中衣外麵,然後跟著程連津坐在了桌子旁。


    “你想聊什麽就說吧。”秦沐瑤盯著地麵說道。


    “就聊聊昨天的事情,你昨天是生氣了嗎?”程連津不想把事情越拖越長,就直接單刀直入的問道。


    “我不想提昨天的事情。”秦沐瑤直接迴避。


    “我再說一遍,你昨天是生我的氣了嗎?”程連津算是知道了,跟秦沐瑤說話就得往點子上說了。


    “我不想聊,等我掙了錢以後還你,我到時候還給你一兩。”秦沐瑤被程連津這麽一刺激瞬間就惱了,她拿起桌子上的背包就要往外跑。


    程連津抓住秦沐瑤的領子一把就把她拽迴到了椅子上。


    “是不是我最近脾氣太好了啊?以前可沒有人敢在我說話的時候往外跑呢?”程連津走到秦沐瑤麵前,捏住她的下巴說道。


    秦沐瑤被迫直視程連津惡狠狠的眼神,那雙以前一笑起來十分勾人的眼睛現在眼眶烏青,眼球裏還有很多的血絲。


    好多年前她似乎見過比這更兇的眼睛,而那個時候還有一個身影護在她身前。


    “秦峰,你有什麽火氣衝著我來!衝著一個孩子發火算什麽?”陳婉抱著隻有三四歲大的秦沐瑤大聲的朝秦峰喊到,似乎隻有這樣才能讓她的聲音不顫抖。


    “孩子?她是什麽孩子?她就是一個吃錢還沒有迴報的機器!你看看,從她出生到現在我已經在她身上搭了多少錢了?她呢?你看看這小胳膊…”


    喝的醉醺醺的秦峰抓著秦沐瑤的小細胳膊顛了顛,陳婉趕緊又往後退了幾步防止秦峰做出什麽傷害秦沐瑤的舉動。


    “這小胳膊還得多久才能給我掙錢啊?我得什麽時候能指著她給我養老啊?再說了姑娘都是賠錢貨!養大了隻能掙一筆嫁妝錢,其他的錢都算是白搭!”


    秦峰說著說著又迷迷糊糊的躺在床上睡過去了。


    陳婉抱著因為害怕又不敢哭出聲隻能顫抖著身子的秦沐瑤走到門外。


    “沐瑤,別怕,媽媽在這呢。睡吧,睡醒了明天就好了。”


    陳婉把秦沐瑤抱在懷裏慢慢的拍著悠著,慢慢的秦沐瑤在抽泣中睡了過去。


    睡著的秦沐瑤還能感覺到有什麽濕濕的鹹鹹的東西滴落在她的臉上,她知道媽媽肯定是在哭,媽媽從來不在她麵前哭,秦沐瑤閉著眼睛伸出小手抱著陳婉的脖子。


    陳婉是一個特別個子不高,體型不大的女人,但是她的懷抱卻是當時的秦沐瑤覺得最溫暖的,最安全的地方。


    此時,看到程連津惡狠狠的表情,秦沐瑤一下子就想到了陳婉溫暖的懷抱,可是她已經整整二十三年沒有再得到過了。


    是什麽讓自己和程連津變成了這樣,明明…他的懷抱是秦沐瑤第二個覺得很溫暖的地方。


    秦沐瑤被迫把頭抬起來看向程連津,但是那雙眼睛裏卻慢慢的積滿了淚水。


    程連津看著淚水從慢慢堆積在秦沐瑤的眼中到流出來,到最後變得越來越多,有些慌了。


    上次秦沐瑤哭還是因為在溫泉邊上遇到楊金,那之後就算再累也沒見秦沐瑤哭過。


    程連津放開了捏著秦沐瑤下巴的手,秦沐瑤卻起身抓住了程連津的衣服逼的他一步步後退。


    “我不走留在這裏幹什麽?被你羞辱嗎?唿之即來揮之即去嗎?”


    “我沒…”程連津想要解釋,秦沐瑤卻沒有聽他說話繼續說道。


    “你程連津是小王爺,你每天可以花天酒地,你就算府中沒有侍妾你也可以去青樓找最漂亮的姑娘玩,但是我不是那種你隻給錢就可以養起來的金絲雀!”


    秦沐瑤流著眼淚把最近的壓力通通都發泄了出來。


    “你能在得罪人之後大搖大擺的走,我會死的!你能在挑戰了公主之後全身而退,我會死的!好笑的是你竟然不讓我走?我不走我該怎麽辦呀?像個侍妾一樣天天苟延殘喘的等著你施舍嗎?還是當做什麽都沒發生過的樣子天天跟你開玩笑?我要臉的,我做不到啊!”


    秦沐瑤的聲嘶力竭把程連津逼的一步步往後退,在說完最後一句話之後,秦沐瑤把程連津狠狠的推到了牆上。


    秦沐瑤滿臉都是淚水,眼睛卻毫無畏懼的直直的看著程連津。


    程連津抓住秦沐瑤按著他的手,換來的是一陣劇烈掙紮,程連津雙手發力把秦沐瑤拉進懷裏緊緊的抱住。


    “昨天是我錯了,我該跟你說清楚的,讓你受委屈了。”


    這是程連津第一次用這麽溫柔的語氣跟秦沐瑤說道。


    “我不會娶她,我需要一個跟她抗衡的人給我減少壓力,你是現在在京城裏最好的人選。”


    程連津把話說的特別開,以至於沒有想到他會這麽坦誠的秦沐瑤都有些懵。


    “為什麽是我?”


    “因為你跟別人不一樣,你知道林羽嗎?昨天那個說話陰陽怪氣的林業的妹妹。”


    “我聽小桃花說了一些,是不是那個你把人家扔到什麽山莊之後跑了的那個女生?”女人對於八卦的事情總是可以記得很清楚。


    “對,就是她。”程連津坐下來接著說道:“她是一個大家眼裏十足的大家閨秀,所以如果我找她的話,她也不可能有勇氣突破壞自己十幾年京中模範閨秀這樣的頭銜。”


    “因為我無根無基所以無所謂是嗎?”秦沐瑤問道。


    “不是,是需要給你的東西我願意給,別人想要的我不會給。”程連津盯著秦沐瑤的眼睛說的特別真誠。


    “給什麽?”反倒是秦沐瑤因為這句話聽的雲裏霧裏。


    “我的心意。”程連津說道。


    “你什麽意思?”秦沐瑤皺著眉頭問道。


    “我想娶你!”程連津蹲在秦沐瑤身邊拉著她的手說道:“不是因為利益!不是因為各種陰謀!也不是因為你腦子裏那些胡思亂想的東西!我就是昨天突然就發現我喜歡上你了!”


    程連津說的坦蕩蕩,看向秦沐瑤的眼神也不加掩飾。


    秦沐瑤麵對程連津這麽一個長的好看還這麽直接的人有些不適應,她把手從程連津手裏抽走,把頭轉了過去。


    “咱們才認識兩個月,你可別把話說的太滿了。再說了,你說娶就娶,說喜歡就喜歡,還想昨天那樣說親就親,你覺得我會相信你嗎?”秦沐瑤不去看程連津但是言語裏的攻擊性卻已經小了很多了。


    程連津感覺到秦沐瑤冷靜了下來,雖然說話仍然帶著刺,但是相比較於剛才拚命往外跑已經好多了。


    “我昨天想了一夜都沒睡覺,你看我眼睛裏邊是不是都有血絲了?我睜眼睛的時候都疼。你就看我想了一晚上,能像是騙你嗎?”程連津蹲著累了就幹脆坐在地上拉著秦沐瑤的手不鬆開了。


    “那你昨天晚上為什麽不解釋?你這個人還真是,別人拿走你貴重的東西你總是會記得,你拿走別人貴重的東西倒是不說話了。”


    秦沐瑤想到昨天晚上的事情還是有些生氣。


    “別人拿走我貴重的東西我當然記得清楚!我給別人的東西我也記得清楚,昨天晚上我不就把我二十二年的收藏給你了嗎?”


    程連津之後秦沐瑤是在怪罪他昨天晚上的事情,所以他幹脆就直接破罐子破摔把自己初吻的事情坦白了。


    但是又想了一遍秦沐瑤的話,程連津慢慢的笑了出來,想說些什麽卻在秦沐瑤的淫威之下,住了口。


    但是看程連津的表情,他現在心情還是很好的。


    “為什麽不想娶蒙雅公主?”秦沐瑤現在也沒什麽顧忌的了,就幹脆把自己想知道的事情都問了。


    “我不喜歡政治婚姻,雖然這麽說很自私,因為南朝如果和北莽連親的話以後國力會更強,但是不到萬不得已,我真的不願意逼著自己。”


    程連津說到這裏有些無奈,畢竟因為身份的問題,在得到許多光環之後,無奈的事情也不會少發生。


    “為了不讓自己留遺憾,我才會在什麽都沒有發生之前先跟你表露心意。你同意了,我就知道我不是一個人在作鬥爭了。你不同意的話,我也就沒有遺憾了。”


    程連津把頭放在秦沐瑤的腿上,輕輕的閉上了眼睛。


    “那你這算什麽?告白嗎?還是求婚?你自己都不知道以後你會怎麽樣就來跟我保證嗎?”


    秦沐瑤見程連津今天跟她說話的時候特別坦誠,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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