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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又問,“山口的那座古廟怎麽也拆了?”


    老板告訴我,“人家請了一位風水師來看過,說是這座古廟擋住了財路。”


    “他奶奶的!這是啥風水學?”我忍不住罵了出來。


    老板看了看我,接著說:“是啊!這座古廟可是有年頭了。”


    “我聽老一輩人說,建這座古廟是有目的的。”


    “過去山裏生態環境保護的好,經常能看見狐狸也能看見熊;經常聽人說,山裏有狐狸精,還有熊精;另外,祖祖輩輩的墳地都在山上,免不了有冤死之人屈死之人;再加上從別的地兒遊蕩而來的孤魂野鬼,沒座廟確實是不行,因此才專門建造了這一坐堅牢地神廟鎮守此地。”


    “同時有了這座廟,當地人拜佛求福也才有去處。”


    “那現在裏麵怎麽樣?房子賣的好嗎?”


    “好個毛線!”


    “自打這廟拆了以後就不斷出事兒,要麽建築工人被腳手架砸死了,要麽已經建好的樓房又自己垮塌了。”


    “聽一些建築工人說,一到晚上裏麵就極其恐怖,經常能聽到一些不明來源的哭聲,看到一些髒東西。”


    “凡是招聘來的建築工人,幹不到兩周都全部跑掉了;房子預售也不順利,幾乎無人問津;房地產老板債務纏身,最後終於架不住煎熬,前兩天跳樓自殺了。”


    啊!?


    聽完中年人的講述,我半天沒緩過神來。


    “怎麽會這樣?”


    “是啊!原本很有靈性的一個地方,結果廟拆了,祖墳遷走了,人也趕走了,搞了一堆爛尾樓放在裏麵,還死了不少人;房地產老板跳樓了,公司也垮了,銀行的貸款也泡湯了。”


    “如今山口是由鎮派出所派駐保安把守,任何人不得進入,下一步要怎麽辦誰也不知道。”


    “您怎麽沒走?”我看著中年人。


    “咳!這不是故土難離嘛!”


    “畢竟在這祖輩輩生活了幾百年,你說沒有感情那是假的。”


    “您不是也領到拆遷款了嗎?也分到鎮上的商品房了嗎?”


    “哎!很多事情不是錢能解決的。”


    “我並不覺得城裏有什麽好的。”


    “住在樓房裏,門對門到死都不相往來;如果是一個人生活,哪天自個兒死在屋裏都沒人知道。”


    “不過我也快要搬走了,在這開旅社實在沒有生意。”


    “我勸你還是去別的地兒旅遊吧!這裏已經不是當年了。”


    我心想著,不管裏麵變成什麽樣了,我今晚都得進去看一看。


    告別了中年人來到山口,看到四個保安正在喝酒打牌,旁邊還拴著一條狼狗。


    我請求他們行個方便,讓我進去看看。


    一個喝得醉醺醺的家夥斜眼看著我,“你是幹嘛的?裏麵一個人都沒有,你進去幹啥?”


    我說,“不幹啥,就想進去看看。”


    他迴我,“你給我一個可以說服我放你進去的理由。”


    我說,“好吧!我有一個農村的親戚曾經在裏麵蓋過樓,後來被腳手架砸死了;我隻想在他身亡的地方點三炷香燒點紙錢,然後馬上就出來。”


    “你要做這事不能白天進去啊?非得這深更半夜的。”


    我迴道,“白天進去沒效果,燒的東西他收不到。”


    說完這話,我看到四個保安互相看了看,然後又看了看我,臉上露出了恐懼的表情。


    “你一個人進去,出了事咋辦?萬一遇到……。”另一個家夥問道。


    我笑笑迴他,“放心吧,我是學佛的,不會遇上什麽的。”


    “那你得把身份證給我們登記一下,並且寫一張情況說明給我們。”


    我點了點頭。


    夜晚,行進在曾經記憶中的那條美麗的山間小路上,強光電筒所掃射到之處盡是殘垣斷壁,令人慘不忍睹。


    這難道就是我美麗的新農村嗎?


    路旁的小河也被填掉了,在上麵堆滿了水泥、預製板和各種建材。


    四周的矮樹也被砍掉了,隻剩下一撮撮的枯草,夜風吹來,枯草隨著輕輕搖擺,蕭索之極。


    鳥叫聲也沒了,天上的星星也被烏雲擋住了,周圍一片漆黑,一片寂靜,靜得令人毛骨悚然。


    偶爾間會看到遠處有一點點的微弱閃亮,像一雙雙眼睛,閃一會兒又沒了。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磷火嗎?


    上到山頂,曾經記憶中的平壩裏的星光點點沒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漆黑、一片壓抑之感。


    行走間,感覺到背後像是有東西在跟著。猛地一轉身,強光電筒掃過去,卻什麽都沒有。


    我加快了腳步,不一會兒就來到了原來的村口。當初熊孩子坐著哭的那條小路竟然還在,而狗叫聲卻沒了。


    用強光電筒朝村裏掃射進去,隻看到一棟棟矗立起來的水泥磚塊像是一個個龐大的怪物,正等待著我的到來。


    一溜鐵絲網橫在我的麵前,兩扇半開的絲網門上掛著一塊大大的牌子,上麵書寫著幾個用油漆刷出的紅色大字“建築施工、安全第一。”


    字體下麵有微弱的油漆流淌痕跡,在夜晚看上去就像是人血,門下麵還斜躺著一頂沾滿灰塵的施工安全帽。


    我用電筒朝小路上照了照,不遠處一堵圍牆圍住了幾乎整個山頭,小路也就此斷了。


    聽中年人說,房地產老板不僅占了這個村子,而且還在山頭山腰修建了不少的亭子,取名叫觀狐台。


    修亭子就得修行進的路,因此為修觀狐台,害得村民們不得不把祖墳也遷走了。


    可以說,這個工程不僅勞民傷財、無功而返,而且還刨了無數人家的祖墳。


    地上的血光之災,再加上來自地底的怨氣,其煞氣之重可想而知。


    這時,我忽然感覺到鐵絲網門內的臨時建築工地門衛值班室燈光亮了起來。


    隻見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保安提著一個水壺走了出來。


    他兩眼呆滯、神情麻木、動作僵硬;走到一個自來水龍頭前停下然後慢慢把茶壺放下,也不扭水龍頭開關,就那樣定定的看著等著。


    過了一會兒,他提起茶壺,又動作僵硬地朝門衛值班室走去。


    ???


    山口的那四個保安不是說這裏麵已經沒人了嗎?


    我揉了揉眼睛再定睛一看,原來這根本就不是人,這種現象在我當年當兵時就曾經遇到過很多。


    當年部隊的營房就建在一座山的山腰,部隊所在的這個地方在幾十年前曾經發生過一場全國轟動的大地震,死了3萬人,這3萬人就埋在後麵的山頭上。


    那時候我在通訊連無線排電台上工作,每晚淩晨一兩點鍾都要到司令部機要室抄送師裏的電報。


    司令部辦公樓一到晚上就沒人了,淩晨一兩點鍾的時候隻要你來到司令部就能看到很多稀奇古怪的東西,而白影子是最常見的。


    膽小的兵可能這個時候會邀約一個老鄉陪同一起前往,膽大的兵則會肆無忌憚地用電筒照著白影子追。


    白影子一般都腳不落地,他們一身潔白的柔順長衫配合著一頭靚麗的白色長發,在夜色中顯得格外拉風。


    而當你攆上它,想一把抓住它時,他卻飄逸地消失了。


    因為,白影子本來就是一個幻象。用科學語言表達,就是人的不滅意念在大氣層中的化合反應。


    看門衛值班室裏投射出來的忽明忽暗的燈光,再看看老保安不甚清晰的身影,以及他一係列連貫的奇怪動作,我就知道這是假象。


    果不其然,當我進一步走近時,門衛值班室的燈光熄滅了。再用強光電筒一照射,裏麵除了一堆雜物,連個鬼影子都沒有。


    這個老保安一定是因公殉職在這兒了,但他依然覺得自己還活著,所以依舊每天在秉公職守,忠誠地守衛著這扇大門。


    到狐集的路已經被切斷了,我不知道那個美麗的世界到底還在不在?會不會因為這一場變故而受到影響?


    如果那個世界真的還存在,如果我和那個世界還真的有緣的話,我的到來,他們應該能感知得到,那個熊孩子一定還會來接我。


    我決定今天晚上就守在這裏,等著他們。


    半夜,山裏很涼。


    還好,我隨身帶了保暖衣服,找了一處避風的長垣斷壁靜靜坐下,開始冥思起來。


    不知不覺的,我竟然漸漸進入了夢鄉。


    正在酣睡之時,隱隱約約聽到周圍有哭泣的聲音。由小到大,由弱到強;從一個人哭的聲音到兩個人、三個人、四個人、五個人……;最後變成了一片鬼哭狼嚎。


    我猛地驚醒過來,看了看表,不快不慢,正好淩晨兩點。


    循著聲音用強光電筒掃射過去,什麽都沒有。


    可是聲音就在我耳邊迴響,並且離我越來越近,到最後把我團團圍住。


    我心裏很明白,雖然自己看不見,但我能感知到他們,一群可憐的孤魂野鬼。


    我還能想像到他們的形象,有頭被劈掉一半的的,有腸子流出來的,有眼球吊在外麵的,還有斷手斷腳的……等等等等。


    他們神情呆滯、行動遲緩、六神無主,已經在這個鬼地方遊蕩了好久,今天好不容易見到一個活著的人,自然不肯放過,都希望能從我身上得到點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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