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越……”


    嬴政忽臉一沉,粗著嗓子質問道


    “你沒有在戲弄孤吧?”


    駐月搖搖頭,見嬴政生氣


    “我不想瞞您,所以才向您坦白的,要打要罵,悉聽尊便。”


    嬴政仰頭愣了半天,又看向眼前的女人,忽露出了幾分嗤笑的神色


    “你,你說你找到了照骨鏡,還與鮫人搏鬥,最後,最後你竟把照骨鏡白白送給了李牧,就為了救他的兒子?!”


    “恩……”


    駐月又點點頭。


    “不,你,你竟然為了李牧的兒子,將那傳說中的寶貝就,就這麽送給他了?!這麵照骨鏡當年各國諸互相爭奪,孤還以為這隻是個傳說,怎麽?它,它真的存在?由鮫人守著?!”


    “恩……”


    駐月又點點頭。


    “糊塗!!”


    嬴政忽拍腿大喝一聲,嚇了駐月一機靈


    “若真有此物,你應該呈獻給孤才是,憑什麽要給李牧?他李牧趙國人,生死之事與孤何幹?!你……”


    嬴政指著駐月喝道


    “你……更可惡的是你從未在信中提及,竟還瞞著孤跟其他男人去了伏國,為了其他男人出生入死,還,還跟鮫人搏鬥,你不要命了?!”


    嬴政用從未有過的嚴厲語氣責備著


    “萬一你在中途遇險,你叫孤上哪兒尋你!!以後……沒有以後了,這些事,孤再也不會叫你去了!”


    說罷,嬴政瞪了眼一言不發想駐月,又指著她罵道


    “你竟敢為了其他男人舍生忘死,你,你……你竟然還好意思坦白。”


    “我不想瞞著您……一路走來我已經做好被你懲罰的準備了,我知道您也喜歡那照骨鏡,對不起,我把他給了李牧……”


    駐月搖了搖嬴政的手臂,又說


    “君上若是喜歡,我定再給您去尋更珍貴的寶鏡如何?比如……比如三世鏡,軒轅鏡,六鼻鏡,無疾鏡……如何?”


    這會兒嬴政是吹胡子瞪眼,一臉淩冽地望向駐月,方才柔情絲毫不見。


    “你真尋到照骨鏡了?它能看透人體骨骼脈絡,也能辨別忠奸之人?”


    “我隻知道能看骨骼脈絡,其餘還不得知。”


    嬴政低頭神思


    “沒想到這寶貝還真的存在,可惜……就這麽白白落入了李牧手中。”


    他搖頭直歎息


    “據說用鮫人油脂所做成的燈油可千年不滅,不知真假。”


    “君上,您真生氣了?”


    駐月湊近了看他。


    “廢話!這能不生氣嘛?你是孤的女人,也是大秦的子民,怎能為了區區愧疚之心將如此重要的寶物送給那趙國,這簡直是吃裏扒外!”


    嬴政瞪了她一眼


    “更可惡的是,孤在秦宮為你魂牽夢繞,你卻為了其他男人出生入死,你叫孤如何能不生氣?!”


    “可是我心裏頭都是您,這一路馬不停蹄地趕迴來,也是為了早早見到您啊!”


    嬴政瞪著駐月,見她裝可憐柔弱,氣著撇過頭


    “他趙國縱使有了照骨鏡又如何,孤就不能把它搶迴來?這倒不是最要緊的,最要緊的是你敢隱瞞孤如此重要之事,簡直可惡。”


    見他怒氣衝衝,駐月探頭吻了吻他的唇,俏皮地說道


    “那,明天我還來陪您好嗎?您就不要氣了。”


    “不行……”


    “那,後天也來。”


    見嬴政眉頭稍稍鬆了些,扭頭質問道


    “隻有兩天?”


    “那您要多少?”


    這會兒駐月乖的像隻兔子似得,伏在嬴政膝上。


    “失了照骨鏡這麽大的事兒,隻有兩天?”


    “那我還替您談成了聯手郭開的大事呢,方才您還說要嘉獎我來著。”


    駐月嘟著嘴迴應道


    “您怎麽能因一些小事而抹了我的功績呢!”


    見她氣唿唿地轉過身去,嘴裏念叨著


    “一路上我還信誓旦旦地跟瑤瑤說,您是絕對不會生我的氣呢,這會兒,您卻因為一麵鏡子這般怒火中燒的,早知道我就不跟您說了!”


    駐月起身要走,誰知嬴政一條胳膊伸來,環住駐月的腰一使勁,她往後一倒,剛好倒在了嬴政懷中。


    “你認為孤是為了照骨鏡生氣?”


    “那是什麽?”


    嬴政終於露了笑臉


    “那東西,孤若想要,可以搶迴。可你卻不告訴孤,私自去那麽危險的地方,萬一出現什麽差池,可如何是好?孤是氣你不顧危險,哪裏是氣那麵鏡子!”


    他笑著又言


    “方才可說了,要好好陪孤兩天,可不要食言了!”


    嬴政高興,連晚膳也是同駐月在屋內吃的,兩人互訴衷腸直至夜半,駐月才得空推開了窗。


    “小心著涼,冬日的夜晚可不是鬧著玩的。”


    嬴政趕忙給她披上大氅,將她摟入懷中,兩人就這麽倚在窗台邊望著洋洋灑灑的雪花。


    “君上喜歡下雪嗎?”


    駐月一抬頭,就能感覺到他的胡子撓在臉頰上,癢癢的。


    “從前不喜歡,冷冷清清的,沒一點溫度,這會兒倒是喜歡了。”


    “從前我也不喜歡,但因為和您在一塊兒,我便也覺得雪景動人了。”


    駐月緩緩說著


    “在雪天的湖麵支起一葉烏篷船,你我在船內燃起一枚爐子,燒上一壺好茶,就這麽在湖中看雪景談天說地,您說這樣的時光是不是也很美好。”


    “明天就去吧……”


    嬴政笑道


    “明天就去湖中談心吧,如何?”


    大抵是曆經了一路的辛苦,又或是昨晚鬧得太過疲憊,直到天已經發亮,快要日上三竿了,駐月才醒來。


    掉落一地的衣裳還淩亂地散落著,而屋內已經站滿了侍女。


    直到這會兒駐月才反應過來,自己第一次在承德殿留夜了。


    “昨晚睡得如何?”


    嬴政已起床穿戴整齊,似乎要出門。


    “君上……”


    駐月問


    “君上要去哪兒?”


    “你收買郭開一事已有迴應,孤要同李斯商量之後之事,倘若李牧被貶,大秦必然要抓住這個機會一舉將其殲滅。”


    駐月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也起身穿衣


    “你可再睡會兒,殿內無人打攪。”


    “我離開許久,昨個迴來還未見過姐妹,這會兒是要去看看了。”


    兩人暫時告別,駐月去了春遙殿,進屋才知惜夏病了,還是因為鄭良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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