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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九十章


    “聖旨到!威虎侯風揚接旨!”威虎侯府中,欽差周大人展開聖旨,高聲喝道。


    “臣風揚恭迎聖旨!”風揚一撩袍服跪在地上,他的身後,密密麻麻跪了一地。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天存公義,神靈有德,南齊友鄰,與我大魏世交盟好,然今朱厭出山,致生兵燹,天德蠻夷,馬踏天關,國行匪事,燒殺擄掠,荼毒生靈,南齊君上,遣使來朝,求取援軍。天子謂曰:上天有好生之德,兄弟之邦,遭受禍患,我大魏天國豈能袖手旁觀?西南風家,累世忠良,禦守國門,我大魏之磐石也!威虎侯風揚,軍功彪炳,功在社稷,我大魏之良將也!梟虎雄師,所向披靡,聲振寰宇,我大魏之駿驂也!天子知風家之忠,虎侯之勇,虎軍之銳,特親旨加封威虎侯風揚為討敵大元帥同西南總督,盡起西南之兵,出兵南齊,抗擊天德,以助友鄰!聖旨下達之日,著愛卿即日準備,十日之內出兵援齊,不得遷延,欽此!”


    周大人聲音抑揚頓挫,一氣嗬成,念完聖旨,笑嗬嗬的對風揚道:“侯爺,請接旨吧。”


    “臣謝主隆恩,萬歲萬歲萬萬歲!”風揚一絲不苟的磕頭行禮,之後才起身,他的身後,眾人簇擁上來。


    周大人麵上含笑,看不出什麽,不過暗地裏卻是在偷偷打量在場眾人的神色,不過看了半天,卻是沒看出什麽異常。不管是風揚還是他身後的文武官員,都是畢恭畢敬,沒有絲毫不滿。


    周大人壓下心中的心思,將聖旨雙手奉給風揚,笑道:“侯爺,真是好久不見。上次一別還是前年在朝堂之上,這一轉眼都已經快兩年了,侯爺風采依舊啊!”


    風揚將聖旨轉遞給身後的朱光冬,笑道:“周大人也是瀟灑依舊,不知這次前來是要匆匆迴去還是?”


    周大人道:“這次來西南,可能還要叨擾些時日了。下官這次來除了宣旨之外,還負有皇命,皇上命下官協同侯爺一起整備軍務,周深雖然不才,這後勤上的事情,下官還是能幫上些忙的!”


    風揚心中一陣冷笑,周深,現任京中戶部員外郎,掌管京中錢糧,是功德侯司馬臣機的左右手,更是正陽皇帝的親信走狗。這次正陽派他前來,說的是協同自己調運物資錢糧,實際卻是前來監視。


    風家在西南統禦多年,說一不二,這次奉旨出兵,事關重大,牽一發而動全身,涉及到西南的方方麵麵,正陽顯然是怕風家借此機會大做文章,這才派了周深這老狗前來看著。


    不過勘破不說破,風揚依舊熱情客氣:“梟虎軍多年未曾征戰,這次全軍出動,牽連甚大,本侯還真有點焦頭爛額的感覺。若是能有周大人相助,本侯實在是求之不得!周大人連日辛苦,今夜本侯在府中設下晚宴,給大人接風洗塵,萬望不要推辭。”


    “這個......”周深沉吟道:“侯爺軍務繁忙,還是不要破費了吧。”


    風揚麵顯不悅之色,道:“怎麽?周大人不肯賞臉?”


    周深心說,按說你個亂臣賊子,老夫自然要和你嚴格劃清界限,可是自己這段時間還要在西南行事,卻是不好太過激怒於他。雖說自己確信這個節骨眼上風揚不敢對自己怎麽樣,可是若就這麽和他翻臉,這幾日恐怕還是會生出許多枝節,既然如此,就與你虛與委蛇一番,皇上自然會明白老夫的苦心。


    想到這裏,周深嗬嗬一笑,拱手道:“既然侯爺執意相請,下官豈能如此不識抬舉?侯爺放心,下官今晚一定到!”


    “那好,你是京官,本侯也不好留你在府中居住,我已經吩咐驛館,為你們安置了宿處。”風揚迴首對風子越道:“子越,你親自安排飛虎衛,護送欽差大人前往驛站!”


    “末將遵命!”


    周深謝道:“那下官就告辭了,有勞將軍!”


    “大人,請!”


    看著周深一行人隨著飛虎衛離去,風揚轉身走進大廳,他的身後,朱光冬、欒英及一眾親信緊隨而入。


    隨即大廳門被關上,飛虎衛裏三層外三層的守衛在外。


    *********


    驛館之中。


    周深看向趙無名,問道:“飛虎衛都走了嗎?”


    趙無名點點頭:“風揚似乎也知道我們對他們十分提防,這驛館之中沒有留下一個人,全是我們的人。”


    周深冷笑一聲:“我們現如今身在西南,還能飛走不成。他這麽做隻不過是表麵文章,出了這座驛站,外麵還不都是他們的人。”


    他沉吟片刻道:“你去將他們叫來!”


    趙無名一怔:“現在就這麽做?”


    周深笑道:“早晚還不都是一樣。現在做,還能出其不意,再說我們也沒有多少時間!”


    趙無名點點頭,轉身離去。


    片刻之後,幾名身穿神俊營軍服的衛士走了進來。


    周深毫不避諱,自那個原先裝著聖旨的盒子裏取出那封密信,交給其中一人,道:“把它送出去!”


    “知


    道了。”接過信的衛士絲毫沒有下位者的姿態,語氣中充滿淡漠和自信,他看了一眼周深,一揮手,幾個人轉身向外走去。


    *********


    “頭,第五個了!”驛站外的一處小巷中,一名其貌不揚的矮個子對著身邊的魁梧漢子道。


    “盯上了嗎?”魁梧漢子道。


    “都跟上了!”矮個子低聲道:“這幫人都是老手,我看不是鳥就是狗,是狗的可能性更大!”


    “不管是什麽,也不能讓他們逃出我們土部的視線!”


    這兩個人都是土部的密探,奉命監視驛站中的欽差衛隊,他們口中的鳥和狗說的便是鷹探和犬諜。這三方機構近段時間以來沒少在暗中廝殺,那方勢力都有損傷,對彼此都恨之入骨,所以口中出來的都是蔑稱。


    “這幫家夥,要我說就直接幹掉!上麵卻讓隻跟不管,還要故意跟丟,那這麽弄有什麽意思?”


    魁梧漢子瞪了矮個子一眼道:“怎麽?有意見?要不你迴去跟房主直接反映一下?”


    矮個子打了個激靈,訕訕一笑,不敢在說什麽,顯然對房主忌憚得很。


    一個時辰之後,幾道身影返迴,進了小巷之中。幾個人的臉色都有些陰沉。


    魁梧漢子皺眉道:“出了什麽事?跟丟了?那沒事,上頭不是說要故意跟丟嗎?”


    一個瘦高個搖搖頭:“媽的,這幫人真是狠!我們雖然中途故意跟丟了,可是他們卻專往大路上走,似乎是故意暴露在我們視線裏,讓我們想跟丟都不行。結果就在大庭廣眾之下,這五個人全自殺了!現場一片混亂,我們根本無法掌控局麵。不管他們要和誰接頭,這麽亂的現場,和他們接頭的人肯定得手了!”


    魁梧漢子和矮個子聞言一震,相視一眼,均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震驚。他們怎麽也沒想到,對方會用這種方法。


    “我立刻迴去報告房主!”魁梧漢子當機立斷:“你們在這裏繼續監視!”


    “是!”


    **********


    當天晚上,侯府大擺宴席,風揚和神川城的大小官員幾乎悉數到場,京中方麵,倒是隻有周深和趙無名列席。兩個人隻帶了幾個侍衛,可謂單刀赴會。


    不過任誰都知道,在這個節骨眼上,風揚隻要不傻,就絕對不會對周深他們下手,反而會極力保護他們的安全。


    這一晚,晚宴上其樂融融,賓主盡歡,一片和睦祥和的氣象。


    因為戰備在即,雙方都極其謹慎克製,晚宴沒有太過奢華,操辦的稍顯簡單,而且未及深夜便已經散去。


    風揚和周深在侯府門口分別,兩人各歸各處。


    驛館之中,周深坐在桌案旁邊,趙無名正在跟他匯報什麽。


    半晌之後,周深滿意的點點頭,得意之色盡顯臉上,他笑道:“我們這麽明目張膽的就將消息傳遞出去,五行密部卻隻能眼睜睜看著,哈哈,真是可笑!即使是在你們西南的地界,老夫隻是略施手段,風揚,你又能有什麽辦法?”


    看著周深的樣子,一旁,趙無名心中卻是有幾分難以言喻的感覺。


    隻為了送出一封書信,周深就毫不猶豫的犧牲了五名犬諜。其實不用這種方法,密信未必就傳不出去,可是周深卻沒有一絲猶豫,完全未將五條人命看在心中。


    趙無名出身軍旅,對麾下的士兵極其珍惜,對這種隨便犧牲手下的做法有些難以認同。不過他是大魏的臣子,忠心不二,這次奉命保護周深,自然要聽從周深的調遣,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即使看不慣,也隻能遵從。


    同一時間,威虎侯府之中。


    風揚坐在書房之中,看著剛剛土部剛剛送來不久的密報。


    “竟然用這種方式!”風揚雙眼微眯,寒光四射:“幸虧蟻垤早已知道密信的內容,否則還真的就讓他們得逞了!”


    他站起身,將密信點燃仍在一旁的瓷盆中,負手而立。


    “現在,棋子都已經擺在棋盤之上,接下來就讓我們好好下一局!”


    *******


    接下來的幾天,整個西南開始運作起來。風家執掌西南這些年,可謂是已經將西南完全掌握在手中,風揚一聲令下,整個西南便如一台精準的儀器開始有條不紊的運行。超高的效率讓周深暗暗吃驚,同時他也明白了正陽為何如此忌憚風家的原因。


    西南是和天德接臨的軍事重鎮,風家又有軍政大權,武力值絕非尋常行省可比。盡管周深已經早有預料,可是等到真的看到風家真實的軍事力量還是大吃了一驚。短短三天時間,西南兵馬的調動人數已經超過十三萬,除去梟虎五軍之外,各城各郡都有次一級的軍隊部署,這一番動員起來,風家龐大的兵力頓時展露無遺。


    周深暗中打探,光是現在已經出現在文書上的兵馬人數已經讓周深心驚膽戰。


    三十五萬!足足三十五萬兵馬!這其中冠絕天下的梟虎五軍足有十五萬,而其餘兵馬也絕不是柔弱之師。


    西南向來民風彪悍,習武成風,武林門派眾多,可以說,西南擁有大魏最好的兵源,風家軍中多得是身具修為的武林人士。故而,西南軍的單兵作戰能力也極其強悍。毫不客氣的說,西南軍一直稱雄大魏,在大陸三國之中也赫赫有名。


    而且風家的軍隊多使用輪換製,分批駐守邊境,幾乎每一支軍隊都有實戰經驗,絕非那些未曾經曆廝殺的內陸大軍可比,就周深觀察可知,西南軍裝備精良,士氣旺盛,兵源優質,紀律嚴明,在他腦海中,也就隻有京師的神俊營和皇廷衛敢說強過他們。


    這三十五萬大軍,也隻是書麵上記錄的,周深可不相信,在書麵不可見之處,風家會沒有隱藏起來的實力。


    怵目驚心,難以置信!這就是周深當下的感覺。


    風家,僅僅憑借一個家族,靠著一省之地,竟然私下裏已經壯大到了這種地步!皇上之憂,大魏之患,絕非臆想空談!


    幸好,幸好!天德入侵南齊,天賜良機!現如今的風家雖強,可尚沒有能力顛覆大魏,不敢公然作亂。幸好,幸好!皇上高瞻遠矚,料敵於前,這些年來一直暗中打壓風家,扶植長弓侯,將風家限製在西南一隅,更是借著這個時機,可以將風家逼入南齊!


    驅虎吞狼,狼虎相爭,大魏隻要在旁坐視,坐收漁人之利!


    還不算晚啊!周深心道。


    西南如同滾滾車輪,高速運轉的同時,寧煜也已經迴歸了神川。他將耶律雲清暫時安置在神川城外,自己則連夜入城密會風揚,兩個人深夜長談,直到天明寧煜才悄然離開。


    **********


    月色悠悠,刑風城黑虎大營之中。


    高大的軍帳門簾一掀,一道魁梧的身影鑽了出來。


    這幾日黑虎軍也接到調令,全軍集結在此,各種物資糧草已經裝運成車,隻待威虎侯一聲令下,黑虎軍便會全軍開拔進入南齊。


    魁梧身影看了看布滿了星星點點火光的黑虎軍大營,返身又進了營帳。


    營帳之中,桌案之上,一盞昏黃如豆的油燈輕輕搖曳,黑影坐在桌案旁,目光呆呆的盯著桌案上的油燈。


    燈光搖曳,他的視線漸漸模糊,思緒緩緩迴到了兩天前的傍晚。


    ……


    “將軍!韓風大人迴來了!”


    “哦?”魁梧身影眉頭皺起:“人呢?”


    “韓風將軍沒直接入營,而是派手下找到末將來傳信,他說他還帶著個人!不方便直接進來。”


    “哦?什麽人?”魁梧身影詫異道。


    韓風是他的親信手下,被他派到城中公幹,卻不知為何會帶迴一個人。


    “這個,末將也不知道。”


    魁梧身影想了想道:“把人帶進來,記住,不要聲張,悄悄的!”


    “是!”來傳訊的將領是他的人,自然明白他的意思,營門口有人守衛,自然不能直接進來。不過憑將領的身份,自然有其他的辦法。


    片刻之後,帳門一掀,韓風直接帶著一個身穿黑虎軍軍服的男子走了進來。


    魁梧身影看到韓風身邊的男子表情就是一變,詫異道:“宋超,你怎麽來了?是父親讓你來的?”


    被他叫做宋超的男子是他府中的奴仆,也是他父親的心腹,此刻他冒險來此,自然隻能是父親派他來的。


    宋超看了眼一旁的韓風,沒有說話。韓風立刻知道,接下來兩人要說的話就連自己也不能聽,當下識趣的告退。


    韓風一走,宋超才道:“少爺,老爺讓我來通知你,讓你明天出營一趟,到……”他說到這裏走近幾步,附到對方耳朵上,壓低聲音說了一個地點。


    魁梧身影眉頭皺起道:“這幾日軍務正忙,即使是我要出去也要費一番周折,到底是什麽事,非要我明天晚上去?”


    宋超道:“這個小的也不知道。隻是老爺說了,少爺務必要來!”


    魁梧身影點點頭,他和父親密謀之事牽扯重大,這次看來就是要說這件事了,莫非是那裏已經來了確切的消息?他沉吟片刻道:“好,你迴去迴複父親,我一定到!”


    第二天,他安排了幾名親信營造自己仍然在軍營中的假象,換了一身軍士服裝,隨著出營公幹的韓風混了出去。


    緊接著,他換了衣服,一個人前往約定地點。


    來到約定中的接頭之地,兩名手下早已等候多時。手下引著他匆匆進了一戶小院,房間裏,包括他的父親在內,已經有三個人在等他。


    “父親!”他恭敬的行禮之後,開門見山的問道:“這麽急著找我來,究竟為了何事?”


    他口中的父親聞言轉過身來,赫然便是曾在小黑屋中數度出現的那名首領,西南犬閣的閣領柴犬!


    柴犬沒有搭話,反而向著一旁的陌生男子抱拳一禮,這才轉身對著他笑道:“這位便是皇上派來的天使,皇上旨意已下,我們的時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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