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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一章神川城門落血鴿,威虎侯府破機密


    神川城。


    自從上次飛馬驛卒傳送邸報之後,風揚發下軍令,神川諸城的兵馬便開始戒嚴。雖然不及邊境各郡那般嚴格,可是也隱隱有了幾分兵戈之氣。


    感受最深的便是神川城裏的居民,現如今城中的三支兵馬巡城營、威騎營、督武衛輪番出動,城中巡邏的兵士更是增加了一倍,三座城門現如今都有重兵把守,血虎軍也頻頻出現在城中各處要地。


    神川城東門。


    守門的軍士長望著門外長長的隊伍,高聲催促道:“加快速度,這都快晌午了,怎麽還這麽多人!”


    “老大,神川城哪天人少?”一旁的兵丁笑道:“現如今戒嚴,上麵讓搜查的仔細點,慢點也是必然的。”


    另一名兵丁一咧嘴:“上麵動動嘴,下麵跑斷腿,也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戒嚴?你看血虎軍都入城了,可不是要打仗吧?”


    軍士長搖搖頭:“我也不知道。衛帥也沒說。不過上麵讓怎麽做,我們就怎麽做,管那麽多幹嘛?”


    幾個人聊了幾句,前麵路上突然傳來一陣叫嚷,人群紛紛觀望。軍士長打眼一看,似乎是個推車的撞翻了別人的東西,兩個人在哪裏爭吵。人流本來就多,又出了這事端,進城的速度更慢。


    軍士長罵了一句,招唿兩名手下就要上去。


    就在這時,身後的一名兵丁突然叫道:“大人,有信鴿!”


    軍士長抬頭一看,一隻潔白的羽鴿自空中盤旋而下,向著停鴿台落去,未等落在台上,那羽鴿突然一個機靈,吧唧摔在了城牆之上。


    軍士長腦門一驚,看著城牆上兩名要上前查看的兵丁,大聲吼道:“別動!是血鴿!”


    言罷也不再理會城門的糾紛,拔腿就往城門樓上跑去。血鴿乃風家一等機要,自己這等尋常士卒無權處置,甚至連觸碰都不被允許。


    軍士長一路疾奔,等跑上城門樓額頭已經微微見汗,他分開圍在一起的兵丁,看到那羽鴿在地上掙紮幾下,再也不動,確定是血鴿無疑。


    軍士長立刻敲響一旁的傳信鼓。


    不多時,血鴿信使聞鼓而來,他看到地上的血鴿,眉頭一皺,目光望向一旁的軍士長。


    軍士長被他的目光盯得發毛,麵色一緊,趕緊解釋道:“啟稟大人,我們絕對沒有動過這隻血鴿,是它自己跌落在這裏的,所有人都可以作證,城外的百姓也有目擊者。”


    血鴿信使沒有理會,取過信鴿查驗了一番,衝著軍士長點點頭,這才去了。


    軍士長長長唿出口氣,傳聞血鴿信使都是五行密部中的高手,方才隻是被他看了這麽一眼,軍士長便如墜冰窖,遍體生寒。此刻放鬆下來,軍士長隻覺得後背上冷汗淋漓,被秋風一吹,忍不住咬牙打了個寒顫。


    他靜下心來抬頭一望,四周的兵士都在呆呆的看著自己。想到自己剛才豐富的麵部表情肯定已經被這幫雜碎們給盡收眼底,軍士長心中升起一陣莫名的羞恥感,他一梗脖子喝罵道:“看什麽看?都沒事幹嗎?”


    周圍的兵士一縮脖子,趕緊將目光轉到一旁,紛紛迴到自己的崗位。


    軍士長咳嗽一聲,整了整衣服,昂首闊步的下樓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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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鴿信使一路策馬飛奔,沿著虎道直往威虎侯府。


    侯府之中,風揚早已接到傳報。


    此刻大堂之上,風揚一身黑色的常服,坐在桌案之後,風子越照舊全副武裝,侍立在他身側。桌案下首,坐著欒英等幾位風揚的心腹,上次那位和風揚一起飲茶下棋的老者也在,而且坐在上首,顯然身份不凡。


    血鴿信使跨馬入侯府,緊接著被幾名飛虎衛帶到大廳之外。


    軍情緊急,無須多禮,血鴿腳上的竹筒在經過驗看後第一時間便交到風揚手上。


    “又是蟻垤。”風揚看到密報落款不由一怔,顯然這個黑虎軍僥幸存活的小兵士已經給風揚留下極深的印象。


    風揚先是打開蟻垤的密報,仔細觀看,讀到蟻垤截獲洪輝帥令時微微一頓。


    上次京師飛馬驛卒傳來邸報,南齊洪輝病重彌留,因為南齊境內的五行密部未能及時傳報消息,還被風揚嚴厲申斥。後來經過多方打探,五行密探發來的情報證實洪輝確實臥病,隻是消息隨即被封鎖,南齊京師的五行密探被其他事情耽擱,一時不察才沒有發現。消息一經證實,風揚為了防備天德,這才進一步加強了西南諸郡的防務。


    蟻垤的密奏中還提到了程佑年和宇文君洵,這讓風揚警覺起來。別的人可以不注意,可是宇文君洵......這是巧合嗎?


    風揚放下蟻垤的密報,目光落到那份染血的密信上。


    從內容上看,密信如蟻垤所言,確實是風揚發給宇文君洵的帥令。可是這道帥令十分正常,並沒有什麽特殊。但是蟻垤報告中說的明白,送信的軍使被人追殺,從他彌留之際的胡言亂語中,此事很有可能是南齊果毅將軍,兆武營統領程佑年所為,這就是蹊蹺之處了。


    程佑年和宇文君洵都是洪輝手下的親信將領,按說屬於同一陣營,既然如此,程佑年為什麽要殺死給宇文君洵送信的軍使?如果說這封信中有對程佑年不利的內容,那還好解釋,可是這封密信實在是再正常不過了。洪輝臥病的消息,早已經被各方勢力秘密偵知,洪輝是南齊支柱,他這一病,天德和大魏肯定各有想法,洪輝命令邊軍將領小心戒備,也是情理之中的。風揚看著手中的密信,思來想去,找不出程佑年這麽做的絲毫理由。


    風揚抬頭看了看下麵的幾位親信,將蟻垤的密報和那封密信遞給風子越道:“子越,你把這給在座的各位看看,讓大家也說說看法。”


    風子越躬身接過,先把密信遞給上首的老者。這老者身份特殊,是風揚的授業老師,但是大家卻不知道他的名字,而是稱唿他為大先生。這老者深居侯府之中,從不踏出侯府一步,除了風揚和身邊的親信,很少有人知道。他聲名不顯,深居簡出,但是他的能力才學絕對是舉世無雙的,風揚遇事常與他商議。風家很多決策身後都有他的影子。


    大先生接過密信,他的眼睛有些不好,需要湊近了才能看清。看過密信,大先生微微沉吟,轉手遞給右手邊的朱光冬。朱光冬雖然長得五大三粗,可是卻是識文斷字的,他在血虎軍中號稱“鬼麵儒將”,心思縝密,極擅用計,可謂文武雙全。


    密信在眾人手中傳閱了一遍,最後落在欒英手中。


    待眾人都看過密信,風揚右手在桌案上輕敲幾下,道:“諸位都已看過密信,可有什麽看法?”


    欒英旁邊是一名紅臉漢子,此人姓陶名征,乃是神川城巡城營衛帥都統。雖然和欒英之前職務相當,可神川城的巡城營可非刑風城可比,陶征這個都統的品級要高出欒英之前的都統兩級。陶家世代追隨風家,對風家忠心耿耿,陶征這一代三兄弟均在軍中效力。這陶征修為不凡,為人果敢,乃風揚親信,深受風揚信任,要不然也不會把神川城巡城營交給他。要知道,神川城除了內城的血虎軍,就屬巡城營最為強大,這巡城營肩負著神川治安、守城之責,可以稱得上是神川的首道門戶。


    陶征首先開口道:“這封密信末將已經看過,並沒有什麽特別。這個蟻垤密報中也說,那名南齊軍使重傷彌留,胡言亂語。依我看胡言亂語豈能聽信?他私自動用血鴿,是不是有點小題大做了。”


    欒英是在座眾人中,唯一對蟻垤比較熟悉的,他搖搖頭道:“陶將軍,蟻垤這人我見過幾次,不是這麽輕浮之人。至於這密信,我雖然沒有看出這其中有什麽蹊蹺,可是總是隱隱感覺有哪裏不對。”


    風揚也點頭道:“這個蟻垤屢立奇功,能力還是有的。我和欒英一樣,也是覺得這密信似有哪裏不對,可是一時也說不上來。”


    在場眾人聽到風揚也對這名代號“蟻垤”的密探如此推崇,不由生出幾分好奇,紛紛猜測這名能被風揚當眾褒獎的五行密探究竟是何神聖。


    風揚看向大先生,恭敬的問道:“先生,您可有所發現?”


    大先生眉頭微皺,看向欒英,欒英趕緊起身將密信再度遞到他的手上。


    大先生接過來,貼近眼前,再次細細品讀。


    “這封命令中確無玄機。”大先生沉聲道:“老朽一時間也......”


    說到這裏,大先生聲音突然一頓,再次細細打量起了密信。


    在場眾人看的明白,知道大先生是發現了什麽,立刻噤聲,注視著他。


    半晌,大先生開口道:“侯爺可曾見過洪輝的筆跡?”


    風揚一愣,不知大先生為何有此一問,不過還是道:“自然是見過的。昔年,家父曾和洪輝有過書信往來,他的筆法蒼勁有力,筆勢如鋒,號曰刀體。家父很是欣賞,還讓我們兄弟臨摹過,怎麽?大先生是懷疑有人模仿洪輝筆跡假傳帥令?”


    不等大先生作答,風揚道:“這應該不會,我剛才仔細看過,信上的筆跡確實和洪輝如出一轍,而且上麵還用了帥印。就算筆跡有假,這帥印可做不了假吧?”


    大先生沉默不語,半晌道:“侯爺可否取出洪輝的書信讓老朽比對一下。”


    風揚見大先生堅持,便招人吩咐一聲。不多時,那人雙手捧著一封書信進了大堂。


    風揚命人將書信遞給大先生,道:“先生請看,這就是當時洪輝親筆寫給家父的信件。”


    大先生接過來,將兩封信放在眼前,仔細比對,雙眼之中漸漸發出一絲亮光。


    他抬起頭,目光炯炯的看著風揚,一字一頓:“洪輝已死!大亂將至!”


    一語既出,滿堂皆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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