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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五章萍水山勾心鬥角,生死關路轉峰迴


    大山茫茫,密林如海,隱狼要找鬆血草,自然不能像沒頭蒼蠅般亂轉。修真者講究望氣尋龍,辨靈識寶。在這大山之中,根據山勢走向,靈氣分布便能大體知道哪裏出現奇珍異寶的概率更大。


    此刻隱狼便是如此,她尋了處幹淨的草地,盤膝而坐,微閉雙目,內府中靈根運轉,絲絲白線沿著四周擴散開來,捕捉散布在天地間的靈氣。那邊的靈氣充足渾厚,滋生天材地寶的可能性就越大。


    半晌,隱狼睜開眼,緩緩起身,辨了辨方位,循著靈氣濃鬱的方向走去。她選擇的方向正是寧煜所在的矮山。


    看到山下女人的一番作為,寧煜此刻已經大體猜到對方來此的目的。寧煜知道,萍水山上出產兩樣天材地寶,一樣是陽石靈髓,火靈性的寶貝,另一樣是鬆血草,屬於珍稀靈植。前者是修真界火修煉器所用,後者則是藥修煉製凝炁丹的主藥之一。不過陽石靈髓隻有在陽火旺盛的夏天才能開采,否則效用大減,此刻正值深秋,對方的目標不可能是陽石靈髓,那便隻能是鬆血草。


    鬆血草性喜陰寒,多生長在山背頂峰或者深淵懸崖等不見陽光的地方,據寧煜所知,萍水山上有三處地點都有鬆血草生長。這三個地點,其中之一便是臨近山北的一座無名深淵,另一個位處南齊境內的側峰背麵,再一個就是自己這座矮山後的一處斷崖之下。


    此刻隱狼無疑離著斷崖最近,那邊靈氣濃鬱,隱狼自然能夠察覺。


    知道了隱狼的目標,寧煜不由有些失望。他本意是想要跟著這個女人,順藤摸瓜,追本溯源,查出對方身後的魔修門派,可是現如今這個目的恐怕是無法實現了。因為對方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會離開,更不知道離開之後會去往何處,而寧煜的時間並不寬裕,他不可能一直耗在這個女人身上。


    他這次是利用郿塢的傷勢和她對自己的感情才能脫身出行,時間短了還好說,時間一長,若是讓地鴻知曉,恐怕會對自己產生懷疑。他此刻十分需要天下巡走這個身份,決不能因小失大。


    但是不管怎麽說,這個女人都是一條重要的線索,留下她便是留下一份希望。寧煜決定暫時放她一馬。


    不過入寶山豈能空手而迴?再說對方身後的宗門暗中插手世俗,無疑會對自己後續的計劃產生威脅,如果能給對方製造點小麻煩自然是寧煜樂意做的。


    寧煜計較已定,當下不再關注山下的女人,展開身形向著山背後的斷崖而去。


    寧煜對這裏十分熟悉,可謂熟門熟路,而且有神魂相助,探寶尋珍更是輕鬆愉快,事半功倍。他借著黑蚺劍自懸崖上攀岩而下,沒費多少力氣,寧煜便在斷崖峭壁上找到幾株鬆血草。


    寧煜用繩索將自己固定在黑蚺劍上,自饕餮玨中取出藥鐮和玉匣,也不論成熟與否,將所有的鬆血草全部小心翼翼的自根部割下。隻要留下根部,鬆血草便還會生長,天道有常,修真者是從來不會竭澤而漁的。


    確定此處再無鬆血草,寧煜滿意地點點頭,攀上斷崖,飄然離開,向著位處南齊境內的那邊而去。至於那道無名深淵,寧煜就不打算去了。


    那座深淵可不是白澤莫名淵那般徒有虛名,而是真的深不可測。而且深淵之中由於人跡罕至,滋生了不少厲害的兇獸毒物,危險重重,絕非現在的寧煜可以涉足。


    而且寧煜還知道,那處深淵之中,潛伏者一隻恐怖的兇獸,自己上次進入就差點栽在它的手中。


    想起自己之前那次潛入,寧煜到現在還心有餘悸。


    當時自己的朋友身受重傷,急需凝炁丹救命。可不巧的是,另外兩處的鬆血草要麽被人采摘,要麽年歲不夠,藥力不足,自己救人心切,又仗著修為已經達到築宮境中期,於是便大膽進入了那座無名深淵。


    剛一進入,寧煜便遭遇了數量龐大的兇獸和毒物。經過一番苦戰,寧煜終於殺出重圍,並成功在半途的峭壁上尋到了成熟的鬆血草。就在他采摘完畢準備離開時,深淵下方突然傳出一陣高亢的獸吼。當時寧煜離著深淵底部不知道還有多遠,可是僅憑這一聲吼叫,寧煜便心神震顫,差點從玉笛上跌落下去。幸好那不知名的兇獸隻是吼叫了一聲,寧煜迴過神之後便立刻禦使玉笛倉皇逃離,這才沒有再出事情。


    如此危險的地方,別說寧煜此刻隻是培元境的修為,就是讓他恢複鼎盛時期,再鍍金身,他也沒有把握,能夠在遇到那隻兇獸之後全身而退。所以寧煜對那道無名深淵甚為忌諱,隻能敬而遠之。他料想那個女人隻要稍微有點自知之明,就會做出正確的選擇,否則憑她的那點微末伎倆,冒險進去隻能是自尋死路。


    寧煜抽身循著來路返迴,到林中牽上馬匹,信馬悠悠,沿著山間小路向著萍水山東麵而去。他完全不用著急。等那女人發現峭壁上的鬆血草已經被人捷足先登,再用探靈法找到南齊那邊,估計自己早就把鬆血草挖空采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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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給我搜!挖地三尺也要把那個奸細找出來!”


    隨著一聲氣急敗環的命令,萍水山的山腳下,一隊穿著南齊軍裝的兵士亂紛紛的往山上撲去。他們挺著刀槍,對著各處茂密的灌木劈砍投刺,沒頭蒼蠅般搜索著自己的獵物。


    把總摸了摸簡單包紮的左臂,一陣劇痛襲來,他罵罵咧咧的往地上狠狠啐了一口,道:“真他媽的窩囊!”


    二十幾個人對付一個,竟然還讓對方殺了自己好幾個人,然後砍傷自己,帶傷逃了出去。自己堂堂兆武營把總,這次可算把臉丟到姥姥家了。


    把總看著手下四散鋪開,想了想,自己也拔刀在手,尋摸了個方向,帶著幾個親信往山上搜去。


    萍水山山林茂密,亂石叢生,偌大一處地方,藏起一個人,如何能夠輕易找到。


    一個時辰過去了,進山搜索的兵丁陸陸續續迴到山腳下,把總挨個詢問,結果大失所望,根本連個毛也沒找到。


    把總捏著下巴皺起了眉頭。


    上麵命令中說得清楚,務必要將逃走的奸細格殺,現如今,活不見人,死不見屍,自己該如何向上麵交代?


    “大人,我看不用擔心。”似是看穿了把總的心思,一旁的一個親信開口道:“那個小子傷的多重,咱們大家有目共睹。要不是中途他搶了條船拉開了距離,怎麽可能逃過我們的追捕。”


    “是啊!大人。受了那麽重的傷,就算他逃進山裏,缺醫少藥的,我看他必死無疑。”


    周圍的士兵紛紛讚同。


    把總沉吟了片刻點點頭,道:“說得有理!”


    那信使雖然身手了得,可是畢竟寡不敵眾。在之前的交手中就已經受了很重的傷,再加上這一路逃亡,得不到有效治療,確實沒有活下來的可能。


    把總扭頭看了看四周,低聲道:“上麵的命令你們都清楚。那小子雖然有死無生,可咱們畢竟沒能找到屍首。萬一上麵怪罪下來,誰也吃罪不起!所以,為了大家好,所有人都要統一口徑,就說他已經被我們在萍水河中殺死,屍體被河水衝走了!這樣便兩全其美了,既能保住到手的功勞,對上麵也好有個交代!”


    他頓了一下,冷聲道:“大家都是兄弟!咱們醜話說在前頭!萬一誰要是走露了風聲,上麵固然要懲治老子,可那之前,老子會先處理你們!都明白嗎?”


    “大人放心!兄弟們都知道輕重!”一旁的親信道:“都是一條線上的螞蚱,誰多嘴露了消息,那就是害了大家害了自己!到時候別說大人了,我就第一個饒不了他!”


    “對!對!”大家一陣附和。


    那把總點點頭,又抬頭看了看山上,入目一片枯黃,也看不出什麽,終於一揮手道:“撤!”


    一行人沿著來路下山,匆匆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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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邱鷹眼前陣陣發黑,他知道這是失血過多的征兆。他強忍著疼痛反轉了一下身子,讓自己躺的舒服些。


    之前沒命的狂奔,直到自己精疲力竭再也邁不動步子。邱鷹現在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身處何方。


    軟軟的秋風吹著自己黏血的發絲,耳邊是樹葉沙沙的輕響,看著萬裏無雲的天空,邱鷹感覺自己的大腦似乎變得麻木起來。


    他想道:自己可能就快要死了吧。


    其實從他突出重圍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死定了。受了這麽重的傷,除非遇到神仙,否則誰也救不了他。他也說不出之前為什麽要逃走,或許,自己隻是單純的不想死在那幫人手中吧。


    邱鷹今年三十四歲,他從十九歲就開始跟著程佑年,到如今已經十五年了。對這位比自己還小兩歲的大人,邱鷹一直忠心耿耿,佩服之至。在他眼中,程佑年有膽有謀,惜情重義,平日對他也是頗為照顧,信賴有加。可是今天,他才明白,自己隻不過是對方手上一枚隨時可以舍棄的棋子。


    真是可憐!可笑!可歎!


    邱鷹感覺自己的眼睛越來越沉重,他搖搖頭奮起餘力張開眼茫然的看著這個世界。


    恍然間,成片的黃色中一抹新綠映入眼簾。入目是一株奇異的小草,邱鷹從來沒見過這麽奇異的小草,它的長相如同平時所見的蘭草,可是莖葉上卻布滿了細密的血色花紋。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他仿佛看到血紋中有絲絲液體在緩緩流動,就如同自己的血管一樣。


    緊接著一柄白色的鐮刀伸到了眼前,將那株小草齊根斬斷。


    “媽的。”邱鷹嘴裏嘟囔了一句,眼前一黑,沉沉地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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